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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中考後不久，課業向來不用他操心的女兒靜靜地將成績單推到他面前，讓身兼家長與導師的他過目和簽章。他望了一眼他早就知道的各科分數和名次，那和她哥哥不相上下的亮眼數字換得辦公室同事的嘉許和欽羨。

祭鶉和琴鶄在成績上抬頭挺胸，而他卻知道這兩個孩子共有的倔強，不許自己低頭，不讓身為養父母的他們蒙羞。

因為倔強，他們從不提自己為成績單上亮眼的數字付多少代價，正如明白這點的他與妻子，從沒說破他們都看在眼裡。

這樣沉默的默契，就這麼維持了好多年。

他執起筆，向疏遠的女兒抿了抹讚許的笑，然後在成績單下方簽上自己的名字。這樣的互動持續好多年，他知道所有步驟和程序。然而那天，不知道怎麼搞的，當他將成績單退回給女兒，在女孩禮貌答謝並轉身之前，他抬起了手，按在她小小的腦袋上，很輕很輕地揉了揉她細軟的髮絲。

有些墨守成規的默契，也許是該打破了。

「做的好，琴鶄。」他吸了一口氣，在女孩因那意外之舉發愣之際，勾起了很淺很淺的微笑。

他希望他的女孩知道，他一直以他們為榮，不只是為了成績單上漂亮的數字，包括那些苦撐與疲憊假日和夜晚，包括他們不肯妥協的倔強，他一直看在眼裡，心疼，卻引以為傲。

他一直希望他們知道，縱使他總是無法好好地傳達。
但也許總有一天，他無聲的聲音，他們終究會聽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