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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體待命人員注意，由於先遣部隊任務進展順利，已完成掃蕩岸邊威脅，請全體人員依照部隊編排在甲板上列隊準備下船，我軍將在岸邊搭建臨時據點，在確認城鎮狀況以前，傷者和後勤人員請於此處待命。重複一次……」

（軍隊的廣播總是如此囉哩八唆的呢……）蒼井忍不住在心中這樣想著。
「是是，閒聊就到這吧，」蒼井起身率先打開艙門步出，但事實上在他發話的同時，森也已經正在進行著收拾的動作了，絲毫不浪費一點多餘的時間，「拿好你的笛子，準備下船囉。」

「是，長官！」森在聽完蒼井的話之後秒答，但馬上又想起什麼，「呃，不好意思……我是說……好的，蒼井先生。」並默默在心中抱怨著，自己的槍叫《龍笛》，不是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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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船之後，看到工兵們已經十分有效率地搭建起了簡易的臨時營地，也規劃出了讓傷者休息和接受治療的區域。由於這次的戰鬥準備還算充足，傷兵其實並沒有很多，幾乎都交給衛生兵們來處理就綽綽有餘了。

看著漸漸被集中到一處，穿著日軍和俄國白軍制服的殭屍屍骸，總令人內心感受十分複雜呢……
「醫官，您覺得這些屍體應該如何處理？」剛剛也有參與會議的其中一位軍官走來，詢問著。
「……考慮到具有傳染性，基本上最好是燒燬比較好。」蒼井說著他覺得最正確的做法。
「這……連同裝備等隨身物品一起嗎？」軍官有些遲疑著，姑且不論白軍如何，日本軍人的裝備在當時可是品質十分不錯的。
「對。」念頭稍微一轉，想到了對方詢問這句話的真正意圖，補充道，「要回收裝備的話也不是完全不行，但必須確保有足夠的人力進行消毒工作，況且……由於還不清楚傳播途徑和強度，最好不要冒險這麼做。」
看對方依舊有些遲疑，「不然……就先埋著吧，等確定沒問題時再挖出來處理也不遲。」聽起來有些冷靜過頭的敘述著，就像是見過太多戰場的殘酷而麻痺的老兵，但事實上，只是怪異對於人類的生命感受比較沒那麼強烈而已。
「對了，請務必暫時將接觸過屍體的人和其他人員隔離，這很重要，一定要告訴指揮官。」蒼井環視了一下周圍，皺了皺眉頭，是不是有些太晚說了呢？嘛……就當是亡羊補牢吧。「還有……至少幫我留兩具屍體下來，日軍和俄軍各一。然後，我要的活樣本有捕獲到嗎？該找誰詢問？」
「瞭解了，您請先自便，我這就去傳達您的指令，順便幫您詢問。」雖然對方的階級比蒼井還高，但是意外的態度十分尊敬且有禮貌呢，軍隊裡真的是什麼樣的人都有啊。

看到許多怪異兵都加入了偵查的行列，於是蒼井也跟著攀上了附近一座較為高聳的小丘，望向離港口不遠的城鎮方向。雖然蛇妖的視力在怪異中算是較差的，不過起碼也比人類好上一些。

（……………………）
放眼望去的景象實在有些怵目驚心，還不需使用望遠鏡就可以由肉眼辨識出城鎮此時的淒慘狀況，毀壞的田地、被破壞殆盡的建築殘骸，更震撼的是，一片寂寥的漆黑大地。是的，目光所見的哪裡是殖民地，就是一片焦土罷了。

拿起望遠鏡，看見斷垣殘壁之間，遊蕩著比方才在港口所見的士兵還要多上許多的殭屍，漫無目的地在鎮內閒晃著，這些殭屍中，從服裝可以判斷出，有許多非軍事單位的城鎮居民，這些屍骸受傷程度不一，但最駭人的便是一些燒燙傷嚴重的個體……等等……還有一處有著完好的建築。
透過望遠鏡仔細一看，城鎮靠山的邊緣地帶矗立著一些損壞比較輕微的建築，而其中保持最完整的，是一座牆壁已經被燻得漆黑的小教堂以及在教堂對街的類似學校的建築。這兩座建築物外圍，似乎都用廢棄物堆起了幾道屏障，且有許多殭屍掙扎著想要攀過重重障礙。

