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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唔嗯……這樣就可以了。」對著躺在白布上的年輕女孩說著,然後再次確認照

片都可以後便幫對方卸下星空般的妝容及有些複雜的服裝。
本來還要找個時間幫人家將頭髮染回黑色,但她似乎很滿意這頭漂亮的海色。
在對方幫忙拆完臨時在房間搭起來的簡陋布景後便離開了。

她深呼了口氣,往自己的床上倒去。
總覺得壓力有點大啊。
果然還是不夠嗎?
所學習的東西。

  實際上她沒有什麼相關底子,過去也只是個單純喜歡做手工藝和畫各種服裝為樂

的普通女孩子,甚至三年前高中畢業後也沒有繼續升學,只是去家裡附近的咖啡廳當

服務生,偶爾去藝術大學旁聽幾堂課而已。
雖然偶爾會被出差回來的養父給唸上幾句,不過她並沒有什麼感想,反正自己又不是

沒有做事,雖然服務生的不是很高尚的工作,但至少還好好生活著。
或許是不出色的成績和不善於與同輩相處的個性導致自己不想升學吧?

直到某天早上,仍然是整夜未眠玩遊戲的養母邊弄著早餐邊問了她一個問題。

『這樣真的沒問題嗎?你的生活。』
「什麼?」
『這樣一直不去讀書、當服務生,難道妳要一生都這樣子嗎?』
『阿佟跟我自從妳說不想升學後,其實我們很驚訝,本來有機會能面試上舊金山藝術

大學的妳,為什麼在最後一刻放棄了?』
「我很怕跟同輩相處,而且我不覺得當服務生有什麼不好,就算一輩子這樣也好。」
『……客廳桌上有份學校簡介,妳先看看。』
『雖然我沒什麼資格說小已,可是我真的不覺得妳的生活應該如此,雖然我們三個人

年齡頂多差了十五歲,妳對我們來說就像妹妹一樣,』
『可是我真的不想看妳這樣子,妳不是個身體上有殘缺的人。』

看了看對方裝著玻璃眼珠的左眼及臉上的疤痕,她不知道能說什麼。
而這頓早餐也沒有人再說什麼。
在養母回房間睡覺後,她默默地離開餐桌,去拿了那份郵寄過來的國際信件來看。
或許是命定也或許是那些話之下,頑固的想法被改變了什麼。


這個早上,她向工作三年的咖啡廳遞出辭呈。
領了其實並沒有很多的錢出來。
買了一堆布及彩妝用品。
幫自己報了學校。

開始窩在家裡看著youtube上的教學影片、網路上各種教學。
然後不停地嘗試。

從只會基本妝容到能畫出近完美的特效妝。
從只會剪瀏海到能燙出漂亮的頭髮。
從只會用針線到能駕馭縫紉機。

盡力地讓自己跟上其他人的腳步。

  離開美國前,她將及腰的頭髮剪短。
穿上那件第一次做出來的暗紅色長裙。
戴上曾經被她嫌棄過時的翡翠項鍊。

  然後來到了藝專。

回想起過去那段每天都在縫紉機與假人頭前努力的時光,雖然很辛苦但卻很充實。

就像現在。

雖然跟過去一樣沒什麼朋友,但至少進步了一點點。

  「還得把照片整理一下……加油吧,范已。」
看著掛在布台上的洋裝,有點莫名的開心。

就像很久很久之前,在孤兒院時偶爾看到蛋糕一樣。
莫名的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