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續　Hero's Fri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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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開住所的門，一入眼視線就被大量的絨毛玩偶佔滿，那些全都是安一針一線縫出來的，起初還相當意外他有這麼女孩子氣的興趣，不過久了也覺得這樣的興趣說不定意外的適合他。就連原本不喜歡的甜點，也開始跟著他一起吃，試了之後發現聖代什麼的意外的很不錯哪。

輕輕踏過佈著機關的門口，接著一躍而入房，軟綿綿的布偶接住了自己。

比剛才更大量的布偶擠滿房間，無論是櫃子還是地板，全都成了布偶的根據地，看起來就像是現實之中的幻夢一樣，而製造這個景象的那個人，正躺在房間中央的沙發上，懶洋洋的曬著太陽。

「呐Hero？剛剛店長來過哦，嘻。」聽到有人進門，安翻了身看人，想也沒想的就叫出來人的稱呼。

「......安...？」屋內有著熟悉的香甜氣味，並且，眼前的人不知道為什麼露出了笑容，那不像平常的他。

「怎麼了？Hero的表情很奇怪唷？哈哈哈.....？」像貓一樣蜷縮在沙發上，眼神迷離，偶爾不明所以的擺動身體，跟平常那個經常吐槽自己的安不一樣，上衣因為身體在沙發上隨意移動而向上撩起至胸口，雪白的肌膚以及若隱若現的櫻紅色，全部都挑畔著Hero的神經。

火焰彷彿席捲全身，從內心誕生的熱度就像是要將肌膚給燙熟。

「...店長、對你做了什麼？」幾乎是咬著牙，將字句從喉嚨中擠出。

「拿走了很多布偶、然後...？咦......？」安的話語說到一半，就突然看著天花板上的花紋發起呆，過了不久之後又開始傻笑起來，其實看到桌子上用過的針管，Hero不用思考也可以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給安服用這個，是為了什麼？控制我？還是？準備將安也變成商品－－？

憤怒過度反而腦子冷靜下來不斷運轉著，將可能性都想了遍，但是，無論怎麼思考，自己對上店長是毫無勝算的，店長從不會透露行程給任何人，離開商店街的機會也少之又少－－現在說退出？勢必得要交出些代價。

「呐、Hero？」看著溫順異常的安，Hero做了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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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果然沒看錯你，伊維薩，你相當有天份。」看著底下增加的吸食者，店長滿意的揉揉Hero的頭，手上越掛越多的戒指碰觸著頭皮，冰冷刺骨，一如彼此虛偽的謊言。

「多虧店長，沒店長的提攜我現在還是跟其他的下城人沒有兩樣，每天為了生存掙扎呢。」說著違心之言，一邊將茶遞上，儘管明知道對方不會喝，還是得做做樣子。

經過一年以來的努力『實習』之後，Hero摸透了店裡面所有的經營狀況，以及店長的喜好，就連底下商命者的身家、野心，全都記得一清二楚，就連關係也混得不錯，每個人都明白自己未來也許會繼承店長的位置，或多或少給了一些方便，或是虎視眈眈隨時要等交接的那一刻將自己給－－

這一切的機會，全都是用自己的摯友換來的。

在瞭解了店長的意圖之後，Hero親自將安送到了店裡，每天看著唯一的摯友在打了毒品之後被打扮得像洋娃娃一般，跟著各式各樣的人進入染滿精液臭味的房間。

鴉片什麼的，也是親手調合，親手強迫注入對方的身體裡的。

若說上城有著統治者，那麼商命者們就是下城的另外一個統治者，積聚大量物資和錢財的商命者，可以輕易的驅使人滿足任何要求。一旦被有著錢與權的商命者盯上，只能選擇死、或是順從。

Hero想到這裡閉上了眼。

「真是不枉我栽培你呀。」店長笑著接過茶，大口大口的喝下。

預料之外，但也是預謀已久。

在人因為急遽的腹痛彎下腰的瞬間，將鋒利的鐵片朝滿是脂肪組織的頸部劃了過去，血花濺到臉上。

「真是不枉我忍耐一年。」Hero...不，伊維薩第一次展露了真心的笑容，在底下一位菜鳥商命者的震驚之下，踩著即將成為新商品的店長，笑著。

「呀，不小心就替位了。」語氣一派輕鬆。

「我說那邊那位，我們來做個交易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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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為店長以後，儘管有些合作的商命者對於突然的替位感到有些不滿，但這在商店街上是件常見的事情，畢竟在這下城死亡的風險太高太高了－－

將安接回去位於商店街的住所後，伊維薩的心情越發沉重了。

雖然以施打鴉片的年限來說，安染毒的時間尚短，但他原本就纖細的身材愈發消瘦，黑眼圈也浮現在臉上，揉了揉還在熟睡的粉紅色毛球，沉睡著的他手上及腳上都被上了柔軟的塑膠鐐銬，不這樣做的話，等到安醒來一定又是一陣大災難。

「......對不起哪。」真心的言語只有在沒有任何人聽得見的時候才能吐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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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呐？Hero？把那個給我吧...？」滿臉淚痕抓著自己衣袖的那個人，陌生得不得了，他努力嗅著我身上沾染到的殘餘香甜，像是要從中重新體會到幻夢一般，卑微的祈求著。

甚至，舔了我的唇畔。

「呐？Hero...做什麼都可以唷？給我吧？」被櫻粉色的眸子注視著，那雙眸子除了慾望以外再也找不到從前的那個安，我不知道該怎麼回應，愣在那裡，甚至將手上的玻璃水杯弄碎在地。

