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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做阿列克謝‧米哈伊洛維奇‧索洛維約夫，是一個魔法師，也是一個囚犯。
我因為某些我沒做過的事被關在這座重刑犯監獄，沒處決大概是覺得我說不定有一天能派上用場。
看來我猜對了，因為今天斯諾聯邦政府跟我說給我一個得到自由的機會，雖然是有限的自由。
在派給我更加重要的任務以前，我要先為他們執行一項任務證明自己的價值。
我身上的魔法限制器被解除，不過他們也警告如果我有什麼不忠的舉動，埋在我體內的魔法符文會要了我的命。
「或者你會活著，但是生不如死。我不確定。」那個政府官員用陰森的語氣對我說。

任務簡報放在我眼前，這是一項有危險的任務。
任務內容是討伐水龍，這頭水龍據說影響漁民和商船。
說不定重點不是漁民和商船，而是海軍。
我必須討伐那頭水龍。

簡報說要討伐水龍，需要準備誘餌。
需要用到的誘餌，官方會提供。不過討伐水龍要我自己動手，包括引誘的過程在內。
離開簡報室以後，我坐在馬車上看著窗外。
許多旗幟飄揚以外，牆壁上一堆標語，領導人的肖像到處都是。
自從皇室被推翻，這個國家在新政府統治下就變成這個樣子。就連皇帝都沒這麼誇張的。
喔，也不是一開始就這樣，不過那段相對比較自由的時間短到可以忽略。
看著天空又飄下白雪，我嘆一口氣，還是先擔心自己吧！

跟隨大船出海以後，大家把笨重的牛肉掛在大鐵鉤上，拋到海裡。
接下來就是交給我了。
「你們先離開吧！這裡等等會很危險。」我對他們說。
雖然他們多少也有接受戰鬥訓練，我還是希望盡可能不要讓人家冒不必要的風險。
他們看起來有些猶豫，可能是怕我逃走，最後他們是搭船到一段距離之外。

結果水龍出現了，但是不管誘餌，而是直接攻擊人。
那些人雖然已經逃到一段距離之外，水龍還不放過他們，追過去猛烈攻擊。
看來要出絕招才行，我凝聚魔力召喚一條鎖鏈往水龍射過去。
被綁住的水龍看來很快就要掙脫了，我再多放幾條鎖鏈過去。
鎖鏈數量越多，我消耗的魔力越多，身體負擔也越重。目標的實力也對我有影響。
接下來我發動電擊，水龍發出哀號，抵抗越來越弱。
我有一種感覺，比起掛在鐵鉤上的牛肉，那些人還比較像誘餌。

「再來要怎樣？」我對那些人說：「把水龍丟在這裡就好，還是拖回港口？」
「你沒看簡報嗎？」那些來支援的人的隊長說：「當然是馴服當坐騎啊！」
「我是知道這種的比人工馴養的強多了，可是我沒有這種專業啊！」我說：「我是魔法師，不是龍騎士，我最多做到這裡了。」
「不管，你接到的任務就是這樣。」隊長說。
軍人就是只知道死命令，無論是否可行嗎？這些人……

「這個世界上有些事情是再怎麼蠻幹都辦不到的，總不能要我去摘星星月亮吧？例如……」我指一指現在被掛在船邊的水龍：「如果這傢伙已經死了呢？」
「我們軍人服從命令，也不是什麼都不懂。」隊長說：「如果死了，就把它解體。這種生物的鱗片、皮、肉、爪牙、骨骼、血液、內臟等等都很有用，你也知道的。」
「那……如果這傢伙怎樣都不聽話，沒辦法當坐騎呢？」我說：「找專家來吧？」
「如果這樣，那就解體利用。」隊長說。
「怎麼不說找正式的專家來接手啊？」我吐槽。
隊長聳肩。

「欸！你還活著嗎？」我對水龍說：「如果你死了或不肯當坐騎，就要被解體喔！」
說完又放幾發魔法能量彈打水龍的臉。

結果水龍被驚醒後張開嘴試圖咬我，被我躲開，然後我又電它一下。
「你聽好了，如此這般……」我開始跟水龍重複剛才的事。
野生的龍可以聽懂人類的話嗎？我也不是很清楚。據說某些古龍可以，能與人類溝通而且擁有超越人類的智慧，我不確定。
回去以後我和那些人一起跟長官報告，我順便提到我沒有馴服魔獸的技術，更別說馴服龍當坐騎。
但是長官很堅持要我來做，說這麼強大又野蠻的生物被我擊敗了，不找我找誰。
給我一個月的時間，如果到時候檢查成果不行的話，就把龍宰了解體處理。
「我說就不能到時候由專業馴龍師接手嗎？應該說我建議現在就這麼做！」我提出異議。
然而長官不接受。

「我盡力了，他們堅持要我來。」我對水龍說：「好好合作，否則一個月以後你就死定了。」
過了一個月……

成果從某方面來說極度成功，但在軍方看來這不成功。
為什麼會這樣呢？
因為水龍是可以成為坐騎了，但是只聽我一個人的話。
「那有什麼用？」長官瞪著我：「不能讓別人指揮，難道你要逼我們徵召你參軍當當龍騎士，這才是你的目的嗎？」
「不，會變成這樣完全不是我預料到的。」我說：「我也不想正式參軍。」
說真的他們如果要我正式參軍，我也沒辦法抵抗，除非我不想活了。
「我們也沒有正式徵召你的計畫，雖然你的確很能打。」長官揉一揉太陽穴：「我們是為了看看你能不能進行接下來的任務，不過現在有一個麻煩。這水龍只聽你的話……」
我不說話，等著長官說出他的打算。

沉默一段時間後，長官搖頭，揮手說：「算了算了，通通拿去做龍精……我是說這水龍殺一殺吃了罷了！」
「可是長官，這水龍……」我不知道為什麼要抗議，因為這一個月的時間有點感情嗎？
「沒有可是，現在這水龍跟你無關了。你退下吧！」長官說：「反正本來的主要目標就是討伐水龍，能訓練成坐騎算額外賺到，不能就算了。現在發給你正式任務，你要到這個地點和指定的人見面，對方應該已經知道你的表現了。」
長官遞給我一份文件，揮手叫我離開。

我回頭看著坐在辦公桌前面的長官，長官又說：「還在等什麼？那頭水龍的命運跟你無關了，快走吧！」
我嘆口氣，離開辦公室。在關門之前聽到桌上的魔法通訊水晶發出刺耳的聲響，長官拿起水晶旁邊的話筒開始說話。
「是的，長官。」長官說：「情況是這樣，所以水龍對我們沒用，要屠宰掉……」
看來長官在和官階更高的人說話，是誰我就不知道了。無能為力的我關上門離開。
戶外又在飄雪，我看著從天而降的雪。看起來是和過去一樣的冬天，但是感覺今年更冷了。哪一方面的冷，我也不確定。
我看看文件，收起來。

我記得見面的地點是首都週日的跳蚤市場。
在帝國的時代就是皇帝所在，也是首都，革命後有短暫的時間不是，現在是。
跳蚤市場，把用不到的舊貨拿出來拍賣。聽起來當政府配給的物資不夠用的時候很有用，不過既然你不夠用，別人通常也不夠用。
喔！如果是黑市交易的話另當別論。
我走到一間攤子前面，瞄一下陳列的貨物，然後說：「今天賣什麼？」
不過我不是對站在攤子對面的賣家說，而是對我旁邊的一位年輕女性說。
這是暗號。如果她就是我要見面的對象，她會知道對應的回答是什麼。

她說：「三片龍鱗換一片真心。」
看來暗號對了，我們確認了身份。可是感覺這有點……讓我感到不安，畢竟我才做了和龍相關的任務。
「我有真心，可以換龍鱗嗎？」我繼續說暗號。
「跟我來吧！」她說完往一邊走，我跟過去。就這樣走到一處巷子。
感覺她有些面熟，以前在哪裡見過嗎？
好像是又好像不是……

突然間，我想到了什麼。
「你是瑪格莉特老師對吧？」我開心地說。
可以在這裡遇到見過的人，讓我對於不確定的未來有一點安心感。
「你說什麼？」她問，有一股壓力過來。
「雖然我們只有見過幾次，我跟你也沒有很熟。」我說：「你在黑森國的魔法高中任教，有帶魔法實習課。那個時候你一直用魔法偽裝容貌，可是我有自動識破魔法偽裝的能力所以知道你原本長現在這樣。你的偽裝是很不錯，可是你本來的容貌也很漂亮啊！我……」
突然間，我被她抓住衣領，她的臉直接湊近我的臉：「如果你還要命的話，就不要再談這件事，也不要對任何人說出去，懂了沒？」
一股恐懼感流竄我全身，還有讓我窒息的壓迫感。我趕緊點頭。

我繼續跟她走。
本來還打算問她帶過兩位學生讓她印象很深，現在應該畢業了，是否知道他們現在如何。
另外我感到有些後悔，怎麼興奮起來就不經大腦？她為什麼要偽裝在外國的學校任教？當然是當間諜啊！
我被她帶進一間屋子，裡面還有另外三個人，有男有女。
「我叫做葉卡婕琳娜‧伊里尼奇娜，你們也可以直接叫我長官。」她說：「我是這次任務的指揮，你們都是我選的。好好做。」
接下來其他人也各自說一下自己的名字和簡單的事。我知道的是他們多少都會一些魔法，很有個人特色。有些和我一樣是罪犯，有些不是。
為了方便，我就把這些人叫做葉卡婕琳娜和她的快樂夥伴們好了。

這是我從一本可能是來自另一個世界的書看到的說法……
葉卡婕琳娜介紹我們要進入一個在異空間的遠古遺跡，取得裡面的物品，希望對於我國的強大會很有用。
那裡面會有很多考驗，你再厲害沒通過考驗也是沒辦法把東西弄到手的。
要在適當的時間打開往異空間的通道，才有辦法去那裡。
「根據資料，那個神殿在一座魔法防護的島上，有特殊的海洋圍繞。」葉卡婕琳娜說：「阿列克謝！你抓到的水龍配合我的魔法符文，應該可以帶我們通過那片魔法海洋上島。把水龍給大家看看吧！」
「喔！這個……」我滿身大汗，說：「其實……」
「其實怎樣？別囉唆！」葉卡婕琳娜催促我。
我把事情的經過說出來。

葉卡婕琳娜瞇著眼睛，對我說：「怎麼跟我聽到的說法不一樣？是誰在騙我！」
「我保證我說的是實話！」我舉手說。
她看起來表情很煩躁，想了一下對其他人說：「你們先在這裡待著。」然後對我說：「你跟我走！」
「去哪裡？」我問。
「跟來就對了。」她說完大踏步出門，我趕快追上去。

經過不知道多少陌生的街道，我被她帶到了一棟鏡子屋。
來這裡做什麼？
到處都是鏡子，讓我眼花撩亂。
正當我考慮要不要再開口問她時，她一個箭步衝上去，我差點跟不上。

是誰和她面對面？另一個葉卡捷琳娜！
為什麼會有另一個她？這太詭異了！
等等，這裡是鏡子屋，有另一個她是有什麼稀奇的？
葉卡捷琳娜對鏡子伸出手，鏡子中的影像也理所當然伸出手。
然後一道刺眼的白光閃過。

白光過去以後，週遭的景象變成一間辦公室。
原來是傳送法陣啊？
那是一種設置條件特別多，無法廣泛使用的魔法。
來自遠古超魔法文明，到現在都還沒破解運作原理，大部分只能照抄。
一個老頭坐在辦公桌前。
「水龍呢？該不會已經宰了吧？」葉卡捷琳娜劈頭就這麼問：「我不是說過可以派上用場嗎？」
「是這樣沒錯，所以交給阿列克謝去訓練不是嗎？」老頭說：「伊凡告訴我訓練沒有成功，那就是派不上用場，所以要宰掉。」
看起來就是那位長官高層的辦公室，也就是我離開以前通話的。

「現在呢？宰了嗎？」葉卡捷琳娜瞪著那老頭：「如果宰了，我要……」
「喔，還沒。」老頭回答：「我跟他說等到總理同志生日前幾天再宰，那樣肉比較新鮮。所以現在先放著。」
葉卡捷琳娜說：「聽好了，絕對不准宰掉。我們還要用到。阿列克謝可以操縱水龍，那就夠了。」說完指一指我。
「原來就是他？」老頭看一看我，又對葉卡捷琳娜說：「那等到你們任務完成以後，可以交還給我們宰掉嗎？因為……總理同志好像已經知道我們打算在他生日給他一個驚喜，可能還不知道是水龍，如果到時候沒有，他會很不高興的。」
總理同志不高興，就代表會有人丟了性命，或者流放到東邊去墾荒。
所以到時候還要被宰掉？

葉卡婕琳娜看起來生氣了：「你有毛病啊！水龍我們是為了增強國力跟增加底牌才去馴服的，你要送驚喜？你送水龍做成的料理只會給總理驚嚇而已！你覺得總理同志比較在意的是什麼？你不懂嗎？」
喔……總理當然喜歡奢華的享受，但是他最在意的是什麼？當然是他的權力能不能穩固，沒有穩固的權力什麼都是空談。強大的國力為他的權力穩固提供基礎，至少要讓人家相信國家很強大。
那個老頭看起來無話可說了。
「總理同志還不知道驚喜是什麼，那就可以趕快準備別的東西，是不是這樣？」我說：「如果我們達成任務，也可以算是給總理同志的驚喜，這樣可以吧？」
那個老頭看看我，又看看葉卡婕琳娜。
「事情就是這樣，明白了吧？」葉卡婕琳娜說。
老頭點頭，然後派人帶我們去看水龍。

水龍的狀況看起來不錯。
就算要屠宰，如果病懨懨，肉質也不會吧？
「看起來狀況不錯嘛！」葉卡婕琳娜說：「水龍剛好只聽你的話？」
「是的。」我點頭。
我本來可是一點都不想馴服水龍的。
「如果可以，會讓我們的任何容易很多。」葉卡婕琳娜說：「你下一個命令看看。」

「那你後空翻吧！」我對水龍一邊下命令一邊打手勢輔助說明。
然後水龍就後空翻了，跳出水面又落下激起大量的水花往在場的我們湧過來。
我趕快張開魔法護盾……對了！還有身邊的士兵。把護盾往士兵那邊擴張免得他們弄得一身濕。
水花都落下了，我轉身問葉卡婕琳娜：「這樣子可以吧？」

葉卡婕琳娜點頭說：「讓水龍表演後空翻，比殺了做料理，更能取悅總理同志吧！等到任務結束，可以讓它表演一下。」
看來評價不錯耶！
「好了，我們走吧。」葉卡捷琳娜說完，帶我到另一處傳送魔法陣，然後我們一起去見她的快樂夥伴。
之前已經講過了，那是一座島，被魔法海洋圍繞。
接下來等到我們上島之後，要去尋找一座神殿。根據資料，是時間之神的神殿。
傳說另外還有天空之神和大地之神的神殿，就像時間之神的神殿一樣和遠古超魔法文明有關係。
這次調查到在某個時間與地點，可以打開通往時間之神的神殿的通道，而且就是在我們國土，太棒了！
至於會不會在別人的國土也出現這樣的機會，不知道，希望不要有，不然到時候找到東西還得跟人家打架。

葉卡捷琳娜說：「就算上島了，到達神殿的路上也要注意可能的突發狀況。到了神殿有考驗，可能和戰鬥有關，也可能沒關，據說考驗的內容不一定。自己要注意。」
我們幾個人點頭。
「還有什麼問題嗎？」葉卡捷琳娜問。
我看看那三位夥伴。

「水龍要跟我們一起上島嗎？」其中一個夥伴問。
我看看，是一個戴眼鏡男子，看起來有些文弱，像是長期待在室內的類型。
「應該不會，除非有特殊必要。為什麼這麼問？」葉卡婕琳娜說 。
「我有龍恐懼症。」眼鏡男子說。
是這樣？那不奇怪。龍本身是強大的生物，就算是有實力的魔法師也會怕，何況他看起來不像戰鬥人員。
「紅色的還好，藍色的我不行。」眼鏡男子繼續說：「如果是為了到那個地方不得不透過水龍，那也沒辦法。但是如果可以不帶上島就好了。」
什麼？怪人！

「做完這個任務，我還有利用價值嗎？」一個看起來很陰沉的女性說：「是不是這個任務結束以後，我就要被處理掉了？」
看她的樣子，要不是和我一樣的囚犯，就是即使沒有被定罪也因為太危險而被關在某個實驗室。
嗯……這兩者好像沒什麼差。
對了！我好像也該關心這樣的問題。
「要不要在這次任務以後把你處理掉，不是我的權限。我不能代替那些人決定。」葉卡捷琳娜說：「只少我能確定，在這次任務中沒有做出什麼不忠誠的舉動，應該不會被我們怎樣。至於在這之後……如果你還有用的話，我可能會決定在以後的任務繼續帶著你，對那些人提出要求。但是我先說，我沒辦法保證什麼。」
那個陰沉女不再說話。
葉卡捷琳娜的承諾也對我適用嗎？

「我們到底要找什麼東西，不說清楚嗎？」一個看起來是正規軍的男子問。
他應該是軍中的魔法師吧？說起來，在我們國家，現在魔法師其實都和在軍中沒兩樣。
「目前我們知道的不多，所以這邊也沒辦法說清楚。」葉卡婕琳娜說：「現在知道的是這東西對我們可能很有幫助，詳情要到時候才能決定。」
那個男子嘆了一口氣，皺眉頭不再說話。
我接著問：「如果那個東西是帶不走或無法保存之類……總之，那東西出狀況，怎麼辦？」
我這麼說完以後，那個男子也點頭。
「這聽起來可能像是在敷衍，不過我老實說，隨機應變。」葉卡婕琳娜說：「即使帶不走或者無法保存，也要盡可能記錄下來那個東西有關的一切。當然，能帶走是最好的。就算不能帶走或無法保存，也不能一無所獲。我的符文魔法應該可以記下重要的資訊。」