「還……還有生還者！」一位看起來像是鳥類生物的怪異，在城鎮上空盤旋了一圈後回報道。咦……這不是剛剛在會議上見到那位畏畏縮縮的少女嗎。話說他的怪異型態還真是……美呆了。翅膀上的羽毛有著繽紛柔和的紫藍色系冷調色彩，由頂端較深的紫色和靛色羽毛漸層下來，到末端接近白色的淺藍，其間偶爾穿插著零散的淺綠色和米色羽毛，看起來夢幻極了，這真的是現實中存在的生物嗎？看來自己對西方怪異的瞭解真的太少了。其實會飛行的怪異並不止這位少女，不過少女是第一位發現教堂周邊的狀況，並返回報告的。仔細一看，少女的頸部也掛著一條十分美麗但稍顯巨大的十字架項鍊，看起來應該是銀製的，還鑲著一顆雅致的貓眼石。
（咦？我還以為西洋來的怪異都怕這東西呢。）
根據少女的回報，剛剛看見有「僥倖」翻越過障礙物的殭屍，被室內擊發的應該是散彈槍類的兵器轟掉腦袋，因此還勉強維持著防線。不過也不知道室內的狀況如何，萬一彈藥不夠了可能還是非常危險，必須趕快進行援救才行。

「嘎啊啊啊啊啊！！！！～～～～」突然，營地方向傳出了十分淒厲的慘叫聲，蒼井趕緊轉身一瞧……天啊！一位照顧傷患的衛生兵，被照顧的傷患咬去了肩頭的一塊肉，鮮血直流，此時的醫療帳區陷入一片混亂的恐慌中。而在這之後，又接連有幾個虛弱的傷兵像是突然痊癒了般地爬起，開始攻擊周圍可以接觸到的任何人。
（太大意了……）
雖然早就料到或許會有受到感染的症狀出現，不過發作的時間比想像中還要快太多了……早知道應該更嚴厲地交代他們，完全禁止接觸受到外傷的人。擔心的事情果然還是發生了，蒼井趕緊衝下山丘，希望也能幫忙控制這個混亂的局面。
「我……我幫你……」藍紫色的少女飛了過來，用腳爪箝住蒼井的雙臂，還沒等蒼井反應過來就把他拎下了山丘。
「………………你嚇到我了。」此時的蒼井自頸部至雙臂上都布滿了鱗片，覺得少女的行為實在有些冒失，自己好歹是蛇類的怪異，突然被鳥類用爪子拎起，蒼井差點順著本能反射攻擊這隻美麗的小鳥了，「……唔哇！」
「對……對不起……」少女急急忙忙道歉，因為蒼井的抱怨，不小心鬆開了一隻爪，「啊啊啊……對不起……我這麼笨手笨腳的……」蒼井無言地單手被拉著吊在空中，老實說有點痛啊。

落地之後，趕緊奔向醫療帳區，看見高階的軍官已經有人將秩序維持住了，不愧是軍人，真的十分有效率。剛才與自己交談的那位軍官見到自己，急忙跑來，「對不起，已經確實遵照您的指令將接觸過屍體的人做了隔離，但是剛才有個傷兵看起來非常痛苦，一位衛生兵不忍心，上前察看就出事了。」
「不是你們的錯……是我判斷的疏失。」蒼井覺得這應該算是自己的責任，看到醫療帳區目前已經被繩索隔離，持長兵器的士兵正牽制著想撲向外頭的「傷兵」。而那個倒楣被咬的衛生兵已經被拖了出來，但是氣色看起來非常糟糕，除了拖他出來的士兵外，沒有人敢靠近他。
「瞄準頭部，確定殲滅殭屍化的目標，」指揮官有條不紊的指揮著，一排槍兵動作整齊地將槍口分別對準了三個變成殭屍的士兵，「預備……」
「等一下啊！！」蒼井大喊著。
「……怎麼了，蒼井醫官？你要活樣本的話，已經有確實捕捉到並捆綁好的了，這些應該即刻處理調比較恰當吧？」
怎麼覺得指揮官比怪異還要冷血呢？「不，這些人說不定還有救，我想試試看。」
「你肯定嗎？」指揮官露出懷疑的神情，「我當然也希望不要出現死傷，但是你若不能肯定救得回來的話，現在馬上處理掉，不要讓災害擴大才是最好的選擇。」
「這……我是不確定，但是……」蒼井想了想，卻有些無奈地道，「隨便你吧……反正這是你們人類的事，多死幾個少死幾個跟我也沒太大關係，如果你覺得殺了比較恰當，那就下令吧。」
「…………」指揮官沉默了一會兒，「更改瞄準腿部，預備……射擊！」
「希望你做得到。」輕輕拍了蒼井的肩膀，又轉頭下令，「已經接觸過殭屍的人拿繩索上前，制服並捆綁目標對象。」看了看被咬傷的衛生兵，對他身旁應該是朋友的人說，「……也把這傢伙先綁起來。」

