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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ERO企劃場外中土paro
精靈橘旭
人類國王米勒
----中之共同對文撰寫


　　精靈自從認識人類後就養成某種不太良好的習性，總不自覺地時而遮蓋面容在窗台，時而直接翻進房內坐在書桌前等待，等待某個忙碌的一國之主。
　　只是這兩天較為不同，橘旭特地空下兩日回瑞文戴爾拿了果子釀成的陳酒，並在今天沒意外地披戴為掩蓋種族的披風直挺坐在窗台上，同時思考國王是否會想念自己。

　　人類步行的跫音不像精靈那樣總能完美的掩藏。橘旭坐定沒多久便能聽到門後的人群走近，以及某個已經稱得上熟悉的低柔嗓音讓跟著的幾人退下。
　　「旭？」開門後響起的輕喚清晰入耳，帶上門，帶著笑意的聲音令人愉快：「來很久了？」
　　溫和的氛圍與國王今日特別亮眼的衣物相斥，卻與精靈喜愛的眼眸的瑰麗色彩相襯。

　　「不，你今天回來得很快。」誠實以告是橘旭的性格，他從窗台躍入房間內，視線一刻也沒從剛進門沒多久的國王身上挪去，在米勒不經意之時，精靈踩踏著靈巧腳步，眨眼瞬間已來到人類身旁。拉近距離而舞動的黑髮令他像在人類身旁繞圈，實際上，的確為了看清衣飾轉到了稍微後方點的位置。
　　「今天忙什麼？」每次見到米勒總是這句，橘旭好奇的是人類的王國都幹些什麼，多無聊的行程都能讓精靈聽得專注。

　　「宴客。」米勒垂眸望著橘旭，喜悅絲毫沒有掩藏：「人類會辦宴會來招待貴重的客人。」國王對面前的精靈侃侃而談，列舉著宴會的類型與活動，有酒、有什麼樣的美食，有的會歌唱、有的會安排表演，從皇宮裡的說的民間的宴會，國王對國家的愛護依然溢於言表。
　　「還有舞蹈。」米勒突然停頓，笑了笑，「精靈之間也有舞蹈嗎？」

　　「比起舞蹈精靈更喜歡唱歌。」說著，橘旭把衣裡的玻璃酒瓶放到書桌上方，腦裡想像上次在街道見著的民俗舞蹈，當然還有書本記載的社交禮儀舞。他望進深藍眼眸，「人類的宴會比精靈來得喧鬧。」
　　他簡短訴說關於他們的節慶，還有儘管鮮少舉辦卻依然有的宴會，三言兩語帶過，最後沁涼的音色接近了國王：「米勒，你跳舞？」

　　原本還想問到橘旭喜歡演唱的是什麼樣的歌曲，國王循著精靈開啟的問題自然的接下話題：「自小就有學習。」身為皇族，社交舞蹈甚至是必備技能，「不過我登基後便沒和人跳過。」
　　沒再多解釋，米勒僅是對更靠近的橘旭微笑，手悄悄牽起對方的。
　　「旭，要不要試試？」

　　「我不跳舞。」精靈輕輕訴說但行為卻背道而馳，觸碰的手收緊抓穩，小步往國王加以接近，快近乎貼住的距離。「但我記得必需靠近點才行。」
　　舒服涼息噴在米勒的肌膚，人類的溫暖也藉由此傳遞。他毫不羞澀與避諱地開口問道：「你很溫暖，人類都如此？還是只有你。」

　　沒有言明此刻的近距離超過普通禮貌的交儀舞蹈，米勒甚至伸手攬住橘旭的腰，低頭湊到他的尖耳朵旁回答：「我的體溫可能比一般人又更熱些。」
　　「跟著我的腳步，慢慢來。」半擁著精靈緩緩往自己的方向後退、往側邊轉向，國王卻沒讓精靈有空隙觀察自己的腳步，最後更是直接貼上橘旭冰涼的臉頰。「如何？」

