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 「今天的海風很舒服呢。」紫鳶將茶杯放在維安隊長的手邊,飛鼠端起茶杯,紫鳶這孩子一向是心細的,溫度正好。女孩對於這位叔伯的到來毫不陌生,熟稔道「飛鼠伯伯,你又來給團長上香啦?」 飛鼠輕輕應了一聲,指尖無意的在杯口摩娑著,見他心不在焉,紫鳶倒也沒多說什麼,安靜的關上門,給那對老友留下一點空間。 「明天的海浪也會很平靜。」飛鼠嘆了一口氣,望著神龕前裊裊升起的白煙,像是在對著朋友說話,又像是自言自語「紫鳶是個好孩子,歌舞團也有人照顧,你應該挺放心的吧。」 他向來是著名的雷厲風行、說一不二,這麼懷舊實在不是他的風格。有些人背後笑他是靠著父親的餘蔭庇護,可他也是實實在在從官場上打拼過來的人,一個海港人越過眾多後山人,一步步爬上維安隊長的位置。 能讓他暫時卸下這份甲冑也許只剩面前這副遺像。 「你肯定嫌我煩,死了都不讓你清淨。」飛鼠笑了笑,像是好友在對面喋喋不休的抱怨,隨著定格在遺照上的目光,笑容像是融化的雪花般消失無蹤「歌舞團要被迫搬離這裡,是我無法遵守承諾,保護不了紫鳶他們——老友啊,有時我會想我們想做的一切是否能在有生之年見到。」 飛鼠換了個姿勢,挺直的脊椎彎下,發出一陣聲響,確實是老了,他苦笑,在權力的鬥爭與拉扯中他好像沒有休息的一天,曾幾何時鬢角攀上了白,老友在相框裡笑得恣意,仍然充滿朝氣的面龐像是一種無聲的嘲弄。 「海港人、後山人,甚至是鳳凰——吹走草帽的海風也能帶來花香,但為什麼他們從來都聞不到呢?」他的嗓音疲憊「你和我說有天海港鎮會迎來真正的和平,無論來自哪裡的人都能夠手牽著手,一起看海港祭的煙火。而我和你說我會用自己的方式守護海港鎮的每個人,無論他們來自哪裡——結果你看看,我們是怎麼淪落至此的?」 沒有回應,神龕前落了一沓香灰,白煙在空氣裡盤旋。 「老友,也許要起浪了。」飛鼠站起身,伸展了因久坐而僵硬的肢體,看著相框裡那雙明亮溫和的眼睛「下次見吧。」 他將杯中茶水一飲而盡,涼透了的茶苦澀的索然無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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