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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C.A.O(Criminal Abate Oganize),國家特殊維安組織。
機密,危險……而且,變態。

「慕,他們到了。」
「請進,」男人背對著他們,優雅低沈的嗓音裡帶了點笑意。「秦穆,你先下去吧。」
「是。」秦穆瞥了一眼杵在原地犯傻的兩個人,沒說什麼直接轉身離開。
「自我介紹一下吧,嗯?」慕清旋過身子,不意外聽見一聲重重的抽氣……哎?就一聲而已?他挑了挑精緻得不像男人,而且還明顯特意修整過的細眉,打量著眼前的兩個新兵蛋子。
「我、我是姚玄燁,原本待在S級特工......」少年一臉呆滯地盯著慕清美麗得只能用禍水形容的臉孔,心不在焉地答道。
慕清坐在辦公桌前瞪著他腦後的牆壁,不耐地翻了個白眼。「妳呢?」
「淩默,情報調查局。」女孩掛著純真的笑容,一雙深黑的眸子水汪汪地望著他,似乎還帶著點無辜的笑意,但是仔細一看,卻是跟某個像妖孽的傢夥一樣的,毫無情緒。
她在看他,還有這個哪裡都有種說不出的詭異氣息的,辦公室。
真的只是辦公室而已嗎?
淩默眨了眨眼睛,辦公桌上散著的紙筆隨意擱在右半邊,但眼前這人是左撇子,就算他已經刻意掩飾過了,下意識的動作還是沒改。
沒有任何個人用品,至少沒有用過的,杯子鋼筆都是是新的,擱在桌沿的右前方。
牆上沒有裝飾,倒是有些角落裡沾著點灰塵……
這地方是刻意弄出來的,至於原先,該是扔雜物的地方,濕氣不重,不過聞得到淡淡的黴味。
那是芳香劑蓋不過去的味道,瞞不住刻意要試探的人的。
替他收拾出這間辦公室的人是個右撇子,女的,武力素質不怎麼樣,負責文書工作……唔,大抵就是一開始領他們進來那個。
為什麼佈置這麼個辦公室,估計也是疑心他們出去會暴露C.A.O的底細,故意要誤導他們的吧。
畢竟C.A.O的存在算得上是軍區機密,官方解釋得挺糊弄人,不過好聽,直接隸屬國防總部,負責支援特種部隊進行機密任務什麼的……說白了,也就是上頭的刀而已。
倒是他們頭兒這戒心深沈得很哪。
淩默正尋思的當兒,慕清笑了。「殺過人沒有?」淩默......這人,比個妖孽還要妖孽啊這是。
「136個。」姚玄燁驕傲地揚著下巴回答。
「有。」淩默頰上嬌憨的笑容仍然燦爛到可以說是傻氣,只是隱約眉眼間帶著一點淡淡的冷傲,不明顯,但已經足以讓慕清知道這孩子絕對不是個好惹的荏兒……很明顯就是那種有仇必報有恩不一定報的嘛。
跟某人,一模一樣啊。
姚玄燁斜了她一眼,輕蔑地哼氣。慕清看他這副模樣也只是低頭吃吃地笑 ,沒多說什麼。
一會過去,慕清還是不說話,不過笑容斂了,站在那裡只是逼視著兩個人,看著是沒有任何要開口的打算。
他等的是,他們的不耐。
姚玄燁不耐煩地搓了搓手,皺著眉也沒吭聲。
淩默還是笑得跟個白癡一樣,清澈的眼眸靜靜地看著慕清,看上去就是一整個神經太大條,完全狀況外的傻樣。
不過他還沒老花,至少看得出來,什麼是沈著什麼是焦躁……這個女孩兒,才不只是她表現出來的那麼迷糊呢。
慕清收回盯視的目光,重新勾起唇角,「喏,」他緩緩取出一把槍,笑容豔麗,像是一朵盛放的罌粟。「今天,只有一個人能夠活著走出去。」
「誰能活著走出去,誰就正式屬於C.A.O。」

滾燙的槍口指向虛空,煙硝濃重的氣味充斥著室內,呆滯了光彩的黑眸瞪著虛無,女孩失去生氣的軀體蜷臥在血泊中,就這麼,躺著,沒一絲生氣地。
死不瞑目。
就是死,也不肯瞑目……因為,無辜。
姚玄燁蹲在她身旁,伸手探了探屍身的鼻息,有些怔愣地搖頭。
這不是他第一次殺人,卻是第一次,結束這麼一條無辜純潔的生命。
慕清唇邊的笑意淡了淡。不會吧,她竟然這麼脆弱......他不該這麼草率地下這種命令。
姚玄燁單手撐起她依然溫暖的身軀,緩緩閉上雙眼,無奈。
她沒有躲開......
