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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覺得什麼是熱的？】

「太陽。」我毫無猶豫地回答。「太陽它很熱──對吧？」
露出傻傻的笑容，知道這個答案還不夠滿足問題。覺得這樣的笑話似乎沒有達到效果，於是順手轉了下手指，抬眸，深邃的黑色中帶著不同的認真。

「『他』的手掌。」
說出答案的瞬間，原本想要開口的嘴又閉起。到底是誰？雖然那不重要。只是轉著手的指間似乎殘留著那股淡淡的熱氣，而轉動的原因似乎又像是在等待著某種東西的接近，像是──另一隻手。
噢、當然不是自己的另一隻手。一個人讓兩隻手互相牽手，那看起來是多麼滑稽啊。想到這裡，我又忍不住笑意，搖了搖手，讓自己再次恢復方才的專注。

「誰的手？」停住轉動的手指，低下了眼眸，「誰知道呢──要是我知道那該有多好，只是我現在一時想不起來。」
語氣裡含著淡淡的失望。稍縱即逝，繼續著回答。

「接下來是什麼來著……噢、對，擁抱。雖然我還沒有真正地體驗過──至少在這個世界裡。」
語落，手掌撫過自己的手臂，彷彿擁抱過的熱度還殘留在身上，而自己的雙手，只是貪婪地在享受那些熱度。閉起雙眼，然後再度張開，使那些遺留在身上的觸感漸漸逝去。

「然後，還有──親吻、愛撫。」
對於自己的露骨感到意外，任由那兩對蝴蝶在眼皮上刷著；還有肚子裡那些早已亂竄不已的蟲子們。

全身感到不適，卻又捨不得讓這些不適離去。

我皺起眉頭，忍住那些藏在身體裡的任何感受，像是給予自己一面冷冷的牆，然後不讓任何人能夠去了解、穿過──或破壞。
臉上的那兩對黑沼再次被厚霧所纏。
【那麼，什麼又是冷呢？】

「雨滴。就和太陽一樣，它們滴在皮膚上讓人不禁冷顫，」想了想，又接著說：「不過，偶爾還是需要一些冷冷的雨，人才會好一點，對吧？」
語落，不知從何哪裡飄來的雨雲開始飄起水滴，不久，自己的襯衫、西裝褲和髮絲都已經沾滿了水。從嘴裡吐出一口水，用手抹去臉上多餘的水分。
「好吧，至少我追求的不是這樣。」
很快的，衣服又全部都乾了，而沾滿水珠的頭髮也已經乾去。順手摸著那頭已經乾得蓬鬆的黑髮，我繼續回答著問題。

「還沒有躺暖的棉被。」
聳肩，認為自己的答案並沒有錯誤。
「沒有睡過的棉被真的是冷的，相信我。」
雖然躺過之後，那些卑鄙的床單們就會偷取我們的溫度，然後讓我們體驗著那些來自我們身體的舒適溫度，好讓我們再也無法離開它。
聽起來像極了什麼陰謀論。
我停止那些有趣卻可笑的想像。

「然後──還有那些惡夢。」
垂眸，任由那些突如其來的雪花和冷風刺著自己的肌膚。這些觸感雖然都是幻覺，可是每當雪飄進自己的鼻腔，冷風灌進自己的肺部，我就無法掙扎，想要伸手向前去抓住某道光束，卻又被對方狠狠地踹回。

抬眸，世界又恢復了和平。
看吧，惡夢果然是冷的。

「而最後……我認為的冷，是──」

自己

的，

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