剛剛那個陰沉女突然舉手說：「你擅長符文魔法，可以解除埋在我身上的魔法符文嗎？」
大家都看著她。
問這種問題太冒失了吧？
「我沒研究過，對那個不清楚。」葉卡婕琳娜回答。
「那你能不能來……」陰沉女還要問。
「聽好了，就算我可以，這種事也不在我的權限。」葉卡婕琳娜說：「好好做事，別去想那些無益的東西。」

就這樣，我們等到預定好的日子出發了。我、葉卡婕琳娜以及那些快樂夥伴。
我們集體走過通道，然後大家一起在我馴服的水龍背上，在通道另一邊的大海前進。
感覺水龍和接受我訓練的時候有點不一樣，可能就是葉卡捷琳娜魔法的影響。
如果沒有她的魔法，或者靠一般的船隻會如何？據說直接在這片魔法海洋迷路。
看到海岸了！那就是我們要去的島吧？

上島後，水龍先停留在岸邊。葉卡婕琳娜要我叮囑水龍好好在原處待著不要亂跑。
如果沒有意外狀況，水龍應該會留在這裡，直到我們要離開這座島。
葉卡婕琳娜說我們的目標是島上的神殿。
我們在島上前進，有平原、森林和河流。

抵達神殿以前有沒有遇到什麼狀況呢？
遇到了，我們在森林看到一個男子倒在地上。
「欸！你還好吧？」我問。
那名男子說了一些我聽不懂的話，這是什麼語言？
葉卡捷琳娜走上前，切換語言對那個男子說話。
喔，她是特務，會外語也是當然的。
葉卡婕琳娜對我們說：「他是一個旅行商人，受傷待在這裡。他會講我們的話，剛才一緊張就忘了。」
「那麼你為什麼在這裡？怎麼過來的？」我問。
當旅行商人當到去別的世界做生意？

「我跟我的同伴走散了，不知道為什麼就到這個地方。」他說：「只有我一個人。」
只有一個人啊？到這裡也不可能帶一票人。
這次我們到這個世界也是有人數限制，出現在我們國家的通道最多讓六個人通過。
本來水龍要占用超過五個人的空間，透過葉卡婕琳娜的神奇魔法讓水龍可以被視為一個人。
她能不能對人類使用，讓更多人過來呢？我不懂，可能不行，也可能是可以但是沒意義。
「你怎麼受傷的？」葉卡婕琳娜問。
該不會這裡有什麼怪獸吧？雖然說如果有，那些快樂夥伴我是不確定，我和葉卡婕琳娜應該沒問題，只要不是太誇張的怪獸。

旅行商人說：「我遇到魔法風暴，本來的魔法羅盤完全亂掉，然後……」他指一指前面，說：「本來我在森林外面，那邊平原周圍的大石頭突然動起來往我攻擊，我就是這樣受傷的。後來我躲進森林裡，那些石頭沒有追上來，可是我也走不動了。」
這樣子啊？
「魔法風暴有沒有可能讓這裡的樹也動起來？」我問。
「很有可能。」葉卡婕琳娜說：「不過看來沒有蔓延到這裡，不然他就死定了。」

「那現在拿這個人怎麼辦？」那個看來是正規軍出身的男子問。
「把他送到海邊，和水龍待在一起。」葉卡婕琳娜說：「一起接受我魔法陣的保護，這樣應該沒問題吧？」
「非常感謝！」那位旅行商人說：「對了！我說過我是旅行商人，我現在還有帶一些貨物，可以看看有沒有你們需要的，可以為你們打折喔！」
「我們跟你一樣，補給都有……」葉卡婕琳娜揮手。
「看看沒什麼壞處，如果最後還是不想買就算了。」我提議。
「好吧！就看看！」葉卡婕琳娜回答。

他給我們看了一些商品，從次元袋拿出來。
這可是稀有魔法道具，不是所有商人或冒險者都會有的。
商品包括普通的東西，像是糧食或外傷藥一類。
也有一些特別的東西，引起我們的注意。
有什麼特別的東西？

有三項特別的東西吸引我們注意。
一個是風向雞，根據商人介紹，使用後5分鐘改變氣候狀態，但是冷卻時間5小時。
覺得用來打仗，可以爭取時間做一些事，很有用。
接下來這是……我們的任務目標？
一張看起來很陳舊的紙，上面有神殿所在島嶼以及神殿本身，還有一些文字描述，但是我看不懂這些文字。
「這是古代語言。」葉卡婕琳娜說：「應該是講神殿有什麼，看起來就是我們這次要去的時間神殿。這也太剛好吧？你還有別的嗎？例如天空神殿或大地神殿？」
「沒有，我只有這個。」商人說。
「真的很剛好耶！」我說。
他該不會是知道我們要在這裡出任務，故意跑過來的吧？

「有一些我們沒有的資料，就買這個好了。」葉卡婕琳娜說：「那個風向雞也用得上，打仗的時候爭取一點機會。畢竟不好保證能操縱天氣的魔法師一定在身邊。」
想法跟我一樣耶！
再來就是……
「這個據說是從別的世界來的，叫做技能書，能遇到算幸運。」商人拿一本厚得像磚頭的書對我們說：「如果閱讀就會自動學會某項能力。」
有這麼好？這東西根本是禁忌的存在吧？
「有什麼限制嗎？」葉卡婕琳娜問。
「就是每天只能使用一次，還有沒辦法決定得到的能力會是什麼。」旅行商人說。
「這麼厲害的東西，你不自己用，還拿出來賣嗎？」看起來很文弱的眼鏡男子夥伴問。

「這個我沒辦法。」旅行商人說：「我看不懂裡面的文字，只知道這本書的功能，沒辦法閱讀。」
既然你看不懂，又是怎麼知道書的功能的？
「這個好像不錯，如果是真的。」葉卡婕琳娜看來有在考慮。
「我有問題。」我問：「這個買了要屬於誰？」
「你說這本書？」她問：「不是說風向雞和神殿資料？」
「另外兩個要算誰的，我沒意見啦！」我回答。
看起來應該要算是公家的吧？那麼這本書也是嗎？
「你老實回答我，你是不是很想要？」她瞪著我。
「所有人都想要，應該不只我。」我看向那些夥伴。

「現在是問你！」她說。
所以你要把這本書跟我？
她有這麼好心嗎？其實我也不清楚。
我覺得可能的兩種發展一種就是跟另外兩個東西一樣歸公家的，一種就是準備送給總理。
「也許……有那麼一點想要啦！」我回答。

葉卡婕琳娜說：「你要是敢試第一個獲得的能力是什麼，就給你了。」
我問：「如果我不敢呢？」
她說：「那就問有沒有別人敢試試看的，都沒有的話再說。」
有什麼不敢的？就算這能力我不喜歡，不要使用就好啦！
我把書拿過來，準備翻開，突然又想到一件事。
「除了你說的限制以外，使用這本書獲得能力，要不要付出什麼代價？」我問。
他沒跟我們講，該不會他也不知道吧？
假如代價是必須消耗魔力才能學會，那還好。修練一項魔法也需要耗費魔力去練習啊！
不過如果是貢獻一隻手或一隻眼睛一類的，那太可怕了，還是不要吧。

旅行商人搖頭：「我們商團沒有人試過，連取得的人都不知道。」
這樣子啊？
「納這個還是給你好了。」我對葉卡婕琳娜說：「如果你……呃，檢查以後沒問題，再來討論誰用。」
「你剛才是不是要說如果我用了沒事，你再撿起來用？」葉卡婕琳娜問。
「我不是，我沒有。」我回答。
「這個回去就交給有關部門好好研究。」葉卡婕琳娜看來決定了。
接下來送旅行商人到海邊，和水龍待在一起，然後我們繼續前進。

終於到了神殿，應該沒有錯，時間神殿。
有一個傳說，遠古時代包括人類在內的生物都還沒出現，一切都是一片混沌。從混沌中產生了大地、深夜與黑暗等等，大地創造天空，大地和天空再一起創造時間。然後萬物的創造都運轉起來了。
當然還有許多不同的傳說，而且很難說哪個是對的。
不過時間的概念相當古老就是了。
總之這是傳說的太古神殿之一，可能和遠古魔法文明有關。
裡面看起來沒有工作人員，可是相當乾淨。
神職人員什麼的也沒有看到。

「據說是有考驗的。」葉卡婕琳娜說：「沒通過考驗，再怎麼厲害也找不到要找的東西，也帶不走。」
「那我們現在先做什麼？」我問。

葉卡婕琳娜說：「我們分兩組，在四周探勘有沒有可疑的地方。」
「好，那就分組吧。」我看著她。
「你用這種眼神看我做什麼？」她問。
「沒什麼。」我回答。
「那麼就這樣，我和阿列克謝一組，你們三個人一組。」葉卡婕琳娜說：「我們分頭探勘，30分鐘以後回到這裡會合。如果發現什麼不尋常的東西也不要輕舉妄動，趕快聯絡。」
好耶！如我所願分組了。
我自己也說不上來為什麼我想和她同組，理論上另外三個都不會有她可怕。
或許是因為我內心對她有一些疑問，想找機會問清楚。不過她已經警告過我不可以再提。
要想一些問題旁敲側擊看看嗎？

想是這麼想，不過我一直沒有開口，就這樣安靜地和她探索這座神殿。
我們繼續安靜探索。不知道為什麼，大部分時間表現冷靜的葉卡婕琳娜看起來很不安。
她怎麼了嗎？如果是跟任務有關重要的事，應該要告訴我吧？
我們繼續一個又一個區域探索，然後休息一下。
「有沒有看到什麼特別的地方？」我問：「你還好吧？看起來好像在擔心什麼。方便說一下嗎？」

「你不覺得一進到這裡就渾身不舒服嗎？」葉卡婕琳娜問。
「渾身不舒服？沒有耶！」我說：「反而是你怪怪的，不像本來的感覺。」
「你覺得我本來的感覺是什麼？」她瞪我。
好可怕！
她嘆了一口氣，問：「你的精神空間有沒有被動過手腳？可能是你在監獄的時候，或者剛出來的時候。」
「動手腳？可能嗎？」我問。
欸！其實有可能耶！以他們的性格。
「我不知道。」我回答：「如果能在我沒有察覺的情況入侵我的精神空間，那也很厲害了。」
「你在監獄的時候不是被壓制魔法嗎？」她說：「這樣也許有可能？」
「你這麼說，還真有可能。」我點頭。

「你的精神空間如果被動手腳，可能是隔絕你某些感應能力。」葉卡婕琳娜說：「你會感覺不到某些東西，這樣也可能削弱你的實力，當然也不是沒好處，就是讓你隔絕有害的雜訊。」
「別人也會被這樣嗎？」我問。
「不一定，可能別人和你情況不同，沒必要這麼做。」她回答，然後好像又感應到什麼，皺眉頭。
「那現在怎麼辦？」我問了應該比較實際的問題。

葉卡婕琳娜說：「通常原本感知力越強的人，在被動手腳以後因為這種落差，感知能力變得越弱。雖然也是有純粹削弱的例子，不過這種改造幅度不好拿捏常常過頭了。總之你原本感知能力可能很強……」
她想做什麼呢？
「我應該可以暫時幫你解開看看，要永久解開我會需要時間去檢查而且如果是政府做的我也無權擅自永久解除。」葉卡婕琳娜繼續說：「解開的話靠你的感知力確認不舒服的來源在哪，我快受不了了。」
她把左手放在我頭上，手還發光。我覺得有魔法能量滲透我的身體，入侵我所有的毛孔。然後我某種更深層次的內在感覺到什麼進入，就像是在一個黑暗的房間點燃火把。

「好了，你有感覺到什麼不一樣嗎？」葉卡婕琳娜問。
「我試試看。」我回答，然後感受一下我的精神空間。
好像可以感受到某些靈的聲音了。以前我常常可以這樣感受，但是坐牢以後完全沒有了。
當時我猜想應該是他們對我用了魔法限制器的原因，當魔法限制器解除後我仍然沒有感受到靈的聲音，但是已經習慣了就沒想太多。
我們家族因為血統的緣故，出了許多魔法師。不過像我這樣的能力或者說是詛咒並不包含在家族血統。
應該是父親娶了一位來自塔拉科國的女魔法師，才出現我的狀況。

我母親的家族有一種特別的血統，讓女性特別容易感受到靈的聲音，經過訓練可以得到靈的幫助施展強大的法術。
但是有一個可怕的缺陷，就是精神有可能反過來被靈佔據，最後發瘋或死亡。
壓制靈的方法就是飲用人血，一般人的血沒用，一定要魔法師的血。自身力量越強大，血液也更需要來自強大的魔法師，更有效果。

我看向葉卡婕琳娜的脖子。
「你在看什麼？有點噁心耶！」葉卡婕琳娜皺眉頭說。
「沒事！」我趕緊回答。
應該只有女性會繼承母親那邊的特殊能力或者詛咒，出現在男性身上的事從來沒聽過。
可是在我身上就發生了。不知道是不是以前其實有過，沒有留下紀錄。
我還有一個妹妹，也繼承了血統……
現在感受到靈的聲音遠比我坐牢以前還少，不知道是我坐牢時靈幾乎都離開了，還是在這個特殊環境的關係。
我感受看看這座神殿裡面有什麼值得注意的。

我好像看到不同的世界了。
有那種和我們差不多魔法文明的世界，有那種路上都是糖果、餅乾的世界而壞人是苦瓜。
有那種魔法不存在但是人類仍然發展高度文明的世界，透過鍊金技術製作的燃料在街上到處跑的鐵殼車，還有許多高聳的大樓。
還有和我們很類似的世界，似乎是一種純粹的幻象，假如塔拉科在新大陸的發展完全敗給原住民會如何，假如征服比現在更多土地會如何，還有假如新大陸的自由聯邦當初對金獅王國的獨立戰爭失敗了會如何，還有總理如果當年政爭失敗會如何，甚至如果我們國家仍然由皇室統治會如何。
那些影像有的比較清晰，有的比較模糊。我想如果感知能力沒有我這麼強的話，可能只是一連串惱人的雜訊。
當然，現在這些景象一股腦湧進來，對我也能算是雜訊了。

除了這些不同世界的東西，似乎還有古代歷史的影像。
「怎麼了，你發現什麼了沒有？」葉卡婕琳娜又問。
「簡單來說，這座神殿把遠古時代的歷史、其它世界的歷史以及可能和現實不同發展方向的歷史這些資訊都塞給我們大腦。」我說：「感覺得深入就能看到內容，只是有感覺就是被雜訊干擾。」
「完全沒感覺就沒事對吧？」葉卡婕琳娜又問。
「就是這樣。」我點頭。

葉卡婕琳娜看來想了一下，然後提出一個不可思議的建議：「那……我先暫時把你的限制移到自己身上好了，不然我覺得我會失控。換句話說，你需要成為我的眼睛。」
「把對我的改造暫時轉移到你身上？」我問：「這有可能嗎？」
「看看改造的手段而定。」葉卡婕琳娜說：「我看那像是在魔法限制器之外另外用一個魔法式影響你的精神空間，所以魔法限制器解除後你的精神空間還受到影響，兩者是分開的。我現在透過魔法符文，暫時把那個魔法式的限制目標改成我這邊。不過如果我們距離太遠，就會恢復原狀。」
「為什麼要弄得這麼麻煩？你不能直接自己對自己改造嗎？」我問。
「可以是可以，但是重新弄一個針對精神空間的魔法式太費時間了。」葉卡婕琳娜說：「反正也沒有要弄永久的。」
於是我接受她的建議，她快速寫下魔法符文，然後臉色看起來好多了。她還再次提醒我別離她太遠。

我們繼續往前走，看到一些不知道做什麼用的結構體。
是發動某些魔法的道具嗎？
突然有一種想法，我們剛開始進神殿的時候在神殿大廳內如果參拜一下，會不會得到神的指示？
也許沒人想到這一點。如今在我們國家的觀念裡，所謂的神其實沒什麼，只是比較強大的存在體罷了，並不是值得去拜的對象。
據說有人在研究可以將神捕捉當成永動機能源的魔法道具……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想想就覺得可怕。
更多像是歷史影片的內容不斷往我腦海襲來，感到有些吃不消。
突然我感覺有什麼東西在前面大約10步的轉角，我對葉卡婕琳娜眼神示意，她點頭。
我升起魔法護盾，慢慢移動。

我看到一個巨大的籠子懸浮在一個房間的空中，看不出來入口在哪裡。
裡面呢？貌似沒有東西，又能感受到有些什麼。
「你對這個籠子有什麼感覺嗎？」葉卡婕琳娜問：「籠子空空的，會不會裡面其實有什麼東西？」
我感到更加猛烈的資訊流向我奔襲而來，更高密度的影像，歷史與不同世界、不同可能性的內容。
「有東西，雖然看不到，我相信一定有。」我說：「可能就是在籠子裡面的東西造成這一切。」
「會不會是隱形的？」葉卡婕琳娜又問。
「我的能力可以自動看穿任何偽裝。」我說：「如果是隱形的，我又看不出來，也許是天生隱形而不是靠後天訓練的能力或者什麼裝置，或者是什麼超越我們世界的技術。」
如果不是隱形，可能是原本就沒有形體，或者……本體不在這邊？

