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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27】如光般燦爛的奇蹟


Giotto至今仍深深記得,那名宛如光之奇蹟般的少年。

他如同天使般的悄悄帶來希望,然後也和來時一樣的悄悄離去。

不知為何的,Giotto總有種直覺。

在那遙遠的未來,他必定能再見到那名少年。



那是在Giotto尚未創辦彭哥列、尚未成為彭哥列初代首領之時所發生的事。那時他才剛滿十九,只是個靠著打工生活的普通青年而已。

他並沒有決定未來該做什麼。對他來說,所謂的未來只是一片迷茫。更正確來說,他覺得,像這樣過下去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不過,其實在他心底深處還有個夢想。一個小小的、閃爍著微亮火光的夢想。

十九世紀正是義大利黑手黨崛起之時,像Giotto現在這個年紀的青年,個個都渴望著能成為黑手黨中的一員,Giotto當然也不例外。不過,他不只是想去加入而已。

  他想創造一個黑手黨。但說是說黑手黨,卻也不像其他黑手黨那般。

  他的黑手黨,不殺人不放火,而是要能為守護大家而存在的,精確來說,應該就是像自衛團那般了。

不過連他自己都知道,這只是癡人說夢罷了。就像星星一樣,彷若伸手可及,事實上卻是永遠碰觸不到的。

直到那天。

春日清晨的陽光傾瀉而下,雖已有些暖意,但當風迎面吹來時,還是會讓人感到些許寒冷。

Giotto斜倚在一棵不久前仍是光禿禿沒有一片樹葉、如今卻已是枝繁葉茂的大樹樹幹上,看著眼前一望無際的嫩綠草地,發呆。

他舉起手,剛好遮住天空中太陽的位置。心念一動,他手中便出現了一團耀眼的橙色火光。

  這是他自記憶以來就會使用的,從手中發出火焰的一種技能。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使用,但他覺得這樣並不會說不自然,似乎自己本當就該如此般的,沒有什麼好去奇怪、害怕,一切都理所當然。

  只不過,這是在只有自己、沒有其他人看到的情況下。

  Giotto看著那呈現如夕陽一般美麗橙色的火焰,有些入了迷。小時候,他能發出的火焰還很微弱,只能算是火苗而已;但隨著年歲增長,他能發出的火焰也愈來愈大、愈來愈耀眼。同時他發現,若是帶上手套再發出火焰,手套的形式竟然會改變,而且火焰的強度不是沒戴手套時能相比的強旺。依那火焰的強度,甚至能用來──

  Giotto的思緒被迫中斷。因為在此時,原本湛藍的天空中有一團強烈到令人幾乎無法張眼的熾白光芒爆了開來。

  他先是震驚了一下,隨即因受不了光的強度而遮蔽住眼睛。那強光只維持了數秒,而後緊接著的,是屬於少年的清亮叫聲和「碰」的一聲物體落地聲。

  「呃,痛……」

  聽到一個陌生的少年聲音,Giotto迅速睜開眼,愣愣的看著眼前突然出現的少年。

  「你……是誰?」

  少年約十四、五歲左右,一頭柔軟蓬鬆的褐色頭髮,以及一身奇特的、完全不像這個國家的衣物,他右肩還背著一個類似公事包的深藍色背包,那樣式是Giotto不曾見過的。由於少年是背朝上的撲倒在草地上,Giotto看不清少年的面容及表情。

