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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業時跟心儀的男生要鈕扣到底是誰先開始的啊?確實畢業後應該也不會再穿到這件制服,可是──
森抬手看著自己手腕處,沒了扣子的外套袖口鬆鬆的張著。不只袖扣,森上衣外套全部的扣子都沒了,看起來有些狼狽。
──全被那些紅著臉、羞澀的說希望留作念想的女孩子們拿走了。
班上大部分男生對他的「慘狀」皆表示羨慕忌妒恨,以至於他也只能笑而已,然後,突然發現自己有點笑不出來。
所以森從教室裡逃走了。
念想什麼的,為什麼不乾脆留在他身邊呢?
森很喜歡這所學校的制服,一開始他會來讀這所學校就是為了這種立領制服,然而現在身上這件沒有鈕扣的外套只讓他覺得渾身不舒服。
說喜歡,最後卻只要一顆鈕扣,那他呢?
扣不起來的外套彷彿在跟森說,他只會是一個人……

「你怎麼一個人坐在這種地方?」
熟悉的聲音把森一下子從思緒裡嚇回來,抬頭,坐在樓梯頂的森就看到正順著樓梯往上走、而且走越近眉頭越緊的友人。
「小系!」他反射性的揚起嘴角,把老早以前就被威脅過不准用的暱稱搬出來叫。
森還沒想好怎麼笑的跟平常一樣,只好用這種方式分散一下注意力。
「閉嘴。」系川的臉色陰下去,不再看他的臉,森則暗暗鬆了口氣。
「你的衣服怎麼搞的?扣子呢?」不看臉,視線下移自然就會注意到別的細節。
「啊,就,都給人啦。」
「全部?」系川挑眉,「你女朋友沒意見?」
「分手了。」
「……什麼?」結果系川的視線又跟他對上,看起來很是錯愕。
也是啊,白色情人節還有幾天,也就是說這次連一個月都沒有。
「嗯,要畢業了嘛,彼此留個紀念,這樣?」第二顆鈕扣也是給這高中最後一任女朋友。
「…………脫下來。」
啥?
森想自己大概笑的累了有點幻聽。
「愣著幹嘛,脫下來給我!」
「等等,我脫!別拉別拉!」
森從來沒想到高中畢業當天在鈕扣都被要走之後外套還會被死黨半強迫的脫走。
然後,另一件外套披頭蓋了下來。
所有鈕扣都還好好的另一件男式學生外套,胸前的禮花下是「系川羽重」的名牌。
森愣愣的看系川拿著他的外套跳下樓梯大步離去。

「聽好了,我沒揍過女生不是因為我不揍女生,而是還沒有女生敢犯我的底線。」
「替妳們轉情書不代表我就會放任妳們傷害他。」
「別仗著他好說話就得寸進尺啊!」

畢業式結束後,系川借了家政室的鑰匙,森就跟著一起去了家政室看系川把扣子一個一個縫回外套上去。
森數著桌上的鈕扣,一顆沒少,居然第二顆也要回來了啊。
「……你真的揍女生啦?」
「沒有,只揍了一個替她們講話的男生。」縫補中的系川頭也不抬的回。
森一時沒有再開口。
幾個小時前森還在想自己的高中生活實在有點失敗,現在他想他回去要把這件外套好好收好、留個一輩子。
「……第二顆就別縫回去了,系川你拿著吧,」森正色迎上差點一針扎破手指的系川驚嚇的臉,「我覺得這三年沒人比你更愛我了。」
「……」
「……對不起,我開玩笑的。」挨揍的危機解除,背後打叉的森乖乖地坐在旁邊等外套。
剪斷最後的線頭,系川把外套抖平了遞還給他。
「哇啊,謝謝!」
結果第二顆鈕扣還是縫回外套上了。
「森,」
「嗯?」
「我不是那些跟你告白的女生,別以為一顆鈕扣就能打發我。」

森牢牢的記住了這句話,連同系川說這話時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