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經過下午一個插曲,兩姐弟終於磨蹭完所有該做的事情時,夜色也已近深,半夜特有的晚風及聲響在帝都迴盪。
領著不太識路的弟弟到達下町,鞠子在附近看會後馬上注意到在黑暗的道路上唯一燈光閃爍的路邊攤,當然、一直跟著她的翔也注意到了。
「還真的沒人啊?姐姐妳說會不會是哪個人類搞出來的噱頭啊?為了吸引客人之類的,不過這樣還真不靠譜,要嘛就做大一點嘛,突然出現的店樓、突然消失的店樓、限量蕎麥麵什麼的不是會更有吸引力嗎?怎麼感覺這麼不像怪異搞出來的樣子?」說著邊靠近路邊攤,接近到異聞反而懷疑起真實性的翔對鞠子說自己腦中一瞬間閃過的想法。
無奈地笑下,鞠子小心翼翼地走進攤中,對著確實空蕩蕩的攤位說:「請給我們兩份二八蕎麥麵。」邊在椅子坐下。
見姐姐意料外毫不猶豫的舉動,翔回想不久之前發生的河童事件,還有很早之前的、來帝都的大小事情,不禁頭痛:「姐姐,妳這樣不會太沒有防備心了嗎?這裡什麼人都沒有,雖然一開始要來看的確實是我啦、說有怪異的也是我。不過要是不是怪異是一般人類的話,姐姐妳豈不要等到天荒地老?也可能是抓人的圈套呢?我喜歡姐姐的善但是姐姐妳這已經是傻了……」
越說越覺得自己有媽媽傾向的翔覺得自己有點胃痛,不只頭疼了。
「你ㄚ的小子、對姐姐說話放尊重點!」原本空蕩的攤位突然冒出略帶火氣的語調,同時筷子用力敲得碗鏗鏘響。
「嗚哇!」傻一秒馬上發出嚇著的叫聲,翔往後退一兩步才左右轉轉腦袋,依舊沒見著任何人影或是怪異的形體。
對弟弟有事沒事會突然切換成『護女心切』的樣子早習慣了,鞠子朝替自己說話的聲音笑下,「老闆,麻煩您了。」
「好啊等會就來,等等啊!」熱情的大叔聲音在攤位中再次響起,但依舊毫無任何的人影或是任何東西。
這不會是人類說的那個啥?鬧鬼?
默默想著,翔給自己的想法嚇個正著,連忙朝鞠子的方向湊近了一些,閉上嘴安分地看著前方。
被弟弟的樣子逗樂,鞠子也只是抿起脣拉起一抹微笑,並不打算拆穿這間店到底搞了什麼樣的戲法。
她與弟弟就是硬生生的差在懂事時間與洗鍊,因此這把戲她已經略知一二了那弟弟仍嚇傻在她身邊。
警戒好一會,翔餘光瞥到那姐姐拿起餐具,標準的合掌一拜『我開動了』便開始食用眼前的蕎麥麵-等等!
「姐姐麵什麼時候上來的我怎麼都不知道!?妳有看到是誰上上來的嗎?總不會是無緣無故本來就在這的啊我記得剛剛沒見著-連我的份都有了?!怎麼可能我完全沒感覺到!」吱吱叫了半天,發現姐姐只是自顧自地解決食物,翔只能脣一抿,還攤子一個安靜也給自己吃麵的空間。
直到最後、翔還是沒見到攤子中到底是何方神聖在顧,而且更讓他不忍提起的是那蕎麥麵的味道簡直好到不能再更好。
鞠子在一旁望著弟弟還左顧右盼期望能夠盼出路邊攤的端倪,不禁有些失笑。
怕又要看,看了又嚇得要命,這點與人類有什麼差異嗎?好奇心中會害死一隻小豆洗的-不過不是現在。
突然意識到自家弟弟偶爾過度的好奇心會為他自己帶來危險,鞠子認真思考起讓翔壓低好奇心或者多見見世面及多培養沉穩想法的可能性。
或許……第一件要做的事情應該是要讓翔脫離她……?
