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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Last Battle 17-1

「高文，我看起來是不是很傻?」

穿著新買的西裝，阿爾托莉亞一邊調整著下擺，一邊問了被她要求待在旁邊的下屬。

坐在旁邊的椅子上，高文有些無聊的托著下巴，看著顯然是腦子撞壞了的上司。

先是聖誕節晚會，再來是出門逛街，現在則是兩個人的舞會…這樣說的話，他其實也不應該在這裡。

但是阿爾托莉亞似乎沒辦法一個人承受這樣的壓力，身為副手的他自然就要陪著她了。

「不會，妳看起來很瀟灑的，不用擔心。」

雖然高文還是覺得，最近自家長官有些不對勁。

看著她將西裝外套脫下來，拿起將原本放在床上比了一下，然後又快步走向儲藏室去找另一件的時候，高文又再一次的確定了他的想法。

從來沒有看過阿爾托莉亞這樣焦躁而動搖。

自他有印象以來，阿爾托莉亞一直是那個冷靜而到了冷漠的臉。

對於下屬的失誤一切依法辦理，但是與令人厭惡的王軍起衝突的時候卻會神不知鬼不覺的偏袒己方的長官；讓人恨也不是愛也不對的長官。

陪著她打過記憶中的每一場仗，對於她的習慣和方針都是熟悉無比。

如果是在戰場上，他有自信自己是最瞭解她的人。

現在對方忽然有了如此人性化的樣子，他反而感到不習慣。

雖然還是一臉隱忍著什麼的臉，但是給人的感覺卻更加的…好懂?

看著她努力的讓自己的外表調整到最完美，高文忍不住的想起了今晚的另一位主角。

愛麗絲菲爾公主到底是對阿爾托莉亞做了什麼?

工作全部都交接完成之後，他就只會在被傳喚的時候才會來到這間宅邸。

也因為這樣，對於這兩人之間的事情，他並不是很瞭解。

但是，對於她們兩人之間微妙的氛圍早就從僕役那裡聽到了不少。

現在親眼見到其中一邊的變化的時候，高文感覺自己的信義以及忠誠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考驗。

如果說，發誓要一生為她效命的長官要和這個國家的王子搶人，他會站在哪一邊?

雖然幾乎可以說出確定的答案，但是如果不到最後關頭，他也不知道自己會選擇哪一邊吧?

畢竟，他不知道最後會是什麼樣的結果。

而且，他可以確定，如果真的要搶人的話，爭奪的對象已經決定好要站在哪一邊了。

只能說生活在同一個屋簷下真的會發生意想不到的事情嗎…

終於決定好了衣服，打領帶的同時也確定了一下時間。

「已經是這個時間了嗎…真是…」

快速的走過他的身側的時候，雖然很細微，高文感覺自己聞到了一種沒有聞過的味道。

搽了香水?!這一定是搽了香水對吧?!

雖然不排除是剛剛在浴室裡待了將近一個小時洗出來的味道，但是對方身上有那種香味真的是出乎意料。

那種可以算是清爽，卻還是帶了點甜味的味道…

很確定那不是她自己選的，而這一點更是讓高文若有所思。

如果凱現在在這裡的話，應該馬上就會開口取笑自己的妹妹吧?

不知道第幾次的希望凱沒有上戰場，高文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看著開始在房間裡兜圈子的人。

