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徐州史話》-第五章-隋唐文采悲歌-韓愈投奔張建封(四)
2013-12-06 09:29 作者:丁愛華
韓愈投奔張建封(四)

張建封為朝廷藩臣,雖文武全才,但武的成分居重。所以,他愛好打獵,喜歡馬球運動。對這兩項運動,韓愈好像更喜歡前一項。在《雉帶箭——徐州作》一詩中,他把打獵場面描繪的活靈活現。詩曰:
尿頭火燒靜兀兀,野雉畏鷹出覆沒。
將軍欲以巧伏人,盤馬彎弓惜不發。
地形漸窄觀者多,雉驚弓滿勁箭加。
沖人決起百餘足,紅翎白鏃相傾斜。
將軍仲美軍吏賀,五色離披馬前墮。
對馬球運動,球場在徐州城角,韓愈到現場觀看過,心裡承認其是“習戰”的方法,但又說不如安坐思慮好。他在《贈張建封節度》一詩中說:
汴泗交流郡城角,築場千步平如削。
短垣三面繚逢迤,擊鼓騰騰樹赤旗。
新秋朝涼未見日,早早結束來何為。
分曹決勝約前定,百馬攢蹄近相映。
球警仗備合且離,紅牛纓紱黃金羈。
側身轉臂著馬腹,霹靂應手神珠馳。
超遙散漫兩閒暇,揮霍紛紜爭變化。
發難得巧意氣粗,歡聲四合壯士呼。
此誠習戰非為劇,豈若安坐行良圖。
當今忠臣不可得,公馬莫走須殺賊!
這裡有勸張建封莫為擊球荒廢正事的意思,但總體上對這個運動還是讚賞的。後來,不知什麼原因,韓愈改變了對馬球運動的看法。
他在《上張僕射第二書》中,開頭就明確說“以擊球事諫”。為什麼要諫止此運動?他說,現在人們說馬球運動之害,都說其“有危墮之憂,有激射之虞,小者傷面目,大者殘形軀。”而從事這項運動的人則說,熟習了有關技藝,人不會從馬上摔下來,球也傷不了人的面目。我現在“所言皆不在此”,“特以擊球之間之事明之耳”:馬與人的情性完全不一樣。至於形體狀況、血氣相恃、勞頓則疲則是相同的。“乘之有道,步驟折中,少必無疾,老必後衰”。但讓其馳球於場,蕩搖其心腑,振撓其骨筋,氣不及出人,走不及迴旋,遠者三四年,近者一二年,無全馬矣。球對人的害處是肯定的:維繫五臟的筋絡是很細微的,人坐立五臟必懸垂於胸臆之間,而以之顛頓馳騁,實在是太危險了!“春秋傳曰:夫有尤物,足以移人。苟非德義,則必有禍。雖豈弟君于神明所扶持,然廣慮之,深思之,亦養壽命之一端也”。
也許,韓愈的動機是出於對張建封的關心和愛護,但平心而論,他的反對馬球運動的理由是牽強的;這種牽強的振振有詞,又有干預個人愛好之嫌,張建封于忍耐之餘,只有搖頭而啼笑皆非了。
不過,韓愈對張建封也並不全是挑刺。他也會為張建封出討好朝廷的招數。一天,有人獻給張建封一只白兔,毛色潔白。對這樣一隻小動物,在當時實屬罕見;更可怪的是,捉這只兔子時,它不逃跑,而且“人立而拱”。據此,韓愈認為這是個吉兆,是上天給予的啟發,讓人悟出其中的奧妙。
對這類事情,韓愈也說了,莫測高深,一般人弄不大明白。不過.他和盤托出了自己的看法。他說,兔子,屬“陰”類東西,既狡猾又埋伏在洞窟中,是一種“逆”象。如今這只兔子,白其色、絕其群了,馴其心、化我德了,人立而拱,不是禽獸之事,改變從人,而且服罪了。它得之符離(今安徽符離集)。符離實際是戎國名,諧音附麗。它不在農夫之田,而在軍田武德行走,“不戰而來之道也,有安阜之嘉名焉”。據此,他對張建封說,閣下是帝室股肱,保衛天下四方,遇有逆亂之臣,未動千戈它等就畏威投降了。這件事的兆頭就是如此。“宜具跡表聞,以承答天意”。不管張建封內心對韓愈有怎樣的看法,對這個年輕的愚夫子的此番美意至少會報以會心一笑的。
考《昌黎年譜》,韓愈於貞元十五年二月抵徐,明年夏去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