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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1.人魚之歌》

　　「啊……啊……慢、慢一點……我快不行了……啊……」

　　在幽靜的寢室內，一名女子光溜著身子坐騎在一名同樣寸絲不掛的少年上頭，她神情陶醉半瞇著水翦，嘴裏吟喔著浪語，似乎滿足於這樣的享受；而她身下的少年則一臉嚴肅的將雙掌托著她的腰臀，時而輕輕的將她往上提起，時而又重重的將她壓下，緊密的貼著兩人交合之處，時快時慢規律性的抽插著；他的表情並未因為情欲而有著明顯的變化，似乎只是單純的認真執行這場性愛而已。

　　「啊、快到了……」

　　女子快慰的擺動著腰枝，就像是貪婪的野獸般想要得到更多、更多……

　　除了女子的浪語外，房間裏只餘男人女人最原始律動所造成的肉體拍擊聲，少年進出女子身體戳擊出的淫穢聲響。

　　「啊！」

　　突然地，女子發出貓叫似的尖叫，身體不由自主的痙攣起來，而少年卻趁此將女子抬高抽出了自己的分身……

　　「你做什麼啊，小蘇！你一定要在我到了的時候做這種事嗎？」

　　失去了熱點，女子發狂似的吼叫著，氣憤的將原本就放置在少年雙肩的雙手又更抓緊了一些，長長的指甲刺進了少年的肩肉流出了些許鮮血……

　　「因為時間到了，這位太太……」

　　少年微皺眉頭，對肩膀上的傷口似乎不怎麼在意，又或者說早已習以為常，自顧自的起身離開床舖走到一旁置物櫃上拿起性愛前脫下來折疊整齊的衣物，又熟稔的拉開抽屜取出客用的新毛巾後，準備前往浴室盥洗。

　　「你之前明明都叫我姐姐的，你這個可惡的縱火犯！把別人身上的火點著了就拍拍屁股走人……」

　　女子失去了少年身體的溫度後突然像小孩子似的抽泣了起來，就像無助的路邊貓狗般可憐。

　　「因為妳昨天結婚了，而妳丈夫也快回來了……」

　　少年並沒有因為女子的哭泣聲而心軟轉頭，依然故我的朝目的地前進。

　　「哼、算這麼清楚做什麼？你是時鐘嗎……」

　　女子不滿的咬咬唇，用手背擦掉淚水後古靈精怪的吐吐舌。

　　「下次等你再來喔……」

　　女子接下來轉而開心的對少年的背影拋媚眼，和方才哭泣的哀怨模樣簡直判若兩人。

　　「嗯，同一時間我會再來。」

　　少年打開了房門離開女子所在的寢室。

───

　　梳洗過後，少年來到廚房自動自發的從廚櫃裏取出湯碗及木湯匙，又從食物櫃裏取出兩個雜糧麵包，接著從爐上的大湯鍋中用大渴勺舀出一碗馬鈴薯濃湯後，開始享用他今次的報酬。少年不發一語安靜的吃著晚餐，就連喝湯時也一點聲響都沒有，如果不是稍早前他才和女子幹過那種事，不知情的人可能會誤以為他只是一名教養很好，乖巧內斂的尋常孩童罷了……只可惜現實的生活是殘酷的，自小失去雙親依靠又沒有一技之長的他，能選擇的職業本來就不多，扒手、小偷、盜墓者、強匪、騙子……在一次的行竊中失敗被當場逮住時，女子笑盈盈的對他說：

　　「小弟弟，要不要和姐姐玩好玩的遊戲？」

　　從此，他下定決心要做好如今的工作──流鶯。那是兩年前，他和女子初識的經過。女子不止是他性事上的啟蒙老師，更是他長期的固定客源，兩人的關係雖然不同一般，但如果平時是在路上見了面可是連招呼都不打，形同陌路。並不是因為女子為了避嫌而假裝不認識少年，而是女子似乎精神上有什麼疾病，總是在不同的場景變化不同的面貌，但是少年並不在乎此事。

　　不要和客戶有什麼深入的交情，這是少年的工作原則之一。所以他只要在固定的時間來到女子的寢室工作就好，其他的事不是他應該以及能夠關心的，有時候知道的太多，更是會把原有所認知的破壞殆盡，甚至引來殺身之禍，所以一切維持原狀就足夠。

　　「多謝招待。」

　　少年用完餐後將湯碗及木湯匙洗淨後拿起一旁的軟布將其擦乾後整齊的擺放回廚櫃，就像他從來沒有使用過的模樣，打開廚房的小門踏出去後又將小門輕聲闔上，少年離開女子的家。

───

　　走出女子的家後，少年想到處逛逛看看能不能再接到其他客戶的生意，走著走著，發現一群人圍著一個女孩子靜靜的的聽著她說：

　　「歡迎來到童話村，您好，我是愛麗絲。這裡的村民都相當熱情，不過這裏常發生怪事呢。對了，您有聽說過嗎？最近附近的海岸邊都會傳來陣陣歌聲，村民們雖然覺得好聽，卻也不敢冒然靠近那裏。您願意走一趟一探究竟嗎？說不定會有美麗的邂逅也不一定呢。」

