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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什麼也沒能看見。

　　時間不知不覺地流逝，伊恩發現自己只能像個傻瓜一樣呆站在柵欄邊緣看著同學們撫摸一團空氣，甚至有幾個人爬了上去，做出類似騎馬的動作。百般無聊的伊恩踢了踢腳邊的石頭，看在他眼裡那些同學的舉動實在是非常滑稽。

　　假如閉上眼睛的話能聽見騎士墜鬼馬拍動薄翅的聲音嗎？伊恩不確定，至少在他這麼嘗試時，耳邊除了同學的嬉鬧和風聲外再無其他，一無所獲的伊恩甚至不曉得自己該不該表現得沮喪。

　　他忍不住開始觀察同學們遺留在地上的騎士墜鬼馬塗鴉。

　　大同小異，他想著，儘管畫得歪七扭八，但大多都是一匹馬加上宛若蝙蝠的翅膀。他曾在書中看過騎士墜鬼馬的畫像，一深漆黑，骨瘦如柴，伊恩彷彿能在那些圖畫中聽見牠們骨頭碰撞的喀咑聲響。他覺得騎士墜鬼馬和麻瓜畫中的死神挺像的，也是一深漆黑，從破爛長袍底下伸出的白骨——

　　不，那個應該是催狂魔。

　　搖了搖頭，伊恩的視線忽然和微笑的歐拉教授對上了。

　　——不去摸看看嗎？

　　接收到教授帶著鼓勵的視線，伊恩忽然間尷尬起來。他其實並不特別想去碰，甚至不能理解為什麼同學們會那麼開心。見過死亡才能看見的騎士墜鬼馬——這不就是作為你曾經目擊悲慘事件的證明嗎？這是值得開心的事情嗎？

　　他的視線越過幾個同學落到一身澄黃的友人身上。

　　艾布里看得見。

　　伊恩忍不住在意起來。

　　總是活蹦亂跳的艾布里看得見。

　　事實上不只是艾布里，還有其他似乎和死亡這等事情沾不上邊的同學們也看得見。伊恩的視線再度落向地上幾個同學所畫的騎士墜鬼馬，忽然覺得那些歪七扭八的圖案不再有趣。

　　他對許多人都一無所知。

　　看不見騎士墜鬼馬卻自以為思想成熟的自己看上去才是最可笑的。

　　「伊恩？」

　　帶了點詢問的聲音喚醒了開始走神的伊恩。或許是受到了點驚嚇，伊恩回頭凝視來人的動作顯得有些慌張，幸虧對方似乎並不怎麼在意這點，似乎。

　　獵戶座不知為何並沒有加入觀察騎士墜鬼馬的行列，他看起來欲言又止，視線悄悄地飄向兩人腳邊的粗糙塗鴉。伊恩忽然想起獵戶座就是第一個回答歐拉教授問題的人，在他還以為今天介紹的是什麼透明小生物時比誰都先說了正確答案。

　　獵戶座也看得見騎士墜鬼馬。

　　伊恩覺得自己快被好奇心淹沒了。

　　他想知道。

　　什麼樣的死亡場景曾映入獵戶座始終平靜的眼中？

　　——他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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