下一瞬間,他卻突然吧嘰一聲,一跤仰倒在她身旁,白眼一掀,暈了過去。
「這警戒心也太低了吧,他到底是怎麼在特工活下來的啊,難道現在的人都主動把脖子伸出去讓人砍?」女孩扯開笑容,掂掂手上的軍刺,瞄了一眼某個被敲昏之後大字型躺在地上詐屍的少年。「唔唔,大概十五分鐘吧。」
沒死......慕清籲了口氣,這是,詐死?能瞞得過他,技術算得上是不錯的了,還真不能小看她呢。
「你……血哪來的?」慕清看見她一身的血跡,難得地皺了皺眉。
「......」淩默傻笑著看回去,手上轉著把簡陋到不能再簡陋的軍刺,一個子兒都不吭只是沈默。
「哪來的?」
「你很想知道?」
慕清無語地瞪著她。
「求我啊。」她的笑容更燦爛了……燦爛到他想捏死她。「不求也行,你就欠我一次?」
「成交。」慕清無奈,好奇心還真的能害死人喂。他掛在那裡當招牌的微笑已經不只有些牽強了,簡直就是猙獰嘛……
淩默解開衣扣,常規軍服的內襯縫著幾個血袋,標籤上印著「O型陰性,S29506」
「那一槍,我躲開了哦。」她指了指軍裝胸口處有些灼破的布料,重新扣上制服,然後又是一臉天真無邪欺騙世人的傻笑。
他打量著淩默穿上兩件武裝卻還是勻稱纖細的體態,搖搖頭嘆了口氣。
真是,可惜了這樣難得的人才。
「你這樣,進不了C.A.O.的。」
「為什麼啊?」她沉黑的雙眼直視著他,目光帶著點質問的意味。
慕清轉開目光,他竟然不敢去看她的眼睛,太清澈太深邃的一雙眼睛,像個孩子那樣。「行動的時候,不能存在任何可能成為缺陷的失誤,但你需要被保護啊。」
「我不會是缺陷啊。」淩默微仰著頭抗議。
「這不是你說了算的事。」她那個體型能不被保護麼她,隨便個人都能把她軋死輾成肉醬的好不好……
「你的意思是要我吃成頭三百斤的神豬,組織才肯收是麼。」淩默譏諷地問道,臉上那副雷打不動的天真爛漫還是好好的安在那裡,沒一分動搖過。
這傢夥,典型的怒極反笑啊,越生氣麼她要笑得越歡。
「也不是這麼說……」慕清一臉的冤屈,他又沒說要吃到多肥……
「喔,那你憑什麼不收呀?嗯?」淩默挑眉。
「就說了你這身板……」哪扛得住打啊這。
「我受得了。」不然她早就不知道死幾百遍了好不好。
「小姑娘,這裡是C.A.O.……不是你該來的地方。」慕清抿唇,他快抓狂了……這人怎麼那麼執拗啊。「回你文工團去吧,安安分分當個文藝兵,那才是你應該在的地方應該幹的事。」一個漂亮的小女孩兒,送在C.A.O.這種傷亡率高到從來就是榜首,沒一次落下的地方,真真是可惜了,那麼鮮活的一條性命啊。
「喔,」淩默也不生氣,至少表面上看著是沒怎麼不高興。「要不慕總指揮,你攻擊我吧?」說得跟要不今天晚餐吃麵疙瘩配蛋花湯吧一個樣兒的輕鬆……
慕清氣結,笑容沈了下來,皺眉。「你知道自己在幹嘛嗎?淩默,這一點都不好笑。」
「知道。」凌默含著笑意的眼眸難得嚴肅地望著他。「你至少給我一個放棄的理由啊。」不然教她就這麼放棄,未免也太可惜。
「你......」慕清嘆了口氣,他一旦動了手,就絕對不會有留情這回事。
她抬眸直視著他,眼底深邃地渲開一抹純粹的黑。
「希望你不會後悔。」他緩緩地走向她,伸手......像是蠱惑人踏進地獄的傻蛋……呃,撒旦。
「即使是錯誤,我也不會後悔自己的選擇,幹嘛後悔?很麻煩的耶。」淩默笑得雲淡風輕……氣死人的雲淡風輕。
永遠不要,讓自己後悔。
因為這個世間,沒有彌補後悔的可能呢。
慕清苦笑,多倔的一個孩子呵。
他沒給她反應的時間,指尖一翻直接抓上淩默看著是毫無防備的臉頰,連一點肌肉緊繃都沒有,他該說她警戒太低,還是太恃才傲物?到底這還是個沒點複雜心思的孩子呵。
淩默淡淡地瞄了他一眼,切,指縫裡塞的是淬著毒的刀片吧他,那寒光可明顯著,真要不注意到也是件難事。
不過……也是難為他了,這麼個藏法,還真挺麻煩的吶。淩默低低的笑著,什麼都不管不顧就直接去撓他手臂,慕清倒只覺得肘上赤辣辣的,也不怎麼疼,幾道紅痕倒是挺清晰地印在上邊,他的手還要再往前伸,卻硬生生停在半空中不動……他的手,完全沒有知覺,而且,不受控制。
毒。她指縫裡藏的是毒。
慕清震驚地看了她一眼,也沒打算再耍些花招啊什麼的,不敢……面對她,他不敢啊,她是那麼可敬一個對手吶。
他認真了,希望,她不會讓他失望啊……這個有趣的女孩子。
慕清左手抽出一把帶放血槽的三棱刀,往淩默腰上削過去,長長的刀刃劃破空氣,帶起一陣淩厲的風聲。喔,他是左撇子,當然試招的時候不能拿自己慣用手冒險啊。