「偵查已經完成，時間緊迫，各部隊最小以伍為行動單位，各自散開作戰。首要目標，營救鎮內教堂內生還者。衛生兵種，除了小隊隨行的醫護兵，包含醫官在內，自此處集合，暫時以蒼井醫官為最高指揮者，其他非戰鬥兵種人員視各部隊需求跟隨或留守營地待命，待命者也交由蒼井醫官指揮，作戰開始！」指揮官鏗鏘有力的嗓音響徹了因為突發事件而顯得有些寂靜的營區，傳令兵們也四散去傳達指令給較遠的單位。指揮官又拍了拍蒼井的肩，「吶，衛生兵種都先交給你了，好好幹啊。」說完便轉身離去。

唔啊……突然就丟給自己如此重的權力和責任，讓人壓力好大呀。看著陸續聚集而來的衛生兵，多數是還有些搞不清楚狀況就傻楞楞集合過來的人，一些是被現況嚇得有些膽顫心驚的，也有部分是對蒼井有著敵意或不滿眼神的人，其中不乏許多軍階比自己還要高級的醫官。其實扣除掉隨行的衛生兵後，這裡也只剩下幾十人左右的醫護人員。

「呃，我知道或許有些人對於由我來指揮這件事有些不滿，不過還是請先盡量配合吧，我將做出簡單的分工……首先，請已經接觸過殭屍的人先站到旁邊去，這很重要，為了自己還有其他夥伴的安全，請誠實。」看到一些人稀稀落落走了出來，「你們之中的衛生兵種，請負責照顧所有被隔離的沒有外傷的人，請維持好秩序，並且幫助大家做好徹底的消毒，之後在第二營區待命。」
「請具備藥理和外科手術專長的藥劑師和醫師到我身後待命，待會要進行殭屍的研究，如果不願意的也不勉強，請站在原地。」聽到最後一句話，發現少數移動的腳步還真的停了下來。
「雖然這樣講有點奇怪，不過請具戰鬥專長的人，幫忙看守被限制行動的殭屍，以及在營區各角落站崗，隨時警戒突發狀況。」仔細一看，其實後勤兵種中，覺得擅長戰鬥的人也不在少數嘛。
「至於急救和護理專長的人，請先至第二營區待命，幫忙照顧消毒過後的傷患。最後……」看著剩下一些還沒有移動的人，其實自己也有點好奇該讓剩下的人做些什麼，「你們就當機動人力，看哪裡需要人手就去幫忙吧，搬運物品或是清點裝備資源等等，真的沒事做的人也請不要離開營地，請自己找地方休息待命。」

轉身準備和醫師團隊去研究殭屍，卻發現森也在身後的這群人之中，身旁還站了另外兩位不是衛生兵種的士兵。其中一位看起來十分嚴肅，有著一頭深藍色的俏麗短髮，棕色的眼眸似乎沒什麼光彩，卻有著親切的笑容。另一位看起來有些站不住的，是一位留著棕色及肩捲髮的士兵，一副眼鏡掛在翠綠的雙瞳前，輪廓不像是日本人，一副有些心不在焉的樣子。
（啊……是我們這伍的海鷺和日方。名字和相貌都很特別，卻一時沒認出來。）
「報告，屬下是陸軍兵長海鷺芸香，另一位是我的搭檔，日方月幻上等兵。由於命令以伍為單位行動，於是前來向您報到，請指示。」
「……就照我剛剛分配的工作去做啊？」蒼井有些困惑幹嘛不直接動作就好。
「我剛剛也這樣講了……」森有些無奈地聳聳肩，「不過海鷺兵長說我們監督者的身分不能離開您身邊太遠……」想想在船上時，自己和蒼井比較熟了之後就常丟蒼井一個人在房裡，而感到有些待忽職守的罪惡感。
「這樣啊，好吧……那你們就來當研究團隊的守衛吧，戒備突發狀況，並不要讓閒雜人誤闖打擾，先去幫我找個適合的帳篷，沒有的話就叫工程兵架一個出來，要組以容納這個醫療團隊。」指了指另一頭的醫生們。
「至於日方……你就去幫忙其他戰鬥人員戒備吧，這裡有他們兩人就夠了。」
「……瞭解。」日方沒有多說什麼，便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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帳篷內，以自己稍不擅長外科手術為由，讓其他醫官操刀，並順便觀摩他們的手法。一邊和其他醫師與藥劑師們討論，並嘗試調配一些藥物。

