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46 47 48 49 50 51 52 53 54 55 56 57 58 59 60 61 62 63 64 65 66 67 68 69 70 71 72 73 74 75 76 77 78 79 80 81 82 83 84 85 86 87 88 89 90 91 92 93 94 95 96 97 98 99 100 101 102 103 104 105 106 107 108 109 110 111 112 113 114 115 116 117 118 119 120 121 122 123 124 125 126 127 128 129 130 131 132 133 134 135 136 137 138 139 140 141 142 143 144 145 146 147 148 149 150 151 152 153 154 155 156 157 158 159 160 161 162 163 164 165 166 167 168 169 170 171 172 173 174 175 176 177 178 179 180 181 182 183 184 185 186 187 188 189 190 191 192 193 194 195 196 197 198 199 200 201 202 203 204 205 206 207 208 209 210 211 212 213 214 215 216 217 218 219 220 221 222 223 224 225 226 227 228 229 230 231 232 233 234 235 236 237 238 239 240 241 242 243 244 245 246 247 248 249 250 251 252 253 254 255 256 257 258 259 260 261 262 263 264 265 266 267 268 269 270 271 272 273 274 275 276 277 278 279 280 281 282 283 284 285 286 287 288 289 290 291 292 293 294 295 296 297 298 299 300 | 以為結婚這檔子事很簡單的Erik,在幾日後認清了自己的天真。 他未來的小姨子Raven,挾著不久前剛當過Emma伴娘的身分作威作福,在起居室地板撐起了Angel棄置不用的油畫畫架,把她開車載回來的幾個喜帖卡板往上一擺,強迫他們在一堆蕾絲和蝴蝶結花樣中選出一個看上去不那麼噁心的款式。 以為她闖進屋子只是為了覓食,正在沙發上寫稿的Erik感覺自己被埋伏了;因為坐在對面的Charles只是坐視這一切,埋在雜誌之後的臉孔不動聲色。 「Charles?」Erik喊,「我還以為我們說好了不辦婚禮的。」 「閉嘴,Erik,」Raven啐道,「你們在這件事裡面沒有決定權。」 「抱歉,我還以為要結婚的人是我們。」Erik反唇相譏。 「我知道這很麻煩,但我們還是得辦個小派對,親愛的。」Charles按耐著笑,把手按在Erik膝頭上安撫道,「照顧過我和Raven的人很多,他們會想知道這個好消息的。」 「我不太確信你對於『小』的定義符合一般標準,親愛的。」Erik防備地說,「因為上次你用起這個詞的時候,你帶我去看你老家後面的池塘。」 「那有什麼不對了?」Charles問。 「除去它其實是一片湖以外,我猜沒有。」 「我們的親戚很多,Erik。」Raven打斷了Charles打算喊出聲的抱怨,「也許比你的腦細胞還多。」 「你的妹妹恨我,」Erik語氣沉痛地說,「也許這場婚姻是個錯誤。」 「妳沒有別張板子嗎?少點蕾絲的。」Charles忽視了Erik的惺惺作態,對著那張喜帖簡報板皺起眉頭,「我相信他們有些專門給同志夫夫用的邀請卡。」 Raven蹲下身,從沙發下推出一疊高及小腿肚的喜帖板。 「他們告訴我印三百張以上能打折。」