  「啊,」Giotto在呆看少年半晌之後,才發現少年還俯趴在地上,陷入雖然掙扎著要起身,卻又爬不起來的窘境。他連忙伸出手要扶少年起來,「你還好吧?」

  「唔!」

  在Giotto向前傾身伸手扶住少年肩膀的同時,少年也正好抬起頭來想向要幫忙他的那人道謝。

  兩張臉之間的距離瞬間縮減至不到十公分。兩雙同樣清澈的眼眸裡映照著對方的臉孔。

  除了髮色和眼珠顏色不同之外,Giotto和少年的容貌,竟意外的非常相似,就如同雙胞胎般。

  Giotto顯得錯愕的微瞪大了眼睛,看著那和他如同是同一個模子雕鑿出來的臉。

  好漂亮的眼睛。

  Giotto腦中瞬間浮現了這個想法。

  少年的眼睛是澄淨不帶一絲雜質的褐色,有些軟弱,但眼眸深處卻靜靜燃著堅定的火光。而此刻於中瀰漫著的則是顯而易見的驚慌。

  「怎麼會……」

  恍惚之間,Giotto隱約聽見少年驚愕的喃喃低語了這麼一句,那是他從未聽過的語言。這也使他立即回過神來。

  完成使少年安穩穩的坐在草地上的動作後,Giotto呼了口氣。不知為何的,他對少年很是有好感,會不由自主的想去保護他,不讓他受到任何一點的傷害。

  少年的瓜子臉此刻還因剛才和Giotto距離過近而透著紅暈,他轉頭看了看四周,臉上的慌亂與不安不言而喻。

  「這裡,是哪裡……」

  雖然Giotto很想問少年他從哪裡來、又為何會突然出現在他面前,不過他也知道,現在應以安撫少年為先才是。

  就在Giotto要拍拍少年的肩膀說幾句安慰的話時,少年將視線轉回Giotto臉上,想是要將其看穿般的帶著恐懼不信深深凝視。

  「還有,您、您不是──」

  少年突然閉起他那雙清澈的褐色眼睛,直直往Giotto懷里倒去,昏迷不醒。驚慌之餘,Giotto並沒有忽略少年昏倒前最後用義大利語呢喃的話語。

  「初代首領……?」




  Giotto坐在窗邊,背對著灑滿一室的陽光,面對著裡邊床鋪上躺著的褐髮少年,一手橫放在大腿、另一手則撐住下巴的若有所思。就他的位置來看,少年的任何動靜皆收入他眼底,這也方便他在少年醒來後好照應。

  這少年,到底是誰啊?

  他輕嘆了口氣,目不轉睛的看著這本身就是一團迷霧的少年。更別提他所帶來的諸多疑問了。

  為什麼他的相貌和我如此相似呢?還有,他為何稱呼我為「初代首領」?首領……是指什麼的首領?

  Giotto的腦中不斷迴響著這些問題。

  而就在Giotto思緒陷入混亂,百思不得其解時,帶來這些謎題同時也握有解答的少年,眼皮微微顛動了下,隨後睜開眼眸,眼神茫然的盯著天花板。

  「啊,你醒啦。」Giotto起身走到床鋪旁,由上往下俯瞰少年,確認他身體是否還有其他的問題。

  「嗯……」少年用手作為支撐坐起,微微瞇細了眼,「這裡是……」又是一樣的,Giotto沒聽過的語言。

  少年的舉動一如先早,先是看了看四周,最後在Giotto臉上定住。兩人就這樣互看了數秒。

  「啊──!」

  少年的聲音瞬地拔高拔尖,雙眼睜大,嘴巴張開,完完全全就是所謂目瞪口呆的看著Giotto。

  「啊?」Giotto口中冒出了個疑問詞,不懂少年為何如此驚訝。

  「初、初、初……」少年這次是操著義大利語,結結巴巴的,一雙水汪汪的褐色眼睛佈滿驚慌。

  「初?」Giotto挑起一邊的眉。不會又是要叫他那個名字了吧?

  「呃呃呃!爺爺您怎麼會在這裡──不對!應該是我怎麼會在這裡啊──」少年雙手抱頭,語無倫次的大喊道。

  「等等,你,叫我爺爺?」Giotto不可置信的注意到少年話中的某個詭異的詞。天,這也太誇張了吧!他連女友都沒有交過,哪來的兒子、甚至是孫子!

