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 並不是事物本身做了什麼,事物只是存在於那裡。 然而事物的「存在」便會令人迷惘。 ──這樣的話,羽二重是絕對不會跟日島流久彌說的,迷惘追根究底是因為自身意志不夠堅定,跟事物無關。 何況,羽二重從來都不後悔認識日島流久彌這件事。 日島很美,美不僅是形容外在皮貌上的好看,還包括更內在的事物。 說話的語調,拿書的手勢,走路的儀態,內在的美麗經由每一個舉手投足透出來。 不過羽二重覺得最好看的還是日島的眼睛。 稍稍瞇起時,兩眼下的臥蠶處便會露出小小的黑痣,雖然只是個細微的變化,卻每每令他難以移開視線。 若只是像平常那樣睜著眼睛看,但並不容易注意到,可是笑起來時,那一笑,笑彎了嘴角,笑瞇了眼…… 雖說這樣講好像既膚淺又不浪漫,羽二重想,他第一次會答應日島的邀請就是因為那對笑著的眼睛。 似乎就像民間故事說的那樣,鬼是喜歡美麗的事物的。 羽二重也是在答應邀約之後才知道,不將自己的事情全盤托出亦能建立親近的聯繫。 有第一次的邀請就有第二次、第三次。 不知不覺中國栖堂對面商家的屋頂也成了羽二重經常去的地方。 一樣是他會停留的地方,若是鈴蘭咖啡廳,他反而會直接待在鈴蘭的屋頂上而不是鄰近店家的。 為什麼? 若是鈴蘭的那些人,羽二重希望能夠了解詳細的狀況,所以會直接待在能比較清楚的聽見裡面動靜的屋頂上。 可是國栖堂。 比起了解國栖堂裡發生什麼事,他更希望能看見日島。 想要看著那個人。 想要將手指伸入對方那頭微捲的長髮中,感受髮絲在指縫間一點一點分開。 想要叫那個人的名字。 「流久彌。」 他說,再重複一次,用除了自己不會有人聽見的音量。 額角的疼痛令羽二重覺得耳鳴,這樣的話,就算是待在國栖堂屋頂上,其實也聽不見什麼。 那是已經決定平靜生活下去的怪異。 這是已經決定繼續殺戮下去的非人。 他手上的刀浸滿鮮血,而他早就沒有放下的選項。 羽二重對不能承諾感到遺憾,又對沒有承諾感到慶幸。 如果日島流久彌覺得可以像現在這樣繼續下去,那羽二重也可以,直到哪天日島做出新的決定為止。 ……在那之前,他會繼續迷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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