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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風*匕首*優雅的轉身】

我是北方國度的孩子。
北國的故鄉終年於冰雪覆蓋下凍存。
夾雜冰霜的寒風刺骨;日日飄雪的天空一直是片寒冷的灰色;地平線消失在雪丘之後。

人們說,北方民族,是冰與雪的孩子。
以冰為骨,以雪為血,以霜為肉體,並裹上一層神秘的霧氣;性情如上頭籠罩的暗沉灰雲,冷漠又拒外——隔著外表的冷漠冰層卻是揚著暴風雪——心卻如烈酒般激烈。在嚴寒中生存,堅韌又現實。
呼嘯的北風迴盪在我們靈魂中,強勁、冷冽。
人們也說,在南方——在大陸相對的另一端——天空是藍色的,巨大的火球高掛天際,空氣如火焰般溫暖。

而她曾說,冰可尖銳、雪可柔軟;灰暗中應當存在著蠟燭的光輝;人們是烈酒,那我們可以當水果酒。那時,我笑了。
而她也曾說,有朝一日,我們到南方去看看吧。對著她,我點頭回應。那時,她笑了。

而那笑容被跟冬天一樣嚴酷、名為戰爭的利刃撕裂。
永恆被冰凍在北方的風雪裡。



「喂喂!這裡還有倖存者耶!」
緩緩揚首,眼前是名裹著雪地戰甲的粗壯男人。背景則是被摧殘而破碎、逐漸被雪吞噬的部落廢墟。
「喔,活著的是個小鬼?」另名提斧頭、滿臉鬍渣的男子闖入視線。「嘖,這部落的人挺會打的,把這小鬼拉進來看咱們的雇主要不要算了。」
戰甲男子點頭,伸出手。下一刻,他麻木的身體被拉起,搖搖晃晃地站立。「好樣的,竟然還站得起來。」戰甲男子讚許地拍拍他的肩。男子的聲音傳入他耳裡,大腦卻仍無法理解。肩被重重一拍、膝蓋差點直接跪地。
「歡迎加入傭兵團。」而男子向他遞出一把比冰錐更利的匕首。



他靜靜凝視眼前半埋在雪中的廢墟。
十年的時間使戰爭的痕跡只化為被遺忘的雪堆。
「欸,你怎麼每次經過這條路都要來這裡看啊?以前的村子嗎?」現在的同伴——或者只該稱為『同事』——隨口問。
「沒什麼。」他也隨口一答,一面玩弄手中的匕首。「走吧。」
他留在北方的國度。不論是部落的戰士、或傭兵,或任何一場戰爭中的他,都是以冰為骨的北方士兵。對於過去的曾經,他只留下一個優雅的轉身。



以冰為骨,以雪為血。
以冰霜埋藏烈酒般的心。
我是冰與雪的孩子。
不論現在、或是未來,呼嘯的北風牽引著我的靈魂。

END

BY 幼木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