  「嗯,其實正確來說,應該是曾曾曾爺爺才對。」少年反射性的回答,之後又像是發現自己的錯誤般的用力揉亂了自己的頭髮,「不對不對這不是重點啊!我到底在說什麼啊我!」

  少年自暴自棄的胡亂說道。而在聽到少年的回答後,Giotto只是更不可置信的看著少年。忍不住想伸出手來確認少年的體溫。

  「那個,請問一下,現在是什麼年代?」

  過了好一會兒,少年才重新整理好自己的情緒,戰戰兢兢的向Giotto問道。Giotto雖然對少年剛才奇異的發言很是介意,不過他還是老實的報出現在的年代。

  「果然是這樣嗎……」少年垂下眼,似乎很失望灰心的樣子,「那,這裡是彭哥列的總部囉?」

  「什麼彭哥列的總部?這裡是我家啊。」Giotto一臉莫名其妙的答道。

  「咦?等等,難道您還沒創辦彭哥列嗎?」少年瞪大眼,下意識的看向Giotto的手,「啊……真的沒有呢。」

  「沒有?沒有什麼?還有你說的彭哥列到底是什麼?我創辦它?」Giotto對於少年不斷提出的問題感到十分不知所措。

  「彭哥列當然是──」少年猛然抬頭,但在對上Giotto的視線後,卻又像突然想到什麼似的低頭沉默不語。

  空氣有些遲滯、氣氛有些鬱悶,儘管外頭是那麼的風和日麗。

  「呃,我問了什麼不該問的嗎?」Giotto率先打破沉默,擔心且有些不安的問道。

  「不,沒事沒事。」少年抬起頭來望向Giotto,露出了個相當燦爛的笑容。Giotto不自覺的看呆了。

  就如污泥中的蓮花般,乾淨、美麗,給人如沐春風的溫暖感。頓時使那張原本只說的上是清秀的臉蛋亮了起來。

  「對了,我都還沒自我介紹呢。」少年不好意思的搔搔頭。

  「沒關係。」Giotto溫和的微笑道,「我是Giotto,你直接叫我Giotto就可以了。」

  Giotto特別加重後句的語氣。對於剛才他所提的那堆問題,少年明顯隻字不提的扯開話題,他當然也就不勉強他一定要回答。

  「嗯,Giotto是吧。」少年喃喃復誦一次Giotto的名字,「我的名字是澤田綱吉(さわたつなよし)。」

  名字部分,綱吉是用先前那Giotto沒聽過的語言發音的。

  「さ、さわ…唔,さわ達出……呃……」Giotto蹙眉,努力想正確的發音,可惜效果不彰。

  「是澤田綱吉(さわたつなよし)。」綱吉輕嘆了口氣,「不然,叫我綱吉(つなよし)就好了?」

  「つ、つな……綱吉。」Giotto這次總算是唸出來了,雖然離正確發音還有好一段距離。

  「嗯。」綱吉又笑了,純淨溫暖的燦眼笑容。

  「是說,綱吉你不是義大利人對吧?」怎麼看,那髮色、那服裝、那姓名和偶而冒出的奇特語言,澤田綱吉絕對不會是土生土長的義大利人。

  「嗯,我是日本人喔。」綱吉點了點頭。

  「日本?」Giotto對這個名字好像有些印象,卻又想不太起來。

  「呃,要怎麼說呢?」綱吉有些傷腦筋的撓撓頭,「是在義大利東方的一個島國,現在嘛……欸?現在日本是幾年啊……?」

  Giotto看著綱吉的頭一下歪右邊、一下又歪左邊,皺著臉一副很困擾的樣子,忍不住笑了出來。

  「怎麼了,Giotto?」綱吉偏頭,一臉無辜。

  「不,沒什麼。」Giotto笑著搖頭,手伸出去按住綱吉的頭,揉了揉他的頭髮,「綱吉真的很可愛呢。」

  「欸?」綱吉再度眨眨眼,有些吃驚。

  Giotto只是繼續笑著,又摸了摸綱吉的頭。而綱吉則不解的垂下頭,看看自己身上、又摸摸自己的臉,納悶是不是自己的外表出了什麼問題。

  「啊!」綱吉突然唰白了臉,身子顫抖著,不知是發現了什麼。

  「怎麼了?」Giotto低下頭,看著綱吉。而綱吉手抖著,從頸部拉出一條銀鏈。

  「應該要在的……奇怪,放到哪去了呢?」綱吉輪流來回望著他的右手手指及銀鏈,之後又往放在一旁的背包裡翻來翻去,似乎是在找著什麼東西。

  Giotto盯著綱吉從背包或是口袋裡翻出來的各式各樣的東西,白色上繡有「27」數字的毛線手套、裝有不知名藍色藥丸的盒子、一個上面繡有一條小魚的藍色小袋子、寫有奇異文字(唔,這應該就是日本的文字了吧?Giotto暗自想道)的本本書冊……多到令人眼花撩亂。

