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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迎來到Sound Horizon Kingdom! -Side: N-(2)
※主視角Noël
※含自己捏造,SHK設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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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須得說,說忘記就忘記是不可能的。
宴會除了吃吃喝喝,又是國王陛下又是墨鏡又是作曲家又是製作人的Revo帶Noël認識各地平人物,這個明明是第一次來到這個國度卻囂張得可以的新人死活沒給那個紫白頭髮的人好臉色看,就在他旁邊的藍色大衣人自然不例外,連帶那個面色青白、有著深深黑眼圈的也因為靠得太近,無辜遭受同樣待遇。
Noël都把臉擺出去才發現自己弄錯對象,這時也收不回來只好將錯就錯。
不管了,反正看著也是個不好相處的人。
周遭一切都那麼新奇,他很快又到別處去,不其然忽略了那個拉動第三人褲腳的小小人偶。
「好沒禮貌的人呢,März。」由始至終保持沉默的屍揮者抱起與他一樣穿著紅黑色禮服的Eliza,她自然而然在懷抱中找到最舒適的姿勢,氣鼓鼓地申訴親愛的Märchen之前不讓她說話:「最討厭這種小孩子。」
「美夢沖昏頭腦、只懂亂衝亂撞的夜鷹,管多了不過自尋煩惱。」Märchen溫言安慰他的小公主:「為了那種人而讓這麼美麗的臉受『憤怒』所渲染可是白白浪費哦,Eliza。」
人偶臉上怒容立即煙消雲散,摟著屍揮者脖子,在那蒼白的臉上親了一下:「果然我最喜歡März了!」
旁邊充滿閃光的畫面早見怪不怪,Elef抱著雙手,看著Noël後腦勺盤算再狠狠打一拳的可能性,握緊了拳、想了想、又倍感遺憾地鬆手。
旁邊Hiver提心吊膽看著他,終是鬆一口氣。

Noël自然不知道這小插曲,他正忙著接受一個接一個衝擊。
舞動火焰的紅色惡魔旁邊站著他嬌小的契約者,不過Noël親自站過去就發現視覺上嬌小的不算太小,而是那外形突出、讓人印象格外深刻的傢伙實在巨大,好像他本身就是一座鮮活湧動的火山,即便如此他還能用那爪子捏著小玻璃杯子喝酒而不破壞任何東西,讓人嘆為觀止。
日本土生土長歌手期期艾艾站在這對顯然非人的組合面前,弄不清楚到底讓說什麼語言,這麼一猶豫Revo就已經以日語和Lyala相談甚歡。
得牢牢記著這是個常識不適用的地方……
Noël滿帶好奇看著惡魔,然而對方對生物階層上差距太大的普通人視若無睹,向Revo點點頭算是問好,又回去與妻子相親相愛,漏出一星半點粉紅泡泡砸得Noël眼睛好痛。
以衝動易怒著稱的年輕人這次掂量掂量相互之間身形、力量及至能力值的明顯差距,最終明智地沒說什麼就轉到下一個。
也讓默默關注這邊的Elef扼腕嘆息。

接下來Revo帶著Noël忽然停在一根紫色柱子旁邊,靠近看原來是纏著布的柱子,那些紫布還不知怎麼有點破破爛爛,他滿臉疑惑地看向Revo,那邊廂就有人說話了:「你好,新來的孩子。」
他帶著和之前一樣的表情抬起頭來,就在最少一個半人那麼高的位置、這根柱子的頂端,他發現一張蒼白的臉。
長著臉的柱子?!
「Thanatos君,冥界之主唷。」旁邊那墨鏡適切又不合時宜的解說響起,怎麼就不早說!
柱子、不對,是冥王似乎完全沒注意到他的內心想法,和惡魔截然不同、很是和善地和他說了幾句,最後以「期望你來我這邊的日子早日到來」作結。
想著「啊啊,這是在邀請他去參觀他的家嗎」的Noël興高彩烈地應允了,在這個奇怪的地方還能找到個能說人話的不容易啊。
不過這冥王高度和籃球框差不多,就說話這麼一會兒,脖子就……有點酸。
身高在一般正常人高度範圍的少年伸手想揉揉脖子,忽然僵住了。

——他……他好像碰到了什麼東西!
「喂,你啊,覺得活著快樂嗎?」

耳邊有男孩的聲音這樣低語,輕快活潑的音質硬生生讓人聽得渾身不自在。
他回過頭去,蔚藍眼睛撞進一雙滿懷惡意的眸子,下意識退後一步,看清是一個飄浮在空中的灰髮男孩。
「明明沒了你不是更好?賴在這兒是為了什麼。」他沒有讓Noël輕易逃離,無聲無息又貼上來、幾乎鼻子貼鼻子那般接著道。
彷彿最熟悉的惡夢,複印當初找到信件上意思的話語,完全不知道如何招架的新人……也不需要想該怎辦,一個背後有白色翅膀的女孩子狠狠地拖著這個男孩衣服後擺,責怪著:「別這樣嚇初來乍到的人啊,《少年》!」
灰髮男孩在空中像游泳那樣撥動手腳,卻始終前進不得,整個畫面變得極度滑稽,最後他氣不過來只顧著追趕女孩,再沒有空去管Noël。
於是他努力不讓別人察覺那樣悄悄鬆一口氣。
「Noël君在這兒快樂嗎?」Revo好像絲毫沒覺得這鬧劇有什麼奇怪,微笑著這樣問道。
有點不明白為什麼在這個時間提這種問題,撓撓頭、稍微想一下,他對製作人說出自己真實的感受:「雖然很奇怪,不過蠻開心的吧。」
「那就好了呢。」哼著奇怪調子,製作人招招手讓他的主唱歌手接著跟著走。

