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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屋頂上觀星　同居三十題 （ゲゲゲの鬼太郎　鬼水　田中ゲタ吉）

暖黃光從一戶建的玻璃窗中透出，將飄於窗框附近的煙縷映照出痕，若此時沿著那條輕煙向上攀升，便會得到兩名坐在屋頂上的人。

併肩而坐的兩人頭頂上懸著一盞明月，將兩人之間的空氣曬出一股說不清的氛圍，雖道不明，然畫面上卻也僅是雙方各叼著一支菸，並仰頭望向滿夜的星。

落日後，萬物於轉瞬間歇息，唯獨躁蛙與夜蟲不斷地鳴，其聲音或急或徐，音域或高或低，像是在隨著頂頭的星一起，閃閃爍爍地努力吸引人們的注意力。

叼菸的兩人目光間並未出現交集，可灰煙卻緩緩纏繞至一起，並消散於同一區域，默默把空氣裡聞上去乾淨的氣味染成同樣的息，而他們呼吸時所吞吐的氣，亦不時將香菸尾端的星火燃起，並把部分捲煙之白條化為灰、燃成燼。

此時的月光已隨時間而傾，同時將黑屋瓦頂灑曬出銀白邊條，而掉落於黑瓦上的點點星火及餘灰，也因此被這柔光映得更加鮮明。

然而手中小小的煙條，終有抽盡之時，當其中一人手中的煙條從死白走到土黃後，那人嘆了口氣，吐出一團灰霧，放下夾於指節間的蒂，默默將其捻至透明菸灰缸裡。

一方的舉動驚動了另一方的反應，只見另一人不動聲色地覷了一眼，默不作聲地叼著菸，幾不可微地翹了翹嘴角，隨後深吸一口氣，讓微弱火點能以更快的速度朝自己前進。

失去煙的一方則從白襯衫前的口袋裡掏出煙盒，倒了倒，僅倒出一把寂寞。

「真可惜。」聲音如煙，輕飄飄地落入那人耳裡。

「……你也抽得差不多了吧。」星星在聽到話後眨了眨眼，俯視底下兩名姿勢開始變得曖昧的人類。

抽著菸的一方躺上屋頂，以背靠硬瓦的角度看向距離下顎沒多遠的透明菸灰缸，而咫尺之距是那人皮笑肉不笑的臉，與一雙出生時即盯上的暗瞳──正是那一雙看不厭的瞳，倒映出已長大成人的自己。

面對養父表上的威脅，養子向來是順從的。

「的確差不多了。」舉起夾於指節間的煙條，毫不留戀地將所剩不多的尼古丁捻進快頂上下巴的菸灰缸中，並在對方收回視線前，把滿腔煙苦渡入進垂涎已久的嘴裡。

驚訝只是一瞬間的事情，唇舌給出了適當回應，在一片苦澀中，雙方均繾綣著翻找其中的柔情與蜜意。

一閃一閃亮晶晶，滿天都是小星星。

今夜無風也無雲，明天應該會是個好天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