Raven補充道,徹底擊沉Erik的理智。 深夜Erik和Charles就婚禮準備進行了長談,比預想中更不順利一點,因為他未來的丈夫用火辣辣的吻和比那再更火辣一點的東西堵住了自己的嘴。 「你知道你不能用性解決一切的對吧?」 Erik在平緩了喘息以後這麼說,黑暗中傳來咯咯笑聲,Charles從床鋪另一端靠過來,摸索著吻上了他的肩頭。 「你該慶幸我們還能用性解決事情,」Charles低笑著說,「婚後你多半會對你的配偶失去性趣,這可是統計學上的數字。」 「婚前準備也會讓人失去性趣,我相信哪裡也有過這種統計數字。」 Erik終於將話題導上正軌,Charles沉默了一陣子,就在Erik暗叫大事不妙,打算再說點什麼時,Charles就離開他的肩頭,窸窸窣窣在床上移動,他那側的床頭燈接著被扭開了。 「我得很認真的和你討論這件事,Erik。」Charles靠在床頭上開口說道。而謝天謝地,他只是擺出了當發現Sean又因為Angel的慫恿做出些危險的蠢事時,那種嘗試用好好溝通取代痛揍一頓的商量神色。「因為最近我讀了幾本柯夢波丹、」 Erik噴笑出聲,但很快因為Charles瞇起雙眼端正了臉色。 「抱歉,只是,那不太像是會接在認真討論後面的詞彙。」Erik咳出解釋。 「我需要得到一些這方面的建議,而Raven的床頭櫃上恰巧很多。」Charles莊重地說,「結婚是件好事,我們不該為它起爭執。」 「我同意。」Erik附和,「所以我們不辦派對了嗎?」 「不,我們分工合作。」Charles說,「只是在我老家的院子裡辦個派對,沒那麼複雜的,你知道Raven會決定所有事情,她大半輩子都在為此做準備。」 「你的老家是迪士尼城堡,院子是原野,Charles。」Erik指出,「這意味著很多的賓客,你知道我對人群的看法的。」 「再清楚不過了。」 他們倆在黃澄澄的燈光中注視了彼此幾秒,然後Erik率先屈服於透明的藍眼睛之下。 「如果這是你想要的。」他頹敗地說,Charles咧開嘴笑。 「你只需要幫忙選邀請卡和試吃餐點,我保證。」 「這大概得花上不少錢。」 「我不想這麼說,不過你丈夫有的是錢。」 Erik覺得這很好笑,但他能看出Charles不太確定這個玩笑是不是過火了點,於是裝模作樣地板起臉孔。 「我感覺自己被花錢買下了。」 「別說傻話了,Erik。」Charles看出了他的隱忍笑意,放心地溫聲安慰。「我還沒開支票給你呢。」 Erik這才真的笑出來,在湊過去親吻Charles的同時,伸手關閉了刺眼的床頭燈。 或許柯夢波丹確實派上了用場,婚禮的事前準備工作還算順利。Charles所言不假,除去Raven,他們還雇用了婚禮顧問來打理賓客安排和場地裝飾,基本上新人需要做的事就是從大量冊子裡選出一個目標;而有鑒於Charles的不挑剔和Erik的不堅持,事態雖然使人疲勞但不至於崩潰。 Erik早該猜到一切不可能這麼順利。 那是婚禮前一個月的事,他們已經做好了大部分的工作,Raven擱在屋裡那本毛茸茸的粉紅色行事曆裡,只剩下週要去試吃派對上要用的蛋糕這個項目而已。 Erik那天傍晚早早交出了稿件,Charles還沒從大學裡回來,於是他捲起袖子準備整理一片混亂的起居室,這時門鈴響都沒響前門就被凶猛打開。Erik手臂裡抱著一疊顧問送過來讓他們選擇派對會場配色的色卡冊,還沒來得及反應放下,就被衝進來的Emma撞散在地。 「蠢蛋才會結婚!」Emma在一片散落的彩色中大吼。 「什麼?」Erik震驚無比,「妳對我們有什麼意見嗎?」 「是Sebastian!」Erik這才察覺她語帶泣音,眼睛哭得通紅。「我早該知道這件事不會有什麼好結果,我看見他在派對上吻別的女人,這狗娘養的!」 她說完眼淚就大量彈出眼眶,頹然坐倒在沙發上。Erik僵立當地,全然不知該如何處理這個場面,Charles才是擅長這種事的人;於是他反正先往廚房走,倒了杯熱茶回來塞進Emma手裡。電影裡反正都是先這麼做的,給心碎的人提供一點熱的東西。然後他在Emma身邊坐下來,瘋狂祈禱Charles的歸來。 但Charles回來得很晚,Emma在他的車滑進車道五分鐘以前離去了,哭得耗盡了屋裡的所有紙巾,留下了桌上幾個比茶水更烈的空酒杯。 