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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紅色的液體從頭頂澆了下來,伴隨著怒罵的巴掌呼在臉上,因為力道相當大使得幼小的伊維薩被推倒在地,拋擲過來的酒杯撞在額角,臉上與額上的疼痛昭示著存在感,燃燒一般的疼痛反而讓腦袋冷靜得不得了。

「…怎麼會生出你這種沒用的賤種!」

與伊維薩有著相同髮色的女子,坐在堆滿酒瓶的沙發上,高舉著酒瓶像是隨時都會把酒瓶砸碎在伊維薩頭上。

她的氣味混合著酒精的味道,從鼻尖滴下來的紅酒,可以聞出是放在櫃子內的那罐陳年紅酒,看來今天她又遇上了討厭的客人。

「對不起,媽媽。」

伊維薩抱緊懷中的白色貓咪布偶,那是眼前的人在他五歲生日時送的禮物,雖然這個禮物是她從客人那裏得到的,她只是將布偶丟給伊維薩處理,也沒有對他說生日快樂,但光是這樣就足以讓伊維薩開心…。

酒瓶被砸碎在伊維薩腳邊,飛濺開來的碎片劃過腿部,伊維薩咬牙忍著疼痛,將手上的布偶放在一旁,用最快的速度蹲下將地上的碎片撿得一乾二淨,要是再晚一些的話第二支酒瓶就會砸碎在頭上。

「對不起,媽媽。」

手裡捧著碎片,低著頭看著自己手上被酒瓶碎片割傷出的血痕,想著要怎麼用最少的藥量處理手上的傷口,邊帶著哭腔對眼前的人說著道歉的話語,眼淚從眼眶裡面溢出。

只要這樣做的話,就會被緊緊抱住。

「不、是媽媽的錯…對不起…對不起…」被緊緊擁住,手上的碎片刺痛了手心,但伊維薩只是蹭蹭女子的頸側,閉起眼睛享受用疼痛換來的這份溫暖。

母親有著用暴力來溝通的習慣,原本爸爸默默的承受著這些疼痛,直到他在兩年前因為二十五歲的年限而過世,這些疼痛便被轉嫁到當時只有五歲的伊維薩身上,自那之後處理傷口幾乎是伊維薩日常生活的一部份。

只有在偶爾母親喝醉的時候,她才會像這樣將伊維薩擁住,並且懺悔的道歉。

但與此同時,她也會陷入更加不可理喻的地步。

女子恍惚的扯起放在一旁的布偶,並拿出鐵片隨意亂劃著貓咪布偶,並且嘴裡喃喃著一些詛咒的話,大意是在詛咒那些客人,伊維薩只是再一次慶幸她並非像先前一樣將傷痕製造在自己身上,一邊捧著碎片放置到在桌子下的鐵盒子裡。

鐵盒子內裝著滿滿的玻璃碎片,各種顏色都有,與這相同的盒子在家裡還有大約五十來個,通通都是在這種狀況之下的產物。

儘管可能並非出於她的本意,但伊維薩還是認為那是她給予自己的禮物。

「伊維薩,過來。」將鐵片收起的母親,看起來冷靜了不少,她一把抓起被劃得棉花四散的貓咪布偶,將布偶丟給伊維薩。

「把這個拿去丟了。」

接過布偶,手上的血染髒了白色的貓咪布偶,原本臉的部分被劃得分不清眼睛與嘴巴在哪裡,就連連接手腳的部分都被割得半斷,伊維薩將布偶抱在懷裡,做出了小小的反抗。

「伊維薩。」一枚鐵片從手臂旁劃過,牢牢的釘在地板上。

「對不起,媽媽,但是…。」伊維薩剛要開口解釋,左邊的大腿就被一枚鐵片削過外側,他蹲下將腿上的傷口壓住,接著懷中的布偶就被奪走。

「不要、媽媽──」

沾著血跡破碎的布偶,被扔出窗外,伊維薩都還來不及看清布偶落在哪裡窗簾就被拉上,接著就是一個響亮的巴掌,伊維薩的眼前只看見母親的腳趾。

「不要反抗我。」

母親的聲音傳入伊維薩耳裡,接著就是一陣幾乎要讓他嘔吐出來的拳打腳踢,伊維薩閉起眼縮緊了身子,將腿上的傷口護住。

再次睜眼時,腿上的傷口已經結痂,褲子則被血給浸透,地上也聚著一窪小小的血塘,兩枚鐵片就散落在不遠處。

出聲呼喊,只得到了虛無的回應。

屋子裡面空蕩蕩的只剩下他一人,沒有其餘活人氣味的家裡,讓伊維薩覺得自己彷彿正關在一副巨大的棺木之中。

「…誰來、……」

伊維薩不由得痛哭了起來。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