「你還好吧？」葉卡婕琳娜說：「你的表情看起來不舒服。」
「沒錯，那東西跑出來的影像太多了，現在有些頭痛。」我說：「強度好像和我與籠子的距離成反比。」
「看起來一般的遮蔽技術擋不住那個資訊流。」葉卡婕琳娜說：「還好我沒有用簡單的遮蔽技術，而是把你的影響精神空間術式導向到我。」
「大概吧！」我回答：「不過這跟我坐牢以前的日子也沒差多少，習慣了。」
當然這和坐牢以前的日子遇到的是不同狀況，那個時候是精神空間不斷被各種靈騷擾。自己無法壓制就只有一種辦法。
「你以前的日子怎麼過的？算了！」她嘆氣：「30分鐘了，我們回去會合吧！」
跟那些快樂夥伴見面就是了。

我和葉卡婕琳娜很容易就回到神殿入口的大廳了。
還好沒有什麼特別的機關妨礙我們，我聽說有的地方探險會發現去的時候和回程的時候路會不一樣，更誇張的甚至每次走過都不一樣。
覺得既然是時間神殿，如果有這種機關也不無可能。
三個快樂夥伴已經在大廳了。不過那個陰沉女現在躺在地板上昏迷不醒，正規軍男子和文弱書生外表男子坐在她旁邊，就坐在地上。
「她怎麼了？」我問：「是不是應該回去？」
「她應該沒事，休息一下就可以了。」正規軍男子說。
「她發生了什麼事？」葉卡婕琳娜問。
「我們三個一起去探勘的時候……」那個文弱書生外表的男子開始解釋。

他們去探勘的時候遇到了什麼呢？比我們還離奇嗎？
「我們去到了別的世界的樣子。」那個看起來文弱書生的男子說。
喔喔，比我們還離奇。
「我們也不清楚是真實的穿越還是說只是精神空間的幻象。」他繼續說。
「應該是真實穿越吧！雖然我覺得純粹精神空間的幻象來解釋可能比較簡單。」正規軍男子說：「投影的話技術上是可以，但是會有破綻，那麼就是影響精神空間，可是不會每個人精神空間看到的幻象都一樣吧？」
「嗯……其實這是有可能的，不過先不說這個了。」那個文弱書生男回答。
「你們到了什麼樣的世界？」我問。
還有怎麼會弄成這樣，我也想知道。

文弱書生外表眼鏡男子說：「有數不盡的鏡子，看著鏡子就會進入對應主題的空間，無數的試煉，獎賞及懲罰。」
「你怎麼知道？」我問。
「鏡子旁邊的註解。」他回答。
「原來你看得懂古代文字？」我問：「還是說那是我們的文字？」
「看不懂。」他說：「那個看起來是遠古超魔法文明用過的文字，我不會。但是旁邊有註解，是古代帝國文字寫的，不知道是誰留下。精確來說是第二時期的文字。」
「那也很厲害啦！」我忍不住說出來。
古代帝國崩潰以後，整個大陸陷入混亂，後來多國林立的格局發展到今天。
能讀懂古代帝國文字一般都是第五時期，只有少數研究人員在看。這位可以讀懂那麼以前的字？

「你們就這樣闖進去，不先回報一下？」葉卡婕琳娜皺眉頭：「不怕出什麼意外？」
「如果這樣也會出錯，就算跟你報告……」他講到這裡，可能是看到葉卡婕琳娜在瞪他，所以不講了。
「去了哪些世界？」葉卡婕琳娜問。
「喔！我們決定各自選一個。」他說；「他們兩位選好後還要給我看看，我判斷太危險就勸他們不要。然後每次出發都要三個人一起去，方便互相支援。」

文弱書生眼鏡男子選擇了圖書館。
這很像他的形象，對圖書館有興趣。知識發達的古代超魔法文明有圖書館的概念也很正常。
「你選了那個，所以你進去以後就看到許多圖書館的世界？」我問。
「是這樣沒錯。」他回答。
「還有許多書？」我又問，問了以後才想我到底在說什麼廢話。
「你在說什麼廢話？」葉卡婕琳娜吐槽我。
「那你和他們去了那個世界，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嗎？」我問。

他說：「圖書館很特別，除了藏書很多包含各式各樣的語言，我看得懂的和我看不懂的……但是如果是這樣，還不是最特別的，我到過的圖書館也有不少這種的。」
「那什麼是最特別的？」我又問。
「圖書館像迷宮，還有很多鬼魂追著我們跑。」他回答：「所以雖然有很多書，我們卻沒什麼機會看，都在逃命了。」
「你們沒有試試看反擊鬼魂嗎……呃，所以那是已經荒廢的鬧鬼圖書館？」我問。
真的是荒廢的圖書館，又怎麼會留下好多書在那裡？不搬到別的地方嗎？
難道是突然遭到什麼大災難，整個城市甚至整個國家滅亡，才變成那樣？

他說：「那座圖書館似乎是死在那裡的人的知識會『被收錄』，怎麼運作的還有誰建造的我就不清楚了。」
「你怎麼知道那些？」葉卡婕琳娜問。
「裡面有似乎是去過的人留下一段文字註解。」他回答：「古代帝國第二時期的文字。」
該不會和鏡子旁邊寫下註解的是同一人吧？
「如果我們能把那個圖書館納入掌握，對我們國家會很有用。」葉卡婕琳娜說：「可是現在到那裡的路徑只知道透過這座神殿，我們也不可能隨時到這座神殿。如果那個圖書館在我們世界的某處，就方便多了。不然至少要找別的傳送路徑過去。」
看來是沒有辦法吧？不如把焦點放在這次的主要目標上。
另外，那邊的鬼魂有沒有辦法對付，目前還不明。
「那裡的書能帶走嗎？」葉卡婕琳娜問那個文弱書生眼鏡男子。
我懂了！就算不能支配那個地方，利用這次機會帶走一些書也算是有收穫。

他回答：「有一本引起我的注意啦！但是拿偏了，這裡有兩本。」然後拿兩本書出來。
「你們有拿嗎？」葉卡婕琳娜問另外兩人。
正規軍男子搖頭，陰沉女還在昏迷所以無法反應。

不知道會是什麼書。
如果圖書館的歷史相當古老，非常有可能是今天已經沒有人使用的語言寫成的。從他的描述應該就是。
可能是古代帝國語言、另一個世界的語言……也可能沒有文字，全部用圖表示啊！
說不定是我們這個世界完全無法理解用來和異次元精靈溝通驅使他們工作的指令與概念，超乎我們想像的東西？如果真有這種東西，能不能歸類為一種魔法？
會不會有現代語言？也不能說完全不可能。要問現代人怎麼可能到這個地方，我們不就來了嗎？

那麼會是什麼內容呢？也許是幫助魔法的書，也許是土木工程一類的，也許是食譜，也許是計算月亮、星星和流星的運動？
童謠、地圖或者生物圖鑑也有可能啊！或者
對了！會不會是關於這裡的鏡子或者神殿的試煉？如果是，那很有用。不知道會不會那麼剛好。
有沒有可能是偉人傳記？是傳記也有一些價值啦！可以得到那個時代的一些線索，說不定能挖出有用的東西。那麼會是講誰呢？
突然想到一個恐怖的猜測，那就是講我的一生。那太可怕啦！
有沒有可能是集郵冊呢？那真是有些意外，不過要說歷史研究的話也算有用。不過這種東西會出現在那樣的圖書館嗎？

「我本來只要拿這一本的。」那位文弱書生眼鏡男拿一本書說。
這個文字……嗯嗯……看不懂！
「這個是龍族語言，傳說中高智慧龍族在使用的。」他說。
龍族啊？想到現代那些野生的龍，高階冒險者討伐的對象，以及某些人工養殖進行運輸或者編入空軍的龍。
最多就是野獸，比較聰明的野獸而已。跟我捕捉的水龍一樣，就已經很不錯了。
傳說在遠古超魔法文明時代，有智力遠超越人類的龍。現在那種龍是否還存在？可能透過結界藏匿在人類無法到達的地方。
「根據旁邊的註解文字，這是遠古超魔法的原理，包含解構和使用原則。」他說：「但是沒有教咒語或魔法陣，似乎是教材的一種。」
註解文字……我也看不懂。
「那也是古代帝國第二時期的文字嗎？」我問。
「沒錯。」他回答。

「這一本是意外一起帶出來的。」他拿另一本書出來。
看起來是豪華精裝本，那麼來看看有什麼內容……空白的？
「這是怎麼回事？」我問。
難道用隱形墨水，要用火烤或者泡水來現形？
或者比較難，要用魔法？
「有沒有什麼線索啊？」我問。
能不能從封面猜出來呢？當然，封面不見得能看出什麼。

他說：「我研究了一下，推測這本書是問對了問題，就會自動出現文字。」
「你是說講對暗號？」我問。
「不太一樣。」他說：「這類似某種百科全書，只會對特定的問題有反應。」
比起百科全書，更像是某種魔法道具。
「那你問過問題了嗎？」我問。
「還沒有。」他說：「我是從上面的魔法，根據經驗推測應該是這種東西。但是真的要問問題，除了問哪一類的問題，用什麼語言問都還不清楚。」
這樣啊……只能回去以後再慢慢研究了。
「那個地方很有用，我們可以再多帶幾本書回去。」葉卡婕琳娜說：「先完成主要目標再去看看。」
唔……會不會完成主要目標以後，神殿發生什麼變化，讓這件事沒辦法做？我也不知道。

「接下來去哪裡？」葉卡婕琳娜問。
「接下來他選的。」文弱書生眼鏡男子指著正規軍男子說：「貓咖啡主題。」
咦？那不是最近興起的……真是想不到耶！
一個想不到就是這種構想古代就有，另一個想不到就是那位看起來完全正規軍出身的人……
「嗯……好吧……」葉卡婕琳娜問：「那麼看到了什麼呢？」
正規軍男子說：「我們看到貓的世界，那邊的貓就像我們世界的人類一樣穿衣行走，在街上買賣。然後我們真的看到一家咖啡館。」
真有那樣的世界啊？傳說中的精靈貓？
「那個世界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嗎？」葉卡婕琳娜問。
「語言有辦法溝通嗎？」我問。

正規軍男子回答：「可以，他們甚至可以跟任何物種對話。我也不知道原理是怎樣。」
那個文弱書生眼鏡男子說：「要不是意念收發，就是有一種厲害的魔法本身自動翻譯包含我們在內的語言，要不然就是……他們就是有那麼厲害懂那麼多。」
翻譯語言的魔法啊……以我們世界的技術不是不可能，但是很麻煩。
「我們三個後來一起進了一家叫咖啡廳的地方，那邊也有許多像人一樣的貓坐著喝飲料打發時間。」正規軍男子說。
「喔？那在咖啡廳有沒有發生什麼特別的事？」葉卡婕琳娜問：「除了貓像人和可以跟任何物種溝通以外。」

正規軍男子說：「要說特別的事，最多就是那裡太舒服了，不太想回來吧……喔！這只是一種比喻。」
他的表情一開始好像陶醉在什麼世界，不過講到後來又變得很緊張。
大概就是身為軍人，不希望被當成忘了祖國交付的任務吧。
「有付錢嗎？」我問了一個有點重要又不太引人注意的問題。
「有啊！我拿我們的錢看他們收不收，結果他們收了，找了幾個小銅幣給我。」正規軍男子回答。
「那邊除了智慧物種是會走路的貓，其餘都和我們一樣嗎？」我問。
「我們在那裡大部分時間待在咖啡廳，所以很難說別的地方一樣或不一樣。」文弱書生眼鏡男說：「那些貓可能還有我們沒有的東西。」
「既然都去了，你們該到處多看看的。」葉卡婕琳娜問：「接下來呢？還去了哪個世界？」

「接下來我們……」文弱書生眼鏡男子說著停下來，看向那個倒在地上的陰沉女，原來她醒過來了。
「你來說吧！」正規軍男子說：「去過圖書館和貓咖啡廳兩個世界以後，到哪裡去了。」
「你們已經報告了喔？算了！」她說：「我知道那個鏡子上面寫的是家鄉以後，就決定選那個。」
家鄉？她不是我們國家的人？
也不見得，同樣在我們國家，她可能很久沒有回家鄉，剛好發現那個就想試試看吧。
「所以你們一起進入那個主題是家鄉的鏡子？」葉卡婕琳娜問：「過去以後看到什麼？」

「哇！」陰沉女突然大哭起來。
「怎麼了？」我問。
她還是繼續哭。
「別只會在那邊哭，快說你看到什麼！」葉卡婕琳娜露出不耐煩的表情。
她還是哭個不停。
「嘖！」葉卡婕琳娜看起來很不爽。
啊……她在黑森國的魔法高中以瑪格莉特老師這個身分活動的時候，可是有耐心多了。
好吧！畢竟場合不一樣。
「你們進去以後，到底看到什麼？」我轉向那個文弱書生眼鏡男。

他說：「我們三個一起進去，然後她就呆住了。我們看到茫茫白雪與半傾倒的木屋。」
「哇哇哇！」陰沉女又哭喊著。
「吵死了！安靜！」葉卡婕琳娜對她喊。
她改為低聲啜泣。
那到底是什麼地方啊？

文弱書生眼鏡男子說：「根據我們調查，應該是真的傳送到她家鄉了。」
「那裡是她家鄉？」我問。
「根據在那裡的觀察應該就是，並非只是影像而已。」眼鏡男子點頭：「然後她告訴我們……她很久以前被政府帶走，遠離她的家鄉。」
說起來，她的長相和我們這邊的人一點都不像耶！外國人？還是本國少數民族？
葉卡婕琳娜看向她，她看起來嚇到，後退幾步。
正規軍男子說：「他們民族有祖傳的魔法，她是當中相當有天分的人。可能是這個緣故被帶走的。可是問她村莊的事情，她堅持不說。」
「是不是村民都被殺了？或者也被帶走？」我根據他們描述的狀況猜測。
她臉色發白，又後退幾步。
「看起來像。」眼鏡男子說。

「怎麼辦？要繼續問嗎？還是這件事就放一邊？」我看向葉卡婕琳娜。
葉卡婕琳娜對她的事知道多少？記得葉卡婕琳娜說過選人組隊的時候都有看資料。
葉卡婕琳娜擺擺手，問：「看到家鄉了，然後呢？」
「喔，再來她往前跑，我們兩個追上去。」眼鏡男子說：「她幾乎跑進每一棟屋子，叫著我們沒聽過的人名，可是那些屋子都沒有人。看起來那些房屋都荒廢很久了。」
「你在叫誰？不准再哭！好好回答！」葉卡婕琳娜看向那個陰沉女。
「我……我從小的鄰居，親戚和朋友。」她很膽怯地回答。
「並不算太意外。」葉卡婕琳娜問：「後來呢？有沒有發現什麼東西，她又怎麼昏倒了？」

眼鏡男子說：「那個……發現不成人樣的人，非常可怕。」
「怎樣的不成人樣？」我問：「被燒成焦炭？被大卸八塊？四肢被用奇怪的角度折疊？還是被強酸浸泡過？或者腐爛得不成人樣？」
所有人用奇怪的眼神看我。
幹嘛這樣！我只是把我見過的狀況說出來而已。
「都不是，那看起來像是沒有實體的人。」眼鏡男子說：「甚至不知道能不能稱為人，或許只是魔法能量的集合體。」
「類似你們在圖書館遇到的鬼魂？」我問。
「有點像，又感覺不太一樣。」眼鏡男子說：「圖書館那個有一種死者的氣息，但是這個比較像是使用危險的魔法走火入魔變成那樣。也許說受到詛咒比較像。雖然對某些人來說，可能沒有差別。」
什麼樣的魔法會那樣？
「她昏倒之後，我們趕快把她抬回來了。」正規軍男子說：「從我們出現在那個世界……她家鄉的初始地點，通道出入口還在，我們就趕快回來。」

「決定了！」葉卡婕琳娜說：「我們去那個很多鏡子的房間看看，尤其要找到圖書館的鏡子。之後再去找這次任務的目標。」
我們就這樣到了那個鏡子的房間。
鏡子的房間，我回想到葉卡婕琳娜為了水龍的事情也帶我到一個充滿鏡子的房間呢！鏡子在魔法上就和通道的概念有關係了。
不過結果讓葉卡婕琳娜很失望，因為現在所有的鏡子都不能用了，就像是普通的鏡子。
「怎麼會這樣？」葉卡婕琳娜說：「有什麼限制嗎？例如特定的時間？需要什麼儀式？儲存能量？」
文弱書生眼鏡男搖搖頭。

「本來想要先看圖書館的，還有那個什麼奇怪的靈體也是。」葉卡婕琳娜說：「沒辦法了。這些事情之後再研究，先來完成主要任務吧！圖書館以後再找找看存在哪裡。」然後看向那個陰沉女：「她的家鄉，有空的話也要去看看。既然你們到的是她真正的家鄉，等我們回原來世界用別的方法過去也一樣。」
那就只有這樣了。
那麼還有沒有什麼提供考驗的線索呢？需要再次分頭找或者大家一起找嗎？
葉卡婕琳娜和我把我們兩個遇到的狀況說出來。

眼鏡男子想一想，說：「我們帶著一片鏡子去看看那個籠子吧！」
鏡子？誰有帶鏡子過來？還是說他的意思是要從這裡拆一面鏡子下來用？

「這個鏡子看起來有些鬆脫了，就拿這個來用吧！」眼鏡男子走過去，小心翼翼地把鏡子取下來。
「每一面鏡子都可以嗎？不會隨著主題不同而有不同的狀況？」我問。
他沒有回答，該不會不知道吧？
「對了！你拿下來的這面鏡子主題是什麼啊？」我指一指鏡子原本放置處的文字問。
我也不確定這個問題是重要還是不重要。