淩默撇了撇嘴,這人拿他右手唬弄她呢,明明是左撇子嘛,切。她也沒去架住他的刀,她知道自己這力道再怎麼樣也抵不過一個經過訓練的成年男人。她躲啊……不然還能咋辦,呆呆的杵在那裡等他砍?喂喂那可是能放血的定製武器耶,不要幾秒,估計真的只要半分鐘,就能把她全身上下的血液全給放光。
後仰,淩默穿著軍靴的腳順勢從慕清手上踹下去,喔,她當然不會期待自己這個點力道能幹嘛,踢穿一個普通男子胸腔或許可以?不過,她眼前這位可算不上是普通人啊。淩默微笑,她軍靴底下埋著的是一把特意偽裝過,連一點反光都不會有的軍刺啊,還順道淬了點毒的。
慕清抓著三棱刀往下扳,想格開她踹過來的腳尖,不過還是來不及……長刀麼,唯一的壞處就是那個靈活度實在太遜了點,還有,重量。「嘶……」他腰上突然一冷,然後是一片不正常的刺痛……該死,這人怎麼陰險成這樣啊,腳底藏把刀子就算了,刀尖上還給抹了毒啊,她這還是不是個人吶她……只幸好他的身體能撐哎,否則這麼個痛法早該暈過去了。
淩默輕輕地咦了一聲,她刀子上淬的是挺一般的毒,剛纔指甲裡埋的是麻藥,但她撒的劑量沒多重,麻藥的種類也刻意揀了輕微的那種,反應完全正常。倒是他對於毒素的抗力讓她有點意外啊……是那種,特意製造的抵抗,不是鍛煉來的天生的免疫啊,是誰,給他打的藥劑?能控制到那麼精細的分量,那個人,一定是醫界的傳奇……
啊啊,走神了。淩默反射性的拿著軍刺擋開慕清砍過來的刀鋒,嗯,還是來不太及啊,沒辦法完全擋著吶。她對著自己手臂上一道鮮紅的血痕皺了皺眉,這點傷是不礙事,上面淬的毒也比她平時訓練打的要少得多,甚至可以說是不痛不癢。不過,果然她任務以外還是太鬆懈了麼……都是壞習慣了吶,被他慣出來的壞習慣。看著是要改不掉的吧,呵呵。
可是以後,再也沒有人能讓她這樣依賴了啊……所以,終究是得自己一個人,一個人學會堅強的。
因為不堅強的唯一結局,只有死……
她答應過他的,要好好活著。
哎,想太多了,她該專心的。淩默瞇了瞇眼,要不用她使慣了的那著?雖然……好像有那麼點陰險呵。
「......沒有什麼是所謂的卑劣啊,完成任務,比什麼都還重要。」
他......當初,是這麼說的吧。
她輕輕抽了口氣,纖長的手指掐著軍刺往慕清臉上捅,慕清自然是仰頭去躲——但是到底沒有躲過,不是她握著軍刺的右手,而是另一隻手上攥著的一把漆黑的匕首,七刀,一個瞬間而已……除了頸上那刀微微有點偏了,劃在下巴上露出白森森的骸骨,其他六刀都在要害部位,因為速度的要求沒辦法製造太大的傷口,淩默下刀也就不怎麼深,只到能劃破動脈的深度。
「哎,好噁心吶……」這樣的距離,噴濺出來的血液自然是沾了她滿身猩紅。淩默拈著自己衣角一臉的嫌棄,也不去管慕清按著自己身上的傷跌在牆腳,到底爬不爬得起來,反正他這是沒有攻擊她的能力了,其他不關她的事。
「慕清你的......」門板突然砰的一聲被踢開,男人一手一個油紙袋,嘴裡還叼著一個,這下因為驚愕全都嘩啦啦的散了一地。「這是......入侵到總部來了,間諜?」
「呃呃呃,不對啊你打不贏這麼個小女孩?真TM見鬼了。」
「髒話,交檢討一萬字。」慕清縮在牆腳虛弱地指著他。
「慕清。」門板再一次被拍開,這回倒是安靜得多,只聽見某人順勢被拍暈在地上叩的—聲。「啊,不是故意的。」
「你被襲擊了啊?」來人看了看慕清一身慘不忍睹的血紅,拿了把刀抵住靠在牆上一看就是凶手的淩默後腦,才又慢悠悠地開口。
「放手。」淩默手裡抓著一把來歷不明的手術刀,輕輕的放在那個人手腕上,沒什麼威嚇力地說著。「這裡......是上腕動脈,造成大面積切口的話,會失血過多死亡的哦。」
「如果我不放手呢?」
她微微抬手,刀落。「那就,我放手啊,不然呢。」
男人嘶地一聲痛喊,左手壓住濺血的傷口,刀尖還是顫畏畏的縮了回去。「你到底是誰,想做什麼?」
「我為什麼要回答你?」淩默笑嘻嘻地反問 。
「泫亦,閉嘴……淩默,我以C.A.O.總指揮身分正式聘任你為B級行動執行……現在,你他媽快點來救你家總指揮,他快壯烈了,媽的,痛死人了……」慕清咧著嘴斷斷續續地說著。
「喔,總指揮好呀。」淩默慢吞吞地舉手行禮。
「老子一點都不好……丫丫的你動作快點……」慕清恨恨地瞪著她。
「喔。」淩默撇嘴。「不要告訴我你這麼大一個C.A.O.會沒有一個軍醫哈。」
「……有是有啦,」泫亦皺了皺眉。「可是好像還在睡的樣子。沒人敢吵醒他啊。」
