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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 為這種悸動定義一個名字

　　握在掌心中的刀已經感覺不出重量，她用拇指和掌心夾住刀片，卻沒辦法形容那種無力感，連血液都被冰冷金屬侵蝕的冷漠。

　　她知道這件事情是沒有終點的。

　　繞著圓圈，同心圓向來是很美的圖形，沒有被吸入的可能，不會讓人天旋地轉，只是在同個平面打出完美的波紋。

　　她繞著圓圈，始終跑在最外層，像追著自己的尾巴的狗，她知道自己是永遠不可能抵達圓心的。

　　「是你殺了祕嗎？」

　　她不瞭解他，卻仍一直追尋著。

　　探討兇手是誰，明明是沒有任何意義的。


　　因為，已經約定好了。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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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紅的長髮彷彿在空氣中燃燒，被風恣意吹散，比夕陽還要灼熱的溫度，紅色和流動的血液一同蔓延。

　　心臟跳得很快，焰蝶抬手擦去額上的薄汗，鮮少露出表情的臉露出緊張和疲憊，眼睛像不穩定的羅盤上下轉動，她強迫自己閉起眼，吐出不安的空氣，再次睜開時已恢復了穩定的鮮紅。

　　她不應該聽從別人的話，去記憶死人的面貌和他們的名字的。

　　「……」

　　白色的睡衣被抓出摺痕，她把臉埋進雙臂中，打開的窗戶仍藉由風持續送著落日餘溫，和一點令人作嘔的血腥味。

　　她已經許久沒有作過惡夢。暴力和血腥並不是罪惡的根源，恐懼是人與生俱來的本質，告訴他們該逃跑、告訴她必須面對的是什麼，焰蝶會認為那是美夢，因為在夢中的她不曾輸過。

　　爸爸會摸摸她的頭，告訴她她很勇敢，殘害別人並非正確，但也是保護自己的一種手段；她會得到媽媽好不容易投注的一眼，來證明自己有多強大。

　　放棄了生存，遠比掙扎著渴望活下去可悲。

　　焰蝶仍記得媽媽說過的話，和那個冰冷陰濕的手術台。荳蔻指甲刮著她的脖子，像在逗弄小貓咪一樣，劃過脖子的脊椎骨，刻下她所有的不甘。

　　『妳要記得，妳是我的血和肉，妳藉由攝食成長成另一個我，但我此生成了獵物，妳是獵人──跟那個男人一樣。妳必須成為獵人。』

　　『即使這樣，妳還願意愛我嗎？』

　　『我恨妳父親。』

　　『焰，我的焰。紅色是個美麗的顏色，就跟妳一樣──』

　　『我恨我生出了妳。』

　　『我愛妳。』

　　從喉嚨發出了小聲的哀鳴，她不認為那是嗚咽聲。
　　
　　心臟仍跳得好快，焰蝶悄悄抬起頭，瞅了一眼窗外，被風吹起的窗簾露出貼在窗戶上的血手印，偷襲的少女已因蓄意謀殺、因焰蝶的防禦和攻擊墜樓而死。

　　她也只是想活下去而已，所以想成為獵人。焰蝶明白的。

　　夕陽仍是美麗的血紅色，晚霞的雲彩被打翻的色盤濺了一身濕，有血的氣味。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