他一邊拿著鏡子一邊回答：「喔！上面寫這個主題是悔恨。」
悔恨？如果選擇這個走進去，不知道會看到什麼耶！
確定我們要使用的不會隨著不同的鏡子有不同的影響嗎？
接下來我們往之前那個籠子的地方前進。
許多不同時間與世界的影像又湧入我的腦海，像浪潮一樣。
對別人來說，就只是雜訊而已吧？
看向葉卡婕琳娜，她現在沒事的模樣。
根據她所說，是用了什麼魔法式把原本影響我精神空間的術式導向到她。我覺得很奇怪，能影響精神空間的術式是相當深層的東西，她有辦法僅憑魔法式就做到這件事嗎？儘管她很強。
我有一個大膽的猜測，而且驗證方式同樣也很大膽。我試著集中意念到自己的精神空間……
感覺很困難，現在我的精神空間受到高度干擾。
「你在想什麼？那麼出神？不要緊吧？」葉卡婕琳娜突然叫我，把我的專注拉回來。

「啊！我還好。」我說：「這裡雜訊那麼重，他們三個不要緊吧？」指一指另外三人。
「你自己問他們？」葉卡婕琳娜回答。

眼鏡男皺著眉似乎在忍耐，另外兩人似乎沒怎麼受影響。
為什麼還有人沒受到影響呢？是受到什麼後天加工的因素影響，還是說有什麼特殊能力？
「你們不會覺得不舒服嗎？」我問一下。
「是不舒服啊！」眼鏡男子說：「一種有雜訊過來，我覺得沒有受到影響的人才奇怪。」
正規軍男子聳聳肩，說：「我是有感覺啊！雖然我的主修不是魔法，不過身為一個軍人，尤其特戰隊員，平時就要鍛鍊各種忍耐力，包括這種。」然後看向葉卡婕琳娜，又看看我：「我不知道你未來有什麼打算。不過如果你對加入軍隊有興趣的話，最好也鍛鍊一下自己的精神忍耐力，像她那樣。」
呃……其實不是耶！她應該比我還不能忍。現在他可以沒事是因為用了我也很難明白的方法。
喔！雖說我對那個方法能運作的原因有了些猜測，還沒驗證而已。

「那你呢？」我問那個陰沉女。
「我沒事。」她只是簡單回答。
「大概跟她民族的特有魔法有關係，幫助她抵擋有害的東西吧。」眼鏡男回答了。
是什麼樣的魔法呢？她的民族到底有什麼秘密？她以前又發生什麼事了？會不會和她現在有點類似囚犯的處境有關係？
越來越想知道，不知道有沒有這個機會。

「好了，就是那個籠子吧？」眼鏡男問。
「沒有錯。」我回答。
「那麼就來試試看吧！」眼鏡男舉起那面鏡子，對著那個籠子。那位正規軍男子也來幫忙。
出現了什麼？

鏡子裡面出現一個在籠子裡睡覺的人耶！
「嘿！先生？你在籠子裡面嗎？」我喊。
他能不能接收到我的話，接收到了能不能聽懂，我也不確定。
「喔！你們找到我啦？」那個人醒過來。
「你聽得懂？會說我們的話？」葉卡婕琳娜問。
感覺不太像是讀心以及心念傳遞。
「你是誰？」正規軍男子問。
「我是這裡的守護者。」他說：「然後對，我會說你們的話。待在這裡沒什麼事可做，多少學一些語言，大致上會。」

「好的。」葉卡婕琳娜說：「我們來這裡是為了取得放在這裡的寶藏，據說要通過考驗。那麼考驗在哪裡？」
「你們進入這間神殿，想要拿放在這裡的東西啊？」守護者說：「既然這樣，在說考驗以前，你們應該先做一件事。」
「什麼事？」葉卡婕琳娜問。
「這裡是時間之神的神殿，到這裡來有沒有先在大廳行禮啊？」守護者反問。
我們大家搖頭。
「既然沒有，那先回去大廳行禮，再到這裡來。」守護者要求。
「可是我們……」正規軍男子看來不太樂意。
自從革命後，新政府建立，我們國家是不承認什麼神的。
「人家的地盤，人家的規定。」葉卡婕琳娜說：「而且完成任務才是最重要的。」
正規軍男子點頭。

我們回到大廳，對著神壇行禮，然後再次去找守護者。
「很好，現在我來宣布考驗的內容。」守護者說：「你們可能已經知道，在我們這些遠古神殿，考驗的內容可能每次都不一樣。現在我來抽選然後宣布。」
空中出現一堆卡牌的影像，最後三張卡牌發光並且緩緩落下，其餘的消失。
守護者說：「這次考驗的內容決定了，要完成所有考驗才能帶走你們要的東西。」

來看看三項考驗分別是什麼吧！
前往鏡子區，分別在憤怒，憂鬱，恐懼，色慾四個鏡子中待一個小時。這是要考驗面對情緒嗎？
信奉時間之神，並展現虔誠。啊？對某些人來說，這是很難的。畢竟是信仰這種事。那位正規軍男子對這種要求好像不太高興的樣子。
所有人都讀一次技能書。就是我們從旅行商人那裡得到的那一本？有這麼巧的事？

「想從哪個開始？」葉卡婕琳娜說：「反正都要做，從哪個都一樣吧？」
「我看就從技能書開始好了。」我說：「說不定得到幫助我們做其它考驗的技能。」
技能書這個說是考驗，也許還比較像是先拿獎勵吧。
說起來就算沒這要求，我們也可以用技能書看看……我想起來了，就是因為不知道用了有什麼代價，才不敢用啊！
「你先好了。」我還在思考，葉卡婕琳娜突然這麼對我說。
「咦？為什麼我先？為什麼不是你先？」我一緊張就這麼回應，然後又覺得自己很蠢。
「不敢了嗎？」她說：「拿到這本書的時候你沒有想試試看？」
「好！我先。」我決定不囉嗦，反正無論如何都要做的。
她將書交給我，我深吸一口氣，把書翻開。

當我看到眼前的魔法符號，那些符號像是有生命一樣，一種能量鑽進我的腦海。
然後我看到週遭變成雪地，有幾棵樹木，還有一隻兔子。我內心明白這個是幻象。
一頭白熊從兔子後面接近了，誰都知道白熊要做什麼。
然而，兔子看起來已經發現危險，快速逃竄到一個地洞。白熊只有離開。
「看到了嗎？」一個老人出現對我說：「這個就是這次要傳授給你的技能，危機察覺的能力。你可以憑五感以外的直覺發現有危險迫近，就像這隻兔子一樣，你就可以提早做出反應而躲避危險。這個能力很實用吧？」
「嗯……這個部分我有點意見。」我說：「兔子可以發現危險迫近是依靠敏銳的聽覺，那是五感的一部分，不是什麼五感以外的直覺。如果這是一個適合用這個景象來表現的技能，應該是加強聽覺一類的技能吧！」
「少囉唆！」老人說：「這只是一種具象化，方便說明而已。你要不要學？直接說！」

「我先問清楚，我需要付出什麼代價嗎？」我說：「如果是一隻眼睛或一隻手那樣高昂的代價，那太可怕了，我不要。」
「你會需要支付魔力以及消耗精神力學會這個技能。」老人說：「還有體力。以你的情況，你會需要休息一個小時才能恢復行動能力，大概過一天完全恢復你原本的實力。」
「我可以選別的能力嗎？」我又問。
「理論上可以，不過不能預測下次是什麼能力以及要什麼代價。」老人回答。
「那我就選這個吧！」我下了決定。

當我的意識回到大家面前，看到大家都看著我。
「怎樣？有沒有覺得哪裡不同？」那個眼鏡男問我。
我嘗試了一下，然後說：「現在沒辦法用魔力，而且很累，要休息一下吧。」
「得到什麼技能了，你自己知道嗎？」葉卡婕琳娜問。
「據說是危機察覺的能力。」我回答，然後說出我的遭遇。
「晚點再測試好了。」葉卡婕琳娜回答：「接下來換我。」
她把書拿過去打開，然後意識好像暫時離開了。

當她意識回來以後，我們一起問她學到了什麼技能。
「絕對拘束。」她說：「是一種拘束目標的能力。」
「把對方定身的能力嗎？」我問。
「定身是最基本的。」她說：「但是修練上去，可以把目標的意識也凍結，當然也能讓對方無法使用任何魔法，讓他們無法運作魔力的流動。」
這個還滿厲害的。
「你用原本的魔法能做到這些嗎？」我問。
「可以。」她說：「每一件事都能用魔法做到……這項技能可以一起做到，而且速度快得多，大概就這樣吧！」
她不願意把自己的魔法說得太清楚嗎？這可以理解，身為魔法師，總要保留一些底牌。

她也說了在過程中看到什麼。
她看到一隻兔子，然後一條蛇咬了兔子一口，兔子就無法動彈。
一位老人對她說要傳授給她的技能就是這樣，對獵物進行絕對拘束。
「只要一個技能發動，這個超自然力量就可以讓目標無法行動，像你看到的那樣。」老人說。
「可是兔子會不能動，不是因為蛇有超自然力量。」葉卡婕琳娜當時回答：「那是因為可以影響到神經的毒素。如果要舉例，建議用石化蜥蜴或者戈爾貢會更好理解。」
「少囉嗦！這只是示意。你到底要不要學？」那個時候老人相當不高興。

「後來你就學會這一招了？」我一邊說，一邊想和我的經歷好像。然後繼續問：「那麼他跟你要了什麼代價？」
「喔，我還是用了一些魔力還有精神。」葉卡婕琳娜回答：「所以我要休息個20分鐘恢復行動，大概4小時完全恢復原本實力。」
什麼！不對吧？不公平啊！
「你還好吧？不舒服嗎？」她問。
「呃……我沒事。」我回答。
好吧！畢竟以她的實力，那些是她原本就能辦到的事，代價低一些可以理解。而且她的魔法實力好像比我強很多的樣子。
「還有，我被要求做一件事。」葉卡婕琳娜又補充。
「什麼事？」我問。

「在你活著的期限內，將這本書交給一位英雄。」葉卡婕琳娜說：「還強調我要好好想想，不要第一個想到誰就決定是誰。」
這樣強調是有道理的。如果第一個想到誰就是誰，有很高的機率會選擇總理吧！
這樣說來，總理應該不是答案，至少不是好答案。
等等！我很在意一件事情。
「我活著的期限是什麼意思？」我問：「難道我要在什麼時候被處死？」
還是說真正的意思只是代表我活著的時候，沒說我能活多久？
如果要說我的性命朝不保夕，就算不論政府現在對我做的事，也很接近現實情況。
一旦我無法壓制體內的靈，我要不是發瘋就是死掉，除非有強大魔法師的血液給我……喔！今天才知道的那個方式也是一個辦法，雖然會大幅削弱我的魔法實力。

「你會不會在這次行動結束以後被處死，我也不知道。那是他們決定的。」葉卡婕琳娜看看我，又看一眼那個陰沉女，命運似乎和我差不多的人。
「那你說我活著的期限，是什麼意思？」我問。

「這個問題我也有問。」葉卡婕琳娜說：「你死了，我們的故事就完結了，他是這麼說的。」
「怎麼可能啊？」我說：「就算我死了，不是還有你們嗎？」
還是說我死了，世界就會毀滅？我沒這麼偉大吧！
「可是沒有你了啊。沒了主角，故事怎麼繼續下去？」她說。
我是主角？
「就算沒有我，你們也有自己的故事吧？」我說：「每個人都是自己故事的主角。」
「我也這麼問過。」她說：「可是對方沒有多講，要我自己多注意。」
「那你覺得會是怎樣？」我問。
「說不定我們都活在小說或戲劇的世界，你是故事的主角。所以囉！」她說：「當然，只是我亂想。」

「真有這樣？說不定是系列小說，我只有在外傳才是主角。」我說：「可能還有本傳呢！」
「那你覺得本傳主角是誰？」她問。
「不知道，說不定是你很在意的那兩位……」我本來要說她以老師身分潛伏的時候教過的兩位學生，突然想到她警告過我不准洩漏她當間諜的事，又趕快說：「說不定是幾個魔法高中學生，哪個國家不一定，或者一個小學生，都有可能啊！」
「算了！這樣放飛思緒也找不出什麼結論。」她說：「反正就算不知道詳情，至少知道你很重要，這樣就夠了。」
那麼換下一位看這本魔法書了。

正規軍男子接過書，打開。
正規軍男子意識回來後說：「我的意識轉移以後，看到……」
是不是也看到兔子，然後還有掠食者？這次展現能力的是兔子還是掠食者？
「看到一個畫師和一頭龍。」他說：「威猛的氣勢，那頭、翅膀、爪子和尾巴都栩栩如生，身上的鱗片展現美麗的光澤，可是少了一個東西。龍的眼眶裡面沒有眼睛。」
咦？不是喔？
群眾問那個畫家為什麼不加上眼睛，畫家說加上去，龍就會活過來。
群眾不相信，一定要那個畫家加上眼睛。於是畫家把眼睛畫上去，龍就活過來然後飛走了。

龍活過來沒有開始噴火、踩人、咬東西，算是不錯了。
「然後出現一個老人，應該就是你們看到的那個。」正規軍男子說：「他說我可以在任何物品畫上眼睛，讓那個物品獲得5分鐘生命。但是我無法控制那個物品的行為。」
然後他好像也沒有像葉卡婕琳娜和我一樣吐槽人家，一方面這次沒什麼好吐槽的，另一方面他所處位子養成的性格應該也有關係吧。
「這一招看起來很厲害了。」我說：「你學會這一招，有沒有付出什麼？像葉卡婕琳娜和我那樣？需要休息嗎？」
如果是一個靠戰士技能的人，學會魔法類型的技能，感覺和自己能力差異很大，也會需要比較高的代價吧。

正規軍男子說：「一個小時後，我的其中一隻眼睛會失明，同時陷入昏厥，要六個小時才會醒，之後發動能力也會昏迷三分鐘。」
哇！那我們最好在這裡休息。
不過以後發動能力也會昏迷3分鐘，那麼這個能力在戰鬥中感覺沒什麼用，雖然不知道是立刻昏迷還是用了以後一段時間昏迷。
感覺超爛的，完全不值得啊！
「嗯……好吧！」葉卡婕琳娜說：「總之有一件事我們是確定的，就是我們之後會需要全體在這裡休息。如果為了保險，其實應該留幾個人先不要接受考驗才對，為大家警戒。不過我們沒有很多時間留在這裡。」

正規軍男子到一邊去休息，然後葉卡婕琳娜對著剩下兩人說：「你們誰要先？」
剩下那個文弱書生男和那個陰沉女，那個陰沉女看起來很害怕。
「我先吧！」文弱書生男說：「可是無論早晚，最終還是要輪到的，最好有心理準備。」
不知道那個陰沉女是不是在想早知道就不要來了。
文弱書生男接過書，打開。

他的意識神遊了，沒多久回來。
「你看到了什麼？」我和葉卡婕琳娜一起問。
「喔！我看到了一個少女……」他回答。
看起來現在主角都是人類，不是動物了。正規軍男子看到的景象有龍，但是畫師是主角。
「她幫助了一隻貓，然後對方原來是貓國王子。」他說：「一群貓要迎接她去貓國。」
咦？這是怎麼回事？
「故事很長嗎？」葉卡婕琳娜問。
「呃……滿長的。」文弱書生男子回答。
「好吧！今天我們都完成魔法書的考驗以後在這裡休息時再聽你慢慢講。」葉卡婕琳娜說：「先說你得到什麼技能吧！」
「喔，我可以製造分身，派分身去做事。」他回答：「時間最長兩個小時。分身被破壞或者時間到以前，本體會變成什麼能力都沒有的黑貓。分身除了不能製造新分身以外，可以使用本體的能力。」
哇！本體會變成什麼能力都沒有的黑貓耶！這個能力好……好爛！

魔法師使用分身術，即使分身比起本體來說能力有打折扣，至少本體不會那麼慘。
「這樣啊……」葉卡婕琳娜問：「你得到這個技能，有沒有哪裡不舒服或者等等會怎樣？」
對喔！他會付出什麼代價呢？對於他，只知道他對於魔法知識應該是了解不少，但是不清楚他本身能使用的技能尤其魔法技能。
得到的技能和原本能掌握的差距越大，代價就越大。如果自己擁有和新技能差不多甚至更好的能力，代價就比較低。目前的理解大概就這樣。

文弱書生男說：「學會這個沒有要我任何代價，只有變成貓時要注意安全。」
就這樣而已？他原本的能力是什麼？還是說這種技能原本就被認為沒什麼，所以沒有代價？如果他原本就會分身術，為什麼要學？可能是看在不需要代價的份上。其實我不知道他原本的能力有沒有包含這個就是了。
「那麼只剩下你一個了。」葉卡婕琳娜看著那個陰沉女：「你知道怎麼做吧？」
那個陰沉女後退幾步，看起來很害怕的樣子。不知道是因為怕那個考驗還是怕葉卡婕琳娜。
最後她還是拿起書，打開，然後意識分離。

她回來了。
「你……」葉卡婕琳娜要問她，她看起來很害怕的樣子。所以葉卡婕琳娜停下來，對我說：「你問她。」
為什麼那麼害怕？葉卡婕琳娜有那麼可怕嗎？嗯……有些地方來說是滿可怕的。
在出發前的討論上，她還敢跟人家發問，是勉強自己發問嗎？還是發生什麼事讓她變成這樣？
「你遇到了什麼？」我問。
「我到了一座雕像館，裡面都是栩栩如生的雕像。」她說：「全部都是人或者動物的。然後，我遇到一個老人，他說這些雕像都是活物變的。說過程太可怕，就不表演給我看了。」