原來就是晚上才開始的宴會沒有持續很久,尤其帶著小孩子——最少設定上是小孩子——的逐一告退,宴會廳裡人群慢慢疏落起來。
二人走走停停終於完成任務,不過Noël與記仇程度相對的是背誦能力,一圈走下來就記得墨鏡是墨鏡,沒了。
面對一大堆各國文字應有盡有的名字,誰能一次性記下來啊!
早對自己記憶力有所覺悟的Noël很快給自己找了個籍口,並且決定死活不透露真相,然而當下一刻那總是跟著墨鏡的三人組走過來,他就已經覺得不能守護這決定多久。
到底是誰和誰和誰?那三個艱澀的發音他是一個都記不清。
幸好這不是考試時間,三個人看來也沒對他做出「打招呼」這個動作有任何不切實際的期望,紫白頭髮的拉著長得幾乎和他一模一樣的妹妹過來,稍微和墨鏡說了兩句就手牽手退下;銀色頭髮的顯然還想跟著,不過不敵墨鏡循循善誘,什麼「小孩子上床時間」、「雙子公主已經準備好床舖」,最終他不甘不願地走了,倒是那個穿著整齊正裝也不嫌熱的理所當然似的留下來。

「呼,完結了。」Revo完全無視自己一身裝束伸了個懶腰,這讓Noël開始懷疑他換上這麼華貴的打扮就只是想在最初嚇他一下:「偶然來這樣的宴會也不錯,不過經常這樣就很累人吧。」
非常了解二人都不會有什麼像樣回應,他像突然想到什麼好主意那樣啪指,指向了他親愛的歌手:「但是呢,還未到Noël君睡覺的時候吧。這可不行,唯有久違地通宵來介紹我們的王國了。」
「不,請您就寢休息。」於是Noël就看見那邊一直面無表情、毫無情緒波動的人默契無比那樣,就像按了什麼按鈕似的一下子看向國王陛下,一秒都沒有浪費:「如果您能自稱久違地通宵,那麼我恐怕只能是久違地失眠。」
完全接收到警報的他盡了最大努力,即便必然徒然無功。
果然Revo完全沒有聽進去,墨鏡下完全是樂呵樂呵的,揮揮手像是沒什麼大不了的事情那樣說:「哎März君,這可是Noël君重要的、第一次來王國的日子,怎麼可以就這樣馬馬虎虎結束?」
「我們就到Noël君必然會喜歡的《那兒》吧。」緊接下來也完全是他自說自話的時間,由頭到尾沒機會插上嘴的Noël只見這墨鏡擺出奇怪姿勢,一字一頓大喊:「超→重↓力↑!」

就在他跳起來雙腳離地那一剎那,他們已經不在宴會廳之中;當四周色塊漸漸凝固成實體,Noël已經不能從四周擺設移開眼睛。
鋼琴、管風琴、小提琴、豎琴、手鼓、搖鈴……當然還有最抓住他眼目的吉他,一柄柄放在各種陳設之上,就在親切的距離之間、伸手可及,不像那些樂器舖,總把一切都放得高高的,或放在玻璃展覽櫃,總能經過店員才能和樂器親近。
彷彿經過著意設計,又彷彿樂手使用過後隨手擺就,然而來自日本的歌手已經管不著答案,因為這就是他夢魅以求的天堂。
「歡迎來到我的樂器房。」Revo張開手、以最熟悉的步伐穿梭樂器間,那笑容似一個孩子在展示他最心愛的玩具,又是驕傲又是討人讚賞似的,散發溫暖光芒。
連Noël也不得不承認為之觸動。

「陛下,之前才承諾必須限制使用這能力。」但是房間內還有一個已經習以為常的人物,Märchen眉頭一皺,想起之前似是而非之人輪番和國王陛下說了很久、幾乎得立紙為誓的事情。
雖然最後Revo強調之前復興領土所發生的只是夢,不過能力越方便越需巨大代價,這個亙古不變的定理還是清晰無比,這件事也讓國王好久沒有體會瞬移的樂趣了。
乘著Märchen不注意好好玩了一把,不過Revo可不會就這樣把第二次機會給斷送,唯有在那兒故作不明白:「都在王國裡,沒關係吧。」
兩人一個無奈臉一個無辜臉,旁邊Noël從初見諸多樂器興奮至極冷卻下來,終於有空餘想想到底發生什麼事,好像就是喊那麼一嗓子,然後他們就齊齊來了個瞬移?
「剛才……」他才剛起了個頭,那邊Revo心有靈犀迅速接了下去……或者他只是因為可以轉移話題而反應時間減少數倍:「這個說起來呢,就要說得久了。」
他理所當然又當了二人目光的聚焦點,Noël還算有點不明所以的話,Märchen幾乎就要不顧禮儀地反白眼——當然他成功忍住了,國王陛下就是這麼輕易能令似非們既無奈又無言,哪怕優雅如屍揮者亦一般無二。