由解剖和觀察的結果可以發現，感染是透過類似病毒的方式散布的，傳染性嚴格說來並不算強，但是由於是怪異力量導致的異變，這種類似病毒的物質可以在外在環境下長時間維持活性，只要有開放性傷口接觸，或者不慎攝入體內便會造成感染，而這類物質大量出現在殭屍的唾液和血液中。

一直講「這種物質」好像有些不便，於是團隊決定參考鳥型少女的說法，以「屍化病毒」來簡稱。測試藥物對受感染者的影響，發現多數藥物都對感染者不起任何作用了，就像是完全的屍體一樣，包括麻藥、毒物等等。本來有人斷言這類病毒就是會導致宿主衰亡並作為媒介使屍體受到妖力的支配而行動，但蒼井覺得看起來不完全是這樣。根據進一步的試驗，在肉體毀壞的殭屍和肉體完好的殭屍身上，一些藥物和生物反應測試的結果有些細微差異，蒼井認為，殭屍之中存在著「死透的」屍體和「沒死透的」屍人。在這個說法提出的同時，全場一片譁然，有人拒絕相信這個說法，因為這表示他們或許殺了許多事實上還活著的友軍，有人則是單純覺得太荒唐，但也有少數人覺得，這個說法的可信度很高。

但不管是死透的還是沒死透的，他們都有個很特別的特性──多數細胞都還存活著，並且再生能力極強，神經傳導功能也依然具備，這說明了為什麼老是殺不死，而且明明是死屍卻還能行動。既然神經傳導功能還在運作，為什麼他們不怕痛呢？這部分無法透過觀察證實，但推測是……神經只保留了接收指令的功能，並失去了傳送知覺的功能，而頭部毀壞則無法行動，是因為腦這座司令塔無法運作了。好了，現在釐清大致的病因了，接下來該如何應對呢？

此時的蒼井，其實是感到無比興奮的，這是第一次，百餘年的生命之中，第一次同時運用了如此多方面的知識和技術資源來研究同一件事，我們現在是在研究怪異呢，還是研究疾病？使用的應對手段是科學還是法術？光是用想的就覺得令人熱血沸騰啊！明明人類文明技術的發展和各種古老的術法知識從來就不是衝突的東西，能像這樣結合運用兩者，是多麼美妙的一件事呀。雖然覺得很捨不得，帶出來的量也十分有限，但蒼井還是忍痛將自己的藥箱拿了出來，挑選出幾種或許能抑制這種病毒的藥，請藥劑師們拿去做測試。
為什麼會心痛呢？因為這些可不是普通的藥物資源，多數是人煙罕至的區域孕育出的，具有靈力或妖力的材料研磨而製，是當初來到帝都以前四處旅行，辛苦採集的成果啊。

「喂，我說研究這個真的有意義嗎？我們在對付的是怪異的力量吧？」終於有人忍不住提出了這樣的疑問，似乎覺得這個研究很浪費時間。
「怪異確實具有不可思議的力量，但是力量並不是完全無視自然法則的，大部分的異象皆有引發的契機和原理，並不是完全的奇蹟之力，相信對法術之類學問有研究的人都能理解。而我們要做的就是透過科學的方法解析這力量的原理，才能用最有效率的手段去應對。」雖然有點失禮，但是蒼井忍不住在心中默默地想著，真是個學識粗淺的傢伙，虧他能當上職業醫師。
「要論效率的話，你們怪異直接去把對方的怪異都解決了不是最快嗎？」這句話似乎有些不妙，甚至引發了對怪異抱有不同看法的人們敵對的意識了。有些人被這句話勾起了共鳴的情緒，但也有人對這句話感到十分刺耳。
「停！」蒼井覺得這要吵起來會很麻煩，「請專心在我指派的工作和討論上，受過西洋教育的你們應該都知道，『結果會說話』。如果真的有太多不滿的話，可以到外面去冷靜冷靜，別在這裡礙手礙腳，鬧得大家不愉快。記住，現在我是這裡的最高指揮者。」
雖然對方說的也不是完全沒道理，但是找出對方作怪的怪異並剷除，豈是如此容易的事呢？

