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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求梅花劍衛的方法 金→修

(中)

  
  敲響修葉蘭住處的門時,他聽見裡頭傳來了對方的聲音,讓他直接開門。

  想著是他騰不出手開門迎接他,還是因為他對於自己的來訪很習慣了所以乾脆不鎖門等他呢──金侍姑且是先相信後者。

  都在家這麼私密的空間了,修葉蘭自然不會穿著劍衛服,而他每次看到對方時後者的衣服幾乎都不重樣,讓人不禁想像他的治裝費究竟有多高昂。

  「有排隊很久嗎?」

  修葉蘭晚餐提出的是一間滿熱門的小店,每到晚餐時間時總會大排長龍,雖然他有空但畢竟自己一個人去排隊然後自己回家吃有點蠢,但今天有一個自願排隊的冤大頭的話,吃這間當然很不錯。

  「一下子吧,畢竟有的人看到是侍排隊的話會讓。」

  放下袋子後,金侍熟門熟路地把碗筷過了一遍熱水後擦乾擺著,又替對方解開了塑膠袋把炒麵倒出來,香氣和熱氣頓時充斥了飯廳。

  而修葉蘭唯一需要做的就是坐下並且拿起筷子,這種被服侍的感覺他幾乎沒體驗過,而僅有的幾次對象都是金侍。
  
  他盯著金侍專注在把小菜一一裝好擺放的側臉上,忍不住想起了今天聽到的東西。

  ──今天正巧有事進神王殿要找綾侍,找完他之後他習慣性地想繞去范統那邊看看,卻在走近時聽見了裡面的談話。

  偷聽別人說話很沒品,一般而言他是不會這樣的──只不過他捕捉到了自己的名字,在配上說話的人的聲音實在是過分熟悉了,才讓他像作賊似地偷聽。

  金侍的音量並不大,他沒有聽得很清楚,只不過范統太過驚訝而不自覺放大聲音的毛病還在,所以──

  金侍去找范統問怎麼討自己喜歡,然後想追求他?果然上次覺得他怪怪的並不是自己的直覺出問題了,倒不如說是因為太難相信,所以他反射性地先否決掉了。

  而他才先一步跑離暉侍閣以免被抓個正著,手裡的通訊器就響了起來,喘了幾口確認不會太詭異後接起,結果是金侍要約他吃晚餐。

  進攻的這麼猛烈嗎──你根本還沒走回珞侍閣吧?他一面分神想,一面被金侍理所當然地態度給唬住,不小心就答應了下來。

  一直到晚餐時候他都還抽不出空想到底該如何是好,人就上門了。

  「我的臉上有什麼嗎?你這麼熱情地盯著我讓我好不習慣。」

  金侍摸了下側臉,確定沒有什麼東西在臉上後,語氣從納悶轉為了調侃。

  「我沒看你,吃飯吧。」

  被抓到在偷看的修葉蘭絲毫不心虛,直接說謊唬嚨過去了,反正無所謂對方信與不信,他咬死沒看就好。

  用餐時他和金侍的話都不多,主要是兩人都沒有邊咬食物邊說話的習慣,也可能是因為他們並不熟,只不過今天在修葉蘭先一步放下筷子,還沒吃完的金侍罕見地開口了。

  「還吃得下嗎?」

  「什麼?」

  修葉蘭反射性地看了下桌子,不是都被他們倆吃得差不多了,又看了下金侍還沒吃完的碗內,臉色難看地回應:「我不吃別人剩下的。」

  「不是……而且你明明就可以吃前輩吃不下的吧,我是要問,你要吃這個嗎?」

  金侍從一旁拿起了另外一個紙袋,遞到了他眼前。

  他納悶地探頭看了下,竟然是蛋糕,而且還是東方城滿有名的一間甜點店的。

  要是以正常的情況下,即使他們約了晚上上床,金侍也未必會來這邊用餐──而隨著他們關係存在的時間推進,他偶爾會買食物過來吃,但從未像現在這樣拿出這種精緻的小點心要討他歡心。