神情複雜的想著,鞠子在那弟弟轉過腦袋時又回復原本的笑容,聽著對方說著「姐姐我們等等、我就不信到了早上他們不會撤!這樣太對不起謠言了不是嗎,一定會撤的!我們在等等看看到底是什麼東西在搞怪。」將她拉到一旁躲在巷道角落,邊在心中無奈嘆息。
在一旁忍住躁動毫不知道姐姐在想些什麼的翔只是一個勁的盯著路邊攤。
他就不信!不信待到早上這攤子不會有怪異或是人類出來收拾走!
無奈半夜到早晨還有大段時間,到最後總是耗費大量力氣蹦蹦跳跳的翔先撐不住睡意,就著蹲下的動作向周公舉白旗。
原本浮躁的氣氛頓時冷靜下不少,不去驚動縮在一塊睡著的弟弟,鞠子嘆口氣思索起剛剛想的事情。
他們兩個黏在一塊似乎不是件好事情,雖然能互補對方的缺點、但是這樣是不會成長的。
翔也好、她也好,都是。
思考與感性在鞠子腦海中拉扯,不知不覺中在反覆咀嚼這問題的時間、原本黑暗的天色逐漸褪下黑暗。
同時下町的街道上起了晨霧,將所有的一切蓋上層紗、朦朧不清。
「翔、翔。」戳戳縮在建築旁睡得香的弟弟,鞠子看路邊攤也逐一將攤內的燈熄下,不禁加重手勁朝對方仍有嬰兒肥的臉蛋掐下去。
若今天還要熬夜來這兒吃蕎麥麵一整晚,她絕對不會答應的。
被掐醒的翔並沒有生氣,只是驚愕地蹦起身,左右看看後又將眼神放到明顯是準備收攤的路邊攤上。
同一時間、攤位突然迸出隻與他們差不多大的狸貓,捶著背如同年邁的大叔咋著嘴將攤位上所有賣剩的食物打包好揹上背,喝聲『小子們回山上啦!』就甩著尾巴奔離攤位。
「……」默默看下明顯沒吃驚、也沒任何意外神情的姐姐,翔為自己因為這樣就驚到不知道該說什麼的自己感到無力。
是狸貓難怪攤位上沒人顧攤啊!根本沒有人類啊!還有、路邊攤還是沒消失是怎麼回事?!
在心底用力吐槽的時間,攤子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瓦解,一群構成路邊攤的狸貓滾下、站穩、踏著不驚動任何人類的迅速步伐隨著剛剛那明顯比較老的狸貓消失在朝霧中。
「……姐姐,我沒看錯……吧?」這次連鞠子到底是什麼樣的表情都沒想到要去看了,翔傻傻移動眼神隨著狸貓群的消失而呈現死魚眼。
你們是怪異吧,為什麼會這麼柴米油鹽醬醋茶!
忘記自己跟鞠子也是十分貼近人類生活的翔這麼在心裡替方才見到的怪異感到扼腕。
「嗯,好方便吶。」最後憋出這麼一句話,沒想到狸貓們真會如此大費周章變成路邊攤一整晚,不知到底該怎麼評論所見的鞠子只能這麼說。
怪異為了融入人類而出來賺人類所謂交易用的紙張能夠理解,她也是這麼打滾過來的。但是……一群變成攤位、賺幾文錢後豪邁的奔回深山上……?果然每個怪異生活的方式都不同吶。
「唉。姐姐,我們也回去休息吧。」乾脆不做出任何感想的翔打個呵欠,伸個懶腰,明顯是剛剛睡得還不夠。
朝著路邊攤消失的方向看幾眼,鞠子點點頭算是同意。
經過一晚的思考、她也累了,或許回去休息一會,她會想出能夠不用將他們兩人分開又可以一起成長的方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