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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妳從來都無法喜歡櫻花。
  櫻下聚陰,那周圍一向令妳喘不過氣,尤其開得愈美愈是殘留著死去的意念。實際上妳也真沒賞過幾次櫻,幾乎都待在大宅裡的童年時期是不用說了,和那個人在一起時雖然零星去過幾次,但後來也漸漸地停止,妳想他該是注意到了什麼,否則以他那樣的人,又怎麼可能不喜愛如此美麗的事物呢?
  成了現在這個模樣後,別說賞櫻了,連出門的時間都少之又少,似乎又成了當年那個只會盯著外頭發呆的女孩。但這次是妳自己選擇的,妳不想離開這與他擁有共同回憶的土地,即便經過無數次大火的燒毀與重建,入住的人們輪過一輪又一輪,在妳眼中仍是唯一的「家」,是構成妳執念的其中一環。

  然而凡事都有個變數,譬如說某個從食客升級成友人的妖狐。
  偶爾妳會覺得當年二度見面時就該把他趕出去,省得往後還得有段持續過百年的孽緣──不過到最後都是負氣。對於這段緣分妳仍是安靜地任它躺在掌心,明知彼此互有缺陷,卻正因如此才能舒適地相處著,沒有諾言,卻都知道身邊至少還有一個人。
  但這種話妳是永遠不會說的,尤其是妳被硬是拖出了舒適圈、坐在半夜櫻樹下的這個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