Charles用鑰匙開門時Erik過去迎接他,並在對方投以訝異眼光時告訴他Emma的崩潰情狀。 「她說Shaw偷腥,這狗娘養的。」Erik直接沿用了Emma的證詞和憤怒,「她在這裡哭了一個晚上,你去了哪裡?」 「有個實驗耽誤了,而且Shaw在大學裡堵住我。」Charles一邊解圍巾一邊苦笑道,這下換Erik一臉訝異了。 「他說了什麼?」 「說了很多,不脫喝醉了、他覺得很抱歉和這一切大概完了的絕望。」Charles嘆息,「你知道嗎,我覺得他們倆該談一談,可是Emma沒回家,也不肯接他電話。」 「沒什麼好說的,一開始就不該相信那傢伙。」Erik咬著牙說,「他回家了嗎?」 「你要做什麼?」Charles戒備起來,站立的位置正好阻擋住門口。「暴力不能解決問題,Erik。」 「是啊,但大概可以解決Shaw。」Erik說,按著Charles的肩膀要挪開他,但後者不肯讓開,於是兩人一陣拉扯,都有點上了火氣。「你讓開。」 「你不夠冷靜,這一點意義都沒有。」Charles抵著門動也不動,看起來累壞了。他耗費幾週的實驗結果一定不好,但Erik此時無意關心。「雖然是他咎由自取,但Shaw看上去非常痛苦。」 「我不明白為什麼你要幫Shaw說話,也不明白為什麼他要去找你說這些事。」Erik壓抑著聲音說,Charles一瞬間看起來要笑,可是最後只是皺起眉頭。 「我在阻止你動用暴力,而你指責我站在他那邊。」Charles低聲道,「我不知道,Erik,也許因為你打從一開始就對他有偏見,所以他只能找我說這些事。」 這下Erik也氣得笑了。 「是我帶著Emma走下紅毯,把她的手交給Shaw的,你難道不認為我對此有一點責任嗎?」 「他們的問題得靠他們自己解決,我不認為對此你有多大的發言權。」 Erik正要暴怒回應,Raven在這時好巧不巧來了,推開門時撞到了抵在門板上的Charles,她看見兩人都擠在門口,一臉訝異。 「這是在幹什麼?」她不解地說,「我來拿色卡,你們整理好了嗎?」 Erik這才想起散落起居室一地的色卡片還未收拾,幾週來的疲勞和幾秒前沒發揮出來的怒氣一鼓作氣席捲了他的理智。 「我希望我們結婚後起了爭執,當你多管閒事的妹妹過度維護你的時候,你也能說一樣的話。」Erik冷漠地說,這態度驚嚇了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的Raven,也激怒了一直在按捺火氣的Charles。 他同樣冷冰冰地瞪著Erik幾秒,抬手把剛剛掛往大衣衣架的圍巾胡亂纏回脖子,握著Raven的肩推她出門。 「我今晚睡我自己那裡。」他離開前這麼說,「你也許會想重新考慮你求婚時說的那番話。」 Raven還在憂慮地回頭張望,Charles卻頭也不回。 前門關閉後,Erik站在當地,花了太長時間回憶自己求婚時說過什麼,才遲緩地意識過來自己陪著Emma喝了太多的酒。 他說他們不是非結婚不可。 Charles從那之後就音訊全無。 Erik隔日一起床就後悔了,但並不是針對自己的立場,而是自己的態度,他實在沒有必要對不是當事人的Charles表現得刻薄凶惡。這倒不是說他不生氣Charles站在Shaw那裡了,Erik的鐵拳地獄就是那無情的龜兒子該待的地方,Charles只是過度仁慈,而自己當時確實有點醉了,情緒和思考都不在理想狀態下。雖然就算在狀態下他也許同樣會動怒,但大概不會演變成昨天那樣的情況。 Erik就這麼混亂不明地對前來察看狀況的Raven解釋,後者用有點驚惶的態度坐在幾天前Emma坐過的位子上,手裡捧著一杯Erik給她的熱茶。 「說真的,Erik,」Raven在聽完了Erik一連串邏輯雜亂的懺悔以後開口,「你真的覺得我對你們的事干涉太多了嗎?」 Erik安靜了兩秒。 「我知道你在考慮要不要說謊,你該實話實說。」Raven指出。 「我沒有兄弟姊妹,我不知道那是怎麼回事。」Erik實話實說,「只有在很糟的狀況下我才會拿這件事折磨Charles,我知道妳對他有多重要。」 Raven這才終於喝了一口涼掉的茶,將背靠往沙發。 