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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法師的孩子】--中篇
☆
「這一帶很難得下這麼大的雨耶。」
沿著河川走出小樹林後，就能在山壁腳下找到一個小村落，但現在所有的景色都刷上一層灰色。
曲和夕尾坐在洞口望向村落的方向。「會下到早上嗎？小曲還很期待祭典的說……夕尾知道我們的祭典嗎？就是每年祭祀村子守護神的活動喔。夕尾會留下來看嗎？」
夕尾不置可否地聳肩。「也要等雨停我才能啟程啊。不過下大雨祭典還辦的成嗎？」
「不知道呢。雨下這麼大，村裡的人大概會說『守護神生氣了』呢。」雨水濺在曲的手臂上，他開始玩起水來。「那麼雨停了之後，夕尾會去哪裡呢？」
「哪裡都行。」哪裡都一樣，在城鎮見到的雨景、現在眼前的雨景；未來也會在某處仰望相同的灰色天空吧。
「啊，」曲忽然用拳頭擊掌。「夕尾不是說沒地方可回嗎？那乾脆留下來吧？」
「留下來？」夕尾轉而直視曲帶著期待光芒的淡色瞳。
「嗯！」曲用力點頭。「可以認識村子的大家，小曲也會陪夕尾玩的！」
「……不要。」夕尾以淡漠的側臉回應。
「咦？」曲發出呆愣的聲音，接著：「咦咦咦！連考慮都不考慮？為什麼？至少要猶豫一下吧！」爆發一連串的抗議。
「……好吵。」夕尾嘴上說著，腦海浮現一個畫面－－籠罩在夕陽焰金光輝的小木屋內，一大一小的身影處在餐桌兩端；小小的身影激動地運用表情與肢體動作、為了引起對方注意身子幾乎都趴到桌子上嚷嚷著，而刁著湯匙讀著信的魔法師則是瞥了她一眼，『好吵。』伸手彈她的額頭－－開心到心痛的回憶。
「相似成這種程度我很沒嘖啊……」夕尾低聲抱怨。接收到曲的疑惑眼神，夕尾嘆口氣後指向地平線。「我是從那邊的村落來的。
「村民們並不接受我的存在，說我是被詛咒的孩子，一直把我藏在倉庫裡、斗篷下。但即使如此，我還是想被大家喜歡。」曲和夕尾一同看著、縮在一團布下小小夕尾露出稚氣的臉龐仰望從她身旁快部經過的村民們。
「某天我的村子被強盜襲擊了，我想要救大家……」夕尾搖搖頭。「情況有點失控了。很多人受傷了，不論強盜或村民，我自己也受了重傷。可是，」那時只是想要保護大家。可是回過神來，所有人都站得遠遠的，大家都望著自己，「大家都露出了害怕的表情呢。」夕尾閉上眼回憶。
「不過那時，我遇見了魔法師。」那是段自由自在的日子、相伴著旅行。「我獲得了媽媽，也得到了名字，開心的不得了。」
直到她們到達的城鎮恰巧發生災害，而鎮民遷怒她們為惡魔的巫師。「好混亂。連祭師都出動來追捕我們。我最後記得的是媽媽保護了我、把我送到很遠的地方外。」
夕尾自嘲地笑了下，望向變得沉默的曲。「都快忘了我幹麻跟你說這些了。總之，我不怎麼想再試著融入普通人群的生活。啊，沒必要擺出那樣的表情啦！」夕尾用力彈了下曲的額頭。「我只是覺得，繼續旅行的話有一天會找的到媽媽。」為了追尋能再跟著魔法師的腳步，而重新披上兜帽、踏上旅程。
曲揉著額頭垂下首思考。「哪，有家人是什麼樣的感覺呢？」
「很安心的感覺。」夕尾馬上回答。「……也是我很想找回的感覺。」
曲抬起頭。「那麼，就由小曲來當夕尾的家人吧？」
「啊？」夕尾茫然回應。
「雙贏的局面喔。」曲回以期待的神情。
夕尾呆愣地望著眼前的小少年。有點煩……不過，不討厭。「真是的……這樣我豈不是成了姊姊了？」因為想要獲得與再次獲得。
「有什麼關係嘛。」
「會是很不相像的姊弟喔。」夕尾忍不住微微彎起嘴角。
「是嗎？」曲認真地打量夕尾。「小曲倒覺得很像啊。」他伸手把夕尾的兜帽稍稍向後拉、更清楚地露出臉、天真地拉起一束髮絲。宛如最深艷暮霞的紅棕色與曲淡色朝曦般的雪白形成對比。
「……也是呢。」夕尾粗魯地摸亂曲的頭髮。
☆
淅瀝淅瀝……
曲揉揉眼睛，醒了過來。
深夜色天空已打上薄薄的亮光，雨聲則未曾停歇。火已燃盡，夕尾則仍熟睡著。小小的姊姊在斗篷下圈成一團。
「嗯？」曲直起身，站到洞穴口。
急躁的腳步聲混在雨中、自夜色裡傳來，直逼他們的所在處。
☆
「這是、怎麼回事？」
迷糊醒來才發現洞穴裡只剩一個人的溫度，而村落似乎有著什麼騷動。夕尾緊繃著心情奔至村裡時，村民們正冒著雨激動奔走，透著全然的慌亂。
總算，有個看似跟曲差不多大的小孩停下腳步回應她：「大人們說是守護神生氣了，所以才下大雨。為了不要再下雨、引發山崩，大家好像是決定把『被詛咒的孩子』當成祭品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