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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丿夜


咕嚕咕嚕咕嚕咕嚕……

呼嚕呼嚕的聲音？
聽見聲響，佇足在女子學院牆外的女孩略抬起頭望見伸出的樹木外頭，一隻乳白色的小貓甩著三條尾巴，打著呵欠瞇起雙眼。

貓咪……？不對，是年幼的貓妖嗎？

想著，女孩望著白色的生物瞥看她一眼，以有些不穩的動作『嗖！』聲竄入老舊的木頭建築中，發出更多的聲響。
「啊。」看著一切的發生，女孩露出些困惑的神情。

看到了，這下該怎麼辦呢？

她所在的地點是帝都，人與怪異並存的都市，其中也有厄除在兩個世界間幫助，似穩似不穩的生活就這麼展開。
而她是從深山中下來的，雖然本體是豆洗妖，不過在帝都中為了讓習性盡量與人類無異而從未顯露出過真正的原型。同時跟她一同下來的還有同樣在有意識時就在一塊的同類，不過依照人類的輩分來說，她是姐姐、對方是弟弟，因此他們兩個所用的是這樣的身份。
即使他們並未有人類所言的血緣。
她稱自己為鞠子，弟弟稱自己為翔，他們就這樣用這樣的名字進入帝都，在接近最初山裡生活型態的橋下棲息著。
從最初到現在，掐指算算已經將近要半年了。
不過這半年中，他們兩人都知道了其實帝都挺熱鬧的，異聞不斷、沒有異聞時則可能有重大的事情發生，小小的都市中流傳著關於怪異或者人類的謠傳沒有一天斷過。

『舊校舍中總是傳出像是在進食，咕嚕咕嚕悉囌悉囌…的聲音，好可怕呀！因為太恐怖了，所以完全沒有學生敢靠近並進入查看。』

這是聖瑪麗亞女子學院中的孩子說的異聞，不過或許是因為跟著附和的學生們並不多，因此並未有人將這傳言給傳開。
而鞠子會知道也是因為正好湊巧走過去時聽到的。
思索會，她終究下了決心從一旁的小狗洞鑽進去看看方才見到的白貓－若沒錯，那是才正剛開始化為妖的貓。
踏上充滿塵土的木階、穿過幾個老舊的走廊及教室，鞠子不一會就在家政教室角落見到咬食著食物的白貓。
「那個……」站在教室門口不敢讓貓咪受到驚嚇，她蹲下身略略縮起身子：「請跟我走好嗎？那個、傷口……」看著貓前腳上明顯的紅痕，鞠子說道。
角落的貓甩甩三條尾巴，略略瞇起眼，搖搖晃晃一會後站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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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著被說服的白貓，鞠子回到橋下，小心翼翼地將有些髒兮兮的貓洗淨後，磨了草藥替貓妖包紮。
讓白貓在自己撿來的布堆中躺著休息，她縮在一旁看著清澈的流水發起傻來。
翔怎麼到現在還沒回來呢？不對、應該說他跑哪裡去了？看哪兒有錢賺嗎？
想到他們倆姊弟現在仍偶爾賺賺短期工，卻遲遲因為外貌幻化過於孩童而找不到工作而頭疼著，鞠子不禁覺得這樣的可能性極高。
不過這樣的猜測並沒有過久，鞠子便見到黑髮金眼的男性從遠處沿著河川旁的碎石跑來。
「姐姐我回來了－欸？這哪來的貓啊？怎麼感覺這隻貓的眼神看起來有點可怕，而且總感覺牠在鄙視我，這應該不是錯覺吧？」
還沒讓鞠子開口，男孩睜著與貓有些相似的雙眼自顧自地繼續說下去：「這貓是小貓嗎感覺上好像是，哎喔有三條尾巴，難道是貓妖嗎？姐姐怎麼會收了這隻貓啊？不對、姐姐妳怎麼會撿到這隻貓？難道昨夜下雨讓這貓落水了嗎？還是姐姐妳今天洗食物洗得太大聲了給這貓聽見？」
「不是、是在女子學校裡面撿到的。要是可以的話就讓牠跟我們一起生活吧？」終於從對方吸氣的時間插話進去，鞠子上下打量讓衣服沾上不少泥沙的人，「倒是翔，你跑哪去了？」
抓到鞠子前面說話的重點，翔瞠大雙眼：「哎？姐姐，妳今天去了學校？」
「只、只是有點疑惑人類女性平常都在做什麼……」乾咳聲這麼說道，鞠子才發現自己的注意力給自家弟弟轉開了：「翔，倒是你剛剛去哪了搞得一身髒？」
撓撓腦，翔做了個鬼臉：「正好路過給人類抓去當搬貨的，事後給了點小費。」說罷、便拿出了些銅板塞到鞠子手中。
「不過這點錢啊我們也沒法好好像普通人類一樣去租個地方住啊，雖然我覺得住這兒就好不過人類發現會大驚小怪吧？」雙手墊在後腦杓，翔跟著鞠子一同看著流水，「不過總有些東西得用這些東西換，至少姐姐穿好一點的衣服……」到後頭變成了咕噥，翔不自覺地將腦袋轉向一旁。
似乎是聽懂翔獨自喃喃碎唸話語中的無奈及看出鞠子神情的擔憂，白貓叫了聲從布料中探出頭來，在布料上走動會後往人來人往的商店區方向跑去。
相互看眼，姊弟倆連忙起身跟著跟上跑得不快的白貓後頭。
很快的，兩隻小豆洗妖在一間不大的茶館前停下，而白貓則蹭了蹭在外頭捧茶望著過客的婦人。
受到驚嚇，婦人回過神看看腳邊乾乾淨淨、不過有些濕的白貓，放下茶杯彎身抱起，「哎呀，哪兒的貓啊？」
「抱、抱歉，那個是……」說到一半卻不知應該如何說下去，鞠子抿起脣。
婦人呵呵笑聲，瞇起雙眼摸著懷中生物的毛皮：「你們的貓嗎？」
兩個小豆妖馬上搖頭搖得比旁邊正在被孩童玩的波浪鼓還厲害。
想說的話又在嘴中含了下，鞠子最後下決心開口：「這隻貓……」沒想到尚未說出重要的部分就被婦人制止住。
「噓、噓……我知道。這孩子不壞，就讓老人家養著吧。」婦人瞇起微彎的雙眼：「對了，最近這兒缺人手可兇了，小女孩要不要來我的茶館工作呢？」
傻了會，鞠子馬上點頭：「要、要是可以的話！」
「等等啊姐姐連是哪間店哪裡這位阿姨是誰什麼的都沒問就答應不好吧？姐姐妳這樣很危險啊！」拉住橘子這麼說道，翔有點警戒地看著婦人。
這麼順利的展開未免也太奇怪了吧！
「翔！」連忙拉住講話失禮的弟弟，鞠子連忙向婦人曲身：「抱歉，我家弟弟－」
起身舉手輕拍兩個孩子，婦人指向就在她身後的茶館：「就是這家，我是這兒的老闆。想想妹妹長的可愛也挺善良的，不如就來幫老婆婆我吧？這樣解釋可以嗎弟弟？」
抿抿唇，翔有些猶豫地看向自家姊姊，對方也回看著他，「翔？」
「唔……」有些心不甘情不願地看了下橘子又看了下婦人，最後翔低下頭：「請多指教……姐姐。」說著朝婦人低下頭。
「好、好，請多指教。」瞇起雙眼愉快地點頭，婦人摸摸兩個孩子的小腦袋。
「喵嗚－」三尾的貓看了下鞠子在看看老婦人，躺在地上滾動著愉快地發出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