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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父親不斷重複使刀的動作，從耳邊呼呼拂過的風也壓不過金屬間快速摩擦的聲音。

　　蟲鳴鳥叫中隱約混合了酒和花的香味。

　　「小鬼。」

　　厚實大掌覆上頭頂，原本壓在眼皮上的沉重睡意被這樣的舉動驅除。

　　一把刀橫在眼前，比父親的短，但對他而言還是太長。

　　「我做了這麼多次示範，現在換你了。」

　　輕輕搖頭，拒絕接過。

　　「太長了，我拔不出來。」

　　從軟糯童音裡不難察覺其中的困倦。

　　影子已經從腳下逐漸延伸出去，差不多有他半隻手臂的距離，這段期間他只是看著父親不斷重複一些動作，久而久之不免覺得想睡。

　　「傻孩子。」

　　硬是將刀塞進他手中，一雙溫暖分別包裹住他的手掌。

　　儘管右手已經拔到極限，刀刃卻仍有一截還留在刀鞘裡。

　　此時握住刀鞘的左手往後緩緩拉開，鏗然一聲，整把刀順利拔出。

　　下意識抬頭注視收回手的人，好像有什麼東西流了出來，填滿心頭，暖呼呼的、跟麥芽糖一樣又黏又稠。

　　「只要各退一步，不就海闊天空了嗎？」

　　大掌任意搓揉頭上髮絲，他卻不討厭這樣的感覺。那隻手傳遞過來的溫度就像冬天從窗戶照進走廊的陽光，溫和得彷彿是母親總在睡前唱給他聽的安眠曲一樣。

　　「父親……」

　　「嗯？」

　　「我還來不及吃飯就被你拎來了，請問你願意放行了嗎……」

　　在男人豪爽笑聲中依稀有抹白影閃過眼角，他抬眸望去卻不見任何人，只覺得空氣中的花香似乎更加濃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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