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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Last Battle 10-1

「你覺得你什麼時候會回來?」

正在清點要帶走的文件以及資料，凱聽到了這個問題。

站在門邊，阿爾托莉亞看著等下就要離開這個家，前往前線的兄長。

現在是臨晨時分，愛麗絲菲爾還在熟睡著。

非常的清醒，阿爾托莉亞等著凱的回答。

「不知道呢…如果能夠快速解決的話，頂多幾個星期吧?在天氣回暖前就能回來了。」

「『如果』，是嗎?」

沒有抬頭笑了一下，凱似乎不打算反駁這種說法。

「阿爾托莉亞…我會離開，這是遲早的事情，你不用太擔心。」

「我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聽到的時候頓了一下，阿爾托莉亞可以看見他嚥了嚥口水。

「什麼樣的預感?」

皺著眉頭，她試著釐清現在正籠罩著她的迷霧。

「不確定…但是，總覺得，我會有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會再看到你了。」

「只是很久都不會再見到的話，就代表我不會死吧?」

聳聳肩，阿爾托莉亞不敢作保證。

看著她想了一下，凱的眼睛之中露出了些許的悲傷與釋懷。

「就算我死了，妳也沒問題的吧?雖然我並不認為我會死在這種小戰役上，在負責指揮的情況下。」

聽到他這樣說之後，阿爾托莉亞也輕輕的笑了。

「我也不認為你會死，不然的話我會盡全力的阻止你離開…」

凱從口袋裡頭掏出了煙盒，塞了一根在嘴裡之後他將煙盒開口對著阿爾托莉亞，問她想不想要抽。

從裡頭拿了一根，凱替她點上之後就很快的吸了一口，然後緩緩的吐掉。

兩個人沉默的抽著煙，看著窗外似乎從來沒有融化的白雪。

「知道嗎?從小的時候開始，我就被教導說不管做什麼，都要幫著妳。」

「是這樣嗎?」

不知道為什麼凱要說起這些事，不過阿爾托莉亞也樂得傾聽。

「是啊…『不能跟阿爾托莉亞吵架』、『不要搶阿爾托莉亞的東西』、『不要忘了，你是為了陪伴阿爾托莉亞才被領養的』這類的事情，一直的聽到呢。」

「我覺得那是因為你小時候常常跟我吵架打架，搶我的東西的關係。」

想到以前兒時的爭鬧不休就不約而同的笑了，阿爾托莉亞這樣反駁了凱的話。

「那時候很討厭妳啊，感覺妳明明就比我弱小卻不停的被偏袒，忍不住的就會一直去找碴。」

明明就比她大了五歲還要因為一點小事而爭吵，貨真價實的孩子氣。

比自己還要高大而且有力氣，每次打架都會輸掉甚至會哭。

現在想想，那時的自己真的是弱小又沒用。

「長大成人，見過世面上過戰場之後，我就大概明白為什麼那時那些大人會要我這樣做了。」

看著那雙與自己直直對上的眼睛，阿爾托莉亞只是默默的聽著。

「阿爾托莉亞妳啊…是特別的存在。」

「是嗎?哪一點?」

點點頭，凱對著自己的妹妹笑了一下。

「妳忽然要我講也很難啊，反正，跟任何都不一樣…而我願意為了妳的不同而多讓妳一點。」

並不是很懂凱的話，但是阿爾托莉亞也不打算去懷疑他。

畢竟，他等一下就要離開了。

「沒有忘記什麼東西吧?他們是不是快要來了?」

「應該沒有…上戰場有需要帶什麼嗎?」

手裡的煙已經只剩下了一小截，阿爾托莉亞將它捻熄，然後丟在旁邊桌上的煙灰缸中。

想了一下這個問題，阿爾托莉亞也跟著搖搖頭，然後重新看著凱。

「不要死掉。」

「我會盡量的，不用擔心。」

似乎是忽然的想到了什麼，凱的眼神變了。

「對了，關於妳和愛麗絲菲爾的事…」

「怎麼了嗎?」

聽到是有關愛麗絲菲爾之後，阿爾托莉亞也不自主的緊張了起來。

深深的吸入最後一口尼古丁然後吐掉，凱也將他的煙捻熄。