不使用兔子和獵食者象徵嗎？你對我和葉卡婕琳娜用過啊！
「然後給你什麼技能？」我問。
「石化凝視。」他說：「得到像石化蜥蜴和戈爾貢那樣的能力，可以把目標變成石頭。我覺得很可怕，但是想快點離開就答應了。」
分析她的性格，大概就是看起來陰沉，但是不願意傷害別人那種的。會變成這樣陰沉應該是因為受到什麼打擊，而且擔心自己什麼時候會因為沒有用了而消失。
「那現在呢？有沒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我問：「類似他們那樣，因為學會這個能力而需要什麼代價，還有以後如果要使用這個能力需要什麼代價。」

陰沉女說：「用這個能力不需要支付什麼，就是有風險。每次用的時候要擲骰子，12面骰出現10的話被石化的就是自己，其餘就是目標對象。」
「那你學會這個，有什麼代價嗎？」我問。
「完全沒有。」她回答。
自己可能被石化？機率再低，我都覺得這技能超爛。不過既然學習這個沒有代價，她應該是看中這一點才學的對吧？應該吧？
等等！她又怎麼知道學這個不會有代價了？可能和我一樣，推論如果自己擁有相近的技能，代價就低。
唔……那麼她自己有什麼技能啊？
啊！如果問那個老人，就知道有什麼代價了嘛！

我還在想這些事的時候，她突然說：「要不要我示範一下？」
「不要！」我趕緊說。
「你腦子壞掉了嗎？誰當你試驗品啊？」正規軍男子說。
「我可以拿一個鏡子……」她說。
「那還不都是你自己？」文弱書生男立刻打斷她。
「就這樣吧！」葉卡婕琳娜說：「我們在這裡休息，等到可以了再展示看自己的能力……你就……」
看起來好像是要對陰沉女說「你就不用了」。
「我可以造出一個虛擬世界，到時候大家可以在裡面演示看看。」葉卡捷琳娜說：「先休息吧！」

出來一個光罩，把我們所有人都籠罩起來了。
「好了！」葉卡婕琳娜對文弱書生男說：「現在你可以說說看你遇到的那個很長的故事。」
「好的。」他開始說起來：「有一個少女……」
當我聽到內容說到少女覺得在那個地方生活好像也不錯，發覺自己外表開始變貓的時候，我就睡著了。
當我醒過來，發現大家都已經睡著，所以現在我是唯一醒著的。
看看那個陰沉女，她好像在這個有限的空間內也盡量離葉卡婕琳娜遠一點。
我可以聽到她在睡夢中也傳來輕微的呻吟聲。
那個正規軍男子和那個文弱書生男子沒什麼特別的。

我看向葉卡婕琳娜，長得滿漂亮的。
過去見到她時，她用了魔法偽裝，而我看破偽裝的能力是自動發動的，所以當時就看到她的真面目。
後來我想通了，她在那裡是當間諜。
看著她，我有一個想法。
我對於她為什麼可以把施加在我意識空間的術式轉移到她那裡有疑問，因為那是相當深層的東西。
要這麼做，唯一的解釋就是她讓我和她的意識空間互相連結，才有這種效果。
如果我沒猜錯，只要我集中精神，應該可以進入並且探索她的意識空間對吧？

關於被探索的人的幾件事。
一般人在有外來意識進入的時候，比較敏感的人可能會有怪怪的感覺，受到專業訓練的魔法師則有可能發現。
在睡眠中，要進入的成功率比較高。
我的目的不是要偷看她，只是要驗證我的猜測對不對。
正常來說我不可能有辦法進入魔法師的意識空間，尤其像她這樣強大的魔法師。
別說被發現了，我根本連進去都還沒，就被擋在外面。
不過如果她的意識空間如我猜測和我的相連，就能看到她裡面。
我只要證實猜測就退出！

我重新躺下來，假裝已經睡著，其實閉上眼睛集中精神。
我的意識飛升，很快就發現自己來到一片雪地，還有一個小女孩在眼前。
從我感應到的魔力，這是葉卡婕琳娜的意識空間。
看來我的猜測對了！
現在就離開嗎？我很在意那個小女孩，所以我朝她走過去。
只是看一下就退出，不會再多看的！

當我往那個小女孩接近的時候，旁邊一個成年女性走過來。
那不就是現在的葉卡婕琳娜嗎？
「嘿！你跑進人家的意識空間做什麼？」她說。
啊！她是不是剛才就站在那裡，我沒有發現？
感覺就像是在等我來的樣子。
「啊……那個……」我說：「不做什麼。」
「不做什麼？」葉卡婕琳娜瞬間逼近我：「哪有人不做什麼，就要跑進人家的意識空間的？好玩？應該不是吧！」
我想不出來要說什麼。
「你闖進來，是不是想偷看啊？」她說：「你不知道這是嚴重的侵犯嗎？」

「啊！對不起！」我說：「我只是想要驗證一件事。」
「驗證什麼？」她問：「驗證你有沒有辦法闖進來？」
「對！沒錯！」我回答。
因為我懷疑她可以把埋在我意識空間的魔法術式轉移到她那裡是因為把我們意識空間相連了。如果我能進入她的意識空間，代表我的猜測是正確的。所以我要驗證一下。
「好啊！原來這就是你的動機？」她露出冰冷的笑容。
「啊！不，不是你想的那個意思啊！」我感到很害怕，喊：「別殺我！」

「哎！」她嘆了一口氣：「我說過很多次了，我不能殺你，也不會殺你。」
不！你沒說過。
「但是你擅自闖進我的意識空間，還是要有一點懲罰。」她說：「好好享受吧！」
接下來我眼前一黑，感受到源源不斷的痛苦和恐懼。
我又醒過來了。
雖然被整得很慘，不過我的猜測算是被證實了吧！
感覺有點不一樣了，好像是我自己的意識空間發生什麼變化。
我打算坐起來，於是我一邊睜開眼睛一邊起身，可是下一瞬間我的頭就感到一陣衝擊。
然後我看到葉卡婕琳娜摀著她自己的額頭坐在一邊。
看來是她那個時候剛好湊近我，我要起身意外和她頭碰頭。
其他人看起來都還沒醒來。

「你還好吧？」我問。
「不，我沒事。」她說：「我已經解除那個了，術式回到你那邊去了。」
就是在意識空間遮蔽感應的魔法術式原本被轉移到她那裡，現在回來了。
「喔！」我簡單回答。
「你知道了吧！以後不要隨便窺探別人。」她說：「想不到你會做這種事，這次只是一點處罰，別再有下次。」
可是你擅自把我們的意識空間相連耶！你事先有跟我說過你要這麼做嗎？
「可是你也對我做一樣的事不是嗎？」我說：「我們兩個應該沒有差別吧！」
她的臉變紅了。
糟糕！我這樣反駁讓她這麼生氣嗎？

「你都發現了？」她問。
本來只是懷疑，但是透過進入她的意識空間，我確認了。
「是的，我發現了。」我回答。
「那就沒辦法了，只好殺你滅口……」她陰森森這麼說：「本來不想這麼做的。」
不是吧！發現這件事就要被滅口？
「開玩笑的。」她說：「我不再跟你計較這個，你也別再提我做的事。」
「可是你……」我說。
沒有經過我的同意甚至我完全不知道就把意識跟我連接。
「我知道，本來我不應該做這種事。」她說：「非常抱歉，我沒有經過你同意就擅自這麼做。只有你受處罰，未免不公平。」
咦？
「你比我想的還要厲害，竟然能發現，我以為已經夠隱密了。」她繼續說：「如果你的行動有我這麼隱密，連我都發現不了吧。」 隱密？她是在講連結意識空間的事嗎？還是別的事？

「我會給你一些補償，我要……嗯……」她想一想，說：「你有沒有什麼願望？我看看能不能多少幫你一下。」
等等！為什麼她會突然這樣？
眼前這位年輕美麗又強大的女魔法師，能辦到的事情應該很多吧？
雖然現在的狀況我有些感覺摸不著頭緒就是了，應該只是在講擅自連接意識空間的事，不是別的事吧？

「解除我體內的魔法符文，這個你有辦法嗎？」我問。
「嗯……這個……」她看起來有一些為難。
「沒關係。」我說：「這個只有設定的人才有辦法解開，或者說擁有密碼與控制器的人。」
畢竟如果很容易解開，這東西就沒什麼用了。即使葉卡婕琳娜擅長這個，也有困難吧。
「現在還沒試過，也不是說完全沒辦法。」她說：「可是我為難的不是技術問題，而是……我有沒有權力這麼做。你明白嗎？」
原來如此！
「在這次任務結束後，看你表現我幫你交涉看看。」葉卡婕琳娜說：「當然，交涉再怎麼成功，也不會一次任務就讓他們答應解除符文。」
想也知道那些官員害怕惹麻煩，當然不可能。
其實我原本的想法是在這次任務中就為我解除，不過真的這樣，我們都會有麻煩。

這之前我甚至想過這次任務結束以後，他們就解除符文，只是我回到監獄待著。
現在看起來似乎任務結束後符文也不會解除，這也許意味著他們打算在任務之後還要繼續使用我出別的任務。當然，也可能只是解除的話麻煩，讓帶有符文的我待在監獄對他們更方便。
「三項考驗還有兩項。」葉卡婕琳娜說：「等到他們也休息好了就繼續。」
我點頭。
「有一件事我很在意，想在這個時候問你一下。」她說：「就是……那個……」
怎麼突然吞吞吐吐？
「是什麼事？」我問。

「這次任務走下來，你人感覺也還不錯……」葉卡婕琳娜停了一下，說：「你到底做了什麼事才會被強制裝上符文，用這種方法控制你才讓你參加任務？」
重點就是要問我當初是做了什麼事，讓我被認定是嚴重而且危險的罪犯，所以必須這麼控制我吧。
不過她挑人的時候，應該有閱讀過資料。這樣也會知道我是因為什麼原因被關起來的。
既然她問了，我就回答吧。
「殺人。」我回答，然後補充：「屠殺村莊，被判決反人類罪行。這樣夠危險吧？」
就算判死刑也不奇怪，應該說要這樣才正常。

她沉默了一下，問：「你真的做了嗎？」
看來她不滿足於此。或者她其實記得我的相關紀錄是怎麼寫的，但是她想跟我確認。
為什麼管那麼多呢？
「這個重要嗎？」我問。
「因為我覺得你不像那種人。」她說：「而且不夠了解你，是要怎麼去幫你爭取解除符文呢？」
感覺現在的葉卡婕琳娜不太像我因為這次任務和她見面時感覺的一開始的冷酷形象，比較像是在黑森國遇到她用瑪格莉特老師的身份對待學生時那樣。
有一種感覺，她可能在我不知道的某個時候用某個方法看到我過去的事。
難道她除了看判決紀錄，還仔細看我以前的歷史？

「嗯……好吧！」我回答。
我有沒有做那樣的事呢？以結論來說，沒有，我只是被迫看著全村的人死亡。
時間大約在8年前，現在的政權剛靠武裝革命上台。
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這種結果，所以原本不同派系包括前保皇派聯合起來發起內戰要推翻這個政府。
我和妹妹那個時候也從軍了，雖然還很年輕。
我們都加入了反對這個政府的陣營，在一次戰鬥中被敵方魔法師炸飛墜落山崖。
我們一起被一群村民救起來，收留在村莊內。
聽他們所說，他們的立場是支持現在這個政府的，至於他們是否知道我們的立場我也不確定。
無論如何，基於好心救了我們，我們還是感謝。

村莊內沒有什麼具有戰力的人，比較能打的好像都從軍去了。
說不定會在戰場遇到？甚至已經交手過？真的這樣也很無奈。
同屬一個國家的國民，可以的話當然希望不要殺來殺去。
我和妹妹偶爾幫一點小忙，像是驅逐魔物一類的。
當然，我們終究要離開。
我和妹妹說好，等到內戰結束──當然希望是我們贏，要回到這個村莊看看並且道謝。
然而，永遠沒這個機會了。

那天，發生了一件事，整個村莊就在我們面前毀滅。
那是一場可以稱為天災的事件。
不知道怎麼來的，成群的龍飛過天際，摧毀中途的生命。
龍會狩獵，但是很少無意義殺戮。
除非是被人類駕馭驅使，但是我不明白誰有能力在自己國土做這種事，無論哪個陣營。
我和妹妹試圖救援那個村莊，很不幸又很不意外地失敗了。
一隻龍就很難對付，何況一群？我們那個時候的戰鬥力也不如我現在。
打不過那麼多龍，那就應該協助村民撤離，可是來不及了。
就這樣，村莊連同村民只能成為回憶，心痛的回憶。

龍群發出各式各樣的攻擊，最後來了一場雪崩掩埋了村莊連同死去的村民。
我寂寞地離開那裡，後來到了國外。
「你的妹妹呢？」葉卡婕琳娜聽我說到這裡的時候問：「你離開了，你的妹妹也跟著離開嗎？還是說在那裡……」

「雪崩以後，她就失蹤了。」我回答：「我花了幾天時間在那裡找她，也沒有她的痕跡。而且不久敵人就要到了，我不得不離開。」
在那以後，我回到自己當時的軍隊，繼續為自己的陣營作戰。
可是戰局越來越不利，最後我們輸了。許多人要不是在國內被整肅，就是流亡國外。
我流亡國外，在西方列國生活，後來通過一些考試，在里昂共和國成為魔法老師。
我曾經以學術交流到黑森國的魔法學校，在那個時候遇到瑪格莉特老師，也發現她常態性用魔法偽裝外表。
我完全不懂她為什麼要這麼做，但是沒有想太多，只是留下一個印象。
瑪格莉特老師的魔法研究滿深入的，所以我和她討論很多。
當時我不知道她是間諜以及真實身分葉卡婕琳娜。

結束學術交流回到里昂以後，又做了一些事。
我想這個政府的統治已經穩固，我大概會在國外終老。
「可是你沒有在國外終老，而是回到這裡而且被關進監獄對吧？」葉卡婕琳娜問。
我點頭。

== 看錯骰而寫錯的部分 ==

那是在一個和平常一樣的日子。
放學後，我也收拾東西下班回家。
我就和平常一樣，一邊走一邊想著一堆事情，像是晚餐要吃什麼，還有之後的課程要如何。
對了！還有一本書沒看完，回家可以繼續看。
可是就在這看似尋常卻不尋常的一天，我被特務綁架了。

「你戰力不弱，如果要綁架你，應該是很厲害的魔法師。」葉卡婕琳娜說：「或者是趁你不注意暗算了。應該是後者吧？」
「沒錯！」我回答：「安穩的日子讓我放鬆警備了。畢竟我只是眾多魔法師的其中一名，為什麼要挑我下手呢？」
然後當我下了公共馬車，走進一處巷子的時候，就突然失去了意識。
等我醒過來，發現我已經沒辦法使用魔法。我的脖子套了一個環，應該就是那東西造成的。
路上沒什麼事情好說的，我怎麼被送回國也不是重點，重點是回國以後。
法庭上，我被指控犯下反革命罪。
對對對！你們打贏了，安這個罪名隨便啦！看你們要把我處死還是流放，我都認了。我錯就錯在太大意，才中了你們的招。
結果還沒完，他們說我屠殺村莊。

== 看錯骰而寫錯的部分（完） ==

本來日子已經逐漸平靜下來。
我有時候會想到失蹤的妹妹，但是沒有任何線索可以讓我找到她。
然而，我突然做了好幾天的夢，都夢到妹妹在這邊的某個地方工作，而她似乎也在找我。
是她的意念和魔法結合，影響到我嗎？
我們家族的魔法與體質都和靈體有關係，所以比起別人，這種事發生在我們身上的機率還算不小。
我得到的線索只有這樣，關於她具體在什麼地方做什麼樣的工作，就沒有很清楚了。

我因此又前往月之女神的神殿。
很多人都會拜月之女神，因為月之女神影響各式各樣的領域。魔法師也會拜。
我要問妹妹的事。
以前不是沒找過，常持去找，但是這個問題一直沒得到什麼具體的回應。
這次因為這個夢，再次去找，然後我感受到夢中見到的景象又出現在我腦海。
看來就在這個地方了。
我回到這個國家，還會有事嗎？我可是參加過反對這個政府的戰爭。

即使我在國外，也是聽到過這個政府的一些殘酷……呃……嚴厲的手段。
為了保險，我用假身分偷渡回國。
我這個決定可以說是正確的，也可以說是錯誤的。
正確的原因在於我被逮捕後，知道原來我還在被通緝。
錯誤的原因在於我根本不該回國，因為回國沒多久就被逮捕了。
當時我到了夢中所見的地方，這裡已經有一些改變。以前月之女神大聖堂變成政府的辦公大樓。
我要繼續尋找線索時，就被一群特務偷襲，昏過去了。

然後就是在法庭上。
我被指控犯下反革命罪。
對對對！你們打贏了，安這個罪名隨便啦！看你們要把我處死還是流放，我都認了。我錯就錯在太大意，才中了你們的招。
結果還沒完，他們說我屠殺村莊。

