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46 47 48 49 50 51 52 53 54 55 56 57 58 59 60 61 62 63 64 65 66 67 68 69 70 71 72 73 74 75 76 77 78 79 80 81 82 83 84 85 86 87 88 89 90 91 92 93 94 95 96 97 98 99 100 101 102 103 104 105 106 107 108 109 110 111 112 113 114 115 116 117 118 119 120 | 夕陽時分,正是所謂的逢魔之時。 陰間與陽間的交界處,同時,也是怪異們即將開始活動的信號。 這裡的人們相信,在這個太陽落下、月亮顯現的時刻,是陰氣最為沉重的時候。 也因此,她習慣於這個時候出巡。 一方面是因為體質問題,她不善於在強烈的日光下行走。雖說不會被陽光給傷到,但在烈陽下她確實會比較無力些。 而另一方面,則是因為在這時候特別容易遇見作亂的怪異。 例如最近的事情,一名男性在墨田川旁散步時,被河童給襲擊了。 河童,是日本這裡獨有的怪異,雖然在以前也曾聽過其名諱,但卻從未親眼見過。 畢竟她算是個外地人,對於這個地區的一切還是不太熟悉。 據她所聽聞的,河童是個樣貌奇特的怪異。 擁有鳥的喙、如同蛙類的四肢、猴子的軀體,以及看來有些厚重的龜殼。這是他人對河童描述的,這些組合對她來說十分的不可思議。 但說真的,由那些動物特徵所構成的混合體?她覺得很稀奇。 這也是她來到墨田川的原因。 河川內的水很清澈,但卻見不到底。這說明了這條河川的深度。 倘若一般人類掉了下去,那活命的機率可以說是微乎其微。 清澈但卻見不到底的河水,很適合河童居住。 稍微俯身望了下河水,無雜質的水映出她的倒影。但影子很快的又被水波給弄散。 看著清澈的流水,她忽然想起自己父親的話。他說,吸血鬼是不能越過河川的。 河川的水川流不息,象徵著生命泉源,而只剩下軀殼、沒有靈魂且以他人生命作為食糧的吸血鬼,是碰不得那樣純淨的東西的。 身為半個吸血鬼,雖然不至於沒有靈魂,但體內那僅有一半的血統還是影響了她。 並不是不能越過河川,但是,在本能上會極度的排斥,僅此而已。 倒影中的女人隨著她皺起眉頭,因為身體傾斜的緣故,原本藏在衣領裡的東西滑了出來。 那是一條鑲著黃色琥珀的鍊墜。 琥珀被金屬給緊緊的固定在項鍊的底座上,若仔細一看,還會發現項鍊上頭還刻有銘文。 「啊啊,真是的。」看著滑出來的鍊墜,她有些無奈的伸手,想要把項鍊再次塞回衣領中。 畢竟以一個軍人來說,帶著這樣的飾品不太好吧。 用手把滑出的鍊墜給捧了起來,她看著上頭的銘文。 她從沒看過懂過上頭寫的是甚麼,她只知道那是由父親書寫、然後再由母親親手刻上的。 『據說那是可以隱藏妖氣的咒術。』她知道的僅有這樣而已。 鍊墜的樣式很奇特,聽說是父親那時送給母親的定情物,底座是用鐵製成的,而裏頭鑲著的是一塊水滴狀的琥珀。 琥珀這種東西在日本不常見,在西方國家也不常見。 而可以拿到這樣少見的東西,正是證明了她的父親的人脈有多麼廣大。對一個活了超過常人歲數的人來說,他所結交的友人數量相對的 多了很多。 項鍊的底座樣式是由父親親手設計的,上頭除了鑲有琥珀外,背面甚至是刻上了以英文書寫的一句話。 "Time is always too short for those who need it, but for those who love, it lasts forever." (缺少時間的人們,總是覺得時間不夠,但如果真心相愛,瞬間就是永遠) 對於看的懂英文的母親而言,那大概是最羅曼蒂克的一句話了。 然而而對她來說,這樣的話語實在是過於甜蜜。一想到這條項鍊背後刻的字,她就有點頭皮發麻。 但無論如何,這條項鍊經由母親傳給了她,所以這是兩人愛的信物、同時也是一個逝去之人留下的信物。 這樣東西,或許就是她最珍視的寶物了。 === 出現在面前的是如同他人敘說一般樣貌奇特的怪異。 一道黑影從河中躍出,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扯斷她脖子上的鍊墜,然後在著陸後,發出了滿意的笑聲。 就像是很滿意搶到了不錯的東西似的,發出了奇特的笑聲。 「呀,厄除大人。那麼靠近吾的河川,是想作甚麼呢?」 河童笑著,把玩著鍊墜的他語中帶有惡趣味。 夕陽落下,夜色漸起。望著奪走鍊墜的河童,藍色的眼睛帶著的只有冷意和些微的怒火。 不知怎的,比平時易怒了不少。 而且,當鍊墜離身的當下,情緒複雜了起來。 是難過嗎?生氣?不、都不是。 異樣的情緒讓她感到困惑,但也只是一瞬間而已。 現在要優先解決的是眼前的事情。 看著河童炫耀似的高舉戰利品,被奪去鍊墜的她冷冷的開口說著。 「把項鍊還來。」 語氣出奇的平靜,也因此,對方無動於衷。 她想起很多人都說河童不是甚麼有害的怪異,頂多是做些無傷大雅的小惡作劇罷了。 而聽信了這番說法的她原本也只打算去勸阻對方不要在這樣做,僅此而已。 但現在,她可不那麼想。 對方現在手上拿著的東西早已決定了他的下場,只是時間早晚而已。 「呵,這可是您自己要拿出來給吾的。吾怎麼可能還給你呢。」 河童面帶微笑,在樣貌奇異的臉上,那抹笑看來不帶好意。 「而且,吾看這條項鍊對於您來說很重要的樣子。這樣吧,如果您肯把項鍊讓給吾,吾就......」 話只說到一半就斷了。而且有沒有機會再說完了。 鮮血四濺,面對體型嬌小的對手,她沒有拔刀的打算。 或者該說,她本來就沒有拔刀的打算。 貫穿了河童的身體的是拿下了手套、捲高袖子的左手。 帶有傷疤的右眼難得的微微睜開,受到重創後的眼睛能夠張開是因為情緒激動導致。 而另一邊的藍色眼睛早已染滿血紅色。 一切都發生的太快,根本沒料到對方會進攻的河童瞪大了眼睛。 == 在項鍊離身後,湧上的不是難過也不是怒意。 在見血的那刻她才明白,那股情緒是...... 渴血的殺意。 「我不會答應你的條件,也不會讓你把項鍊拿走。」 對著早已死去的怪異,她冷冷的說著。 會奪回來的,無論對方是誰。 無論對方是誰,只要搶走她最珍貴東西,她就會奪回來。 不惜代價,就算要進行殘殺也罷、就算死去也好。 冷眼看著死屍,她用右手撿起對方手上的項鍊。然後緊緊的握在手中。 而在碰觸到項鍊的剎那,她才終於覺得安心,也才終於沒了那種對血的渴望。 |
Direct link: https://paste.plurk.com/show/204917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