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勉強能稱上熟悉的森林小徑,越是往內部走越發寧靜。那條道路往前方延伸,理應得走的更加漫長,卻縮成屋內走廊
那般長短。綠跟褐溶解成兩側的白色,包夾自己,而草與樹與藍天早不復存在。

右手朝旁邊一伸,確確實實能摸到冰冷的牆面。眼睛往底下一瞥,還有幼稚園時期留下來的塗鴉。新月知道這是他原先的家,這條走廊能通往自己和哥哥的房間,以及他待會就能碰見對方。久違瞧見那張面容。


我踏進房門,裡頭的擺設跟印象中簡直一模一樣。木桌上左偏的檯燈、整齊對折過兩回的薄被、收放衣物的櫃子、招進陽光的玻璃窗,一毫不偏的待在原處。

「新......等等,妳是?」
魅魔從記憶裡挖出我認知中的左宮滿月。我清楚他只有個親弟弟。
所以見到我,哥哥肯定會疑惑的。

這還不夠。

我掏出飛鏢,連等待回覆的時間也不留給牠,往魅魔瞄準射擊。對方躲避掉大多數的攻擊,唯有幾根是命中的......接著低吟就傳來耳裡,那本應是怪物的聲音才對,聽著聽著很難受啊。哥哥被人像這樣拿飛鏢當靶射的畫面,我的記憶裡肯定是沒有的。所以說,真正的哥哥會怎麼反應?

我覺得他會先拔除體內那刺人的東西。於是我聽見金屬撞擊磁磚。

我覺得他至少會找件東西來防身,例如倚靠牆角的球棍。於是我聽見金屬拖曳在地面上。

這樣就足夠證明牠只能從自己的腦袋裡竊取資訊,及牠並非自己所惦記的存在。


「他弟,你很清楚吧。」


魅魔身體動作有些遲緩且僵硬,是因為飛鏢上頭塗抹過有麻痺效果的藥。被戳穿後怪物已經不照自己所想來行動,而是直接採取攻擊,但就現在而言躲開是十分容易的。如今他不必跟怪物上演「真的是你嗎?好久不見」的戲碼,確信事實之後只剩解決掉目標為首要,新月認為不能動搖。

撂倒人、騎上去拿短劍桶進身體是幾秒之間發生的事情。

每一下,底下的都會吃痛一次。這讓加害人是痛苦的。力道漸弱,卻也像深怕魅魔沒死透般維持動作,不管是垂死掙扎的表現、還是親哥哥的呻吟都是。

終於死了。

家開始崩潰瓦解,一塊塊剝落回森林的樣貌,隨著目標物的死亡消散。方才全是被製造出來的幻覺。新月失去任何的表情,凝視手上緊握的短劍沾滿鮮血。他告訴自己,他沒有殺掉任何人,左宮滿月也一定好好地活在外邊。

等著自己去看見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