　　旅人聽罷竊竊私語著，有人似乎想要前往酒館坐下來深度討論，有人似乎等不及想要去海邊一探究竟，三三兩兩聚在一起好不熱鬧。

　　「去看看吧？」

　　少年想了一下，覺得順道去看看也好，說不定可以做做前去海邊的旅人的生意，於是也跟在人群後頭往海邊的方向移動。

───

　　走著走著，少年漸漸和人群失散，一個人靜靜的在海岸上遊走著，而這時，少年依稀看到一群人魚在和一名女子吵架，人魚們不時強迫女子收下匕首。

　　「這是？」

　　少年安靜的站在原地望向那方的一舉一動，並無打算立刻前去排解紛爭。有很多時候，眼前所見的事實並不等於真相，真相的背後永遠有另一個真相，況且冒然介入只是魯莽的行為，紛爭依然存在。

　　只見人魚們和女子又吵了一陣子後，突然轉頭往他的方向看了過來……

　　「妹妹，那個人就是妳的心上人嗎？」

　　人魚之一氣憤的伸出手指著少年，用著尖銳的聲響操控著不熟稔的人類語言。

　　「妹妹，快拿匕首刺下去，那麼妳就不用變成泡沬，大姐也不會一直來煩我了，人類的語言真難講……」

　　人魚之二事不關已的說著，到最後變調成抱怨起來……

　　「刺下去？」

　　少年聽著人魚之二的話後臉孔嚴肅了起來，如果真是這麼要緊的事還刻意說給他聽不免愚蠢了些，仰或自信過剩？

　　「抓起來、刺下去，抓起來、刺下去……」

　　人魚之三、四、五則開心的衝上前團團圍住少年，似乎不管少年是不是她們口中要找的人，都決心要如此了……

　　「……」

　　而被稱呼妹妹的女子，則是緊張的拉著人魚之一的手，似乎希望她阻止這場烏龍，不過看起來對方還在氣頭上，應該是無法去判別是非了……

　　「我自己來就行……」

　　少年見現場氣氛大概解釋無用，索性走上前拿走人魚之一手上的匕首就往自己的左胸刺了下去……

　　「你……」

　　人魚之一瞪大了眼不相信眼前所見。

　　「不錯嘛，人類……」

　　人魚之二對少年投以讚許的眼神。

　　「哇！好厲害、好厲害喔……」

　　人魚之三、四、五則開心的拍拍手，走回人魚之一身後鼓譟著。

　　「……」

　　被稱呼妹妹的女子則擔心的上前查看少年的傷口，張著小嘴似乎在說些什麼，不過少年沒有聽到她發出任何聲響，或許是個啞巴吧？

　　「這樣行了吧……」

　　少年虛弱的說著坐在地上，並且用手按住傷口不讓血流的太快。

　　「這、這本來就是你應得的懲罰……」

　　人魚之一撇過頭不去看少年的臉，氣焰明顯降了許多。

　　「好了，王子刺傷完畢，可以向女巫交差了吧？沒我的事了吧？」

　　人魚之二說完轉身就往海面的方向走去，似乎連半刻都不想留下來。

　　「回家了、回家了……」

　　人魚之三、四、五見狀跟上人魚之二離去。

　　「……」

　　被稱呼妹妹的女子見少年臉色越來越白，直接噗的一聲伏在少年胸口無聲的哭泣。

　　「妹妹妳不回去嗎？我……」

　　人魚之一見女子哭的這麼傷心不忍上前打擾，搖搖頭後也跟著人魚們離開。

　　「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害的……」

　　約莫過了一刻鐘的時間，靜默無語的女子突然發出聲音來。

　　「嗯？我的聲音回來了？那麼是姐姐們跟女巫用這個人的死換回我的聲音了？」

　　女子離開少年的胸口，用手背擦擦淚水。

　　「對不起，你我素昧平生，我……」

　　看著眼前少年蒼白的臉色，女子愧疚的親吻少年的嘴唇。

　　「……」

　　突然地，少年睜開眼睛回吻了女子，少年的吻既霸氣又有侵略性，和女子不經人事的淺嘗不同。

　　「咦？這……」

　　女子羞紅了臉困惑了起來，她明明看見少年用匕首刺往自己的左胸的……

　　「一點皮肉傷罷了……」

　　少年淡淡的解釋完後拔出匕首，並且脫下身上的襯衣撕成條狀用來包紮傷口。以前當過騙子的他，用這點演技騙騙人魚們倒是可行，不過如果在刺偏一點，就真的要說再見了……

　　真髒啊，看來回去又要洗澡了……少年低頭看著自己胸前的血水和女子的淚水微皺眉頭，然後嘗試著起立站直身子……

　　「小心啊……」

　　或許失血過多，少年一個步伐不穩就往旁邊倒，女子見狀衝上前抱住少年。

　　「謝謝……」「不、我才要謝謝……」

　　少年淡淡的對女子微笑道謝，而女子見狀臉紅到耳根去了。

　　「我、我要怎麼報答你，你今天這麼幫我……」

　　女子頓了頓後，鼓起勇氣向少年提問著。

　　「嗯，有空時做我的生意就行……」

　　少年淡然的表示。

　　「嗯？做你的生意？你是商人嗎？你叫什麼名字？」

　　女子害羞的問著。

　　「我是蘇古波利，是一名流鶯……」

　　少年嚴肅的說著。

　　「啊、流鶯不就是……」女子聽聞後更是臉紅的像煮熟的鴨子。「會、會的，我有需要、有需要的話會去找你的，我們先去看醫生好嗎？」

　　女子結巴的支吾其詞，然後攙扶著少年準備往村子的方向走去。

　　「嗯，麻煩了……」

　　少年點點頭，跟著女子的動作一同離開海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