「他……他哪天沒在睡……少廢話……」慕清捂著傷口臉色發白,呼吸急促。估計不用多久就會失血性休克昏過去。
「今天他要見自己徒兒,總該醒著吧……不過也難說耶……等等,行執妹子你不先給他止血啊?」泫亦嘰哩呱啦說了一堆,最後終於才想到躺在地上的某位指揮大人。
「我在等他自己暈過去再縫合,省麻醉劑哎,現在物價多高啊藥劑貴死了。」淩默一臉的事不關己。
「可可可是他這樣……不會有事?」泫亦指著地上那坨癱軟的物體抽了抽嘴角。
「不會,他能有什麼事啊,等會把他皮肉傷縫一縫就沒事了哈。」
你當自己在縫布娃娃啊,這位妹子……泫亦傻眼地瞪著她,也沒敢自己動手去給慕清止血,他怕本來只是皮肉傷被他一鼓搗變成內傷……喔,順帶一提,他的緊急醫護被死當了幾百遍還是沒過。
「我……操你媽的……」慕清兩眼一翻,終於扛不下去,昏了。
「我媽連我都不知道是誰勒,你怎麼操啊……」淩默嘀咕著從衣兜裡摸出藥劑跟針線,「啊,雙氧水也快沒了,能不能報公帳啊……」
泫亦這才相信她這是有底子的,這拉出去隨便都是個軍醫尖子啊,她的手速很快,極快,一邊還心不在焉地跟他哈啦……這種程度,大概是唯一個能跟他們那位還沒醒的A級行執兼任軍醫大哥相提並論的吧?要說超過的話……不知道呢,不過他很期待他們的交鋒……一定會,非常有趣。
「行了。」淩默朝著傷處一掌巴下去,慕清啊啊一聲跳了起來,手裡抓著一把匕首往她臉上刺。
哦,正常的條件反射而已。淩默拿著手術刀頂開他的手,翻了翻白眼。「喂,不要用跳的啊,暫時先走走吧,不然刀口會迸開。」
泫亦傻眼,不用躺病床不用休養幾天麼,不是吧,這才剛縫合完耶,馬上就能走了?
慕清甩了甩頭甩出一頭的鳥窩,也愣了……照理說他現在不應該還站得起來啊傷明明就那麼重。
「幹嘛一直看我?」淩默一臉的莫名其妙。
「他有那麼快就好了喔?這種弱雞……不會吧!?」
「你說誰弱雞啊,你不要命了是不是,哈?」慕清磨牙。是說他除了身上刀傷痛得要死以外,其他好像真沒什麼問題了……這個行執不錯哎,嘻嘻,賺到了,一個多值錢的人才啊。
「喔,對啊,他身體素質夠好,而且好像打過什麼增加療癒速度的藥劑之類的東西吧……對了,能不能讓我見見你們的軍醫?」然後淩默斜了慕清一眼。「不要拿那種眼神看我,你讓我覺得自己是頭養肥了準備抓去宰的豬。」
「呃……軍醫喔,很多人啊,你要見哪一個?」泫亦裝蒜,他可不敢去惹那個有嚴重起床氣的頭牌軍醫喂……他還年輕,不用那麼早去見閻老大吧,嘿嘿。
「你……」慕清扶著頭皺眉。「為什麼我頭那麼暈?」
「喔,因為在場沒一個是B型陽性的血啊,你不要一直跳來跳去等一下他自己就不暈了啦。」淩默若有所思地看著他。「你的造血功能發達到一種不正常的地步耶,居然失血那麼多還能四處跳……像是人為的那種發達哎。」
「你你你不要看我,我不是白老鼠啊……」慕清推開她的頭,她那眼神跟個饑民看到隻雞腿一個樣兒,教人不自覺的背上發毛。
「讓我見他,你們的軍醫。」淩默拍開他的手轉回去繼續盯著他看。
「等一下,你怎麼知道我跟在場其他人血型的?」不要是瞎說的吧……不過,不像是啊。
「識別證上寫的啊,然後地上那個,他資料沒捂好,不小心瞄到了。」淩默一個倒脟,手上多了幾張白紙,「啊,忘了還你們了,抱歉哈。」
「……」死小偷,拿了東西還自己承認,那不就顯示出了他們倆警戒心到底有多低了……他還寧願讓自己的識別證下落不明咧,重辦至少不用丟臉嘛,只要繳個手續費就好,是說手續費這東西,到最後好像還是回到他手裡,變成建設經費喔。
「慕子……」泫亦呆呆的看著她。「我覺得,我們撿到寶了。」
「廢話!」慕清一巴掌按他頭上,一邊還咕咕噥噥著什麼。「這醫術,嘖嘖,我看不比咱家行執差啊,手夠黑技術過硬,都偷到我身上來了……這還我第一次被摸走東西吶,不錯不錯。」
淩默黑線。「不要拿你看豬肉的眼神看我。」她又不是市場上要被估價的肥肉。
「怎麼會,你比豬肉值錢多了……」慕清一邊走神一邊下意識的回答。「至少也是松阪牛肉等級的嘛。」
「你吃你豬肉牛肉去啊慕指揮……」淩默笑得格外燦爛,兩個人看著背上都是一涼。「最好你吃多了瘦肉精美國牛,帕金森氏狂牛症什麼的,快點得了,快點進精神病院,免得你,貽害人間。」
「……」慕清摸摸鼻子,算了,她還小不懂事,咱不跟小娃兒計較哈……是說他好像也沒那個跟她計較的本事啊,這人嘴巴還真毒。「泫亦,剛纔打輸她了對不?」
