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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候,他會作這樣的夢。

抓握不到任何東西,徒留看不出人型的碎片,這讓少年感到不安。
在陽光下,他所信賴的事物正一點點、一點點的,像是自己的哥哥一樣,分崩離析,最後什麼也不會剩下。

『Who killed led Cock Robin?』—在那裡,他聽得見青年的殘骸哼唱出了童謠的首句。

是誰殺了知更鳥、是誰殺了■■■—
好像有誰如此高唱著。

聲音愈發模糊,那原本該是人名的三個發音就像是夏日陽光的陽炎,讓人無法捉摸。

「He went and hanged himself, and then there were none.」

輕聲接下某首童謠的尾句,他伸出手,撫上倒臥在陽光下,碎裂的屍體。紅褐色,彷彿是血液乾涸的那對眼眸,已經沒有了以往的光芒。

『■■■覺得好寂寞,■■■上吊後一個也不剩。』


有誰嘻笑般地唱著,那個原本該是人名的地方再次被模糊的笑聲帶過。

寂寞嗎、寂寞嗎、寂寞嗎?啊啊、啊啊啊啊—啊哈哈哈哈—

疑問句先是變成顫抖的單音節,再拔高成了尖笑,彷彿有形體似地,混著污濁的黑暗,將自己一個人包裹住。

在深不見底的污濁中,他聽見了細如蚊蚋的小女孩嗓音。

『它』說了—

『曰夜日覺得很寂寞,曰夜日上吊後一個人也不剩。』

那是一切的解答,下一刻,聲音被破壞,只剩下宛如搓揉碎報紙的雜音。

除此之外,被包裹在污濁裡的少年,已經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