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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吻》
  
  聯盟中央城市的冬季很冷,高樓間切出的風像刀子,銳利又出其不意,襲向過往的每個行人。
  
  GUA拉高圍巾,試圖將整張臉埋入毛茸茸裡,眼神極度鬱悶,即使是身份特殊的守護者,人類的肉體還是無法抵擋大自然的力量。每到極端氣候發生的時候,GUA都在檢討自己是否該契約一個普通的自然型怪異,而不是那些長年在怪異榜上有名的殺戮型怪異。
  
  至少,它們在他需要溫暖或涼爽的時候,比一件圍巾或冰棒還不如。
  
  「……今日晚間8點至明日凌晨6點,實行禁令。因應血月……」巨大的電視牆上播報著新聞,GUA看著發言人背後那熟悉的面孔,不禁懷疑自己是不是被洗腦的不夠成功。要他當政治人物的貼身保鏢,還不如讓他去跟邪神喝下午茶。
  
  圓滿的月亮高掛天空,外圈漸漸染上不詳的血色,GUA興奮地喃喃自語:「真紅……感覺是個好兆頭。」
  
  事實證明,GUA的預感沒錯。
  
  因為他在血月當晚,遇見了觸動他靈魂的怪異。
  
  「PAU嗎……」GUA對著眼前的執勤紀錄,遲遲沒有打出一個字,直覺敏銳的他早已發現PAU來歷不小,一個分身都難以完美契約的怪異……
  
  「怎麼看都很不正常啊。」他思考片刻,最終將空白檔案簽名並寄出,他也不是第一次這麼做了,總部只會發幾封不痛不癢的勸告信過來,在這個緊繃的時期,他們不敢輕易得罪高階守護者。
  
  「怎麼了?」PAU從牆角的陰影走出,一手搭在GUA肩膀上,一手放下還冒著霧氣的熱茶。
  
  「沒事!在寫執勤報告,總部就喜歡讓我們報告些沒用的東西。」GUA接過茶杯,大方秀出電腦上的資料,甚至任由PAU點開極為機密的檔案。就他幾天的觀察,PAU完全不像是怪異,懂得使用電子產品、廚藝非常完美、談吐溫和有禮,簡直像個活生生的人類。
  
  從肌膚觸感、脈搏跳動、髮絲掉落……到鮮紅的血液都很真實。
  
  最不真實的大概是那極致的美貌,超越人類語言可形容的地帶,即使是現在GUA還常常迷失在那雙眼睛裡,甘願沉溺其中。
  
  「嘶……你的手好涼。」GAU輕呼,PAU原本搭在他肩頭的手不知不覺攀上後頸,微涼的體溫讓他顫抖一下。
  
  「抱歉,我沒控制好。」PAU露出歉意的表情,小幅度甩幾下手重組肌肉後,重新貼上GUA臉頰,順勢湊近說到:「現在覺得怎麼樣,溫度還可以嗎?」
  
  PAU一俯身,GUA就聞到他身上的氣息,那股味道強勢、溫柔又暗藏玄機,以至於剛才的問話他只能胡亂點頭,GUA在幾天的相處下來,對PAU的著迷是越來越深。
  
  「那臉頰呢?」PAU右臉貼上GUA左臉,肌膚觸碰的一瞬間,無數思緒自本體傳來,叫囂著吞噬、佔有、親近、嫉妒……這些複雜龐大的念頭,搞得PAU像是第三者一樣,明明他和本體共享一個意識,都是所屬萬物歸一的靈魂。
  
  「很溫暖,我想知道……這裡是不是也一樣。」GUA回過神來,伸出手指輕點著PAU的唇瓣,轉頭凝視他似藍似綠的雙眼。
  
  親吻的剎那,是綿綿細雨般溫和,緩慢地互相糾纏,彼此氣息交融在一起,舌尖偶爾的觸碰,都像電流穿過身體引起一陣酥麻。PAU的喘息近在耳邊,GUA能感受到自己急劇上升的體溫,和耳朵泛起的燒紅。
  
  隨後他被抱起,落在床鋪的力道非常輕柔,PAU俯身擋住了光源,大片陰影籠罩著GUA,他能感受到陰影散發的歡愉和興奮。
  
  GUA緊扣十指,一遍又一遍在心中誦唸,不論是不是真名,他都想在靈魂裡刻下他的烙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