「你是說你輸了還是我輸了?」被轉移話題的泫亦指著自己表示無辜。
「咦,不是兩個都輸了嗎?」淩默疑惑,「哎哎你不要岔開話題,什麼時候讓我見見你們軍醫吧……平時醫你的那個,別裝死,我就是找他。」
慕清嘆氣,他實在不想得罪那位難搞的主兒,得罪不起啊。「你會見到他的……如果他想見你。」如果他睡醒了沒事幹的話。
「嗯。」淩默不置可否地敷衍了一下,「哦,你們繼續啊不要理我。」反正她也不太想理他。
「……」慕清瞬間冏了,喔,繼續啊。「打輸一個十七歲女孩兒,還是個醫護兵不是偵查不是特種,你不丟臉,哈?去,83制高點全負重折返,跑到我說停為止,出去記得帶走那倆挺屍的,把燿然也給我整醒了拖去跑哈。」
「……是,首長……」跑到他說停?幹嘛不乾脆說跑到累癱為止算了……泫亦黑著臉拍拍姚玄燁臉頰,擡頭。「啊那這個怎麼辦,他不算是C.A.O.的吧?」
「扔著。」慕清連瞥都沒瞥他一眼。「不要扔我這佔空間,隨便找個地方扔,反正別放C.A.O.……不怕神一樣的敵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麼,這就是個典型。」
「哎。」泫亦苦著臉,踹了地上兩個詐屍的傢夥各一腳,耀然倒是醒得很快,畢竟只是被門板,嗯,輕輕的拍了一下。被淩默一巴掌拍昏的姚玄燁就不那麼容易醒的了,泫亦怎麼踹他也踹不動,倒還弄得心煩了,重重一腳直接踏在他肩胛上,啪嚓一聲,骨骼碎裂的聲音。「不是吧,這樣就粉碎性骨折?他是能有多廢柴啊……」
「唔,對了,他應該還要半分鐘才會醒的。」淩默一臉無辜的等他拍完才開口說道。
「啊?喔。」她絕對絕對是故意的......泫亦撇撇嘴,可是他怎麼還是覺得她好可憐好天真呢……不行不行,以貌取人是不對的,會害死自己啊。不過,她這應該是真的不小心的對吧?那麼純真一個女孩子怎麼可能騙人呢……
泫亦像是起乩一樣地猛甩腦袋,一邊幾個人看了都是噗哈哈哈一陣爆笑。
「他怎麼了啊......誒你到底是不是間諜……」耀然訝異地瞥她一眼,不自覺地也揚起了嘴角,然後……突然被拖走了。「啊啊啊你拖我去哪!?」
「記得你一萬字檢討哈,耀然。」慕清在他背後喊著。
「嗯,你雙重標準。」凌默挑了挑眉,打輸她,罵髒話,沒一樣他漏了的。
「有意見?」慕清微微一笑。「我是你們長官。」
「沒有意見。」淩默挑釁地望著他。「不過……原來啊,我的長官是個自律無能的……官、二、代。」
慕清臉色一沈。「誰這麼告訴你的?」他老爸是將軍是上將沒錯,但是,他能夠爬到今天的位子,絕對不會是依靠誰來的……所以,他從來就討厭人家說他官二代。
「怕人說呀?可是,慕指揮……這是事實,不是麼,嗯?」淩默不疾不徐地說著,她的目的,就是激怒他而已,不為什麼,只是好玩。「喲喲,這麼著就能生氣呀?慕指揮的自律能力還真是……低、下。」
「頂撞長官,你不怕我踢你出去?」慕清陰著臉威脅她。
「不怕啊……我不在乎,再說,你捨得踢麼?」淩默勾著嘴角笑得滿不在乎。
「不捨得……不過,得罪長官絕對不會是好事啊,淩行執。」慕清陰惻惻地說著,從衣兜裡掏啊掏的想掏出什麼,可是……摸空。「咦?」
「你是不是在找這個……?」淩默攤開的手掌裡放著一只通訊器。
「你……哎,算了。」慕清氣得跳腳,不過還是拿她沒什麼辦法,劈手搶過來一劃拉,對著麥克風直接哇啦哇啦地就是一串抱怨。「……反正你給我整她,往死裡整,氣死我了,囂張什麼啊一個新兵蛋子……」
「喂……」淩默戳戳他特意轉過去的背脊。「你能不能小點聲說我壞話啊,你這麼個放低音量法,我還是聽得到的耶……」
「妳,不錯。」通訊器突然傳來一個涼薄的聲音,男人,話聲聽著是輕輕的,但是,沒有情緒。「……慕指揮, 你憑什麼啊?」
「哪個混蛋給我開的擴音啊!?嚇死人了。」慕清被突然放大的音量嚇得右手一抖,通訊器差點飛出去。
「我。」男人淡淡地說著。「沒事的話,不要吵我。」
「哎哎哎不要掛掉啊你,這新兵蛋子居然說我是官二代耶!官二代!自從老子高二把那隻該死的兔恚子揍進醫院以後就沒人敢這麼說了哎,你說她這樣過不過分吶……」慕清直接忽視掉淩默的存在繼續吧啦吧啦個沒完。
「他像鴨子吧?」男人牛頭不對馬嘴地接了句話。
「……我覺得比較像是好幾百隻屠宰場的,鴨子。」淩默沈吟了一下,回答。
「嗯。」男人認同地吭聲。「吶,掛了,沒事別吵。」
慕清沒完沒了的聒噪,被扼死在中止通訊的啪嚓一聲裡。「怎麼每次都這樣,就知道不能找他報仇,懶惰鬼。」