  修葉蘭忍不住抬眼看了下對方,後者歪著頭無辜的對他微笑,他又低頭看了下甜點,彷彿眼前的不是單純的點心,而是一道選擇題。

  收了的話,以金侍的觀察力一定會發現什麼吧,他其實說不清金侍在他心中的定位為何,只是現在似乎就兩條路可走,一個是當繼續沒有感情糾葛的炮友,一個是直面他的示好,然後選擇同意或拒絕。

  拒絕的話以對方的性格應該不是死纏爛打型的,不過卻有點可惜──他們床上的相性十分不錯,說到這個,要是繼續當炮友也是行不通的吧,一方感情開始不單純以後關係就不平衡了。

  他似乎猶豫的久了一些,金侍便伸手抓了紙袋要拿走。

  「你不吃的話,我就自己吃掉囉。」

  「這不是要給我的嗎?哪有自己送人自己吃的,你有喜歡吃甜的嗎?」

  「是沒有,可是這間店很有名吧?去買的時候動用點關係拿到了今日限定,如果你不要我可以試試啊。」

  原本可以讓自己猶豫要不要的東西一旦出現了別人爭奪,修葉蘭立刻把剛剛的憂慮全部都先丟到一旁,伸手抓回紙袋,幾乎是在自己伸手的時候金侍就把手收回去了,讓他懷疑對方根本只是想釣他接受。

  看著金侍含笑的眼睛莫名地讓他騰起了一種羞恥感,莫名的就被拿捏住了。

  紙袋被重新放回自己面前,不打開來吃就白伸手了,即便他的眼神看得自己心裡發毛,修葉蘭還是伸手拿出紙盒了。

  金侍沒有說謊,打開來看是當季水果做成的千層蛋糕,是那間甜品店最有名的一項,只不過……

  「這沒有一開店就去買一下就沒了吧,你下班的時候哪有辦法趕上?」

  「所以說動用了一點關係啊,侍者聽到我說的理由很快地便把東西塞到我手上了。」

  「理由?什麼理由?」修葉蘭拿著裡頭附的叉子,小心翼翼地縱向切了一道,插起一小塊放到嘴裡。

  「我跟他說我有一個喜歡的對象喜歡吃這間蛋糕,要是不買給他他就要生氣了,他立刻就拿出來了。」

  「咳、咳咳──」

  金侍好心地伸手拍了拍修葉蘭的背,對方被嗆得眼睛、鼻子都紅了,也不曉得是因為他說的話還是因為嗆咳的緣故。

  「你、你說什麼?」

  前輩和梅花劍衛今天接二連三的都被我嚇到,反應也差不多,不愧是心靈之友嗎?

  「你是真的沒聽清楚,還是只是不相信聽到什麼?隨口編個理由而已,你不必這麼驚恐地瞪著我。」

  「喔……真的是這樣嗎?」

  心有餘悸的修葉蘭放下了叉子,免得再次因為金侍的回話而嗆到說不出話。

  「除了我並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喜歡吃蛋糕外,其他都是真的。」

  喜歡的對象,喜歡吃這間蛋糕,不買給他他就會生氣──這句話三個詭異的點被金侍承認了兩個,面對如此直白的話,讓修葉蘭一時間不知道該用什麼表情和態度面對他。

  下午的時候還在找范統問怎麼追我,才過幾個小時就決定打直球了嗎?是覺得我很好到手還是你比想像中的更喜歡我,所以忍不住了?

  修葉蘭的大腦風暴是金侍感受不到的,後者只是見他表情變得複雜起來,一臉很為難又不太開心的模樣,輕輕嘆了口氣。

  「果然不是前輩的話,怎麼示好都沒有用嗎?」

  他的呢喃驚擾了陷入個人世界的修葉蘭,承認也不是,否認也不是——畢竟否認的話不就好像自己認同他的示好了嗎?

