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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丿夜


　　「姐姐、快點進來啊！裡面好多玩意！」一臉興奮地將鞠子拖進棚子裡，翔的狀態就像隻興奮的雞般激動的到處亂逛亂看。
　　好笑的望著弟弟『參觀』整個馬戲團後棚，鞠子小心翼翼地繞過關著獅子的籠子。
　　她與弟弟今早聽見了茶館老闆娘的女性與長輩的言語，有些許的疑惑。
　　那是平凡不過的談話，但從婦人嘴中說出來卻添了些許的怪異感，因此最後鞠子在與翔討論過後決定代替難得被異聞勾起興趣的婦人前往傳言所在地。
　　當時勾起婦人興趣的是來茶館抓著她滔滔不絕的女孩，她睜著雙眼手中還抓著氣球，『昨天跟家人去了白鷺馬戲團喲！有一些可怕卻有趣的東西，像是突變生物，全身纏滿蛇、一個身體兩個上半身的怪人呀…我還聽到了那個馬戲團的一些恐怖傳言喔！』
　　『其實那個馬戲團是惡魔經營的，會偷偷的把客人拐走或是吃掉呢！』
　　以童言童語說出來的這麼一句話若是真的明顯會造成人類生命安危的，比起以往來得更令婦人注意－尤其馬戲團中是外來的，如此陌生。
　　婦人會擔憂，正式因為對於生命的珍重、以及對於陌生來客的不信任。
　　因此婦人本想找一日去那馬戲團看看，正巧知道這件事的鞠子便在離開茶館前與老闆娘談了會，將這件事攬到了自己身上。
　　「姐姐、這裡真的有蛇、是雙頭蛇啊！之前我只看過三頭蛇，沒想到也有雙頭蛇！」眼神閃閃發光、一臉愉快地張著嘴朝鞠子興奮的擺手，完全沒見過馬戲團的翔有些情不自禁。
　　想他們以前只住在山上，接著就是在帝都，知道的不算多，因此今天對他們倆而言都算是開了些眼界。
　　聽見吵鬧聲猛地抬頭，雙頭蛇的左頭吐蛇信、右頭伸起腦袋一副警戒樣子，不過在打量過眼前的兩隻小豆洗後捲回被翔吵鬧的聲音驚醒前的模樣，休息去了。
　　拍下興奮到連話都簡短不少的弟弟，鞠子繞過蛇籠及象籠後，見到了個比前面幾者來得稀奇的生物。
　　但卻很奇怪。
　　「姐姐姐姐妳在做什麼啊？怎麼突然沒了動靜啊？難道是看到什－……這是什麼啊難道真的是惡魔經營這個馬戲團的嗎？雖然沒見到類似痕跡不過說不定真的有吃人啊，這人魚姐姐是化不回原樣了嗎？還穿著表演服被關著死死的，這樣哪得了－噯、她的肚子是不是鼓鼓的，難道懷孕了嗎？」抓著鞠子說著一長串話語，翔死盯著眼前的水箱。
　　皺起眉，鞠子比了個禁聲的動作，並開口：「但是這樣也太奇怪了。」說著她邊指向另一個水箱。
　　另一個水箱裡頭也關著一條人魚，雖然並沒有第一眼看見的那條來的封死、卻也是被關在水箱中。差異只在於一個是在完全封死毫無空氣的水箱，另一個是在幾乎一半是網子的水箱。
　　雖然人魚的歌聲是誘惑的存在，無論是對怪異來說還是對人類來說都是，但這樣完全封死的水箱是不合理的。
　　更別說另外一條還有活動的空間，即使是條男性的人魚，也不應該會有這麼大的差異才是。
　　正當兩個小豆洗正疑惑著兩條除了性向外基本上並沒有差異的人魚為何待遇差這麼大時，在水箱中的人魚緩緩地睜開雙眼，以俯視的樣子看著兩個孩子外貌的怪異。
　　張開五指，指與指中間的薄膜透出些許青色的血管，尖銳的指甲在魚缸上劃下五道爪痕，發出『嘰－－』的尖銳聲響，人魚咧開嘴露出個猙獰的微笑。
　　拉著鞠子往後縮了下，翔有些緊張－自從差點失去自己的同類後，他更加容易因為一點小小的威脅而建起防衛心理。
