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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感到口渴的關係,他踏出房門。

原本只是想倒杯水順便拿點食物回房間,但他卻意外地發現了有趣的事情。

那個在人前總是光鮮亮麗、溫和可親的父親有著在家酗酒和家暴的習慣。

而且今天特別嚴重。

走向昏暗的客廳,他帶著戲謔的語氣開口。

「喲、又在別人看不到的地方發酒瘋啦?難怪連燈也沒開,原來人都逃出去了呢。」惡意自嘴中滿溢而出。

坐在沙發上的男人轉身,神智不清的眼裡除了厭惡還附加了殺意。

雖本能地察覺到危險,但正是這樣他才更要站在原地,看眼前的人失去理智、甚至發狂。


酒瓶摔碎的聲響。

男人朝自己衝來,以迅速到不容閃躲的速度。

酒精的臭味、野獸吠叫般的謾罵、一切都是那麼的雜噪,但最清晰的還是被人勒住頸脖的觸感。

終究,不想死的念頭在瞬間竄過腦海。

他使勁全力向男人的臉揍去,緊張感讓他沒辦法控制急促的呼吸。

不顧手會流血,他勉強抓起破了一半的瓶子刺向男人的右眼,接著趁勢逃跑。

即便知道自己那個父親不可能追來、即便跌倒或者鞋子掉了,名為伊集院的少年還是不停地奔跑。


為了讓持續的混亂感停止,他一直都在思考。

如果是他那個優秀的「弟弟」,現在是不是就不會落到這種地步了呢?

或許那傢伙會在當時就擺著擔心的臉勸父親就寢、或許那傢伙會安靜的走回房間……

但只要不是他自己,這些都毫無意義。

他很清楚,造成現在這種狀況的就是他本人。基於惡劣的個性和覺得有趣的心態他送出挑釁,接著就是連自己也知道是活該的結局。

踩著半邊的破爛布鞋,他發自內心的仰頭微笑。

他突然想起這似乎就是他一開始期望的、可笑至極的鬧劇。

用之前剩下的錢搭了車,他偷偷的從窗戶爬進房間。

看到他出現的弟弟似乎是又驚訝又擔心,一下問這個一下問那個的,還說爸媽都不在家要他放心。

對此他只是微微笑著,然後開口。

「明天還要去學校不是嗎?不快點睡不行吧。」

聽似擔心的口吻、看似體貼的問候。

看著眼前的人喝完被自己加了安眠藥的溫水,不到幾分鐘就陷入沉睡,他輕輕嘆氣。

「我的愚弟喲——」

「既然身為優等生,就應該要知道別隨便相信人的道理比較好對吧~」

摸走了剛才還在擔心自己的少年的皮夾,他站起身,順便將房間裡一些貴重的物品放進背包中。

以他現在的這種狀況,沒有錢萬萬不行。何況道德也好良心的譴責也好,那些東西對他一向不管用。

久違的在家洗了澡,換上了新的鞋子、衣服、褲子……等等,他抬起頭看見鏡子中的自己、還有其他應該不是生物,卻有著生物外貌的東西。

他已經很久沒看過自己的樣子了,蒼白的皮膚上還帶著些淡淡的疤痕,右眼依舊是藍的讓自己感到刺眼。

接著他又一次出發。


除了偶爾的休息和睡眠外,少年幾乎只要是醒著的時間都在走路。

然而最近這幾天,他找到了目的地。

雖然不知道究竟是哪裡,但路上的鬼魂明顯比之前多上許多。

他走著,走到頭昏眼花、終於還是忍不住在巨大的建築物前失去意識。



再度睜開雙眼時,少年的眼前是一片白,同時混雜著醫院才有的味道。

「醒來了?」沒有見過的小女孩無表情地詢問。

「……啊哈哈哈。」

「既然這樣的話,乾脆換個新的劇場也不錯嘛。」

名為伊集院的少年愉快地發出笑聲,接著朝一旁的小女孩回答———

「嗯、早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