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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Last Battle 16-2 + 16-3

「阿爾托莉亞!啊~」

「嗯?」

明明不知道是什麼情況卻還是照著她的話開口，被塞了東西到嘴裡的時候表情有些困惑。

盯著她將那口蛋糕吃掉，愛麗絲菲爾感覺自己笑得有些傻氣。

「好吃嗎?」

「有點太甜了。」

伸手將嘴邊沾到的奶油擦掉，阿爾托莉亞看著愛麗絲菲爾的眼神有些不確定。

「蛋糕…妳吃不完嗎?」

「沒有喔，只是想要讓妳嘗嘗看而已。」

點點頭，她又回頭繼續看著手上的書，沉在故事裡頭。

果然還是不應該讓一隻書蟲在約會的途中跑去書店一趟嗎?

坐在路邊的一家糕餅店裡，愛麗絲菲爾終於吃到了她一直夢寐以求的點心。

明明是吃到了，但是她的心情還是好不到哪裡去。

這一切果然還是要怪罪在那個人身上。

似乎並不餓，阿爾托莉亞手拿著一本剛剛買的書，坐在她的對面低頭專心的讀書。

去了一趟書店之後，她們又去逛了幾家愛麗絲菲爾有興趣的小店。

古董店裡精巧的小飾品、麵包坊裡像是藝術品一般的甜食、就連賣民生用品的雜貨店都讓愛麗絲菲爾好奇不已的上前觀察。

阿爾托莉亞安靜的跟在她的旁邊，除了被問話之外的時候都在注意四周。

手，倒是一直都挽著。

盯著現在正在認真看書的阿爾托莉亞，愛麗絲菲爾將蛋糕的叉子咬在嘴裡。

知道對方並不是故意要不理自己，但是看著阿爾托莉亞頭也不抬的模樣，心裡還是有些不平衡。

剛剛這樣逗她，好像也沒有太大的效果。

明明剛剛在挑衣服的時候就有害羞過，為什麼現在就沒有作用了呢?

在腦子裡醞釀著其他的戰術，愛麗絲菲爾沒注意到自己的眼睛已經完全黏在對方身上了。

不得不說，阿爾托莉亞那專注的眼神很好看，有種吸引人的味道。

像她這樣的人，一定也被不少人愛慕著吧?

想到了剛剛聊到的，關於格妮薇爾的事情，愛麗絲菲爾的心情又有些複雜了起來。

雖然自她之後就未對任何人動情讓她多少有些放心，但是如果追求者變成自己的話，就有點難為了。

到底要怎麼做，才能夠讓她回應這份感情呢?

雖然有些癡人說夢，但是可以的話，愛麗絲菲爾還是希望阿爾托莉亞能夠先對自己開口。

自己喜歡的人對自己告白什麼的，每個人多少都有想過的吧?她不奇怪吧?

明明每天從早到晚都耗在一起，明明每晚都相擁入眠，卻還是做到無法心靈相通呢。

說得也是，阿爾托莉亞不可能會讀心的…會的話就糟糕了。

但是，為什麼她能夠遲鈍成這個樣子呢?自己的表示還不夠明顯嗎?

終於還是被愛麗絲菲爾的視線刺到了，阿爾托莉亞轉頭看著她，挑了挑眉毛。

將手上的書放下，她拿起愛麗絲菲爾的紅茶喝了一口。

咂咂嘴，阿爾托莉亞皺起的眉頭顯示著她對這杯紅茶的不滿意。

對她來說，可能太甜了吧?

而且，這紅茶在品質上的確比不上每天早上在家裡喝的茶水。

「吃不完的話，還是講出來比較好。」

「…嗯。」

看著剛剛阿爾托莉亞喝過的茶杯，愛麗絲菲爾心裡有種複雜的感覺。

這杯茶，還要喝嗎?

知道自己會在意這種事很孩子氣，但是光是想到這會是間接…與她碰到之後，就有些冷靜不下來。

似乎沒有意識到自己做的事情讓另一個人胡思亂想，阿爾托莉亞放下茶杯，又繼續看書了。

繼續盯著那杯茶，愛麗絲菲爾又吃了一口蛋糕。

明白一切都是在她自己的胡思亂想，但是就是無法停止思考，無法不去解讀對方的行動。

為什麼阿爾托莉亞能夠想都不想的觸碰自己已經喝過的杯子呢?

為什麼她能夠那麼多的時候保持著冷靜淡漠的表情，卻在更多的時候做出讓她心臟狂跳的舉動?

為什麼偷走自己心的人，會是她呢?