「首先,我作了一首名為《即是…連光也無法逃脫的暗黑超重力》的歌。」Revo豎起一根指頭。
「然後,這是首有關穿越次元的歌。」兩根。
然後是長久的沉默……其實沒多久,Noël當然領教過他的製作人有多喜歡冷笑話和惡作劇,每次每次審閱他的作曲和拍攝宣傳照都會忽然說出讓人不知道怎麼反應的話,還有一些對從不涉及生僻諺語和古語的年輕人說來非常艱澀的話,也許對根本搞不定貝斯以外東西的老頭子IKUO意外地合得來?
這時候就真想Vanishing Starlight的成員也一起過來,多少分攤一點、互相提醒不能上當,臉上流露出苦惱的那一刻就輸了!
「所以你唱歌就有空間瞬移的能力?」
「不只哦,還能穿越各種地平,非常適合充當交通工具。」擔任墨鏡的人虛拍兩下手掌表示讚許:「難得Noël君這麼快就理解了。」
「你不就只說了兩句話!」他的理解能力也沒低到這種駭人地步吧。
「不是唷。」Revo看過去,即使隔著墨鏡他的歌手依然知道那雙眼睛直視著自己:「我當然可以慢慢告訴你花了多久時間才逐漸做到這一點,不過你真的需要嗎?」

落在Noël耳中這就是在說:好好動動那個只懂吃喝睡玩的腦袋,到底我剛才都說了什麼你懂得嗎?!
不就是唱了一首歌,然後他們就瞬移了嗎?雖然音樂能做到這點很棒,平常都得有什麼超能力……對了,說這樣的《音樂》為超能力也不為過吧。
不對……再認真仔細想想,這還能稱之為「音樂」嗎?!
恐怕直到此時,相比之下音樂閱歷遠遠不及、腦筯又不夠靈活的少年才真正了解到底他經歷了什麼。
衝擊的空中旅程開始,與他有同樣髮色的前輩開啟這世界的小小一角,在宴會上親眼看見王國到底都住了些什麼奇奇怪怪的人,現在切切實實體會了這個世界的神奇。
該說是一下子接受的新事物太多,以致連這麼明顯、這麼值得驚訝的事情都從眼前溜走了嗎?
不是普通的音樂,甚至不是有特殊能力的音樂,而是音樂的世界。
在這兒音樂就是最高神、唯一的規律,正因如此音樂所描述的皆將實現、皆是真理。
他明白到製作人到底想說什麼,此刻以音樂為畢生追求的少年不禁渾身顫抖。
攀越一座小山峰後遭遇的景色,比平地所見要壯觀數倍,那麼站立於世界之聳能看見怎麼樣的世界,果然會令人興奮得難以自持。

他幾乎要為剛才那小家子氣的想法而羞愧,天堂才不是這個樂器室,而是整個王國。
與其說什麼一切都因音樂而生,不如說這兒的一切就是《音樂》!
才剛出道、連演唱會也沒辦過的年輕人看著他這道路上先走太多的製作人,心裡湧現前所未有的敬佩。
什麼時候,他也能像這個男人一樣淡定卻自信地說出「我的音樂,所想即所得」。
不過這份情感可不會宣之於口。
但似乎不做點什麼也不可能,手不知放哪裡好只有一直蹂躪衣服,忽然他徑直走向放置吉他的位置,那兒有柄一邊是潔白羽翼、一邊是破碎磚牆的特別吸引他,不曾聽聞的製作商,然而他那樣順手拿起來,有什麼不經意的漏出嘴角:「好像……」
「嗯?」不知道是出自其餘二人中哪一個的疑問,然而Noël沒有多深究這詭異的似曾相識感覺,手自然尋找到夾在一旁的撥片、撥動弦線,彈出聲音彷彿格外帶有意義。
這是他在這音樂的世界,彈奏出的第一道聲音呀。

然而多彈一段,Noël挫敗地放下吉他,默默把撥片插回去,剛才下意識所彈的竟然還是《夜鷹之星》,讓他又想起那在雨聲中徘徘徊徊走不出去的鬱悶。
緊握手掌又張開,他看著那雜亂的紋理,內心也是一樣混亂。
忽然肩膀加上重量,墨鏡製作人彷如洞察一切——一如他以往遭遇任何問題的時候——搭上他的肩:「在這兒待著的時候,也試試作新曲子吧,音樂家是自由的,而且走在路上你還需要許多許多旋律與經驗,才能舖就自己的道路。」
「加油呢,Noël君,加油呢。」他輕笑一聲,又拍了拍年輕者:「不要辜負你的《音樂之魂》。」

別讓天賦蒙塵。

- 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