　　看不見也因為近在咫尺的國王而無法看見，橘旭索性順勢將頭靠上米勒，腳步隨之擺動，精靈不害怕踩到人帶來疼痛，他沒有重量，除非故意使力。「我喜歡，很溫暖。」
　　牛頭不對馬嘴的回應，他單手環抱擁住自己的肩後，縮短已過近的間距並半闔上眼眸，將全身交予對方好跟著腳步。學著人類，精靈細細在國王耳邊輕聲：「可感覺你對此沒有生疏感。」

　　「……你喜歡就好。」遲了些時間後米勒回應，半闔著眼，小心輕嗅著精靈身上的淡淡香氣。
　　含蓄自然的偷偷蹭了下在耳邊輕聲的側臉，米勒與相擁的橘旭在房裡隨意的繞圈。
　　「你也跳得很好。」國王側過臉近乎貼著精靈精緻的耳廓低語，類似親吻的刻意停留。

　　「是嗎？」敏感的耳朵明顯爬上淺色紅暈，人類的稱讚似乎很受用，精靈甚至口吻中帶笑，愉悅感散發於兩人間的空氣。「下次讓我參加你們的宴會如何？」
　　半是認真詢問半是玩笑話語，他開口後沒等待答覆，輕柔的哼歌傳至米勒耳朵裡，只有曲目，偶爾穿插國王聽不明白的精靈語。

　　國王索性閉上眼細細聆聽優美歌聲，陶醉得幾乎是身陷其中，好久以後才開口回答：「如果你想要，當然。」
　　念著總有辦法能讓精靈參加皇宮宴會，同時米勒也發覺了自己對於橘旭的偏愛。
　　「繼續唱，好嗎？」緩緩踏步領舞──甚至更接近抱著人移動，米勒如此請求，更低頭靠上了精靈肩上，蹭著柔軟的披風布料。

　　「嗯。」
　　和國王貼得很近，超出了精靈間的友誼距離，也超出了他所明白的人類友情，但橘旭沒有抗拒的意思，同時，心底對與米勒的間距感到歡欣。
　　黑髮精靈已許久未如此開心。
　　薄唇應言開闔著歌頌大海，輕柔清亮地唱著遠方地平線另一端的歸處，唱出精靈的嚮往。不曉得是否因氣氛所致，隨兩人緩步調繞過床邊，音調轉變，倏地變得低沉而悠遠，訴說著遠古時期人類貝倫與精靈露西安的相戀。
　　橘旭知曉米勒無法聽懂，卻為自己增添了許多疑惑。

　　儘管聽不懂其中含義，國王依然聽出了精靈所唱的歌曲有些轉變，他在橘旭的長吟告一段落時的適當時機開口：「曲子變了？」
　　睜開眼抬頭，藍眼睛臉再度映照精靈黑白分明的美麗模樣。
　　「對了……很好聽，謝謝。」在橘旭思考著該如何回答時，米勒輕吻在微涼的臉頰上。

　　因人類的舉止而愣神，橘旭在米勒戀戀不捨地從面頰離去後盯著美麗的藍眼，長睫毛眨動，遲疑些許後便也緩緩靠近，涼感雙唇貼附在國王溫熱的側臉，「那是……你喜歡我可以常唱。」
　　首次他沒有直言說明詢問，還覆著肌膚的唇因開口說話而蹭著。
　　意識到還貼近人類的精靈稍微退開臉，然後盯著等待國王開口。

　　然而先回應的是年輕國王帶著紅暈的笑臉。
　　「……啊、是。我喜歡。」
　　因為單方面心儀的精靈無意的親密而過份的喜悅，米勒甚至忘了自己過問了什麼，也沒再追問。
　　「我會期待下一次再聽你唱歌。」還未分別就已經表達出想念的心意，米勒這才終於放下拉著人慢舞的手，依戀的鬆手後替精靈拉整好披風。

　　「嗯。」垂頭任由國王替自己整衣，突然，想到什麼事情似橘旭抓住米勒寬厚的手掌，冰涼的掌心些微收緊，「米勒。」
　　短暫停頓讓人類困惑卻滿是寵膩地微笑回望，精靈心頭一緊。
　　其實他沒要說其他事情，只是突然想喚對方名諱，找不著其他話語搪塞，他開口問道：「今晚我能住下？」
　　「我還沒住過你們這，看起來挺舒適的。」像是掩飾突兀地要求，精靈趕緊繼續說著。