「你就只能倚賴人啊?」淩默懶懶地靠在桌緣,剔著指甲問。
「……靠!老子從來就不靠別人作事的好不好!」慕清徹底炸毛。
「喂喂,哎,慕大指揮,咱行執大人要你快點放人,別在那墨跡了哈。」通訊器突然又響起一個女人的聲音。
「好啦好啦,真是的。」慕清翻了翻白眼,掐掉通話。「……的確不錯,除了嘴巴太壞以外。」
「首長您過譽了。」淩默聽了之後,微笑著行了個軍禮,標準,疏離。
「別假仙了,看著就彆扭。」慕清是典型的脾氣來得快去得更快那種人,她激怒他,除了第一時間的抓狂以外,接著的就是對她的激賞了,還有,喜愛,對著這麼個天真無辜的女孩兒,哪還能討厭啊。「最後一個問題,答錯了你再優秀我也只能讓你打包打包滾回家去。你,會不會為自己的戰友擋子彈,或者是說……用自己的命,去換他的?」
「不知道耶……」凌默攤了攤手。「我只能說,我會拿命去換,比我更重要的東西……或許是另一條命或許是一樣物事吧,都還沒遇到耶,哪會知道啊。」換句話說,死得物超所值麼。
「你會是個很優秀的行執……但也是個很混蛋的隊友。」
「任務第一不是麼。」淩默眨眨眼睛。她不是從來就不在乎麼,只是被迫放棄了太多,於是學會了不去在乎......嗯,習慣成自然了麼。
慕清點了點頭,遞給她一份資料,「過了。出門以後右轉,C.A.O總部,會有人接你。其他地方別四處跑,我怕總部會被你拆了。」
「呶,順帶一提,他們對噪音挺敏感的,記得小點聲別掀了屋頂哈。」
「喔好……對了,你傷沒完全好之前,千萬別像隻猴子一樣到處跳哈,不然刀口又裂開可不關我的事。」淩默接過,輕輕搧上了門,走廊上一片連蟑螂都死光了一樣的寂靜,只門口上站著一個壓根就不吭聲的勤務的呼吸聲而已。
淩默的腳步聲輕得幾乎沒有人聽得見。右轉的長廊盡頭沒有門,只有再左轉的另一條通道。凌默輕輕一笑,切,又來啊,這是在試她吶。
白皙的指節敲擊著牆沿,偶爾尾指上的銀戒碰到水泥,發出清脆的聲響。淩默耐心地試探著每一處的音質差異,最後乾脆直起身子,輕輕地笑了。
這整面牆壁,並沒有任何音色不均勻的地方。只是,太欲蓋彌彰的完美,反而讓人懷疑.……就算是再精細的工程,也不可能讓水泥敲著平滑得跟面玻璃一樣吧?完全沒有一分闕漏……這,才是為什麼它讓人懷疑啊。
淩默鬼鬼祟祟地左右張望了一下,嗯,那個勤務還認認真真的在那裡站他的崗,根本沒瞥她一眼的打算。她朝頭頂扔了一把石子……呃,亂丟垃圾總是得先看看有沒有人能當場抓她個現行的嘛。
嘖……果然。
不過她這身高,跟特意挑高了的天花板……唉,世上最遙遠的距離啊。
一把匕首刷的一聲劃破空氣,直直的釘在牆面上,握把上還牽著一條看上去實在不咋的,而且還要斷不斷的細麻繩。
凌默順著那條看著就不怎麼牢靠的繩子爬了上去,摸索著天花板上的機關。是說這機關藏的也不好啊,這種一般不會有人特意去清理的地方能沒半點灰塵?肯定就是常常有人去碰嘛……
淩默無語地推開右上角一個不小,但是也絕對不大的缺口,唔,整面牆也就這地方乾淨,而且還特地鋪了一層看著顏色成份都不大對勁的灰,看著就是在那此地無銀三百兩嘛。
牆壁無聲滑開,露出鏡面般的指紋辨識器。
唉呀呀,這可麻煩了呢。
指紋......淩默撫了撫下巴,思考著直接武力破壞儀器的可能性。
趨近於零麼。慕清扔給她這個試驗,當然不是讓她暴力破解的。
......入侵主機?或許可行吧,不過,也只是或許而已。
凌默斜斜的倚在牆上沒點軍人的樣子,皺著眉。
她的筆電不在身上,通訊器材全擱外面收管去了,避免洩密麼。
看來,這計畫又癱瘓了啊,切。
記得小聲點哈。慕清追加的那句話,是讓她在潛入的時候不能被發現吧,嘖嘖,又給她撂難題。
淩默順著繩子跳了下來,連扶都不帶扶一下的,其實也就跟直接掉下來沒什麼兩樣啊,不過她可不是那種兩腳開開,準備投胎的白癡加三級,跳樓還順道砸死底下賣肉粽的那種。
這事兒的確是不簡單,不過,就是不簡單,這才好玩麼。
要想撬了那個機關不難,只是這麼鼓搗肯定要把C.A.O那些人也全給鼓搗出來了。
那不就啥都沒了麼。
嗯……至少牆是不能踹的,踹了不只小強老鼠白蟻,會一塊兒跑出來,抗議她非法破壞民宅,C.A.O那些人八成也會賞她一頓圍毆啊什麼的,表示不滿……嗯,這好像不怎麼好啊。
辨識器不能撬,撬了估計整個C.A.O包括外勤部的都會被警鈴洗過一遍耳朵,然後就會有人來碎碎念洗她耳朵了……還是算了吧。
不然還能怎樣啊……挖地洞?