經過一整日的研究，總算研發出兩種堪稱有效的藥物，其中一種破壞性極強，可以完全驅散屍化病毒，連同受感染的細胞一起完全消滅的藥，它就像是專為了吞噬屍化病毒而開發的另一種病毒一樣。而另一種藥性比較溫和的藥，可以將病毒驅逐出感染體外，可以說是最理想的解藥，甚至連一度完全屍化的人，只要身體機能都沒被破壞，也能復原成一般人。然而，問題來了，這兩種藥的材料，都無法滿足目前戰況的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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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看天色，來到了傍晚時分，聽說戰況不是很順利，城鎮內的殭屍數量可不是港口那些可比的，一直到現在都還沒正式接觸到生還者，只能靠著會飛行的怪異勉強交換著情報。隨著戰事的推進，我方被感染的人數也越來越多，敵人貌似怎麼殺都殺不完，甚至還因為我方人員的減少而變得更加壯大，陷入了膠著的局面。

營地回報已經研發出治療的藥物這個消息，讓士氣稍稍回升了一些，但由於傷亡比想像中慘重，加上飛行怪異們轉達的，來自教堂生還者的警告「入夜以前無法壓制的話，一定要馬上撤退。」，指揮官只好暫時下令撤退。由於先前沒有確切的治療手段，發現被感染的士兵只能就地槍決掉，造成士兵在心理上承受的壓力實在不小，大家也都十分贊同暫時撤退的決定。

將研究成果上報之後，令上級重新覺得有些勝算，但對於藥物不足以供應全軍使用這點還是非常頭疼的。蒼井已經把帶出來的材料全都奉獻出來了，然而光是用於撤退回來的傷兵還有之前不幸變成殭屍的士兵身上，解藥的數量根本就沒剩多少了。緊急派遣一些動作敏捷和嗅覺靈敏的怪異，在日落之前至附近野外找尋是否有相似的材料可以採集，結果當然是令人失望的。不過倒是找到了一些可以用來調製第一類破壞性藥物的材料，算是勉強有些收穫吧。

上級又在開會了，感覺作戰時間之外，他們總有開不完的會議呢，這次蒼井沒有參與，理由是想要靜一靜，想想有沒有其他關於藥物的處裡辦法。看到坐在港邊吹著海風發呆，好像很煩惱的蒼井，森悄悄靠了過來。
「蒼井先生……」森有些擔心打擾到對方的思考。
「嗯？怎麼了，隆也？」雖說是在思考，但比較接近放空，因為根本沒有頭緒。
「那個……關於藥物的事情，我有些想法，但是……」森有些吞吞吐吐地說。
「有想法就說來聽聽啊？」蒼井不懂為什麼他要這樣欲言又止。
「你有聽說過北里柴三郎這個人嗎？」森這樣問道。
「沒有，他也是隨行醫官嗎？你覺得他會有辦法？」蒼井對人類世界的情報其實往往都不是第一手的。
「呃，不是，他是著名的學者，在醫界還挺有名的……他有個很大的貢獻便是發明了血清療法。」森遞出了一本他和其他醫官借來的書，裡面記述的便是關於血清療法的研究內容，「雖然這是針對細菌感染疾病的治療方法，但是對許多毒物也有效果，所以或許你可以參考看看……」
森有些遲疑地說，「因為這是很新的研究，所以資料就只有這麼些，也不知道我是不是做了多餘的事……」
「不會，你做得很好！這東西太有趣了，謝謝你幫我弄到這麼棒的資料。」蒼井大致翻閱了一下書中的內容，由於是日本學者的著作，閱讀上輕鬆許多，要知道那個年代的洋醫書不是荷蘭文就是英文之類的啊。
「其實會想到這個方法……是因為身為你的監督者，我曾經詳細閱讀過你的調查資料……所以想，你的抗毒能力不知道對這屍毒有沒有效，又想到了這個研究……所以……」原來這才是森欲言又止的真正原因，「但這個方法似乎有些冒險……」
「………………」停下了翻書的動作，抬起頭，「隆也，你真的是個天才！」蒼井顯得十分欣喜，並笑著說，「若不是你的知識加上對我的了解，是絕對想不出這個好方法的！天啊，之前怎麼沒想到！應該說不可能有人想得到！」
「呃……」森對於對方的反應有些意外，這可是要以身犯險的做法呀，「萬一失敗了怎麼辦？」
「能夠親身參與實驗是很棒的經驗呢，放心吧，我挺有把握的！而且我會謹慎地先做一些預備試驗的。」蒼井胸有成竹地說著，一邊飛速地查閱書中記載的內容。
森聳了聳肩，「既然你這麼有意願嘗試，那就祝你研究順利囉。」有些鬆了口氣地感覺，原本還擔心提出這樣的建議會不會惹蒼井生氣呢。
其實蒼井心中所想的是，如果無法順利克服毒性，大不了就自斷一隻手嘛，修養個幾年應該可以再長出來……應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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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