「胡扯！」我喊：「人不是我殺的！」
「不是你殺的，還能是誰殺的？」檢察官問。
「他們是被龍群殺的，然後被雪崩埋了。」我回答。
「是嗎？」檢察官說：「龍群？這個時代還跟我們說龍群？你要說謊也說得高明一點！而且龍殺人會這樣嗎？」
魔法水晶把影像投射在牆壁上，各種被破壞的屍體。除了火燒以外，還有被大卸八塊、四肢被用奇怪的角度折疊、被強酸浸泡過，或者腐爛得不成人樣。還有許許多多可怕的方式。
「就算被燒成焦炭的是龍好了，其他的你怎麼解釋？」檢察官說：「分明是你知道他們支持革命，所以下這個毒手。你們這些反革命份子會做什麼，我們最清楚了。」
「不！我沒有做！」我說：「憑什麼說是我？」

「就憑我們查出來你去過那裡。」檢察官回答：「還有，你們家族需要靠吸人血維持法力，許多村民成了受害者。我們發現一些屍體有被抽血的痕跡。」
「亂講！我們家族不是為了維持法力，而且……」我要繼續說，只有魔法師的血才有意義。
那些村民又不是魔法師，對他們出手幹嘛？
「所以你承認吸血了！」檢察官打斷我，對法官說：「法官大人。」
法官敲一下木槌：「被告阿列克謝‧米哈伊洛維奇‧索洛維約夫被指控犯下反革命罪、反人類罪，罪名成立，判處……」
罷了！罷了！我知道再怎麼說都沒有用，要死刑就死刑吧！
「終身監禁！」法官說完判決。
終身監禁？算了！隨便啦！

「這就是事情的經過。」我說完以後補上這句。
葉卡婕琳娜聽完後問：「你有想要找妹妹嗎？」
「當然想。」我說：「可是在監獄這麼久，出來後也不知道她還在不在。」
自從我回國以後，也沒有繼續做那樣的夢了。
在監獄的時候也可以算是放棄了，逃獄不太可能吧。假使自己哪時候因為某些原因離開監獄，也是在政府控制下，不會有機會吧。
「這樣啊？」葉卡婕琳娜說：「如果你想，我就在我能幫忙的範圍盡可能幫你。我在你意識空間的時候最多只看到你小時候和你妹妹不錯，想不到後來還有這麼多事。」
「你看我意識空間？」我有點疑惑地問。
「是啊！」她說：「只看一點點啦！想不到會被你發現。你比我預料的還要厲害。」

等等！她怎麼會認為已經被我發現？
嗯……當她責怪我偷看她意識空間的時候，我說她也一樣，意思是她擅自連結我們的意識空間，和我做的事情差不多。
然而她誤以為我發現了她偷看我意識空間的事？
所以她……
感覺對她有點不好意思，不過就客觀事實上……
「總之先完成考驗吧！」葉卡婕琳娜說。

接下來的考驗是前往鏡子區，分別在憤怒、憂鬱、恐懼、色慾四個鏡子中待一個小時。
大家都醒來了，一起走到鏡子區。
看看同伴們，瞄向那個陰沉女。
她適合接受這種考驗嗎？會不會崩潰啊？
「你要參加嗎？」我問。
葉卡婕琳娜也看向她。
「我……我會好好做的！」她趕緊回答。

根據規定，一面鏡子一次進去一個人。這樣一個人要4小時，5個人要20小時，差不多一天的時間了。
如果要節省時間，最好是每一面鏡子同一時間都有人在用，不要慢慢等。
那麼我們有5個人，4個人先去用鏡子，剩下1個等到有鏡子空出來以後再去用。這樣兩個梯次，8小時就行了。
或者有什麼更節省時間的分配方法？啊！頭腦爆炸。
如果要求保險的話，最好是一個人去用鏡子，其他人看著，注意安全。雖然最花時間。

打算怎麼做呢？
我們不能待在這裡太久，不過也需要有人注意情況。
決定還是採取兩個梯次，第一個梯次三個人在鏡子內兩個人在外面顧著。算是第一梯次四個人第二梯次一個人的改良版，反正仍然是兩個梯次，時間上沒有比較差。
「那麼你們三個人先進去，我和阿列克謝顧著。」葉卡婕琳娜分配完畢。
正規軍男子、眼鏡男子和陰沉女分別進入一面鏡子。這只是這個梯次的第一個小時呢！
接下來就是我和葉卡婕琳娜顧著。
這是不是比在街上站崗還要無聊？街上還有行人。

我和葉卡婕琳娜就這樣顧著，沒有什麼特別的事發生。
有點想要做些別的事，或者聊一聊，不過終究沒有。
一個小時到了，他們三人走出來，看來都有些疲憊。
最好休息一下，因為既然是關係到精神的考驗，給點時間恢復一下比較好。
「可以說一下都遇到了什麼嗎？」葉卡捷琳娜問，然後看向正規軍男子。
我們是把四個鏡子分別編1到4號，三個人各選一號，出來以後接下來就前往下一號，確保在最短的時間內讓所有人走完所有鏡子。
不這樣的話，可能4個小時過了，還有鏡子沒有被所有人走過。

正規軍男子進入的是憤怒的鏡子。
他說：「我到裡面以後，看到的是讓人感到平靜的白色空間。」
就這樣？以憤怒這個主題來說，完全格格不入吧？
「那個鏡子主題是憤怒，應該沒有弄錯。」我說：「你就只看到那個白色空間，沒有什麼跟憤怒有關係的要素嗎？」
別說待一個小時，待再久都不會憤怒吧。

他說他一直聽到有人竊竊私語，但又什麼都看不見。
他想要找出來，又什麼都找不到。
「嗯……照這麼說，的確會讓人感到煩躁。」我點頭。
「可是當軍人，如果把情況想成戰場，輕易被激怒就完蛋了吧。」葉卡婕琳娜說。
正規軍男子回答：「所以雖然這種狀況有些讓人煩躁，也還不到讓我動怒的程度。後來，那些細碎的聲音漸漸可以聽清楚了。」
「說了什麼？」我問。

正規軍男子說：「那些聲音重複說：『你不過就是一個工具，在上面的人眼中你可有可無。醒醒吧，榮耀、身分、地位，他們能給也能拿走，你終究一無所有。』或別的類似的話。」
其實那些聲音說的也是事實，不過對他這樣的人來說的確讓人火大。
可能有些人明白這個事實，不過在明白的狀況下恐怕更傷人。因為接受了這一點，那麼自己努力的意義在哪裡？
「真的很令人憤怒呢！」葉卡婕琳娜說。
「真的很讓人火大。」他回答：「可是時間久了就沒什麼了。對我來講，我只要記住我做的事都是為了祖國和人民，別的一切都不重要。後來就是待在那裡等時間結束，規定要一個小時說真的沒什麼意義。」
「也對。」葉卡婕琳娜回答：「就算被激怒，那麼長的時間能冷靜的人早就冷靜下來，同樣的招數繼續下去也沒用了。」

正規軍男子說：「後來又換上別的話，像是沒有人會感謝我一類的，但是對我也沒什麼影響了。」
「除非還有別的招，不然就不要浪費大家時間。」我點頭同意。
「那你呢？」葉卡婕琳娜問那個斯文眼鏡男子：「你剛才走的是憂鬱的鏡子吧？遇到了什麼？」
他看起來是研究人員吧？那麼什麼事情會讓這種人憂鬱？自然是研究沒有進展啦！

他說：「外面一直下雨一直下雨一直下雨……我待在屋子裡面不方便出去。本來這樣也就算了。可是……我的書都發霉了。哎！」
喔……真的好憂鬱啊！
我想到自己小時候喜歡看小說，如果我收藏的小說都發霉了，那會是什麼感覺？
我懂的！
他嘆氣：「看著滿屋子發霉的書，那些魔法文獻，我都快要崩潰了。我還得在那種地方待一個小時，真是折磨。」
「後來呢？」葉卡婕琳娜問。

眼鏡男子說：「後來我想雖然都發霉了，還是多少翻看看吧！即使主題是憂鬱，說不定我可以從這些書得到意外的收穫。我憑經驗可以看出來這些書有寶貴的魔法資訊。」
「結果呢？」葉卡婕琳娜問。
「結果書頁都黏在一起，這下我更憂鬱了。」他嘆氣。
「那麼最後還有怎樣嗎？或者你最後做了什麼？」我問。

眼鏡男子說：「我哭了，從來沒有那麼傷心過 」
「那你還可以繼續嗎？」我問。
不會崩潰了吧？
「繼續吧！」他說：「現在冷靜想想，我見到那些東西是進入鏡子就註定的事，那些書原本也不是我的。如果是我在自家的藏書，我一定會瘋掉。」
「那就繼續吧！」葉卡婕琳娜說，然後看向那個陰沉女。
那個陰沉女看起來被嚇到，後退幾步撞到我又慌張抬頭看我。
「那你呢？」我說：「你進去的鏡子是……恐懼……嗯？」
恐懼？從出這次任務以來，她好像一直被恐懼折磨。結果剛好有一個恐懼的鏡子。
「你遇到了什麼？比起悶在心裡，說出來可能比較好。」我說。

「沒有！什麼都沒有！」她喊：「什麼都沒有啊！」
「安靜！」葉卡婕琳娜大喝。
「噫！」陰沉女叫了一聲就安靜下來了。
帶這種人出任務真的沒問題嗎？
「為什麼會害怕？」正規軍男子問。
「因為……什麼人都沒有了，只有我一個人。」她說。
正規軍男子點點頭，我和眼鏡男子也跟著點頭。
我們明白了。

「你要不要退出任務？」葉卡婕琳娜皺眉頭：「像你這個樣子，對我們沒用處的。
「不！拜託給我一個機會。」陰沉女說：「不要丟下我。」
「好吧！」葉卡婕琳娜說：「那麼休息一下，到下一個鏡子去。」
休息過後，那三位繼續任務了。
這次正規軍男子、眼鏡男子和陰沉女分別前往四個鏡子的其中三個，憂鬱、恐懼、色慾。
其實我覺得更好的分配方式是那三位其中一位退下來休息，我和葉卡婕琳娜其中一位頂上去。不過這樣好像有些複雜。

「她看起來不太行，還要勉強繼續。」葉卡婕琳娜說：「從剛見面時的樣子來看，是怕沒有用了就被處分掉吧！」
「我覺得對她來說，死亡可能不是她最怕的事。」我說：「她怕的是被丟下的感覺，挑起心裡的傷口。」
「也許吧！」葉卡婕琳娜回答。
「你在選擇隊員的時候，有看過我們的資料。」我說：「從正規軍選一位出來是要一個穩定的戰力，即使沒辦法用魔法也不會束手無策。要一個學者，就是他的知識會很有用。那你選擇那個女孩是考慮什麼？」

葉卡婕琳娜說：「從紀錄來看，他的直覺很準。帶著她可能對一些突發事件的應對有幫助。」
「那你知道她小時候的經歷了？」我問。
「這個不清楚，除了知道她出身的民族魔法很特殊。」葉卡婕琳娜說：「紀錄沒寫的事情就不知道了。就像你小時候怎麼了，要不是我意外看到你的記憶，我也不知道。然後過去內戰到現在你發生過什麼事，也是你告訴我的。」
也對，人家給她資料的時候，也不保證什麼都有。
不過她看到的紀錄關於我的部分，應該有寫我是很危險的罪犯，可能還有說我殺人一類的。只是她看出了什麼，要親自確認所以詢問我。
我們後來討論一些和魔法知識與技巧有關的事，可以聽出來她對於書寫魔法術式滿厲害的。

一個小時過後，那三位出來了。
一樣，一邊休息一邊說說遇到什麼吧！
這次正規軍男子進去的鏡子主題是憂鬱，有什麼可以讓他這樣的人憂鬱呢？
戰爭曠日持久，師老無功？
「那麼你這次遇到什麼？」葉卡婕琳娜問。

他說：「我被困在戰場上的三不管地區，沒有補給和援軍，也和總部斷了聯絡。沒辦法進攻，也不能後退。」
這樣真的會很憂鬱，和我猜想的狀況有點關係，不過更具體。
「這樣情況很糟糕吧？」我說：「你怎麼辦？」
在這樣的情境待一個小時，不知道是長是短。如果有補給，會憂鬱但是不到絕望。沒有補給那麼憂鬱會多一些，不過還會多一些比例的焦慮吧。
啊！但是考慮到即使面對這樣的狀況，只要堅持一個小時就可以離開了，好像也不是特別嚴重。那位眼鏡男子遇到的書都發霉而且無法翻頁還比較慘。
對了！我還沒有考慮進入鏡子有沒有可能改變對時間的感覺耶！如果一個小時讓你感覺一個月、兩個月、一年，那麼會如何？

正規軍男子說：「我也不知道，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所以我只能在那邊憂鬱，不能做什麼。」
「不過這種狀況也不是不可能有遇到的一天吧？」葉卡婕琳娜說。
「你說得沒錯。」正規軍男子回答：「如果有一天遇到這種狀況，又該如何呢？也許該做的是盡自己所能不要讓這種狀況發生，如果還是發生了也只有接受了。總之我在那邊待到時間結束，一個小時感覺像一個月，看著物資越來越少。還好劇情因為時間到結束了。」
一個月？太折磨人吧！如果那個虛擬的時間拖延更久，這位正規軍同志又該怎麼辦呢？
我參加內戰以來，好像沒有遇到過那種狀況。
跟我妹妹一起深入敵境要自己找補給是有，不過並不是那位正規軍男子遇到的困境。
只要我別再參加戰爭，那種狀況跟我無緣吧。

「那麼你呢？你遇到什麼？」葉卡婕琳娜對那位眼鏡男子問。
他這次進入的鏡子主題是恐懼。
恐懼什麼？書都被燒了？或者別的和他在憂鬱的鏡子遇到的類似事情？

眼鏡男子說：「有衣魚……」
我知道，這個會破壞書本和衣服。別說是像他這樣的研究員，像我這樣不是研究員的魔法師也討厭這東西。
其實就算不是魔法師，一般人被這種東西纏上也會煩躁或害怕。
為了防範這個，比較有心的人會使用對應的藥物或者魔法。
說起來，他遇到的狀況跟之前憂鬱主題的發霉差不多。
眼鏡男子繼續說：「有手掌一樣大！我被手掌一樣大的衣魚襲擊，衣服、書籍等等都毀了。什麼藥品和魔法都防不住。」
這的確滿可怕的。比起發霉那種，這樣的感覺比起憂鬱，更多是恐懼。
世界上真的有這樣的衣魚嗎？我是沒看過這樣的紀錄，但是很難保證絕對沒有。
「後來你怎麼辦？」我很好奇地繼續問。
「後來你怎麼辦？」葉卡婕琳娜也問。
是魔法師，都會非常在意這種事吧。

眼鏡男子說：「沒有任何辦法。我想做什麼，但是無能為力。然後……」
然後？
「後面出現和5歲小孩差不多大的衣魚！」他說。
啊啊啊！
喔，我是沒叫出來，我在心裡叫。
看看葉卡婕琳娜的表情，不太有變動，不過似乎也是一種看到噁心東西的感覺。
「比起憂鬱那次，這個我真的要崩潰了。」他說：「勉強撐到結束，沒有發瘋。」
「你還能繼續嗎？」葉卡婕琳娜問。
「等等就繼續吧！」他回答。

「那你呢？」葉卡婕琳娜轉向那個陰沉女：「你這次進入的鏡子是……」
我記得是色慾。我看向那面鏡子，葉卡婕琳娜也看過去。
「那麼你遇到什麼？」葉卡捷琳娜問，停了一下又說：「要講就講，不講就算了。」

陰沉女聽了，皺著眉頭說：「還不錯啦！」
「這樣啊？那很好。」葉卡婕琳娜回答，就不再說話。
說來比起另外三面鏡子，很少有人會把這個當成是一種折磨吧？
喔！除非有那種沒挺住誘惑就算你考驗失敗，直接出局的規定。
一開始我也是這麼以為的，但是想想敘述考驗內容的時候沒有說。
然後就是另外三個有可能把人搞到崩潰想退出，這個應該不會。

那個女孩怎麼還站在那邊？眼神透露著什麼的樣子。
突然想到我的妹妹，當她跟我說遇到一件有趣的事或可怕的事，而我沒有繼續問，她就是那種眼神。
所以是希望人家問她細節對吧？不會害羞的？
「那麼你遇到什麼呢？」我開口問了。

陰沉女說：「我夢到了跟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然後生了好多好多小孩子！」
現在一點都不陰沉，還興奮握拳呢！
她喜歡的人是誰啊？
要問她嗎？會不會有些多管閒事？
看她一臉幸福的樣子，是不是問她一下比較好。
感覺與其說色慾，不如說戀愛呢！
可是如果那個人死了呢？他們部族住在那種地方，她能認識的人大概就是村莊裡的人。按照前面她村莊的狀況，恐怕……
要不要問她？

我決定先觀望狀況，所以保持沉默。
但是我一邊感到好奇一邊打量著她，看她接下來會不會講。

「我……嗯……」她小聲說：「如果可以，我希望再去鏡子一遍或者留在裡面久一點，但是應該不能吧！」
「我們還有任務呢。」葉卡婕琳娜回答。
「我想也是。」她臉色又陰沉下來，說：「不管鏡子裡面遇到的是不是本人，對我來講也算夠了吧。我要聽他的話，好好活下去。」
好好活下去？看來對方是死掉了沒錯。可能是死掉的愛人，或者單戀對象。
也許就是同村莊的人。
看她臉色這麼陰沉，真的已經下定決心好好活下去嗎？
或者嘴上這麼說，其實沒有自信辦得到？

「好吧！」葉卡婕琳娜說：「那麼休息過後繼續。」
休息過後，正規軍男子、眼鏡男子和陰沉女分別前往恐懼、色慾、憤怒的鏡子。
他們這一梯次第三輪了吧。在這之後，就剩下一輪了。
一個小時以後，他們出來了。
首先看看正規軍男子。
要說恐懼，他恐懼什麼呢？