  「怎麼辦……沒有、都沒有……里包恩會殺死我的!」將所有的東西都翻找過一遍後,綱吉雙手掩面,慚愧的大叫道。像是想起什麼恐怖的事情,他的身體還微微不住的抖著。

  「是什麼東西不見了?」Giotto蹲下身來,拍拍綱吉的肩膀讓他冷靜下來。

  「是、是一枚戒指。銀色的、上面有著很多花紋……Giotto你有看到嗎?那是很重要的東西,要是不見了……」

  綱吉猛地向前抓住Giotto,以帶有期盼的目光看著他。Giotto雖然不想讓綱吉失望,但也只能搖搖頭。

  「是這樣嗎……」綱吉鬆開手,緊咬著唇,「慘了、慘了、慘了啦──」

  Giotto看綱吉那副煩惱的模樣,心中頓時有了個主意。而正當他要把這想法告訴綱吉時,綱吉也恰巧抬起頭來。

  「我們一起出去找吧!」

  兩人不約而同的說出同一句話,隨後也一起笑了出來。

  「走吧!」

  Giotto迅速起身,握住綱吉的手,一把拉起他。綱吉起初有些吃驚,隨後也漾開了笑容。

  「嗯!」

  門被推開又碰地一聲合上,徒留滿室的陽光,燦爛地耀眼。



  義大利午後的陽光,溫暖和煦的恰到好處。Giotto和綱吉信步走在街頭上,一邊留意著接到路面上是否有綱吉戒指的蹤跡,一邊詢問來往的路人有沒有看到那枚戒指。

  由於出來時已近中午,Giotto就先帶綱吉去附近的餐館吃午飯。之後,Giotto猜想可能是在將綱吉帶回家時將戒指弄掉了,便和綱吉沿著從那片草原到Giotto家的路往回找著。

  下午三點,Giotto和綱吉正沿著一條不斷往上攀升的石造階梯緩慢步行著。

  「呼、呼……」

  畢竟也找了將近三小時,即使是平時運動量足夠的Giotto和綱吉,也都不免面帶疲態。

  不過即使綱吉已經開始頭昏眼花,他還是不死心的咬牙撐下去繼續尋找。因為要是那戒指弄丟了,不僅事態會變得很麻煩,這更直接關係到他的生命安全啊!

  「啊!」

  由於一直注意著街道兩旁,綱吉一時腳步不穩,踩空,剛好撞倒迎面閒晃而來的一名高挑少年。

  「綱吉!」Giotto先是撲過去檢查綱吉有沒有受傷,確認無礙後,他才抬頭向以自行爬起、懶懶坐在地上看著他們的少年道歉。

  「哼。」少年聽了僅是微微仰起下巴,一副的模樣自傲而不屑於Giotto道歉的模樣,「要怎麼賠償?」

  「啊?」

  「賠償?」

  Giotto和綱吉訝異的睜大眼。

  「沒錯,賠、償。撞到我藍寶大人,怎能不賠償?沒叫人打你們一頓就算客氣了。」少年嘴角勾起一個慵懶的微笑,「不過要是不賠錢的話,要我叫人打你們兄弟倆我也是可以接受的啦。」

  「什、什麼……」綱吉瞠目結舌。不禁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翻譯錯誤、還是聽錯了。哪來這麼不講理的人啊!

  「你也太──」Giotto沒想到少年是如此惡質,一向溫和而和平主義的他也有些發怒了。

  「Giotto!」綱吉緊張的拉住Giotto的衣擺。Giotto抬頭一看,發現四週已被數名兇神惡煞給團團包圍。

  「看樣子……」Giotto估算了下對方的人數,知道自己是絕對打不過他們的,更別提綱吉了。「綱吉。」他低下頭對綱吉悄聲說了幾句,一旁的青年則面帶微笑,一臉等著看好戲的神情。