　　聞言，國王同樣收緊精靈冰涼的手。
　　「當然。」
　　疼愛的笑容不變，米勒遲了些望向他寬敞的寢室，以及對他而言也過於空盪的床鋪。最後看回還等待著自己說完話的橘旭。
　　「只要你願意的話，我很歡迎你住下，旭。」語畢，米勒拉著人坐下：「你今天帶了東西來？」

　　順著人坐下後他看向被放在書桌上的酒瓶，而後，精靈轉過臉看往承諾話語的國王。人說，卡洛斯二世說到做到，他也這麼認為，米勒可從不食言。
　　「帶了些酒來給你。」精靈釀造的酒與人類大有不同，幾百年前精靈數量銳減至少數後就不曾與人類交易，以致精靈的酒在大陸已幾乎絕跡，「不曉得你喝過沒。」

　　「！」即使是貴為國王，如此的珍品依然是僅有耳聞而從未實見，「沒有……這禮物真是驚喜。」
　　稀有到幾乎不能讓皇宮裏的其他人知曉，米勒眨了眨眼思考著，爾後如此開口：「不如我們一起喝？」揚起淺笑，米勒沒忘記大臣總叮囑他別喝高了，卻還是打算順從心意：「我也想知道精靈如何品酒。」

　　「精靈可不是每個人都對酒有興趣。」看米勒開心的模樣，橘旭對此放柔了五官線條。「我挺喜歡喝的。」
　　精靈想起先前在酒館看人類喝酒的豪邁，心底認為人類世界的男人酒量都不錯，假使他們不要如此粗暴就更好。「一起喝吧，你有杯子？」
　　身為國王喝相大概會好些，橘旭抱持著這想法等待米勒拿來酒杯，然後打開擁有漂亮顏色的酒。微微的果香散發。

　　米勒將兩個裝飾精緻的古銅色酒杯擦拭過後放到桌上，遞到橘旭面前時正好聞到那異於認知的淡雅香氣。
　　應不屬於烈酒。國王在心底默默安心。
　　「看來能在睡前時間多喝一陣子。」米勒望向裝盛在杯裡剔透的果酒說道。

　　「也是，多些聊天的時間。」聽來精靈頗為期待與國王談天，將杯緣抵住唇，微仰頭送進一些入喉，香醇順口的液體帶來微燒口感，再如何不刺鼻都有一定層級。「你平常睡前都做些什麼？」
　　隨口問著，橘旭開始思慮晚點米勒會帶自己到哪間房，抑或是乾脆讓他睡上那張看來舒適的大床。

　　「想想明日的行程，反省、祈求國安。」米勒簡單敘說，同樣執起酒杯，然而看似無害的液體入喉，灼燒感隱隱傳出。
　　「……嗯，比想像中更香醇。」即使屬於酒量不好的人，米勒並不排斥品嚐美酒。酒香總是讓他心情愉快。
　　顯而易見的愉快。
　　接著沒說幾句話，帶著紅暈的人類衝著精靈傻笑：「精靈呢？記得你說過自己不需要睡眠……旭、晚上都做些什麼？」

　　不難猜出國王已經處於微醺的狀態，平常不會出現的傻勁變得明顯，橘旭以指尖擦過酡紅的臉頰，然後慢慢地回覆米勒看似醉語的提問：「唱歌、看星辰。」
　　說著，精靈又喝了一口酒，「精靈喜歡星辰，我偶爾會爬到樹上，就好像如此能夠更接近星空。」
　　「夜晚也能夠仔細聆聽樹木的低語，儘管他們已經不太說話。」望向人類，精靈露出淺淡的微笑：「哪天我也教你精靈語。」