「我們的父母死得很早,基本上是好幾個親戚輪流把我們帶大的。容易的部分是我們繼承了大筆的遺產,不容易的部分也在於我們繼承了大筆遺產,你懂嗎?」Raven說,「還好大概我們家族裡有富裕的基因,沒人貪圖那筆錢或者虐待我們,大家都是好人,我們健康快樂地長大了。」 「我知道你們不想把這件事情弄得多隆重,本來只打算到法院公證了事,但我也知道Charles會想要有個場合讓你見見他們,也會想讓他們認識你,所以才會多管閒事做了這些。」 Erik在腿間交握起十指。 「現在妳讓我聽上去像個徹底的渾蛋了。」他艱難地說。 「能怎麼辦,我的哥哥眼光奇差。」Raven挑眉聳肩,「但他非你不可,所以現在你是一家人了。」 「他還生氣嗎?」Erik滿懷希望地問。 「不生氣了,但假裝還在生氣,那也足夠嚇人的了。」Raven說,「Charles吃軟不吃硬,你知道的。」 Erik心懷感激地送走下午有班的Raven以後,看了時鐘確認此時Charles應該在午茶休息時間,於是撥了電話過去。前兩通響了幾聲就被掛斷,第三通終於被接通,Charles應了一聲,聽上去意興闌珊。 幾天不見,真正聽到了聲音,才讓Erik張口結舌;他支吾片刻,好不容易拼湊出正確句子,告訴Charles今晚是試吃婚禮派對蛋糕的日子。 Charles沉默片刻,時感卻長得像蒙著眼時有人拿刀子掃刮臉皮那麼難熬。最後他安靜地說聲知道了,和Erik約定在店裡見面,就掛斷了電話。 稍晚Erik終於脫出尖峰時刻的阻塞車陣,趕到蛋糕作坊門口時,Charles已經提早抵達,等在那裡了。昏暗天色陰雨綿綿,但他收著傘站在棚底,櫥窗的黃光投在身後,使他看來溫柔又寂寞。Erik於是加急了腳步過去,Charles挑起眼望見他沒說什麼,只是把傘往傘桶一插,扭頭示意他進店裡去。 Erik相信接待他們的店員從未見過如此死氣沉沉的新婚夫妻。 他們端坐在一張鋪著潔白桌巾的圓桌兩側,桌面擺設精緻銀盤,之上是不斷被推陳出新的各式甜品。店內另外三張桌子也坐滿了新婚夫妻和他們的親友,不斷為了蛋糕之精巧可口呻吟出聲,但Erik和Charles只是沉默地咬碎吞嚥送上來的所有食物。 「你覺得哪一款好?」在試吃進行了半個鐘頭,Erik味如嚼蠟地吃掉了一生配額量的蛋糕以後,嘗試和Charles交談。 對方頓了頓叉子,不置可否地說:「我看不出差別。」 而Erik也聽不出他這話是實話實說,還是單純怒氣未消。 店員在此時送來紅茶,詢問他們是否已經有所偏愛;Erik見Charles似乎沒有要下決定的意思,於是隨手選了紅絲絨杯子蛋糕做配餐甜品。 「因為那是鮮血的顏色。」Erik在店員問起為什麼選擇這款,做為意見回饋時這麼乾巴巴地回答了。Charles終於投來完整的視線,並露出被逗樂的微笑。 Erik如獲大赦,如釋重負地做完了整套餐程的選擇。他們準備步出店門前,Erik問Charles要不要直接回家。 「我得回學校去處理點事情。」Charles說,在店門口撐開了雨傘。 「我送你。」Erik說,翻起大衣衣領準備跑進雨裡。「你在這裡等,我把車開過來。」 Charles的表情鬆動了,他看上去有點開心,又幾乎有點過意不去。Erik一直知道他就是這樣的人,即使相處久了,對於旁人會在漫長生活中視為理所當然的舉動,他也永遠不會視為理所應得。 「我跟你一起過去。」Charles說,主動把自己的傘給了Erik,他一直是他們之中拿傘的那一個。 雨不是很大,於是他們打著一把傘漫步在街道上,隨意瀏覽著櫥窗,Erik才發現今天是平安夜。 「聖誕快樂。」他說。 「你是個猶太人,Erik。」Charles嘲弄道,「聖誕快樂。」 他開始說笑了,這是個好跡象。Erik想。但情況跟快樂可扯不上邊。 這時從一間禮品店裡推門出來的人潮用手裡滿滿的紙袋衝撞了他們,Charles擠了擠Erik的肩示意他往那側過去些,後者於是跨上了一旁住戶門前的短階梯,順手把Charles也拉扯上來,讓那群趕著回家的父母洪水般流下人行道。 「你準備好孩子們的禮物了嗎?」Erik提出了早知道答案的問題,Charles意料中事地點頭。 「一個月前就準備好了,聖誕節的商場就是活生生的地獄,教會都能拿來警示他們的信眾了。」 