「你先說遇到什麼吧！」葉卡婕琳娜對正規軍男子說。
他這次進去的是恐懼主題的鏡子。
「我遇到了沒有任何東西的黑暗。」他回答：「而且也失去了時間感。黑暗就是恐懼，因為沒有比什麼都不知道更可怕的。」
無論在平時或者在戰場上，他的話都很有道理。
想到人會恐懼死亡的其中一個原因，就是死亡本身是一個未知。從另一面來說，宗教狂熱者無所畏懼的原因也能明白。
當然，恐懼未知不一定是認為自己可能會死，包含但是不限於這個。
如果我也遇到和他一樣的狀況，應該也會恐懼吧。至於這是不是我最恐懼的，我就不確定了。

想想那位陰沉女在恐懼的鏡子也是遇到類似的東西，大部分的人都怕這種吧。
「那麼你這次遇到什麼了？」葉卡婕琳娜轉向那位文弱書生外表男子問，我的思緒被拉回來。
他這次進入的鏡子主題是色慾……

文弱書生男子說：「當然是後宮啦！哼哼！」
一邊說一邊冷笑。
感覺好誇張又好……普通？
就像某些國家的君主一樣，可以有很多合法妻妾對吧！
罷了！你高興就好。那麼我們來關心下一個……你這是什麼眼神？
就像是要我們繼續問的樣子。和那個陰沉女一樣，還有我在妹妹臉上看過的。
原來男性也會這樣喔？
「好吧！那麼後宮有什麼樣的人？」按照他的願望，我接著問。
「哼！既然你們這麼好奇，我只好說了。」他回答。
這個模樣實在和他之前的形象很不搭耶！
想到那個陰沉女也這樣。是不是那個色慾的鏡子有改變人格的效果啊？

文弱書生男子說：「真要詳細說起來，那可多了。我就挑選重點來說。例如毛毛的狼獸人小女孩……」
是……是這樣子的嗎？不知道是不是我想多了，他的重點應該是像狼那樣毛茸茸的摸起來很舒服的部分對吧？
小女孩很可愛，但是正常人就只是「好可愛」這樣的想法，不會當成戀愛或色慾的對象啊！
如果是的話，麻煩就大了！

他繼續說：「西方故事書裡面高山上的少女裡面的女主角。」
咦？那個不是……記得這個故事的原作者不詳，可能是從另一個世界流傳過來經過改寫的。大意是女主角身體不好，到高山的親戚家居住以後漸漸有改善，還牽涉到友情一類的主題。
女主角只有12歲耶！
他……配合前面來看，該不會真的對那個年紀的孩子……
也……也可能是欣賞人家終於克服自己的心理障礙，勇敢走出來啊！
對那種的有興趣，這樣太瘋狂了！古代帝國有可能，東方某些國家有可能，可是我們不是吧。
應該沒有那樣的！

「再來就是蘿莉塔裡面的蘿莉！」他握拳。
「那是什麼啊？」正規軍男子和陰沉女一起問。
他們不知道啊？很多人不知道。
有一本來自另一個世界的小說，經過專家破譯以後解讀出書名讀作蘿莉塔。
故事的大意是一個男子迷戀上一個大約12歲的小女孩，為了接近人家而娶了人家的寡母。然後發生一些在尺度比較嚴格的國家不准說的事。
有多少人知道這個，我也沒辦法肯定。有人說這是邪惡的故事，有些隱匿自己身份的人說這個故事是人間至寶。
隨著這本書，「蘿莉」這個詞成為只有圈內人才知道意思的暗語。
總之我放棄了！我沒辦法為他解釋。

他講出自己遇到的那三個「重點」，我想他會不會接下來說出細節，例如做了什麼事的細節或者稱讚那三個有多麼美好。
我把目光轉向葉卡婕琳娜。

葉卡婕琳娜面無表情，只是在寫筆記，然後一邊寫一邊說：「原來你也有圖書館以外的愛好啊。換下一個！」
完全無視啊！
他看起來有點失落……
幹嘛那樣？人家沒有把你逮捕交給聯邦人民特警，算是很不錯了。
另外我有一種想法，就是這面色慾的鏡子可以看到一個人不為人知的一面，比其它鏡子都還要可以。
「嗯……再來是我嗎？」陰沉女問。
「沒錯，輪到你了。」葉卡婕琳娜說。
那位陰沉女這次的鏡子輪到憤怒了。

「這次你遇到的是什麼？」葉卡婕琳娜問。
那位陰沉女看起來不像是會有激烈情緒的人……喔！對了！她是表現過恐懼，而且是極度歇斯底里的程度。
色慾的鏡子也看到她在陰沉後面的另一面。
這次呢？

「我看到我喜歡的人……」陰沉女用陰森的聲音說。
咦？再次見到喜歡的人難道不好？
「本來在色慾的鏡子裡面和我的事，現在……他和別人在一起啊啊啊！跟別的女人啊啊啊！」她歇斯底里地大喊，整張臉幾乎變形。
這張吶喊的臉甚至讓我覺得如果有一位夠水準的畫家畫下來，一定能成為世界名作。
不知道我們這個世界有沒有這樣主題的名畫。即使沒有，我相信別的世界一定會有。
「本來那些應該是屬於我的，屬於我和他的未來！」她大喊。
如果他已經死了，你們永遠不可能有那種未來。
「難道他可以輕易和任何人互許終身嗎？」她喊：「和我以外，在一個小時之內還和好幾個人！」

「渣男！」她大叫。
真的是崩潰了。
「冷靜點。」我說：「鏡子裡面的內容不一定是真的。」
「可是……可是我看到了沒辦法只是當成假的。」她說：「我看到他和那些人在一起，怎麼能忍受？例如那個女人，從小和我同一個村子，我想要什麼就跟我搶什麼，我沒有要的就不搶，從果汁、美味餐點、漂亮的徽章、欣賞合唱團表演的座位、文具、書、手錶……甚至路邊看到打算撿起來的葉子，什麼都是這樣！現在也來跟我搶男人了啊啊啊！」
她的臉充滿了怨恨以及悲哀，這個真的是太慘了。
如果真的如她說的那樣，那個人究竟是什麼心態呢？
該不會這種心態只有女生才懂我不懂？如果妹妹在身邊，就可以問妹妹。可是……
我看一下葉卡婕琳娜……這件事有空再說好了，又轉回來問：「那麼還有別的嗎？」
先把那個陰沉女的注意力轉移。

「再來是……他自己的媽媽啊啊啊！」陰沉女恐怖地大叫。
啊……轉移注意力適得其反嗎？
「我以前就知道，別人也知道，他和自己媽媽關係很好，可是我從來沒想過會這樣啊！」陰沉女大叫：「說他最喜歡媽媽，要和媽媽永遠在一起，然後就轉到婚禮了！」
「好了好了！你冷靜點。」我趕快說：「除了這些還有別的嗎？」
再次轉移注意力，反正再差也不會比現在這樣差，甚至也不可能和現在一樣差，連差不多都不會。
如果糟糕程度可以量化成數字，那麼再怎樣也不會和這個同一個數量級。
「保健室阿姨……」陰沉女說。
「原來是保健室阿姨啊？」文弱書生眼鏡男說：「有些小孩子會喜歡保健室阿姨，也許你看到那個是你們小時候留下的印象吧。」
「對啊！」我說：「只是保健室阿姨，就不用想太多了。」
何況那些景象不見得是真的。

「在鏡子裡面，我問他有那麼喜歡保健室阿姨嗎，他說因為保健室阿姨有媽媽的味道！」陰沉女大叫：「然後場景直接轉到他和保健室阿姨的婚禮！」
陰沉女抓狂大哭。
這個……怎麼辦才好？

「你到一邊去休息吧！」葉卡婕琳娜對陰沉女說：「你現在這個樣子是沒辦法繼續接下來的考驗，等你冷靜下來再說。」
「不！我很冷靜！」陰沉女大喊。
「你一點都不冷靜，聽我的！」葉卡婕琳娜用帶著威壓的聲音瞪著陰沉女這麼說，陰沉女深吸一口氣，眼睛瞪大，看起來受到驚嚇 然後縮到一邊。
「阿列克謝，等等你取代她的位子，和他們兩人繼續接受考驗。」葉卡婕琳娜對我說：「他們兩個應該是最後一次了，之後你要和她換回來還是你繼續，到時候再說。」
「好的。」我回答。

「那麼就這樣了，你過去，我會把她處理好。」葉卡婕琳娜冷淡地說著。
陰沉女回復原本的樣子，然後看起來試圖要離葉卡婕琳娜遠一點。
對於正規軍男子和文弱書生男子來說，應該是最後一次了。按照輪流的順序，正規軍男子這次要進入的是色慾的鏡子，文弱書生男子要進入的是憤怒的鏡子。
那麼我呢？原本應該是讓陰沉女進入憂鬱的鏡子，不過現在她被換下來了。那麼為了紀錄方便，我這次就選擇進入憂鬱的鏡子好了。
我走進憂鬱的鏡子，要在這裡待一個小時啊！
不知道裡面時間感受是否和外面一樣呢！

無論遇到什麼，都要提醒自己，這裡的東西不見得是真的。
我走著聽到傳來哭聲……是好久不見的妹妹！
妹妹怎麼會在這裡？當然可能只是鏡子造出來的幻象，不過我沒辦法就這樣不理會。
「嗚……哥哥……」妹妹說：「這裡好黑，我好怕。」
我接近她看看，伸手要抓住她，發現還差一點，就再走幾步。
再次伸手，還是差一點。
我明白了！無論多接近，都沒辦法真正碰到對吧？要說這種情況對我算不算憂鬱，算是有啦！
不過我想到的是我真實的妹妹還沒遇到呢！

突然覺得其實情況和這裡很像啊！
真實的妹妹，我根據夢境找到指定的地點，還沒遇到她就被抓起來了。而這裡的妹妹，我看得到卻怎麼也摸不著。
哎！

這個時候妹妹說：「你為什麼不來找我？我一直在那裡等你。」
「我並不是不想找你！」我趕快回答，然後說了自己從夢到她然後求神接下來回國被抓被關的事一直到現在。
我沒辦法肯定這個是純粹幻影還是真的有某種溝通，不過還是說出來，也算是抒發我內心的憂鬱。
「如果……」我要說「如果你真的是我妹妹」，又停下來，有點擔心如果真的是她，我這樣懷疑身份的開頭會不會傷她的心。
「我是說，你現在人在哪裡？」我問了。
她還在同樣的地方，我也想問清楚她在哪裡，比較好尋找。如果在我坐牢期間她已經轉移到別處，那更要問了。

妹妹露出哀怨的表情說：「我一直在那裡啊！你怎麼不知道呢？」
我不斷地問她，但是她老是那樣迴圈式回答。
為什麼不能講清楚呢？
我內心有底，這個應該是純粹幻影。可是自己身歷其境，還是好憂鬱。
更慘的是，一個小時還沒過去一半，該怎麼度過呢？
救命啊……

一個小時過後，我從鏡子裡出來，正規軍男子和文弱書生眼鏡男也出來了。
「你臉色很不好耶！」葉卡婕琳娜對我說。
「不太好。」我指一指陰沉女：「那她呢？怎麼樣了？」
不知道這一個小時葉卡婕琳娜怎麼對她的，現在才想起來這一個小時內只有她和葉卡婕琳娜兩人相處，偏偏她看葉卡婕琳娜又像看到鬼一樣。

葉卡婕琳娜說：「她打破了那一面牆以後，現在沒事了。」然後指一指旁邊的牆壁。
破了一個洞啊！有半個人那麼大。
「可能是發洩過了，冷靜下來了吧。」葉卡婕琳娜補充。
「哇！把神殿弄壞了，這樣守護者會不會生氣啊？」我問。
「你說呢？」一個聲音傳過來……守護者！
「能打破這裡的牆壁，你也算很厲害了。」守護者說：「不過不管怎麼說，你弄壞了，就要付出代價。」
「我該做什麼？」陰沉女問。
「等考驗結束再說吧！」守護者回答。

「守護者說能打破牆壁很厲害，那她用什麼打破的？」我問：「土、水、火、風的法術？還是什麼特殊性質的術？」
特殊性質，也就是不向土、水、火、風那些常見屬性，可能是聲波或者無屬性爆裂一類的。
「拳頭。」葉卡婕琳娜說。
「欸！這不是開玩笑吧？」我難以置信。
看起來瘦弱的陰沉女其實是怪力大猩猩？
「很不可思議對吧？」葉卡婕琳娜說：「她拳頭揮出去的時候，我感覺到特殊的魔法能量波動。她有一股黑色的氣包覆，隱約感受到。然後牆壁破了，那個黑色的氣也消失。」
「那是什麼魔法？」正規軍男子問。
「可能是虛空之力吧？」文弱書生眼鏡男說：「非常古老又神秘的力量，現在還無法解析出來。這力量可能和神有關，甚至能做一些禁忌的事。」
「虛空之力？這就難怪了。」守護者說。

「雖然還不清楚你發生什麼事。」葉卡婕琳娜轉向那個陰沉女，說：「我大概可以了解為什麼政府對你這麼嚴密監控。」
她家鄉的事情也和她的虛空之力有關係嗎？
我想到了一種可怕的可能性，該不會她家鄉的毀滅是她……
當然，我不敢直接問。
「你家鄉的人都有你這樣的力量嗎？」正規軍男子問。
「我不知道。」陰沉女搖頭。
「看來有好好研究的必要。」葉卡婕琳娜一邊目光上下掃描她一邊說。
陰沉女好像又被嚇到，退後好幾步。

「好了！來說說遇到什麼吧。」葉卡婕琳娜說。
「那麼你遇到什麼？」我問正規軍男子。
記得他這次的鏡子是色慾。

正規軍男子回答：「是我的妻子。」
「你妻子？」我問。
「沒有錯。」他回答：「我妻子是世界上最完美的人了，沒有任何一個人可以跟她比。」
喔……聽她這麼說，我都想看看她妻子長什麼樣了。
可是現在說出來，會被誤會成別的意思吧？
文弱書生眼鏡男子好像想說點什麼，但是又算了。
說不定他是想要說有沒有照片或者有機會能否介紹一下之類。
接下來正規軍男子繼續說著他的妻子有多棒……
要不要打斷他？

葉卡婕琳娜說：「確定是你的妻子嗎？從你的描述來看，你當年的外遇對象比較符合耶！」
你在說什麼啊！
這種話就算是開玩笑，也不能隨便講好嗎？
就算是真的，這麼說也太白目吧！
「你在說什麼？我的女人只有我的妻子一個人！」正規軍男子激動地說。
「可是一個人會用這麼多讚美的話形容自己的妻子嗎？在我看來，比較像是把稱讚情婦的話移花接木。」葉卡婕琳娜繼續說。
「我的妻子就是有這麼棒！不服氣的話你也去找一個男人結婚啊！」正規軍男子大叫：「不要自己找不到對象就放縱嫉妒……」
「你說什麼？」葉卡婕琳娜瞪他。

哎！
從這段時間的相處來看，雖然葉卡婕琳娜要說個性好也算不上，不過不至於這麼白目吧？
我自己反而因為白目被她警告過，甚至處罰過。
如果把她用「瑪格莉特老師」活動的部分也算進來，當然更談不上。
「我們先別談論這個話題好嗎？長官。」我對葉卡婕琳娜說：「輪到下一個吧！」

「再一下就好。」葉卡婕琳娜回答，然後在筆記記錄一些事情，說：「我不是故意要找你麻煩，只是一些事情要確定清楚。這也是任務的要求。」
「我說的都是實話。」正規軍男子說：「反正能說的我已經說了，要不要相信就是你們的事。」
我看看葉卡婕琳娜的表情似乎還有些懷疑。難道她發現什麼跡象？或者她童年有什麼個人經驗造成她不相信男人可以一心在妻子身上？

葉卡婕琳娜說：「根據我調查的紀錄，你以前曾經在別的國家結婚，所以你當前的妻子算是你外遇對象，就算辦結婚也是重婚不算數。如果你說的妻子是她而不是你真正的妻子。」
「哎！」正規軍男子說：「那是我小時候雙方家長訂下的，我沒有接受。後來我們沒有按照那個國家的規定辦公開儀式，所以我和她才是婚姻無效。」
經過解釋，這位正規軍男子原本和所謂的以前的妻子同一個國家，是外國人。後來斯諾帝國和那個國家有一些軍事上的糾葛，最後以民族什麼的原因重新劃定疆界，他變成我們國家的人，他和對方彼此變成不同國家的人。
不過雙方父母還是趕著要雙方完婚，沒多久席捲大陸的一場大戰爆發，他被徵召從軍去了，按照那個國家的規定要辦公開儀式沒辦。這就是他主張婚姻無效的事由。

至於他如何認識現在的妻子以及兩人如何在一起的，就是別的故事了。
「好吧！」葉卡婕琳娜說：「既然如此，那就這樣了。」轉向文弱書生眼鏡男說：「那麼你呢？這次你遇到什麼？」
他喔……記得他這次的鏡子是憤怒。

「我在圖書館，一開始看到好多珍貴的書，很高興。然後……」他帶著怒氣說：「每一本書都寫著借閱者各種筆記、打情罵俏、塗鴉等等！我受不了啦！」
根據他所說，他當學生的時候就常常借圖書館的書，也當過圖書館管理員。他受不了的就是在書本上破壞的行為了。
想想他走過四面鏡子，都和書本有關係……啊！色慾算是有關係嗎？算是牽涉到一些別的世界的書。