這一刻就好，如果阿爾托莉亞能夠知道她在想什麼就好了。

…還是把茶喝掉好了。

端起茶杯，愛麗絲菲爾看了一眼還是沉在書裡頭的人，唇邊與對方剛剛觸碰的地方重疊。

很快的喝了一口，她舔了舔唇邊，感覺那個味道。

阿爾托莉亞說得沒錯，這的確是有點太甜了。

忽然的動了起來，阿爾托莉亞抬頭確認時間的動作讓愛麗絲菲爾嚇了一跳。

「剛剛打聽到說兩點的時候廣場有宴會，想要去看看嗎?」

是在什麼時候打聽了這種事情?她怎麼都不知道?

「好啊，去看看也好。」

兩點的話，時間也差不多了。

為了不要遲到，愛麗絲菲爾終於加快了吃東西的速度。

雖然可以感覺到對方對於自己的進食速度很有意見，但是在愛麗絲菲爾將剩下的蛋糕和紅茶解決的時候，阿爾托莉亞她都沒有做出催促的動作。

今天的阿爾托莉亞真的有特別的紳士風度呢…還是應該說比平時要放鬆了一點?

不管是哪一個，愛麗絲菲爾都覺得很好。

「吃完了吧?我先去結帳了。」

「嗯。」

看著她離開座位的身影，愛麗絲菲爾忍不住的盯著對她看了。

站立的姿勢給人一種穩定而莊重的感覺，帶著一種讓人安心的氣場。

袖口露出一截好看的手腕，一路延伸到手指的線條感覺修長。

明明很瘦，但是肩膀以及後背的地方卻顯得寬廣，給人能夠依靠的感覺。

馬尾綁得低低的，但是很整齊。

為什麼現在看著她，就能夠注意到那麼多的事情呢?

「怎麼了嗎?」

發現自己被盯著，在回來的時候就開口問了。

而愛麗絲菲爾只是回了她一個意味不明的微笑。

「沒事~走吧走吧!」

「喔…」

如果能夠再靠近一點就好了。

***

「不下去跳嗎?」

坐在噴水池旁邊看著人們聚在一起跳舞，阿爾托莉亞問了坐在旁邊，明顯是躍躍欲試的人。

「不用了，我看著就好了。」

明明看起來就很想要加入，卻拒絕了呢。

手還被她緊緊的抓著，可以感覺到她正在輕輕的、有意無意的捏著自己的掌心。

明明只是小動作，卻給人一種親暱的感覺。

不過有這樣的動作，果然還是因為很想要進入舞池的關係吧?

…有點可愛。

真的很喜歡跳舞呢，愛麗絲菲爾。

「不用顧慮我的，想去就去沒關係。」

「可是…」

跟著音樂擺動著，講這句話的時候愛麗絲菲爾的語氣帶了一點撒嬌的感覺。

「可是?」

轉頭看著她，注意到了她好像正在考慮著什麼的表情還有皺起來的眉頭。

沉默的過了幾秒後，她又搖搖頭。

「算了，我就看著就好。」

無法捉摸她的想法，阿爾托莉亞也就不去花費那個心思。

手被愛麗絲菲爾這樣握著，也挺舒服的。

到了下午，天空完全的放晴了。

雖然積雪還沒有完全融化，但是氣溫對於她們這些長期住在北國的居民來說，不算太糟。

手因為與愛麗絲菲爾握在一起而帶著暖意，陽光照在身上很舒服，她意識到自己現在是從未有過的放鬆。

雖然放鬆，思緒倒是沒有停下來。

她沒有想過有一天，她會跟另一個人結伴出門，購買她從沒想過自己會擁有的東西。

她從沒有想過，她會坐在城鎮的廣場邊，看著眼前一片歡喜的場景。

曾經，阿爾托莉亞認為自己並不適合這樣閒適的生活。

她認為自己應該生活在那片血光殺戮之中，將自己的人生奉獻給那些沒有臉孔的國家以及人民。

那時候，她覺得這樣就好，這樣就足夠了。

但是像這樣和愛麗絲菲爾坐在這裡，她變得不太確定。

她不知道她有機會體會這樣平和的感覺。

她不知道她有資格和這麼多的人享受同樣的快樂，擁有同樣的情緒。

原來她並沒有什麼特別或是奇怪甚至是異常，她只是個…人。

沒有家族付予的使命，沒有他人對自身的期望，沒有審視著一舉一動的眼光。

她可以當一個人，只作為阿爾托莉亞而存在。

在一瞬間意識到了這件事，她頓時有一種卸下了重擔，整個人都輕鬆了的感覺。

隨著帶著些許溫度的陽光，她感覺自己似乎融化了。

一下子也好，就算這只是錯覺，她也希望現在心裡的輕鬆感能夠持續的久一點。

「阿爾托莉亞…」

聽到愛麗絲菲爾喊自己的名字的時候，她並沒有轉過頭去。

「怎麼了嗎?」

「可以…靠著妳的肩膀嗎?」

明明平時問也不問的就會湊上來，現在是怎麼了?