  他抬起眼看向金侍,果然對方也正盯著他看,眼神不躲也不閃,一點也不像那些追求人怕失敗的模樣。

  「⋯⋯也不是這樣子,但你不覺得太突然了嗎?我都沒胃口了!」

  「你討厭我討厭成這樣?我還以為你最近對我比較不感冒了,原來是我想太多。」

  金侍垂下了眼睛,看起來頗為委屈,讓修葉蘭不知道如何是好。

  修葉蘭有種對方雖然位居下風,但卻把主動權握在了手中。

  他抿了抿唇,試著解釋道:「不喜歡不代表討厭,也可以是沒有多餘的想法。」

  「那我寧願你討厭我呢,沒想法不是最可憐的嗎?」

  「也不是到沒有想法⋯⋯」

  他那猶豫的口吻給了金侍趁虛而入的空間,後者直起身湊近了他,一手搭在他的身後,把人鎖在自己和餐桌之間。

  「現在可以吻你嗎?」

  「什麼?當然不行,嘴巴裡不都是食物的味道嗎?」

  聽見他的問話,修葉蘭立刻瞪大眼睛,伸手擋住了自己的唇。

  「意思是刷過牙就可以嗎?」

  「至少也得漱口,不過你居然在接吻前會問?真不像你。」

  金侍本來就不是真的要吻他,因此在聽見他的回答後就坐回去自己的位置,一臉納悶。

  「明明可以隨意親你、抱你,但是一旦對你表達好感就會被你推開,可是交往後能做的事情我們都做過了,為什麼不能交往呢?」

  「不一樣的吧!交往哪有這麼容易啊?要關心對方的心情、聽對方訴苦、讓對方依賴、對彼此負責⋯⋯哪有你說的這麼簡單啊。」

  修葉蘭扳著手指,試圖用實際面切入,讓金侍認知到不是有肌膚之親就可以任意在一起的。

  誰知道金侍想了下開口回應:「你說的我都可以做到,你也可以不用關心我,這樣可以嗎?」

  「當然不可以,交往要彼此喜歡才可以吧!只有你喜歡我是不夠的!」

  「我有提出一些折衷的方法呀,剛剛純粹對你示好你也不喜歡的樣子,所以才想說先讓你答應我的提議,再慢慢改變你的心情嘛。」

  他無辜的神情彷彿是在說一切都是自己的問題——但明明金侍自己的問題比較大吧?這樣跟強迫我有什麼差啊?

  修葉蘭被他講的語塞,但又不知道從何反駁,被金侍抓著空隙再度攻入。

  「既然你沒有想馬上答應我,那你先把蛋糕吃完?」

  好吧,這簡單一點。

  修葉蘭點了點頭同意後,便不打算搭理這個盯著自己看的人。

  一直到放下叉子,修葉蘭才遲疑地開口:「喂,你⋯⋯你真的是認真喜歡我?為什麼啊。」

  他不認為金侍是和別人上床上久了會上出感情的人,所以他更想不透為什麼他會喜歡上自己,明明就對他態度不怎麼好啊?難道喜歡被兇?

  「雖然我不想敷衍你,但我確實也搞不清楚。」看著修葉蘭無言的臉,金侍只好想辦法多擠出一點細節,「我會察覺到這件事,是因為從某一天開始,我起床後捨不得離開你吧?」

  「這難道不是因為你早上還想拉著我再做一遍嗎?」

  修葉蘭的目光充滿了不信任,畢竟剛起床身體總是特別敏感,被金侍稍微挑逗一下很容易就會腦袋抽風的答應他。

  「還真不是,就好比今天,就算不做只是跟你一起睡覺,我也會覺得很幸福。」

  「今天不做?」

  「唔,是啊,我剛跟你表白,這樣直接上床你也沒問題嗎?」

  修葉蘭被他的反問弄懵,愣了一下才覺得他說的有道理——那現在不就是要送客了嗎?