「如果冷靜不下來的話，當初為什麼要答應公主辦舞會呢?」

還是只有她們兩個人的。

「這是我的提議。不過，我的確是有些後悔了。」

托著下巴的手不小心滑了一下。

「原來是你提議的嗎…」

轉過頭來，阿爾托莉亞對他挑了挑眉毛。

「怎麼了?不行嗎?」

「沒有、怎麼可能不行呢?」

只是有一點點、一點點嚇到了。

一向討厭宴會以及人多的地方的阿爾托莉亞，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構想。

即使這和一般的舞會不一樣，但是會有這樣的提議，還是不像她。

站在穿衣鏡前，阿爾托莉亞盯著鏡子裡的那個自己。

「因為愛麗絲菲爾會喜歡，所以就辦了…」

不知道是在對誰解釋，她喃喃自語著，將領帶整理好。

或許她都沒發現，自己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是什麼樣的表情。

「妳真的很重視公主啊…」

在一瞬間露出有些驚訝的神色，然後就又穩定下來。

「這不是自然的嗎?我有保護她，陪伴她的義務。這只是份內的工作罷了。」

講是這樣講啦，但是表情看起來卻完全不是那麼一回事啊。

知道阿爾托莉亞在感情這一塊非常不瞭解自己，但是真正看到她有多不坦率的時候，有種快昏倒的感覺。

她自己大概也沒發現吧?她其實早就已經…

高文知道不說出實話的話，對誰都沒有任何好處。

但是他無法確定，逼著自家長官直面自身的感情的話，會有怎麼樣的結果。

依舊若有所思，高文自己都沒發現他正在直直的盯著阿爾托莉亞。

「做什麼?」

來到高文的面前，阿爾托莉亞毫不留情的伸手彈了他的額頭，讓他馬上的放棄凝視，趴在桌子上哀號。

「痛痛痛…這都幾歲的戲碼了啊喂!」

「對你還是很有效啊。」

阿爾托莉亞壞壞的笑了一下，高文知道對方是故意要拿剛認識的時候用的技倆來對付他的。

「所以，你到底在想什麼?看起來很不對勁喔。」

碧綠色的眼睛由上往下的看著他，讓他無所遁形，無處可逃。

還是護著自己發紅的額頭，高文喃喃地說了一句。

「不對勁的人應該是妳才對…」

挑挑眉毛，在高文的印象中，這的確是對方顏面情緒的最大限度了。

「我哪裡不對勁了?」

「我很確定，這場舞會並不在妳的職責範圍內喔。」

意識到是在講這件事的時候，阿爾托莉亞好像想要講些什麼一般的開了口，卻欲言又止。

「妳自己都沒有感覺嗎?自從愛麗絲菲爾公主來到這邊之後，妳有了多大的變化…」

臉上並沒有太多表情，但是高文很確定對方有在聽。

「妳真的變了啊。妳開始笑了。妳開始去關心公主的事情，甚至去為她做這種不必要的事情…」

「這不是不必要的事，這是…」

「要讓愛麗絲菲爾公主開心而辦的，對吧?」

皺起眉頭，阿爾托莉亞退開了幾步，用不解的眼神看著他。

「阿爾托莉亞，妳要對自己說謊到什麼時候?」

「我有對自己說謊嗎?」

她臉上那個表情，跟說出來的話一點都不合。

深吸了一口氣，高文感覺自己已經有了會被當場擊斃的心理準備。

「…妳真的很喜歡愛麗絲菲爾呢。」

效果馬上就出現了。

「哈?你在說什麼鬼話?」

後退的時候不小心弄倒了放在桌子上的紙張和鋼筆，想要撿起來的時候手的動作顯得不受控制。

阿爾托莉亞一邊將撒了的東西放回桌上，一邊用驚慌的眼神看著高文。

既然都會死，那還不如直接說出來比較好。

「還不夠清楚嗎?那我再說一次…妳、喜歡、愛麗絲菲爾。」

「我、我才沒有喜、喜歡…」

開口的時候還有十成把握，將話說出來的時候卻結結巴巴，甚至無法將句子說完。

似乎從自己無法說出的話裡頭瞭解到了什麼，阿爾托莉亞啞口無言，因為過於震驚而跌坐在地上。

她看著高文，一臉終於醒過來的表情。

「我喜歡愛麗絲菲爾?」

「為什麼變成妳在問我啊…」

茫然的看著他，阿爾托莉亞扶著額頭，然後開始盯著天花板。

默不作聲，她維持著那個姿勢，坐了很長一段時間…足夠讓高文感覺自己做錯事的時間。

忽然的，阿爾托莉亞就這樣笑了出來。

看著對方傻笑的模樣，高文感到毛骨悚然。

「哈哈哈…原來是這樣啊…我喜歡她…我喜歡愛麗絲菲爾…」

終於從地板上起身時，阿爾托莉亞臉上還掛著那個不知道該說是驚嚇過度而虛脫還是純粹茫然的表情。

走到穿衣鏡前面，她伸出手觸摸鏡面，盯著鏡子裡的自己。

「大家都知道這件事嗎?」

那聲音太過冷靜，冷靜到高文很想要她躺下來休息一下，以免等會休克。

「認識妳夠久的人，多少都能夠查覺吧?」

畢竟，她這段時間的改變可不是隻字片語就能夠說完的。

聽了他的話也只是微微點頭，然後深呼吸吐氣；在阿爾托莉亞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裡頭沒有一絲猶豫。

在阿爾托莉亞將表情調整好的那一刻僕役就進了門，時間剛剛好。

「主人，愛麗絲菲爾公主殿下已經準備好了。」

「我知道了，謝謝。」

她似乎已經整理好了心情…在比高文預期的還要更短的時間內。

「高文，沒事了，你今晚可以先走了。」

「是、謹遵吩咐。」

還想要說什麼，但是看見長官壓迫著他的眼神的時候，他決定還是識相點比較好。

雖然還是非常的擔心自己會不會做了多餘的事情，但是木已成舟，高文也只能祈禱一切能順利了。

而順利的定義到底是什麼，他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