　　「星辰……樹聽得懂精靈話？真好……」語句慢慢拖著長音，米勒沈穩的聲音變得慵懶，同時又帶著滿滿笑意：「能教我……所以能知道動物的想法，那能和星星說話？」他自言自語似的問，盯著酒面眨眼，最後邊望向橘旭邊繼續讓黃湯下肚，咽下後靜靜的微笑。
　　「那也能知道你的名字怎麼用精靈話說？」他突然湊近，對摸過自己臉龐的橘旭毫不客氣的觀察，一連串的問題像永無止盡，「精靈話的漂亮怎麼說？」

　　「你的美麗散發著光芒（Vanimle sila tiri）。」最先回答最後問題，想著國王是否要把話語拿去與他人訴說，心底暗自不希望米勒用如此動聽的形容，精靈又補上一句，「如果是普通時候可以用『你真美（Lle naa vanima）』。」
　　從人類身上聞到酒氣，看來的確是醉了，雖然喝得不多。橘旭接著開口：「是精靈喚醒樹木教導他們說話，還有，我們不能和星辰聊天，米勒。」
　　「想睡了？」過近的距離讓精靈沒法繼續飲酒，於是他望著米勒的半睜半闔眼。

　　「不能啊……」未料，眨著群青眼睛的國王傾身，靠向關心著他的精靈的肩窩：「……你的美麗散發著光芒（Vanimle sila tiri）。」語尾微微上揚讓米勒像是確認又像現學現賣。
　　「旭……」他靠在精靈身上細細呼息，恍神了好一陣後才憶起對方的問題。眨著眼睛接續，孩子撒嬌一般的語氣：「唔嗯，ㄧ點點。」

　　不僅因為人類國王靠在身上，他甚至因為未明確是否在稱讚自身的話語而感到細麻的搔癢感，愉快和一點害羞交替作用，精靈伸手環住彷彿下一秒便會倒下的壯實身軀，「你講得很不錯。」
　　稱讚過後，橘旭放下手邊瑰麗酒杯，並把米勒的也接過手放好。
　　爾後，指尖掃過國王耳邊的紅色頭髮，哄騙似地開口：「洗過澡了？我們去睡覺。」

　　「嗯……旭……」半夢半醒的，米勒努力睜開眼，好不容易的在精靈懷裡維持意識：「唔嗯，睡。」
　　在橘旭的幫助下緩緩起身，米勒自己跨步往床鋪走去。當然，拉著精靈一起倒在柔軟的床上。
　　「呼……精靈……真的都不睡嗎？」他含糊問著，遲緩思考著是否該起身讓開而非壓著橘旭摟著自己的手。

　　「嗯，不怎麼睡。」細聲回應，精靈看來不怎麼在意被壓著的手，反而用自由的掌心撫摸人類紅得刺目的頭髮，哄人入睡似的，「怎麼，突然這麼問。」
　　想是溫柔的國王不希望耽誤他如此長時間，橘旭的手貼上本就溫熱如今更顯發燙的臉頰，接著來到明明就快撐不起卻要睜著的眼皮，覆蓋。「快睡，我陪著也沒差。『好眠，英明的陛下（Quel kaima Hodoer Aran Meletyalda）』。」

　　「……嗯……」掌心底下的長睫毛刷過降下、穩穩闔上，聽著他還不明白的精靈語言，米勒因為突然的安穩睡意襲來呼出長長的舒坦嘆息。
　　「明天、見……旭……」
　　短暫的擔心橘旭被自己桎梏住的手臂，最後米勒仍舊在他單戀的異族朋友相伴之下、在貼近的安心感之中入睡。


　　悄悄把被壓住的手臂抽出，在不驚動人類的狀況下。精靈輕輕在國王光潔的額頭落下一吻，帶給祝福也增加睡眠品質。或許從行為中認為米勒喜歡有個東西靠，他環抱住比自己壯碩的身軀，頭倚靠在紅髮人的身上。
　　「明天見米勒。」
　　喃喃說著，橘旭小哼了首好眠的低柔曲子，然後未免驚動他人而在一半時停住，睜著眼，看眼前怎樣都不會感到膩的臉蛋，直到黑夜過去，微光降臨。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