聽完他的敘述，葉卡婕琳娜沒特別說什麼，正常記錄著他的經歷。
不過我累積的疑惑越來越大，也許有空問問守護者。
關於考驗，好像沒有失敗的懲罰。尤其色慾的部分，更是什麼都看不出來。別的還勉強可以說看受測者能否撐過精神上的壓力。
「輪到你了，阿列克謝。」葉卡婕琳娜對我說，讓我回過神來。
我因為特殊狀況，頂了那個陰沉女的位子，讓她先休息，我來接受考驗。
而我剛才的項目是憂鬱。
把我妹妹的事說給大家聽？說就說吧！何況我只要說我在鏡子遇到的部分就好。

我說完我遇到的狀況，關於妹妹在眼前，卻問不出實際上在哪裡。
即使我知道那是幻象，也無法克制心中的憂鬱。

聽我說完後，葉卡婕琳娜沒有針對我見到的事情下評論，而是記錄以後問了一個普遍的問題，也是我想問的問題：「到底這些考驗的目的是什麼？」
「我也想知道。」我回答：「考驗不外乎測試某些特質是否過關，或者能否達成某項任務。可是進入鏡子的考驗究竟目的何在？」
葉卡婕琳娜轉向守護者：「既然你在這裡，直接問你最快吧！這些鏡子的考驗到底是做什麼的？有何意義？」
「本來至少該等考驗全部結束再講，不過現在講應該也可以。」守護者說：「這是測試精神的強韌程度。諸如憤怒、憂鬱、恐懼等等，能否克制這些對心靈的干擾，保持自我而不崩潰，是很重要的。」
那和我的猜測一樣，假如他真的是這個意思，不是為了好玩。

「你提到憤怒、恐懼、憂鬱。」我乾脆順便問了：「那色慾這個項目是做什麼的？到底考驗什麼了？」
守護者說：「這個項目與其說是考驗，不如說是一個優惠。讓你們在面臨之後的考驗以前恢復狀態。」
「原來不算是考驗喔？」正規軍男子說。
「如果是那種內心比較管不住自己慾望的人，可能也算考驗吧！」守護者說：「恣意放縱，然後不離開了那樣。不過看起來到目前為止，你們之中沒有那樣的人。」
「色色使人強大，色色使人自信，色色使人……色色！」眼鏡男一邊說一邊握拳。
「你在說什麼啊？」葉卡婕琳娜問。
「沒事！」眼鏡男趕緊說。
「你知道那些話喔？」守護者笑著看向眼鏡男。

現在正規軍男子和文弱書生眼鏡男已經過完所有的鏡子，陰沉女因為一些事還剩下憂鬱的鏡子沒有過。
「那麼你可以去走鏡子了嗎？」我問。
「沒問題！完全沒問題！」她趕緊回答。
「那你這次就去走完憂鬱的鏡子。」葉卡婕琳娜對她說完，然後對我說：「阿列克謝，你和其他人就在這邊待著，她走憂鬱的時候我來走憤怒，這一輪結束以後她就是全部走完，然後該你和我一起。沒問題吧？」
「沒問題。」我回答。
「很好，開始吧！」葉卡婕琳娜說。

終於走完了這一輪，陰沉女和葉卡婕琳娜從各自的鏡子出來。
「遇到了什麼？」我和葉卡婕琳娜一起問陰沉女。
這次陰沉女走的是憂鬱……欸！這和她性格似乎……

陰沉女說：「我進去以後，看到自己在一個像是遊樂園的地方……」
遊樂園？那不錯啊！為什麼會憂鬱？遊樂設施壞掉了？想要玩的設施排不到？
「周圍的人都歡樂得不得了。本來在那個地方，我也應該要感到快樂的，可是看到他們這麼歡樂，我卻一點都開心不起來，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那個陰沉女說到這裡，又崩潰哭喊了。
你問我為什麼，我怎麼知道啊？
「要不要把她打昏？」葉卡婕琳娜小聲對我說：「免得她又做出意料之外的事。」
「啊……這個……」我感到頭痛。
如果她真的發瘋用魔法狂轟濫炸這樣的緊急狀況，我是不介意這種處置方式。可是……
「好了！現在安靜！」葉卡婕琳娜瞪她，散發一股氣場，她又安靜下來。

「大概是你感覺沒辦法融入別人，心理上對這種狀況又沒辦法放下吧。」我說：「可能你希望有誰可以和你同樂。例如……嗯……你喜歡的那個人。」
「是這樣嗎？」陰沉女問。
「我猜的啦！」我回答：「我不是心理方面的專家，不過我猜可能是這樣。」
「好……」她點頭。
「有機會的話你可以試試看找你以前認識的人……」正規軍男子說到這裡又停下來。
「嗚……我以前認識的人……」陰沉女看起來很難過。
她以前認識的人似乎集體發生慘事，不可能再找到了。正規軍男子應該也是說著就想到這一點。
「或者交新朋友也行啊！你可以試試看。」文弱書生眼鏡男也趕快說。

陰沉女點點頭，這件事看起來搞定了。
「那麼你呢？」我對著葉卡婕琳娜問。
「我？」她一愣。
「對啊！」我說：「你遇到了什麼？」
她沉默了，看起來有心事。不願意說嗎？
「我們……」我想要說我們都說了，她怎麼可以不說。
突然想到她可能會回答她沒有必要跟我們講，因為她問我們是為了記錄在筆記本回去報告……我不確定是否有必要報告這個，我猜的。
總之我這樣講的話，會讓她態度強硬起來不肯講吧？

「我們可以互相交換心得，也許當成在這裡繼續前進的參考啊！」我說道。
「是這樣嗎？」葉卡婕琳娜說：「感覺你說得有些牽強，不會有其它理由吧？真正的理由。」
啊……是什麼理由呢？好奇？
「呃……關心你，可以嗎？」我問道。
我在說什麼啊？
所有人都看向我。
「我們接下來還有任務要完成，甚至以後也可能有別的任務，了解一下彼此對工作很有幫助嘛！」我說。
「喔？不是想偷看失敗以後用別的手段打聽？」她問。
「偷看？」正規軍男子疑惑地問。
「沒什麼，這是我們之間的事。」葉卡婕琳娜對他說。

她說的偷看應該就是指我發現可以連接她意識空間以後，打算看看她內心的事。
本來我還沒想起那件事呢。
「那麼這樣好嗎？」葉卡婕琳娜說：「只剩下我們兩個了，我們就省去休息的時間，把剩下的鏡子走完再講，你看如何？」
這有因果關係嗎？不過……既然她都答應會講了，就答應她這個要求好了。
「那就這樣吧！」我回答。
於是我們繼續走剩下的鏡子。
有四個鏡子，我自己走過憂鬱，剩下依序恐懼、色慾、憤怒，而她走過憤怒，剩下依序憂鬱、恐懼、色慾。
經過趕場一般的行動，我們兩個終於把剩下的鏡子走完了。
所有人坐著圍成一圈……嗯……那個守護者什麼時候也坐進來了？

那麼我和葉卡婕琳娜要來說自己遇到了什麼。
對了！我的部分，憂鬱的鏡子已經講過了，所以只要講剩下三個。葉卡婕琳娜就要全部了。
那麼讓葉卡婕琳娜先講了。她原本不太願意講自己的過去，不過約好了。
首先是憤怒的部分，她看到了一群人往皇宮前進……對！從後來的描述得知時代，那個時代還是皇宮，現在是總理同志辦公起居的地方。
接下來發生的事在後來很有名，也成了皇帝退位後被追訴的罪名之一。
皇家禁衛軍的魔法戰士與魔法師們警告群眾不准再前進了，否則……

「他們只是要嚇我們，不會開火的啦！」群眾之中有人說。
「對啊！我們今天一定要跟皇帝陛下請願。」另一個人說。
這群樂觀的人們繼續前進，然後發生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
帶著魔法的箭枝如雨點般落下，魔法彈如冰雹般襲來。群眾發出此起彼落的慘叫。
對於這種狀況，會憤怒也是當然的。不過我直覺對葉卡婕琳娜來說，還有其它原因。
許多人倒下了，然後一個特寫，一對老夫婦當場倒下，比較年輕的一對夫婦負傷離開。
「我的祖父母就是這樣死在皇帝的禁衛軍手下，父母受傷還好沒死。」葉卡婕琳娜說著：「皇帝全家被處決，算是一種報應吧。」
這種事……嗯……皇帝的說法當然是已經警告過了，當然也有人認為不用採取那麼激進的手段。

接下來是憂鬱。
時間背景是皇帝因為爆發的革命被推翻以後。
剛成立的政府相對現在而言，是政治上比較保守的政府，手段也比較溫和……那是我的看法，以葉卡婕琳娜和那位正規軍男子的觀點是落後。
因為政府和許多民眾期望不合，一些事情沒有趕快做，引起民眾抗議，加上反對派的政治團體。最後變成武力衝突。
至於葉卡婕琳娜看到了什麼？她的父母涉及在抗議時暴動，被逮捕了。最後在拘留期間病死。
嗯……這就是她的憂鬱。感覺她都牽扯上歷史的大事。

接下來是恐懼了。
父母過世以後，她的家庭就只剩下她一人了。這樣算起來，也不能說是一個家庭。
更糟糕的是家裡有債務，房子也是租的。她那個時候還是個小女孩，怎麼可能背得起這些？
下一幕就是她一個小女孩站在雪地上，不知所措。
「我就站在那裡。」葉卡婕琳娜說：「未來一片茫然，就像等待我的只有絕望。」
哎！好沉重。這樣一個孩子，要怎麼活下去？
當然她沒死，不然也不會在這邊了。
她的過去，一下子就在我們面前攤開了啊。我自己的過去也只有對她一個人講而已呢。
以後有沒有可能知道她更多呢？

無論如何，從她的描述，感覺好沉重。
看看另外三位的眼神，也有那種感覺。
「那個……還有一面鏡子對吧？」我要趕快轉移這個沉重的氣氛：「你在裡面又遇到什麼呢？」
憤怒、憂鬱和恐懼，剩下一個就是色慾吧。

「這個啊……我坐在瀑布下淋水淨身啊！」葉卡婕琳娜回答。
這是什麼跟什麼啊？這鏡子的主題不是色慾嗎？現在變成不要色慾？
「真的假的？」我感到困惑。
「騙你做什麼？我常常用這種方式冥想修煉，保持頭腦清楚。」她回答。
如果說有這種修煉方式，我是相信啦！尤其她所練魔法的性質。不過我的問題是看到的東西和鏡子主題的關係。
「我只是……只是……」我不知道要怎麼表達我的意思。
「只是什麼？你想看到什麼？」她問。
「那種修行可以冷卻色慾，說不定這有算牽涉到色慾這個主題啊！」文弱書生眼鏡男說。
「嗯……好吧！就當作是這樣吧！」我回答並且決定結束這個話題。
葉卡婕琳娜還是瞪著我……這讓我有點怕耶！難怪那個陰沉女會害怕她。雖然從別的地方可以感到她其實是不錯的人。

「好啦！輪到你講了。」葉卡婕琳娜對我說。
我自己憂鬱的部分已經講過了，所以剩下的是憤怒、恐懼、色慾三個。
先講憤怒吧。
「我遇到……」我說：「我看到我的妹妹被抓起來，做各種可怕的事。」
「真的嗎？」正規軍男子問。
「只是幻影。」我回答：「當然鏡子裡面看到的東西可能是真實發生過的事，也可能是純粹想像。不過關於這個，我和她遇到過很多事，這件事我確定沒遇到過。」
我沒有繼續講的是我和她分別很久，她到底怎樣了我也不知道。希望我看到的東西純粹是我太擔心了產生的。

如果要從我經歷過的事挑選能讓我憤怒的內容當然有，比如說清算鬥爭的時候我的鄰居朋友們的遭遇，還有我被帶到法庭上亂判一通，甚至我流亡國外時看到這個國家展開侵略行為也可以算。
不過如果是這些，要我講出來，面對現場這些人我會尷尬吧。何況葉卡婕琳娜是要記錄下來回去報告的，那些上層看到我憤怒的事由，又會有什麼反應呢？
目前看來，這些鏡子展現的東西和當事人的內心有很大的關係。看到什麼還要讓上層知道的話，可以算是一種思想審察了。
所以我算是幸運，看到的不是那些敏感的東西吧。
也可能是我自己比起已經發生過的事，更在意無從驗證讓我惶惶不安的事。

「那麼恐懼呢？」葉卡婕琳娜問。
「這個……我看到你。」我有些猶豫以後回答。
「看到我？」葉卡婕琳娜問：「我怎麼樣了？」
「你瞪著我，說我竟然敢這麼做，一定要殺了我。」我回答。
「是嗎？」她說：「這麼做是指什麼？」
「我不知道。」我說：「裡面就是這麼含糊。」
可以是我把她警告我不准說的事說出來，也可以是我偷看她的秘密被她發現。鏡子裡面都沒有說。
我以前碰到讓我恐懼的事情也不只一件，到鏡子裡面卻和那些都無關。
「我跑，你追。」我說：「大概跑了一個小時……也就是待在鏡子裡面的時間。你總是緊跟在我後面。我沒有被抓到，但是也沒辦法真正逃脫。」
葉卡婕琳娜想了一下，說：「如果我們在現實中追逐，你跑我追，你覺得會怎樣？」
「我不知道！」我趕緊說：「我也不想試。」

「好吧！」葉卡婕琳娜嘆氣，然後問：「那麼你在色慾的鏡子遇到什麼呢？」
我遇到什麼啊……我看看葉卡婕琳娜，感到全身冒冷汗。
「一定要講嗎？」我問。
「講！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我們全部都講了。」葉卡婕琳娜回答。
「可是……」我說：「我講出來你會殺了我，所以還是算了吧！」然後轉頭對守護者說：「接下來我們應該做什麼？」
「你們已經完成兩項考驗，就剩下傳教。」守護者回答：「你們將被傳送到一個地方，必須讓那裡的人信仰時間之神。」
「好！」我說：「那我們最好趕快出發，完成最後考驗也完成任務，就可以回家了！」

「你還沒回答我問題呢！」葉卡婕琳娜說：「別想逃！」
「我不想死，所以不能回答。」我說。
「是嗎？」葉卡婕琳娜瞪著我說：「你也知道那個魔法符文。如果你堅持抗命不說，就當你是叛變，那樣你會死喔！」
怎麼辦……我看向其他人。
他們根本不往這裡看，而是討論他們出身無神論的國家，要他們為神傳教該怎麼過。
這件事當然很重要，可是你們可以晚一點討論嗎？快救我啊！

他們根本不理我求救的眼神！
「好了！快講！」葉卡婕琳娜往我逼近。
怎麼辦？講了會被憤怒的她殺掉，如果不講會被以抗命……
兩個總要選一個比較不糟糕的對吧？可是我怎麼知道哪個比較不糟糕？
「你答應我，我講了以後不可以傷害我！」我對她說。
「不就是你遇到的事嗎？快講！」她說。
「可是講了你會生氣，我就是希望你……」我說。
「好了好了！別囉唆那麼多。」她說：「趕快講吧。」

我湊到葉卡婕琳娜耳邊，小聲對她說。
而這個時候，葉卡婕琳娜的快樂夥伴們似乎有默契地停止討論。
葉卡婕琳娜瞪大眼睛，臉頰好像有點紅。
這股具有強烈壓迫感的氣場……我後退幾步。
她瞪著我，然後慢慢地說：「你竟然敢這麼做，我一定要殺了你。」
「欸！等等，說好不可以傷害我的。」我趕緊說。
「那是你自己說的，我可沒答應。你好好回想吧！」她說：「身為魔法師，邏輯那麼差可不行。」
「啊！」我叫出來：「被你陰了。」
「我畢竟主修魔法符文與魔法式，邏輯不可能差。」她說：「好了，我剛剛說要把你怎樣？」
「啊啊啊！」我大叫，然後狂奔。她也大步追上來。
她的快樂夥伴們又開始討論事情，不理會我們的追逐了。

我們繞著鏡子的房間狂奔。
我看著守護者，喊：「神殿應該是禁止暴力的吧？快阻止她！」
守護者絲毫不理會，只說：「那麼剩下一個考驗請各位多加油。」轉頭對那個陰沉女說：「至於你弄壞牆壁的事，等最後一個考驗結束再來談談你要怎麼賠償。」說完就像一陣煙一樣不見了。
我跑出鏡子的房間，在神殿內到處逃竄。
她體力也太好吧！畢竟是做特務的工作，她體力不可能差到哪裡去。不要有魔法師一定體力差的刻板印象。
我不確定跑了多久，不過我還沒有被她抓到就是了。
可是我也沒有能擺脫她，因為她始終追在我後面，就差一點點的距離而已。
我感受到了恐懼……似曾相識！
「你給我站住！」她大叫。
我才不要！

我感覺有什麼接近我了……是她的手！
她試圖抓住我，我死命加速還有改變方向躲開。
她又來一次，這次手指尖輕輕碰到我的背，我嚇到心臟幾乎要停掉了，繼續死命往前跑。
如果剛才她不是空手，而是拿一把刀子，我早就掛了！
之後的最後一項考驗也就是傳教任務要怎麼做……本來我也應該來討論這件事，可是現在沒空啦！
我該跑到什麼時候？跑到她息怒嗎？或者真的跑一個小時……也不對！一個小時是預先約定好的時間，我自己怎麼能確定一個小時以後就沒事了？
不過我還是想知道已經跑多久了，也許一個小時的時間足夠她冷靜下來？
「你是不是想知道過了多久啊？告訴你，才5分鐘喔！」後面傳來葉卡婕琳娜冷冰冰的聲音。
這場追逐還要持續下去……救命啊！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