嗯嗯,好像還不錯啊……才怪,挖個頭啊挖地洞,這麼大剌剌的把C.A.O給捅出個坑來,估計她不被打死也要被慕清哀怨死,破壞公物麼。
還什麼其他地方別自個兒亂走呢,不就是怕她四處晃悠晃悠,沒準兒就給晃悠出了個漏子能鑽的了麼,切……
話又說回來,規則這東西的存在,不就只是用來打破的麼……
淩默攥緊手裡的軍刺,輕輕的皺著眉,如果,她不去破壞規則呢……如果,她讓C.A.O.能進總部的正主兒來給她開門……呵,這可好玩了呢。
綁架C.A.O.的慕老大,給她開路啊……似乎不錯呢,最重要的是,聽著是件好玩事兒……至於得不得罪人?那又不在她考慮範圍內,在乎那麼多幹嘛。
綁架他啊……嘖嘖,剛纔那一場互毆她還刻意拿自己不稱手的武器打了耶,足以證明其實綁架慕老大對她而言不是什麼難事啊……至少全身而退,她有一定的把握。
誒,換句話說就是,就算沒綁成功,她也還能落跑得掉啊。三十六計走為上策,這話不是她說的,是古人說的喔,事實證明腳底抹油真的很重要,嗯。
淩默瞇了瞇眼,嗯,監視器材全部資料都給篡改完,還得耗上好一段時間的,而且似乎挺麻煩的呢,還是算了……
如果就這麼擺著暴露行蹤的話……哦,她才不信沒有人盯著她到底幹嘛去了,搞不好那個盯梢的人還正好是她的綁架對象呢……
當然這只是最壞狀況,不保證一定發生,不過被她撞上這情況的機率還是高到一個讓人蛋疼的程度就對了。
結論是,在某個盯著她動作的人反應過來通知慕清,並招來援兵之前,她得完成敲昏慕清拖走這一整件事。
嗯,大概只有八到十秒左右吧,不過,這也夠久的了……足夠讓她,殺掉四、五個人以上的時間。
何況,這還只是綁架一個人。
不過最麻煩的還是得留著慕老大活口啊……不是殺不了,是殺了以後搞不好得把自己交代在這兒,她挺相信C.A.O.會集體追殺她到死的。
喔,還有,她不動刀的……非不得已,絕不。因為,難過。
到底她還是那個最自私的人吶。
「唔,八秒啊……」淩默忒專心地地盯著牆壁,像是要把它看出一朵花一樣認真地盯著……腦袋裡,正快速計算著一切影響因素。
最糟糕的情況,辦公室的門能自動上鎖,盯梢的人不只一個人,還包括了慕清自己……還有,他的恢復能力,真的強到能夠在短時間內完全回復狀態。哦,那個勤務不會是問題,頂多是個不具威脅性到可以忽視的問題……看著就是拿來擺好看的嘛。
不過,嗯,真想見見給他打藥劑的那個軍醫啊……這樣能讓她看不出詳細效能的藥,究竟,會是誰的手筆?