  「那你——」

  「如果要趕我走的話,那我還是選上床。」

  金侍笑瞇瞇地打斷他,語氣流露出了幾分危險。

  修葉蘭沉默許久,一直到整理完桌面,才再次開口。

  「那你等會到睡前的時間打算做什麼?看著我?」
  
  「如果你不會生氣的話當然可以。」

  「我會!」

  「那不然泡個溫泉吧?來這麼多趟我都沒有泡過呢。」

  金侍的聲音露出了一絲委屈,而很快地就被修葉蘭兇回來。

  「還不是因為你每次只想把我往床上帶嗎?你想泡溫泉這件事也從來沒提過啊。」

  確實,金侍雖然對溫泉很感興趣,但要是讓以前的他選上床跟泡溫泉,他還是百分之百會選前者。

  既然決定要去泡溫泉了,他們便快速地把蛋糕分食完──原本修葉蘭是不肯跟他共吃的,只不過他提了下「吃太飽泡溫泉會不舒服喔」的提議,他才勉為其難地把剩下一半的甜點給他。

  稍作休息後,修葉蘭便把他領到房間外頭延伸出去的小庭院,令人意外的是居然是熱著的。

  「沒意見的話要喝個小酒嗎?」

  修葉蘭揚了揚手裡準備的托盤,上面已經放了兩個杯子和瓷瓶。

  「可惜你酒量也不錯,應該不會發生喝醉酒主動貼過來的事情吧。」金侍惋惜地開口,先一步圍上毛巾後下水,伸手接過托盤施以魔法,讓托盤得以浮在水面上。

  「沒錯,說不做的可是你啊。」

  修葉蘭抬手把多餘的衣服脫至一旁,慢條斯理的動作讓金侍懷疑對方是故意的。

  上一次做不過是幾天前,雖然吻痕都淡的差不多了,但還是有幾處的痕跡留在白的發亮的肌膚上,毛巾圍著的腰兩側甚至還有自己握太大力而留下的指痕。

  金侍趴在岸邊,看著對方走近,突然有點遺憾地開口道:「早該提議來泡溫泉的。」
  
  試了試水溫後修葉蘭下到了泉水中,發出舒服的喟歎聲,不明白金侍的意思。

  「為什麼?」

  「你這麼白,很容易泡一泡就全身紅起來了吧,就跟……一樣。」

  「喂,這是性騷擾了吧?」

  「有什麼關係,我們都這麼熟了。」

  金侍笑瞇瞇地把倒好的酒遞給他,在和他輕輕碰杯後一飲而盡。

  原本修葉蘭下意識地想反駁「誰和你熟啊」,但說出口前卻發現和金侍發展不正當關係以後,對方竟然成為自己最常見面的對象。

  即使每一次見面都只是為了身體的歡愉,但他們做之前和做完以後還是會沒頭沒尾的聊天,甚至很多自己認為不值得分享的小事,都會因為和對方無話可聊而被拿出來提起。

  就像現在一樣,他因為不願意氣氛凝滯,而提起了昨天路上有人突然衝出來送了他一束花的事情。

  「嗯──你收下了嗎?」

  「他差點就要在我面前跪著了,我當然收了啊。」

  「收了?那花呢?」

  「噢,轉手送給來打掃的下人了。」

  「好無情啊,要是我送你你也會這樣隨手送人嗎?」

  「好噁心,你該不會下次要帶來吧?我可不收!」

  「咦,拒絕的這麼快……可是前輩明明說你喜歡漂亮的東西啊。」

  「與其送那種東西,你不如送精油還是香氛這類型的還比較實用吧。」

  修葉蘭被腦內自己想出的金侍來拜訪他時手裡捧了一大束玫瑰的畫面噁心到,為了阻止看起來很心動的某人,連忙隨口提了兩個比花束還實用的東西。

  「好啊,玫瑰的?你喜歡玫瑰花吧。」

  「雖然很不想承認,但你怎麼知道的?」

  金侍放下了手裡的酒杯,唇上還沾染了些許水痕被他抿掉,他笑著在水裡游近了修葉蘭,低頭在他脖頸間蹭了下。

  「常常聞得到啊,是玫瑰的香氣。」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