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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Last Battle 13-1

「阿爾托莉亞，妳有什麼興趣嗎?」

坐在書房的地板上，愛麗絲菲爾忽然的放下手中海明威的短篇故事集，抬頭看著在她旁邊讀蒼蠅王的阿爾托莉亞。

她終究還是放愛麗絲菲爾進自己的房間了。

原本其實就沒有什麼特別的原因不讓她進來，充其量只是想要一個自己一個人的空間而已。

如果想躲也躲不掉的話，那就別躲了。

就如她們約定的，每天晚上她都會跑到愛麗絲菲爾的房間去。

並不是每一次都像是第一個晚上那樣的相擁入眠，但是她也沒有再去刻意躲開愛麗絲菲爾。

不斷重複的惡夢依然存在，但是正在慢慢的改善。

從每晚醒來四五回慢慢的減少，想必總有一天，她能夠像第一天那樣一覺到天亮吧?

每次醒來的時候愛麗絲菲爾總是在旁邊，偶爾甚至在半睡半醒之間，伸手歡迎她鑽進她的懷裡。

抱著她，感受著她的呼吸還有香味，她才能夠平覆情緒，重新睡著。

已經到這樣的地步了還要劃清界線的話，也不知道該從何開始了。

愛麗絲菲爾好像對阿爾托莉亞滿櫃子的書很有興趣，也或許是因為她都是收藏精裝或者是初版這種比較有紀念價值的版本吧?

不管是什麼原因，自從早上帶她進書房之後，她們已經在毛茸茸的地毯上坐好幾個小時了。

還沉浸在故事裡頭，阿爾托莉亞比個手勢要她等一下。

頭也不抬的看了她一眼，然後伸手拿過一張紙片充當書籤。

紙片在書頁之間露出了一個小角，將書闔上之後她才抬頭看著愛麗絲菲爾。

「妳剛剛是問了什麼?」

「就是說…妳有什麼興趣嗎?喜歡做的事情?」

對阿爾托莉亞來說，這似乎是一個很困難的問題。

「呃…練劍和看書，大概吧?」

「『大概吧』是什麼意思?」

模仿著阿爾托莉亞的口氣講這句話，愛麗絲菲爾對著她眨了眨眼睛。

知道她在等接下來的解釋，阿爾托莉亞只能抓抓自己的頭，想著該怎麼說明這件事。

「除了這兩件事之外，我也沒有什麼事好做了。」

這樣講起來，阿爾托莉亞覺得自己也真的個無聊的人。

在愛麗絲菲爾來之前，她真的就靠這兩件事情打發假日。

原本有休假的時間就少之又少，白天有空就是鍛鍊劍技，晚上其他人都睡著的時候她就熬夜看書。

雖然愛麗絲菲爾的到來多少還是花掉了一部份的時間，但是這一個月來，她已經將家裡目前有她還沒有看過的書都看完了。

在幾乎要書荒的情況下，不去一趟書店不行啊。

「凱有跟我說過妳不喜歡出門活動。」

聽到這一點的時候，阿爾托莉亞有一點不安，但是她決定不要去太介意那些事。

「妳或許不知道，夏天時這邊的天空很藍…幾乎一望無際…而太過空曠的空間讓我感到緊張，我也不喜歡在人太多的地方停留。」

點頭表示明白她的意思，她可以看得出來愛麗絲菲爾在腦中做了關於她的筆記。

不知道為什麼，注意到她在記下關於自己的事這一點，讓她心裡有些燥動。

「那妳有喜歡的音樂嗎?會樂器嗎?」

「古典的偶爾會聽一點，但是並不是特別有興趣…小時候沒有被要求學任何樂器，抱歉。」

對於阿爾托莉亞的道歉似乎不以為然，但是聽到她會聽古典的時候，愛麗絲菲爾的眼睛亮了。

「這個家裡有鋼琴吧?不可能沒有的吧?」

感覺愛麗絲菲爾似乎把這個地方當成藏寶庫了…雖然他們的確是有一架鋼琴。

「有啊，雖然一直都擱著沒在用，但是還是有定期調音的樣子。」

猛然的站了起來，愛麗絲菲爾整理了一下到膝蓋左右的裙擺。

空著的手被她牽了起來，順勢起身的時候手上的蒼蠅王就這樣被落在一邊。

「帶我過去吧?我彈幾首給妳聽!」

這還是阿爾托莉亞第一次聽說愛麗絲菲爾會彈鋼琴。

「妳會彈嗎?」

「雖然不算是擅長，不過多少也有幾手啦。」

這大概就是貴族千金以及士官獨子的差別吧?

面對著她驚訝的眼神，愛麗絲菲爾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

「不要只看著我啊，帶路吧?」

點點頭，她瞥了一眼緊緊抓著不肯放開的手，然後就帶著她往一樓的琴房去了。

步調不快也不慢，反正她們有一整天的時間能夠耗費。

「感覺愛麗絲菲爾好像會很多才藝。」

試著無視來自走廊上那些衛兵的視線，阿爾托莉亞小聲的問了這句話。

絲毫不介意他人的目光，愛麗絲菲爾挽著她的手，在聽到這話的時候更是抿嘴而笑。

「嗯…妳就當作是這樣吧?」

轉過頭去，阿爾托莉亞逃避了她的眼神。

看得出來她似乎是想要釣自己胃口，就也板著臉假裝沒有興趣了。

她也就只有這種時候能夠跟愛麗絲菲爾對槓。

琴房在一樓靠東的一間空房中；長期無人進出的房間裡充滿著灰塵以及書本的味道。

推開窗戶讓空氣流通，她可以感覺到外頭還算溫和的風雪。

愛麗絲菲爾伸手觸摸著鋼琴，這個房間裡唯一沒有積灰塵的物體。

黑得發亮的三角鋼琴安靜的站在房間的正中央，完全無法忽視的存在。

掀開許久沒有被人觸碰的琴蓋，愛麗絲菲爾隨手按了一個音。

雖然分不出好和壞，但是那個聲音很乾淨。

「保養得不錯呢。」

「這是我母親的鋼琴，所以還是有一直在照顧的。」

雖然沒有記憶，但是阿爾托莉亞的母親似乎在鋼琴上也有相當的造詣。

她和凱都沒有學鋼琴；與其笨手笨腳的弄壞重要的東西，不如就遠遠的保護著就好。

拉開椅子坐下，愛麗絲菲爾很熟練的調整了座椅的高度。

「阿爾托莉亞有特別喜歡哪一個人的作品嗎?巴哈?蕭邦?德布西?」

站在她旁邊，阿爾托莉亞眼睛盯著巨大琴身中間一條一條整齊排列的弦。

「我並沒有特別喜歡的音樂家，不過比較常聽貝多芬的曲子。」

「那就…」

聽到之後就默默的想了一下，然後將手放在黑白分明的琴鍵上就定位。

不可能真的說出口，但是愛麗絲菲爾白晢而纖細的手指讓她有些無法專心。

深吸一口氣，愛麗絲菲爾氣定神閒的按下了第一個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