不過現在還是先解決了這八秒才是啊。
估計就是撬那扇門而已,也得耗掉一堆時間啊……要不就不撬了,直接拆了他門板,省事。
嗯,那就這樣吧,反正就算真有更完美的辦法,她也懶得去想了。
然後就是綁架他了吧……而且,後續動作還得在沒有人來得及阻止她之前完成,哎……
麻煩啊。
就算慕清來不及喊救命,也會有人盯著,也就是說,一定會有人來阻止她,只是,時間……
哎,算了吧,來一個打一個,來兩個打一雙啊……來一堆?舉雙手投降啊不會喔。沒人支援沒有大型武器,她一個人打得過一堆特級特種?真見鬼了……
嗯,搞不好還真有可能見鬼耶,她一把迷藥撒過去他們還不全滅啊……
果然藥物還是不平等作戰的作弊必備物品啊。
唔……兵源派發來阻止她的速度,肯定不會慢,但是,她至少還有大把時間能拿來完成後續動作……大概十五到二十秒左右吧,當然她並不想當面撞上他們,那不是在找死嘛。
淩默挪了挪腳步繼續盯著牆壁,總不能一直都瞪著一個地方看吧,那也太可疑了。
八秒搶人,如果騙得過那個勤務兵,撬門這事就能省了。夠了,八秒,已經足夠她做太多的事了。
淩默伸手抹了抹臉,看著乾淨的牆板嘴巴一扁,嚶嚶地哭了起來。
勤務兵繼續認真地站他的崗,不過淩默知道他斜著眼睛偷偷地瞄她。
呵呵,她就不信會有誰捨得她這樣哭。
只有,他吧……
只有他,會讓她認認真真哭一場,只有他,會陪著她哭。
可是那個人已經不在了呢。
啊,又跑題了。淩默擡起淚汪汪的眼睛很明顯地偷覷了那個勤務一眼,喔,她要是真想偷覷他才不會發現咧。
勤務兵撇過頭,黝黑的臉上浮現了一抹可疑的紅暈……淩默一邊胡亂抹著眼淚,一邊還努力忍著不要爆笑出來,他也太可愛了吧……
淩默扁著嘴嗚嗚咽咽地走過去,眨著一雙無辜的眼睛看著那個勤務。「勤務哥哥……」
勤務兵僵著臉繼續站他的崗。
「我、我要找慕指揮……我要認輸。」淩默咬著唇仰頭看著他。
「慕首長命令,不許任何人未經同意進入。」勤務抿了抿嘴,對著她敬了個軍禮。
「嗚嗚……可是……嗚……」淩默嘴巴一扁,嗚啊啊地大哭了起來。「可是那個好難好難的啊……嗚……」
「你……」勤務兵為難地看看她,再看看身後關得死緊的門,這門是自動鎖的,他們輪班的勤務自然也有開的辦法,可他又不能隨便放人進去,放人事小,但是這往嚴重了說就是違抗命令,一個不好他肩膀上的軍銜也就甭戴了,這輩子,再也別想作一個軍人。
軍法,是那麼嚴酷的罰責。「哎,這真的不行哎……」
「嗚嗚可是我……嗚……」淩默看著他急得原地轉圈圈差點沒直接爆笑出來,不過還是抽噎著草草掩飾了過去,「嗚啊啊……怎麼辦……我不要了,不要……」
最後直接嗚啊一聲大哭了起來。
「哎……要不我幫你通報下……」這應該不違反紀律……吧?
「搞什麼啊為什麼在哭……」門板突然掀開,露出慕清皺著眉的臉。「喂,不許哭啊……」
淩默右手一個手刀直接敲昏那個心軟到讓人汗顏的勤務,左手朝著慕清額間一抹,動作快到慕清連條件反射都還來不及,就毫無反抗能力地軟倒在地上。
「你……噢,好吧,我是笨蛋。」慕清勉強蠕動嘴唇無力地比著口型。
「你不笨啊只是有點蠢而已。」淩默抹了抹紅腫的眼睛,拽著他的領子往機關那裡拖,也不去看他這麼磕磕絆絆的受不受傷,喔,她相信坐得到C.A.O.總指揮這位子,慕清受過的抗擊打訓練要肯定比這還痛上好幾倍的……就是有背景,總指揮哪能沒一點服眾的本事?這點痛應該還好吧。
……好吧,她就是在為自己懶得抱著他負重跑找藉口,那又怎樣?
畢竟錯的永遠都只會是輸的那個人,他們,連抗辯的權力都沒有。
「……咦咦,站不起來?」對哦,那個機關那麼高,慕清都癱地上了怎麼還搆得著。
淩默眨巴眨巴眼睛,一根長到很恐怖的銀針直接拍進慕清膝窩裡,從小腿腿骨上又穿了出來,卻一滴血都沒掉。
慕清僵硬地站了起來,強迫性的肌肉僵直。因為淩默給紮了麻穴所以也不怎麼痛,不過臉上紅紅白白的,也不知道是氣的還是羞的,總的來說就是色彩繽紛。
只是那個姿勢奇怪了點,金雞獨立,另一隻腳她懶得再紮針了,反正站得起來就好嘛。
「……嗯?」淩默抓著他的手去摸那個指紋辨識,卻在牆壁退開的時候微微一愣。
不對……有人來了。
她的預估,哪裡錯了……一般特種的反應速度確實是這樣的……等等,現在好像不是她反省的時間啊。
淩默轉頭,一個女人站在她右後方,似乎是憋著氣不敢發出聲音,不過牆壁的挪動還是有些細碎聲響的啊,那麼明顯。「……隔音真好啊。」不然,她也不會,聽不到那個女人藏在那裡時的呼吸聲。
「哎,好幾億才一小片兒的面版哎,隔音能不好嗎……等等,我現在不應該跟你說這個……」
淩默扶住慕清背脊的手微微一滯,因為抵在自己身後的刀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