「妳們之間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

不確定是什麼讓凱問了這個問題，但是阿爾托莉亞都不打算認真回答。

「你這樣問我也不知道啊…你有去問愛麗絲菲爾嗎?」

「還沒有，不過那不是重點。」

揉了揉鼻樑，凱過了良久才開口。

「我想妳自己也知道，自從她來了之後妳變了不少。」

除了點頭之外什麼都沒做，阿爾托莉亞等著凱繼續他的述說。

即使她已經大概知道他想說的是什麼。

「吉爾加美什回來的時候，妳打算怎麼辦?」

「…也只有一個選擇吧?看著愛麗絲菲爾出嫁，然後一切恢復原本的樣子。」

老實說，她已經不記得認識愛麗絲菲爾的自己是什麼樣子了。

在沒注意的時候佔據了她大部份的心思，衝進了她的世界，賴著不走。

要將她趕走，似乎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了。

「妳要知道…妳有辦法放手，並不代表愛麗絲菲爾也能夠做到。」

聽著凱這樣說的同時，阿爾托莉亞的腦海中浮現了愛麗絲菲爾的臉。

她拉著自己跳了一支又一支的舞，笑容是那麼的耀眼。

她不想要看到那樣的笑容崩解。

「只要這是她想要的，我就會一直待在她旁邊…她要結婚的時候，我也不會逼她放手。」

「…妳知道妳在說什麼，對吧?」

只是冷冷的看著凱，阿爾托莉亞有好一陣子沒有說話。

「如果她想要我留在她身邊的話，我就不會讓王子的歸來造成我們的分別；如果她想要就此分別的話，我也完全不會反駁。」

簡單來講，一切交給愛麗絲菲爾決定。

只要能夠讓她展開笑顏，就算是一輩子，阿爾托莉亞也會奉陪。

要她給出一個合理的原因，她也說不出來。

她只是單純的想要這樣做而已。

「妳知道嗎?妳可以再自私一點的。」

「我知道。」

但是，她也不明白自己想要什麼。

很長一段時間以來，她都沒有跟誰要過什麼。

就像是要一個平時不過聖誕節的小孩迎接聖誕老人一般，要她忽然的索求什麼，只讓她感到茫然。

所以，還是這樣就好了。

「嘛、妳想清楚就好，我原本就沒有打算要插手…我只是怕妳到最後後悔。」

對於凱的關心，阿爾托莉亞並不打算多說什麼。

「不會的，不用擔心。」

笑了一下，然後凱也跟著笑了。

「妳知道妳多少沒有笑了嗎?愛麗絲菲爾竟然就這樣把妳的面癱治好了，是用什麼療法…痛!」

「…你果然還是給我滾去前線吧，越快越好。」

忍不住的還是打了他一下，表情也回到平時的冷靜狀態。

「是是~真是惹不起啊。」

聽到了敲門聲，接著一名軍官就開門進入房間。

「凱，差不多要走了。」

「知道了，馬上就過去。」

那名軍官接到命令之後並沒有馬上離去，而是看了一眼阿爾托莉亞，打量一下之後才離開。

忘記觀察剛剛那名軍官的長相，被這樣看了之後就在意起來了。

「不用在意扎克那傢伙，他總是多心…」

忽然的轉頭看了他一眼，阿爾托莉亞像是聽到了什麼一樣的瞪著他看。

「就是他嗎?送你聖誕禮物，聖誕夜當晚又在你房間住下的傢伙。」

「妳的聯想力真的是…對啦!是他啦!」

又望向已經被關上許久的門，她皺起眉頭，嘆了口氣。

「…早知道就把他留下來了，想跟他說一些你小時候的事情。」

「…我不准妳靠近他，永遠都不行。」

將大門用力的關上，阿爾托莉亞看著空曠的大廳，長長的嘆了口氣。

經過一番折騰才真正的離開了，這個家裡又少了一個人。

知道凱會像這樣離開，也相信凱會平安無事，但是阿爾托莉亞還是有股不祥的預感。

而她對此一點辦法都沒有。

又過了幾秒才真正的擺脫送別的感傷，阿爾托莉亞離開了大門口。

「要替晚上做一下心理準備才行…」

將腦袋裡的事情說了出來，她的表情又複雜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