  「怎麼,考慮好了嗎?」

  「一……」Giotto低著頭,喃喃低聲唸道。而綱吉則躲在Giotto身後,緊緊抓著他的衣服。「二……」

  「哎呀呀,嚇的說不出話來啦?那我就幫你們決定囉?」少年一派輕鬆的攤開手。

  「跑!」Giotto猛然抬頭起身,拉著綱吉的手朝惡煞之間的空隙飛奔而去。

  「追!」少年挑起一邊的眉,手懶懶的向Giotto他們逃走的方向指去,而惡煞們則很團結的一齊朝那方向追去。

  「哎呀呀──」少年站起身,拍拍身上的塵土,望著四週寂靜無人的街道,輕笑了起來。「終於擺脫老爸派來的那些人了啊,哈哈。」

  他雙手插口袋,悠閒的往惡煞追去的反方向步去。

  「對不住啦,你們兄弟倆。」



  「呼、嘶呼……呼……」

  Giotto帶著綱吉穿過大街小巷,一路飛奔,但那群惡煞仍舊窮追不捨,直到最後,Giotto用計跑到他打工的店裡再從後門溜出去,好不容易才躲過那些人的追捕。

  Giotto靠在牆壁上,待喘過氣來後,開始笑了起來。

  「哈、哈哈……他們現在一定是一臉蠢樣的四處在找我們吧,真是──嗯?怎麼了嗎,綱吉?」

  Giotto低下頭,看著自從店裡飛奔出來後、便一直默不作聲蹲在地上的綱吉。

  「啊,沒事啦。」聽見Giotto的叫喚身體微微一顫,綱吉笑著,起身,只是動作卻有些僵硬不自然。

  「是嗎?」Giotto注意到綱吉的動作有些奇怪,皺了皺眉,「是不是哪裡受傷了?」

  「不,真的沒有啦!」明明自己的臉色已經有點蒼白了,綱吉卻還是固執己見的逞強著。

  「讓我看看。」Giotto不理會綱吉,逕自強迫使綱吉坐下,抬起他的腳檢查著,「真是的,都已經腫成這樣了還說沒事!」

  Giotto輕拍了綱吉明顯紅腫起的腳踝,綱吉隨即痛叫出聲。

  「上來吧,我揹你。」Giotto轉身背對綱吉,示意他上來伏在Giotto的背上。

  「咦?」綱吉連忙慌張的搖手,「不、不用了,我自己走就行了!」

  「你連站都沒辦法站好了,還想自己走?」Giotto回過頭給了綱吉一個懷疑的眼神。

  「可是……」

  「夠了。」

  Giotto不由得綱吉再推託,他直接將拉著綱吉的手來到他背上,站起身,腳步由於還在適應新增上的重量,而有些不穩的慢慢走出店舖後門外的小巷弄。

  「就說不用了嘛……」綱吉不好意思的聲音從後面傳來,Giotto聽到後則輕聲笑了出來。

  「嗯,要是你再這樣說我就生氣囉?」

  「咦咦咦──!對不起啦!」

  「噗。開玩笑的,綱吉你不用那麼緊張啦。」

  「啊,是這樣嗎……」原來還有些提心吊膽的綱吉這下才放心的吁了口氣,下一秒才發現不對勁。「不對!Giotto你玩我!」

  「太慢發現了啦--」Giotto藉著眼角餘光看到綱吉生氣的鼓起臉頰,想要擺出惡狠狠的表情但其實一點也不凶狠、反而還有些可愛的瞪著他,他笑的更歡了。

  啊,似乎也很久,沒有那麼盡情的笑過了呢。Giotto突然想到。

  他是個孤兒,雙親在他很小的時候便過世了。之後他便被唯一的親戚給收養,而在前年,收養他的親戚也深染重病過世。因此Giotto對於家人、親情這些一向看得很淡。

  真要比起來,他還比較重視朋友。但不知是天生個性還是氣質使然,Giotto能稱得上是至交的朋友屈指可數,能像現在這樣與人交談、開人玩笑、盡情歡笑,這對Giotto來說實在是很難得。

  更尤其,對象還是認識不到一天的綱吉了。

  一種奇妙的充實感悄悄攀上Giotto心頭。

  「……真的是很不可思議啊。」Giotto嘆息般的,沒有注意到自己已經將內心的想法脫口而出。

  「什麼?」身後的綱吉不所以然的疑惑出聲問道。

  「沒事,我只是在自言自語而已。」Giotto輕輕搖頭,揹著綱吉來到一處小巧雅致的公園內,將綱吉小心翼翼的放到長椅上後,才笑吟吟的對他說:「綱吉你先在這裡休息一下,我去幫你買藥布,很快就回來了。」

  「好。」

  乖巧的點點頭,綱吉目送Giotto快步離去。然後吐了一口氣,摸了摸自己還是帶潮紅的臉頰。

  其實他也不知道,為何會突然來到Giotto──也就是彭哥列的初代首領──所在的時代,而且這時的Giotto還未創建彭哥列。

  明明只是放學的時候被不知從哪飛來的十年後火箭筒砸到而已啊!將尼二你是又對十年後火箭筒做了什麼才會變成這樣的!

  抱怨歸抱怨,現在他還是比較在意失蹤的彭哥列指環。雖然他也很想回到他的時代去,但若就這樣將戒指丟在這裡然後回去,他想明年的今天他應該就會在墳墓裡死不瞑目了。

  是說,這也好像是他第一次那麼近距離又長時間的和Giotto相處呢。感覺起來與想像中的有些不同,似乎更溫柔、也更爽朗了。不過畢竟Giotto還沒創建彭哥列,和他年紀相仿,會有這樣的落差也是理所當然。

  能和自己祖先如此接近的,也只有他澤田綱吉了吧……況且現在他那個祖先還沒比他大多少。

  胡思亂想著,嘴裡還哼著不成調的旋律,綱吉心情意外的非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