「我叫你快點給我啊－－！」突如其來的憤怒言語，安抓起了地上的玻璃碎片，朝著我臉上劃了過來。

也許是出於贖罪的心態，也許是愧疚，又或是別的什麼。我沒有閃開，鼻子上被劃出一條長長的血痕，鮮血淋滿了潔白的床，臉上火辣辣的疼痛，難以疼過發現自己竟然背叛了摯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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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下去。」強硬的將人壓著把烏黑的湯藥灌下，盡量不讓湯藥遺漏。

「咳、...！咳咳...你又、...咳、想逼...咳咳咳..！」最近安的狀況好了很多，身體狀況恢復得相當良好，比起以前胖了一圈，清醒的時間比起以前變得更長，而且心理上似乎也已經戒除了毒癮，但是記憶力似乎無法恢復，他只記得當時的片段記憶，在他的記憶之中，我似乎是個加害者。

不過這樣也好，他不適合再淌更多渾水了。

「是我看錯了人，竟然會將你當成摯友。」別說了。
「打從一開始就只是要利用我，登上那個位置嗎？」別再說了。
「你現在得到你想要的了，開心吧？」

「...是喲，打從一開始，就只是利用你而已，你的性格這麼糟糕，臉又這麼臭，毫無利益價值可言，我憑什麼要將你當成摯友呢？下城就是這種地方喲，嚇到了嗎？瞧你那個表情。」因為臉上的傷而擠出了難看的笑容，不過這比起原本的笑容好多了，安的眉頭緊緊皺著，眼神兇惡的不得了。

看喲，我多麼懂你，我的摯友。

「一開始總是會嚇到的，這裡不是被背叛就是背叛別人的世界，要盡早習慣哪，安。」沒等到回話，先得到的則是一記狠狠揍在臉上的拳頭，連帶著臉上的傷痕也重新滲出血液。

「不要叫我的名字！」不要再說了啊－－

「...天亮之後，你就走吧，你對我而言，已經沒有用處了。」將鐐銬的鑰匙丟給人，沒有去看安的表情，連多看一眼都覺得心臟會就這麼停止。

......這樣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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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聽著回報的金額、增加的人手，關於店裡面待決定的事項，想著這些似乎就連臉上的疼痛都減少了一些，自那之後已經過了幾年？已經無法去計算，時間混亂不清。

在商店街上學會各種骯髒手段、西裝的穿法、虛張聲勢，但學不到怎麼將記憶造成的傷口撫平。

「多虧店長，生意比起之前好了一倍不止呢。」諂媚的笑容，一雙雙眼睛裡面，藏著隨時都想要將伊維薩的位置奪過來的慾望，在這個位置上，有什麼想要的，都伸手可及。

奴隸、毒品、器官......只要開口，就會有人願意舔著鞋底送上。但無論多少，果然還是填不滿。

「呀，這都是多虧了大家喲。」用一貫的笑容說著虛偽的言語，在這個地方，真正能夠維繫平衡的，除了利益與權力以外就沒有任何其他。

所謂的Hero，最終得到的就是這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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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舊醫院區回去的路上，遇到了很久不見的人，他正與一名藍髮男子拿著布匹邊走邊說著話，笑容之中是掩蓋不住的幸福與喜悅，在交往嗎？那兩人。

「呀，好久不見？上次見面的時候還是十二歲的時候吧？」帶著笑容湊近那兩人，我不認識的那個人疑惑的看著我，而認識我的那個人，握著剪刀憤怒的刺了過來，閃避過朝頸子刺過來的剪刀，笑著。

「哈哈，沒想到你身手退步了呢？是過得太過幸福了嗎？」好痛。

「給你個忠告，別太相信別人喲？」好痛。

「哈哈哈－－」笑容就像是面具一樣，笑得太久，連笑以外的表情要怎麼做都不曉得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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置身於血泊之中，藍錆色的髮都被染成鮮紅，分不清楚究竟是哪一邊的血，身旁的人都被血給淹溺，那些虎視眈眈的眼神全都不在了，再也沒有人可以傷害我們。

「店、店長...」懦弱的聲音，如同那一天Hero不再是Hero的日子。

『我說那邊那位，我們來做個交易如何－－？』想起那天做的交易，是該償清款項的時候了。

「以後，店就交給你了，這邊、...。」伊維薩看了看那些仍在醉生夢死的客人們，笑了笑。

「要繼續經營還是什麼的，都隨便你，你以後、就是店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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疤痕從那天起就沒有變少過，不斷的增添新的傷口，彷彿要將過去的舊傷全數掩蓋，但怎樣也掩蓋不了，臉上的疤痕，那時候的記憶也是。

在小巷內理所當然的被你認出來了，因為臉上的疤痕，以及那頭髮色。

這次是拿著塗滿毒的吹箭針抵在頸邊，我沒有閃躲。

「你願意的話可以殺掉我喲？」我說著，臉上依舊掛著笑。

「.......你這種人渣不值得我殺。」

說出這種話轉身就走的你，果然溫柔得殘忍啊。

喂、安，我已經不再是你的摯友了嗎？

呐，快回頭啊，快回頭啊。

看著走遠的身影，心底呼喊著。

是騙你的喲，全都是騙你的，你所聽到的並不是真正的我所說的話。

所以，快回頭啊。

「...殺了我啊......」蹲靠在牆邊摀著臉。

笑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