　　深藍近黑的雙眼在兩個緊張、似乎隨時會逃跑的怪異，輕敲了幾下堅固的魚缸，原本冷硬的唇上弧度放柔，勾起微笑，接著示意兩個小怪異隨他指的方向看去。
　　男人魚指著的是方才兩個小豆洗見到的水箱。
　　大型封死的水箱中關著條女性人魚，仍身著服裝，修長美麗的雙腿上隱隱約約覆滿透明得泛藍的魚鱗，擋在服裝下隱隱露出的腹部微凸－全是剛剛翔滔滔形容並疑惑著的事情。
　　「她懷孕、沒力氣化回去呢。」游到有空氣的地方探出頭，男人魚以帶有磁性及些溫柔的嗓音說道。
　　「……咦？」驚愕地看著男人魚，鞠子又轉過身看著沉睡著的女性人魚。
　　所以是真的？難到……受孕的人魚沒有表演價值，所以就被關起來了嗎？
　　「不用一臉不敢置信的樣子啊，」似乎給鞠子的反應給逗樂了，男性掃一眼同樣也是一臉傻樣的翔，「這在團中已經是高等待遇了，畢竟是待產啊。」說這、他邊推開籠子的網子。
　　「哇！原來可以打開喔？難道就不怕人魚會跑掉嗎－不對這麼高要跑還真有點困難，哎那這樣幹嘛把另外一隻整個關起來啊看了怪可憐的……」驚愕地打量被打開的鐵網，翔有些嚇傻地看著魚尾巴在水箱中擺著尾巴，上半身撐在網子及水缸連接縫處的男人魚。
　　「只有我的可以。」笑了笑省略掉後面的話，男人魚並沒有因為翔一驚一嚇的樣子而感到不悅，只是側著腦袋不解：「你們應該……對，不是人類。怎麼會想到要來？」這還真是頭次見到，不帶欲望，純粹的好奇，如同孩童般一臉驚喜的出現在馬戲團後棚。
　　若是對他或者她有任何一絲一毫的非分之想，他都不會留情、不留餘地的將來訪者往死裡送，不過剛剛他們的反應看來，怕他怕得要死呢。
　　「因、因為－……」思考了一下，鞠子把姊弟倆之所以會鑽進馬戲團後棚子裡來的原因說了一遍。
　　平靜地聽完鞠子描述的男人魚被逗得更樂了，「噗哈哈哈哈！人類真是無聊啊，有事沒事兒就想些天花亂墜的事。」
　　「若真是這樣，我們也不會待在這。」說著，悠哉的晃著魚尾，男性繼續說下去，「我們可是挺愛乾淨的，做那些事情留不下我們的。」
　　隱約抓到男性話語中的重點，翔睜大眼：「大哥你不否認是惡魔經營的嗎？難道真的是嗎？這樣的話這馬戲團不是很危險了，這樣真的沒問題嗎？還是－……」
　　揉揉耳朵，男人魚甩下尾巴，將少許水灑出水箱，「別再說了，小子，你讓我耳朵有點疼啊。」剛剛也是被這娃的聲音給吵醒。
　　「嗚啊！」連忙躲過噴下來的水，翔連忙禁聲躲到鞠子身後。
　　這到底是在玩什麼？
　　鞠子不禁這麼想到。
　　男子微微笑下，搖頭順手從魚尾上拔了兩片魚鱗，伸手輕彈下從自己身上拔起的鱗片把玩，「誰經營的重要嗎？你們目的已經達成了吧。我們馬戲團不會吃人不會害人的。」
　　思索會，鞠子開口：「是的……不過－」
　　看自家姐姐欲言又止的，翔接下了話：「你們這樣真的沒問題嗎？」說著又往後退了一點，似乎擔心等會再度被潑水。
　　男性笑下，將手伸出鐵網，「這麼擔心，等寶寶生出來了，來看看他們啊。」手一鬆，泛著藍色的微小光點從高處降下。
　　連忙接住落下的東西，鞠子定眼仔細看後才發現人魚丟下的是兩片魚鱗。
　　「我們白鷺過幾天就要走了，下次來時不知道會是多久之後。給了這東西你們自然會知道怎麼運用。」說著，男性關上鐵網，將整身幾乎埋進水中，打個呵欠：「好了、我要休息了，你們早早回去休息吧。」說著整深埋入水中，不再多說任何話語，閉上雙眼。
　　拿著透藍色鱗片，小豆洗們看著已經自顧自陷入沉睡的人魚，默默點頭。
　　到時他們會準備紅豆飯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