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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沉淪在黑暗的水中，冰涼的觸感漸漸的侵蝕著全身

明明平躺著......是的，水線卻逐漸在升高，自眼角攀爬......
如同屍體一般的手，拂上雙眼──
『喀噠』
清脆的聲響，穆清的毛細孔瞬間噴張了開來──
這是子彈上膛的聲音，不會錯的。



───



自從看過那份資料之後，從那天開始，每天晚上，幾乎都作著一樣的夢。



───

這是某天傍晚，在刑事警察局的化妝間的一則小插曲。



「穆清同志，可以麻煩你幫我把這份資料拿去給鑑識科嗎？」

「好啊，」穆清才正要脫下背心，好好放鬆一下，就被經過化妝間的同仁給逮住。

「話說，周亦靖同志？」穆清打開了水龍頭，洗了洗手，捧了些水往自己臉上抹去，希望可以就此洗去一天的疲憊。

「啊？」周亦靖楞了一下，停下了正要離去的步伐。

「你怎麼知道是我？」周亦靖露出被抓到小辮子的表情，尷尬的笑著。

「廢話，鏡子看的到。」說罷便抬起頭，抽出旁邊的紙巾擦了擦手，拿起一旁的資料，翻了翻。

「O市的溺斃案件？怎麼會送到這裡來？」穆清挑眉。

才正要解釋些什麼的周亦靖，聽到穆清的發話不禁驚呼出聲：「穆清，你也太變態了吧！這起案件發生在外市，而且還是前幾天的，你怎麼認得出來啊！」上面也沒有寫相關註解，雖然說穆清是很優秀，但這也優秀的有點過火了吧......

周亦靖在一旁腹誹著。

「你反應也太大了點，」穆清一楞，「昨天小傑出外勤，回來的時候跟我說的阿？連林向都知道了為什麼我不能知道？」回來的時候據說是整棟偵查科的同事都知道這起事件了，林向這個指紋科的知道才奇怪吧。

想到這，穆清突然憶起昨天碰到林向時，那傢伙的神情.....

該怎麼說？跟平常不太一樣？

......算了，其實那傢伙本來就有點古怪。


「小傑這白癡，」周亦靖嘆了口氣，「這種事情有必要搞得人盡皆知嗎？」向穆清比劃了一下，穆清就笑著走出化妝間。

一等到穆清出了化妝間，周亦靖便馬不停蹄的說了起來。

「O市的紀錄，額、就是小堇啦，你知道吧？他跟我說那邊的鑑識人員採到的樣本資料，說是在附近的草皮上發現彈殼。」

「彈殼？」

「對，金屬製。據推估是6mm的口徑......」

「......你為什麼不自己送去？」

「......阿？」穆清的插話讓周亦靖一時之間完全反應不過來。

「什麼送去哪裡？」周亦靖就這樣愣愣地問了一句。

「資料。」穆清晃了晃手上的東西，試圖喚起對方的記憶。

「額唔......」周亦靖突然想到了什麼，眼神開始左右飄移

「那啥，我這不就是忙了些──」

「據說今天紀錄科科長很開心，傳令各組可提早下班。」穆清打斷。

「......你能不能給我些面子。」周亦靖悶悶的抗議。

「你要面子就自己拿去給又琴。」穆清語出驚人。

「阿阿啊你這死皮賴臉的你不要說這麼大聲......！」周亦靖瞬間就沒了架子，手忙腳亂的弄出了不小動靜，眼看經過的同事都望了過來，周亦靖幾乎整個人恨不得用手把穆清的嘴給封了。

「我我我又沒說我要拿去給又琴小姐，你、你你你不要亂說......！」說著說著周亦靖幾乎整個耳根都要燒起來了，穆清眼看對方就要爆炸了，也就事論事。

「你下方還夾了一份給O市給法醫室的資料，照理來說也不該出現在這裡的，我看我們這邊，也就只有鑑識科的蘇小姐才夠資格看這份資料吧？難道我有說錯？」穆清無奈地把幾乎掛在他身上的大男人給生生地扒開，一邊解釋著。

「沒、沒有......」似乎是意識到自己的糗態，趕緊打理下儀容，甚至都還可以聽到路過的女同事笑聲，周亦靖現在還真想把自己埋了。

「那就是了。」穆清將資料推給周亦靖，便揚起了魅惑的微笑，「我說，你再不積極點，就換我來囉？」說罷，便轉身離開了大樓。

周亦靖因為這笑容被閃花了眼，他一直都知道，自從穆清轉來刑事局之後，很多女性同仁對他都芳心暗許。或許是因為能力優秀，又或者這種痞痞的態度剛好就合女人的胃口？說實在和穆清這幾年相處下來，是挺舒服的，懂得進退、但又十分有個性，認識幾個偵查隊的同仁也都相處得不錯。

說是完美？

不......應該說，接近完美的男人吧。


...

「啊！穆清你剛剛說什麼？！不行！！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你敢我就跟你拚命！！」而早已走遠的穆清，早就聽不到周亦靖的聲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