Charles看人行道空了就要走下階梯,被Erik一把拉住上臂,狐疑地回頭。 「我們該接吻。」Erik突如其來地說。 「我們還在吵架。」Charles提醒他。 Erik還不放手,只是歪開了腦袋,讓Charles能看見這戶屋子門楣上懸著的榭寄生花圈。 「你埋伏我?」Charles好氣又好笑地說,現在Erik雙手都扯住他了。 「這是聖誕節,滿街都是陷阱。」 Charles還待說些什麼,Erik已經摟住他吻上他的唇。垂在肩上的雨傘為他們遮蔽了行人的目光,Charles的臉頰冰涼,Erik親吻他的同時,用自己的手掌為他從頸子、耳後一路熨暖到臉龐;分開嘴唇時,Charles的皮膚已經暖紅一片。 「你還是個渾蛋。」Charles不太有說服力地說,將自己的手插進Erik的大衣口袋,半個身體都貼在他身上。 「你還是得跟這個渾蛋結婚,壞消息。」Erik遺憾地說,把額頭貼在Charles的額頭上。「我愛你。」 Charles煩惱地挑著眼瞪他。 「我也愛你。」他埋怨般地說。「但永遠別那樣說我妹妹。」 「我保證。」 「我的態度也不太好。」 「比我的好上一點。」 Charles嘆了口氣,像吐出了所有怨懟,突然地就完全不生氣了。他的神色回復到一貫的過度寬容和喜愛,順從地跟著Erik走下短階梯。 「Emma和Shaw怎麼辦?」他問。 「他們的問題得靠他們自己解決,」Erik扯起嘴角笑,「我不認為對此我有多大的發言權。」 Charles獎勵地吻了吻他的耳朵。 他們並沒有儀式前見到新娘不吉利的避諱,但因為威徹斯特老宅不必要的龐大,婚禮派對當天,Erik和Charles的更衣室還是被分成了個別的兩間。 Emma叩門的同時Erik正好著裝完畢,她一身女性伴郎的銀白短禮服,美麗但神色憔悴,一進來就笑著替新郎整理領結。 「Erik Lehnsherr,幾年前如果有人告訴我你要結婚,我會親自把那傢伙送進精神病院裡。」Emma溫聲笑道。 「妳還好嗎?」Erik問。 「我是個律師,我知道這種事會怎麼發展。」她聳肩回應,看上去沒有聽起來那麼蠻不在乎。「過幾天文件就會寄到Sebastian手裡,我們簽過婚前協議,也沒有孩子,這會進行得挺快的。但我實在不該在婚禮當天和你聊這個,真是掃興。」 「我倒覺得這是個不錯的時機。」Erik說著,房門又被輕輕敲響。「進來。」 Charles推門進來了,身著暗藍色的三件式西裝,襯得雙眼湛藍;他看見西裝筆挺的Erik目光一亮,湊上來先擁抱了Emma,然後對著敞開的門外喊了一聲。 Shaw怯生生探進半個腦袋,Emma反射性就要從陽台落地窗離開,被Charles好言相勸地留了下來。 「你發誓要為我打斷他的牙,叛徒!」Emma不好對Charles發作,於是轉而朝著Erik齜牙咧嘴。 「如果你們沒能談攏,我還是會那麼做的。」 Erik說著和Charles避往門邊,在閉闔上漂亮木門前,他們看見Shaw走上去摟Emma,被後者氣急敗壞地用尖銳的高跟鞋跟狠踱了幾下腳背,還是死不鬆手。Emma兇惡地在他耳邊喊著跟死和地獄有關聯的字句,但也就由他抱著。 Erik和Charles並肩走下因為垂滿布幔而幽暗寒涼的寬大走道,通往花園派對的玻璃門在盡頭散出一片明亮光塊。 「你知道嗎,那樣的吵吵鬧鬧的夫妻反而維持得久。」Charles告訴他。「統計學上的數字。」 「我猜這也是從柯夢波丹上看來的。」Erik嘲弄道,和Charles攜手站在門前的光塊之中,外頭溫度不高但陽光燦爛,一片笑聲人群喧鬧。 「這可是最後機會了,」Charles半真半假地警告他,「要逃就趁現在。」 「彼此彼此,現在擋在我和迪士尼城堡之間的就只有你了,你最好長命百歲。」 「想得倒是挺美的,我的遺囑裡Raven的名字可是排在你前面。」 他們對彼此歪頭微笑,一人握住了一邊的黃銅門把,空著的那隻手交纏住彼此的五指。 協力推開了嶄新的明亮大門。 |
Direct link: https://paste.plurk.com/show/20670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