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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德賽二期結局：噩夢平息，再見光明



「殺掉。」


露妮的身子反射性退開來，卻不免被風刃的尾部掃過，劃傷了腰間。霎時間緊繃的不敢呼吸，如果蛇先生失去了自我，會發生些什麼事情是無法猜測的。

經歷了禁術的副作用，逃過了死亡、卻再也不是人類的身體，雖然偶不時會有點精神上的錯亂甚至幻覺的狀況，但魔法的使用卻會比以往更來的自由，甚至超出人類能使用的範圍些許。在同居的這段時間中，露妮曾聽過修伊爾這麼說過。
「不行……」翻過了身子隱蔽在木箱後頭，抵抗著惱人的思緒之外，露妮更清楚現在她得要保住自己的性命。
船上熟識的臉龐，多數所看到的都是傷害與自害的現象，簡直是陷入無我狀態，無差別的攻擊。她沒法讓自己鬆懈任何一秒，這是自己在這趟航行之中，所遭遇到可以說是最危險的狀況。
「呀啊！」暴風雨沒有停歇，疊起的木箱傾倒，露妮不穩的身子也重重摔下甲板。腰間的傷口正在溢血，銳利的風刃劃出的傷口不算細小，再有更大的動作，恐怕只有裂開一下場。


這次，能夠找誰求救？
這次，有誰能夠即時出場保護自己？
這次，還有奇蹟嗎？


也許是沒有的，她想。


——戰鬥是很惡劣的，更尤其是戰場。能的話，我當然是希望妳不要去接觸到類似那樣的場合。
——但是，妳千萬不能忘了，要是失去了性命，就是連賭本都沒了。
——身陷修羅場時，首先妳必須思考，用什麼方法才能讓自己活下來。
——夥伴，必須是其次。

「冒著性命拯救出疲憊的夥伴，最後只有可能多一個去見冥神的夥伴。」露妮複誦著艾格潘的教誨，一面讓自己抵禦黑霧的侵襲，一面給自己下一步的方向。

目光檢視著整個甲板上，露妮試圖尋找一個稍微安全的地方，但下一次目光停下的點，卻讓她震驚。
修伊爾的身上染上了嫣紅，被血水浸泡過的手從水手的胸腔內拔出，那名水手連聲音也無法發出，倒落地面。
海風的鹹味與鮮血的鐵鏽味融合起來，是十分難聞的味道。
是個讓人眼眶發熱的氣味。

拾起了地面上的木棍，露妮匯集腿部肌肉的蓄力，邁開的第一腳步簡直是彈出去似的飛快，在蛇先生得視線交會過來的一瞬間，隻手按上地面緩衝翻滾，繞到了蛇先生的身後。
「對不起了。」

揮下。



※



「接著，我帶著昏迷的你躲進船艙，突然一陣天旋地轉，好像船身都開始破裂，水湧進來沒多久後，我也失去了意識。」
「……是嗎。」
重新蒙上面的修伊爾只回應了這兩個字，在當時完全沒有什麼意識，但現在十分清醒的狀態下，他隱約還能夠回想起內臟掌握在自己手中的觸感。
渾身發毛。

「露妮，阿爾戈號的事情沒有傳到妳養父的耳裡嗎？」
「嘿嘿，當然有。」露妮吐了吐舌頭：「師匠現在可在外頭呢，看到我沒事他算是安下了心，我先讓他在外頭等著，修伊爾呢？接下來怎麼打算？」

從露妮口中大略得知了岸上目前的情況，但都十分模糊。頂多是外頭似乎很混亂，船長消失，修士失明，這一類的情報，細問下去，露妮也說不出什麼了。
也許不要去知道比較好。
「我得離開。」
「去哪？」
露妮跟上了修伊爾的腳步，明顯是想從後門悄悄離開，以修伊爾的行事作風來說，這完全是能預料到的。

「……露妮。」雖然殺了露妮的記憶只是湊巧碰到禁術後遺症的幻覺，但若果不是露妮解釋了這一切，他當真以為露妮死在自己手上。
「我想我已經深刻的體認到，自己不是人類這件事情了。」思考著用詞，修伊爾沒有回頭看往露妮：「也許，我需要到一個沒有人的地方，靜靜的過完剩下的生命。」
「等、等等！那些是幻覺吧！」跨步抓住了修伊爾的手，露妮急忙道：「應該不需要這樣的吧？我還好好的呢，你沒有殺了我呀！」
「再待下去，恐怕幻覺哪天就會成真吧。」終究還是回過頭來，修伊爾拉下了面罩，露出了淺淺的笑容：「這是我覺得最好的選擇，我早該在很久以前就死去了，能夠多認識你們，共同創造些有趣的回憶，我已經很滿足了。」
「這些話至少、至少去跟其他船上的夥伴們說嘛！」
「不了……」推下了露妮抓著自己的手，修伊爾長嘆了氣：「現在……說這些太不合時宜了。」

已經找不到坦承的時機，和勇氣了。
「這份感情……我會永遠記住，我的朋友們，我都會珍惜在心中的。」
露妮依舊是欲言又止的模樣，修伊爾不免笑了下，伸手摸摸她的頭好當安撫：「但是有些事情，要趁著還有時機的時候去說呢，你說是吧？」
「咦？」

露妮才剛要理解出那番話的含意，便已經只能看到修伊爾的背影。這次她沒再拉住，也沒再叫喚，只是靜靜的看著漆黑的背影。
「……我們一定還會再見面的。」露妮露出笑容，回頭往夥伴們都所在的屋內，她現在有必需要做，不現在做便再也沒有機會的事情。




※




「那個……」
轉角處只有一男一女，露妮鬆開了硬拉著鷲過來的手，正是要這沒什麼人煙的地方，她才敢開口。
「我……」頭都給低了下來，緊張得交扣起來的雙手不斷摩擦拇指，在最後的深呼吸一口氣後，露妮將認真的綠眸子盯上那對天藍眼眸。
「鷲，我喜歡你，你願意跟我交往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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