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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家裡出事情，向來全年無休還會陪他加班的好友兼護衛難得請了三天假。

於情於理，他當然二話不說准了假。然而在羽霽缺席的那幾天裡，不知怎麼地，好像每件事情都不太對勁。

第一天沒有人等他收工一起去吃飯，回過神時已經凌晨快一點了。

第二天沒有人在會議空檔塞上咖啡順便互相吐槽，緊繃整天的他直到回家才意識到自己異常疲憊。

第三天他一個人到人間辦事，身邊少個人沉痛他缺乏危機意識，突然之間安靜到令人坐立難安。

其實也沒什麼，不過就是所有事情回到羽霽還沒出現的狀態。他以為沒有差別，倒是沒料到自己會如此不習慣。

事情辦妥後，他叫了習慣的計程車，本來打算直接打到回府，但想了想，最後卻報了一個陌生的人間地址。

關懷一下請假的朋友順便交辦點事情，應該很合理吧？

一身黑西裝的族長大人請認識的司機稍微等他一下，然後帶著附近買的伴手禮繞上老公寓的樓梯，最後在退漆的鐵門前佇足。他知道羽霽和身體不好的母親同住，不願打擾到長輩起居，羽陝沒多想，便自口袋翻出手機，熟稔地滑到那隻熟悉的號碼。

『怎麼了，族長？』

電話沒響多久便被接通，聽見那熟悉的女音，他竟有種放鬆下來的感覺。

「沒啊。今天上人間辦事，順便拿點東西給妳。」

隔著話筒，他聽得出來他家女護衛在深呼吸。

『……不要告訴我你沒人跟──算了。』大概已經沉痛習慣了，羽霽嘆了口氣，認命地轉了個話題。『你現在人在哪？』

「妳家門口。」他回答得很順，回答一加一等於二似的理所當然口吻。「現在可以開門了。」

『你說什麼！』震驚的聲音猛然從話筒中爆開，冷不提防轟得他耳朵一陣痛。整個莫名其妙的族長大人拉開手機，隔著鐵門，他聽見屋裡傳來慌張的走動聲。『給我五分鐘換衣服！』

「換什麼衣服啊妳剛剛是在裸奔嗎？」他挑眉，再一次莫名其妙。

便服就便服啊他會在意這種事嗎？況且羽霽也不是沒便裝出現過啊？
雖然他前妻也會上妝後才見客，不過他記得友人根本都素顏的吧？

『裸你妹！』友人的聲音聽起來依舊驚魂未定，那與平時專業冷靜的反差讓他感到新奇。『總之給我在外面等！』

「我就拿個東西給妳是需要那麼麻煩？」嘖了一聲，完全不能理解對方心情的族長大人口氣微透不耐。「快一點，柴先生還在樓下等。」

『……』

話筒後沉默半晌，他家女護衛掙扎片刻，最後種種吐了口氣，掛上電話。緊接著，他聽見越來越近的腳步聲，隨後便是開啟門鎖的聲音。

「妳搞什──」

門打開的瞬間，他略帶不滿地揚起眉毛，牢騷話卻在看見露出半身的友人後瞬間不知去向。不同平時正式的男裝，羽霽身穿居家連身便裙出現在他面前，上身倉促之下裹著外套包好，但貼身裙裝依舊襯托出友人姣好纖細的身形；她紅褐色的髮變長了，不像平時高高紮起，而是隨意披散頸肩。他習慣羽霽短髮獲利落束髮的中性模樣，完全沒有想過放髮的羽霽就是個普通女人──而且，是個相當好看的女人。

羽霽站在門邊，為這一身從沒讓族長大人看過的模樣感到些許彆扭，而回過神來的族長大人乾咳一聲別開視線，第一次後悔自己沒好好聽朋友話。

該死他應該等對方換好衣服的。
不然現在，他覺得自己更不對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