「…可以啊。」

感覺到她調整了兩人之間的距離，重量慢慢的壓在肩膀上。

或許是因為身高太過相近而無法靠在肩膀，額頭貼上的時候阿爾托莉亞已經調整好了重心，以免顯得毫無心理準備。

手還是握著，但是感覺比原本抓得更緊了。

明明平時都不會有這種感覺的，但是被刻意提起之後，就特別在意愛麗絲菲爾那邊傳來的溫度和觸感。

每天都和她一起入眠，所以她知道愛麗絲菲爾身上那種獨特的芬芳。

但是今天，她似乎是搽了香水，環繞鼻尖的是與原本不同的味道；不刺鼻，很自然。

愛麗絲菲爾比陽光還要溫暖，給阿爾托莉亞一種自己要燒起來的錯覺。

與她肩並肩的靠著，一瞬間恍如隔世。

「怎麼會想到要問?」

聽見自己的聲音開口問話，阿爾托莉亞感覺腦子有些不太清楚。

「沒有啊，只是忽然想到，妳會不會討厭身體接觸。」

「現在才想起來，不會太晚了嗎?」

聲音裡帶著一種開玩笑的味道，阿爾托莉亞捏了捏愛麗絲菲爾的手；那觸感柔軟得像是沒有骨頭一般。

明明每天晚上都已經是一起睡了，怎麼會突然的在意起靠肩這樣的事情。

「所以呢?妳會討厭嗎?」

「…不會。」

完全不會，如果那個人是妳的話就不會。

這是絕對不能夠和她說的，就連她自己也不確定為什麼心裡會有這樣的聲音。

阿爾托莉亞的確討厭他人隨意觸碰她，無論是拍肩或者是握手。

但是對方如果是愛麗絲菲爾的話，情況又有些不太一樣。

愛麗絲菲爾的話，再怎麼靠近都感到自然，並不會有所排斥。

又或者說，她對愛麗絲菲爾的容忍程度比對其他人的都還高上許多。

比其他人都有更多的特權，比其他人都更容易被原諒。

到底是在哪裡，在什麼時候決定了這樣的不同，她也說不上來。

她只知道，她能夠跟另一個人坐在這裡，因為那個人是愛麗絲菲爾。

如果不是愛麗絲菲爾，而是別人來試圖揭穿她的一切的話，會有相同的結果嗎?

這是一個想都不用想就能知道答案的問題。

片刻之間的寧靜，腦子裡的思緒倒是千迴百轉，絲毫不停。

阿爾托莉亞也有自覺，自從告訴她關於那不曾停歇的惡夢之後，像現在這樣的時刻就時常會出現。

思考著關係愛麗絲菲爾，也關於自己的事情，卻始終沒有得到結論的感覺。

像是缺少了一塊拼圖一般，永遠都來不到她想要成全的完整，走不到她想要抵達的終點。

這樣思考兩人的關係，最後到底要理解到什麼?

她完全不知道。

「阿爾托莉亞想知道嗎?為什麼我不去跳舞。」

愛麗絲菲爾的氣息吹在臉頰上，有一種癢癢的感覺。

「…嗯。」

不管愛麗絲菲爾想說什麼，她都會聽的。

嘆了口氣，她似乎考慮了很久才決定要說出來。

「我啊，只想跟阿爾托莉亞跳舞喔。」

心跳忽然加速什麼的，絕對是錯覺，絕對是錯覺。

「像這樣，大家一起跳舞的話就要換舞伴不是嗎?雖然喜歡跳舞，但是還是會挑舞伴…」

「不喜歡和陌生人跳舞嗎?」

所以像現在這樣的話，除了她之外，就沒有人能夠跳舞了嗎?

現在想想，聖誕節當天她也只有跟少數人跳舞的樣子。

「明明像是交談這類的交際都沒問題，跳舞卻完全不行呢。所以…我還是看著就好了。」

雖然還是平靜不下來的樣子，但是愛麗絲菲爾握著她的手多少放鬆了一些。

手還是握著，人還是靠在肩膀上，但是阿爾托莉亞又開始思考了。

能夠為愛麗絲菲爾做些什麼?

明明很想跳舞卻因為有陌生人的關係而卻步的情況，她能夠做什麼?

腦中忽然出現了一個瘋狂的想法，卻又不是那麼的不切實際。

應該說，這會是她想為愛麗絲菲爾去做的事情。

深呼吸再慢慢的吐掉，阿爾托莉亞感覺過快的心跳在她耳際敲打著，讓她耳鳴。

「那我們來辦場舞會吧，就我們兩個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