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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故事—其一。



要說晶和曰夜日究竟是不是親生兄弟,他也不清楚;第一次見到弟弟,是在三百七十九歲的那年冬天,那時他也老大不小了,母親就這樣抱了一個嬰兒回來。
他有著跟父親一模一樣的髮色和眼眸,從母親憐愛的眼神可以看出一些端倪。
但晶沒有戳破,他知道自從父親被獵殺後就一直力不從心的母親能找回笑容是件好事。
而且,他也很喜歡這個不哭不鬧的新家人。
「要好好照顧弟弟哦,晶。」
「是是是,但他的名字決定了嗎?」
面對質問,一頭銀髮的女性笑著提議:
「因為你叫晶,所以讓這孩子叫日日日如何?」
「才不要。」
晶立刻否決,接著接過襁褓中的嬰孩,試著無視那胸口前的縫痕。
他知道那是什麼。

「要的話,就叫曰夜日吧,希望哪天他能以自己的存在成為別人的太陽或是包容的無盡黑夜。」



在母親被處刑後的一百二十一年、他剛好五百歲的那年夏天。

被抓住了。

只能說一時大意,才剛踏出居住地不到三分鐘,就被人類給埋伏了,如果這時動手,事實的就真的會被顛倒過來,自己盡全力保護的那孩子也會受到波及,或許還可能被當成怪物看待。
棍棒朝自己身上猛砸,晶不吭一聲,這對他而言完全算不了什麼,簡直就是抓癢罷了。
直到人類們發現了毒辣的夏日陽光為止。

那是不曾感受過的痛苦及劇痛,身體一片片剝離的感覺引起了他的恐慌。
但他沒有動手。
他弟弟,相信著人類,他不會對弟弟相信的人痛下殺手。
因為這樣,他死去了,在毒辣陽光的照射下,大喊著要那孩子快逃、快逃。而後,那具身體碎成了渣滓。
「晶!」
那道尚未變聲的童稚嗓音猶言在耳。

啊啊,很抱歉,我只能到這裡了。
陽光無情的照射著青年的身軀。

已經什麼都看不見了,不知道他也沒有好好逃掉呢?

他想保護的孩子,是他的全部。

包容自己,接納自己,如意志灌注於其名似地,那孩子成了自己的唯一支柱。
現在,他沒有任何的遺憾。

在被奪去視物功能的視野中,晶緩緩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