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lurk paste

　　因為一時的不知所措，零衝出了家門，連件外套都沒帶上。

　　吉恩看著窗外小雨飄落，這段時間內他一直不停在思考。

　　那孩子還會回來嗎？我若是去找他…他，真的希望我去嗎？還是乾脆就趁這個機會放他自由，可惡…我真是個自私的男人…

　　反覆糾結了半旬，他走到門口穿上外套，隨手拎了把傘邁出家門。

　　不管那孩子還願不願意待在自己身邊，他也不希望零遭受任何危險，閃過的念頭讓吉恩苦笑了下，關上門。

x

　　零不知道自己現在在哪裡，只知道是個有屋簷的地方，人算不如天算，誰知道才剛衝出門雨就跟著落下，一開始只是毛毛雨，熟知轉瞬間大雨傾盆，硬是給他淋了一身濕。

　　抱著自己的膝蓋，零瑟縮在角落，看著外面大街上來往的行人，沒有外套的他被夜晚的涼意侵襲著，回家的路在黑夜中有些模糊，重點是…他還能回去嗎？這段時間腦子內閃過的都是吉恩，他對自己的好，包容各種任性和不成熟，還有一直一直都陪在自己身邊。

　　那個吻到底是什麼意思，是威嚇嗎？因為我任性妄為，所以才會這樣讓我知道，我和其他人並無不同，並無不同…

　　雨，在臉頰上有溫度的滑落，混著鹹味滴到膝蓋上，零把臉埋了進去，在自己的空間下著雨。

　　我好想你。

　　不管你還要不要我，我真的好想你。

　　不知道過了多久，恍惚中零感受到有東西披在自己身上，他抬頭，看見熟悉身形就站在抬手可及之處。

　　吉恩沒有看他，就這樣一直叼著煙，打著把黑傘矗立在零的旁邊，讓沉默的夜晚更加沉默。

　　「你為什麼要來找我，我很重要嗎？」像是打破寂靜一般，零出了聲，但是一開口他就後悔了，明明很想要見他，為什麼自己還這般嘴硬，講了一堆反話來傷害別人。

　　零悄悄抬頭，他發現吉恩也正好盯著他看，但是眉頭緊蹙，眼神裡…滿是哀傷。

　　吉恩再次別過頭去，零看見這動作時，內心好像有什麼東西被拉扯了下，就像一根琴弦猛的被扯斷一樣，好痛，痛得幾乎無法呼吸，他掐住自己胸口，卻絲毫不見舒緩，為什麼會這樣…

　　「你很重要」過了許久吉恩才混著煙霧緩緩把話講出來，拿著菸的手，好像有些顫抖「真的…別再讓我擔心了」

　　零慢慢的放開掐在胸口上的手，忽然之間，他很想要看看對方的表情，便慢慢的站起身，向吉恩的臉探去。

　　吉恩的手掌瞬間覆上小零眼睛，隨後一股暖意瞬間包圍小零，雖然眼睛被覆上了屏障，但仍然可以感受到對方在耳際旁的呼吸，伴隨著滴落在臉頰上的雨，好像有些熱度，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抱住自己的那個人好像在發抖，一點點，一點點的震進自己心坎，他一直都沒有說話，就只是這樣緊緊的抱著自己。

　　「我想了很多。」過了許久才聽到這句話。

　　「我並不想利用你對我的依賴，把你留在我的身邊。」耳畔旁的低沉耳語讓小零有點起雞皮疙瘩，太低沉，太…寂寞了。

　　「這種變化，是我史料未及的…我知道總有一天你會離開，你有大好的前程，而我只是個一腳已經踏入棺材的老人…」聲音就像是講給他自己聽一樣很小聲，但是字句真切入骨。

　　「其實我很害怕，我會…失去你，更害怕我是因為自己的衝動失去你。」覆蓋在臉上的手放輕了力道，慢慢地放下。

　　吉恩的臉上掛著複雜的表情，而傘掉落在旁邊。

　　「叔叔…」零小聲的說，「你知道嗎...那不是依賴，我想要的東西比依賴還要更多更多…我是很貪心的。」直視吉恩的雙眼，零緩緩的，講出他一直憋在內心的話。

　　「或許一直以來，叔叔你會覺的是你把我留在身邊，但是...其實，是我自己想要待在你身邊，想要等你...想要...」忽然之間找不到更好的詞彙可以表達，想要傾洩而出自身的情感卻還是有所猶豫，這樣真的對嗎，我講出來，真的沒關係嗎？

　　「想要，我怎麼做呢？」雨水從額頭上滑落，一路毫無阻礙的至下巴低落，抹掉臉上多餘的水，吉恩輕聲道。

　　現在不管是什麼結果我都可以接受，畢竟都做好心理準備很久了，雖然現在的我依然有些手足無措，不過也已經夠了吧。

　　「我想要繼續看著你，不管悲傷或是喜悅，我都想在你心上找到一個位置，不要丟下我好不好？」零直勾勾的盯著吉恩，手指頭不自覺的繞起圈，雖然臉上的孩子氣已經收起大半，不過手指頭還是出賣了他的不安。

　　「你的貪心還真小阿，小鬼頭。」瞬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複雜笑容攀滿吉恩的臉，有點無力的蹲下來。

　　「我啊，可不是什麼正人君子，也沒你心中那麼好，我所想的東西…還要更…」頓了頓「齷齪也不一定。」

　　「你願意吻我碰我嗎？如果說我希望叔叔這麼做呢？還是你不想，你不…喜歡我？」零忽然矇了下摀住自己嘴巴，一時心急居然說了喜歡，雖然是倒反問法，不過這也近乎於赤裸裸的表示了，要是被拒絕怎麼辦。

　　吉恩像是聽到了什麼關鍵字似的，有點發愣的盯著零，然後湊近像蜻蜓點水般輕吻對方遮住自己嘴的手，手背，手骨，直至手關節，最後落下一抹笑。

　　「我們，回家吧。」朝著前方的人伸出手。


x

　　「你先去洗澡吧，不然會感冒的。」吉恩揉揉零的頭髮，然後拿條毛巾蓋在對方頭上。

　　「耶，不一起洗嗎？」雖然說是脫口而出，但零還是抱持著一點點的期望在，想要跟對方有更進一步的關係「你…也會感冒的啊，不洗澡的話。」後來想了想，硬是補上這句話。

　　「那你要洗快一點，之後再換我洗囉。」很輕易的就把對方的邀約給回絕掉，吉恩向寢室走了幾步，回頭看了下還愣在原地滴水的零「洗好，到我房間等我。」

　　零本來還在想說不是都已經表明心意了嗎，怎麼還一副把我當成小孩子的姿態，說到表明心意…我好像也沒有講出來，而吉叔也沒說什麼，只是吻了我的…手…

　　「嗯啊！好！」在思緒中猛然的被拉回來，零的耳根有些發熱，完全不知道對方講了什麼就答應了，然後很自動的回房間拿衣服。

　　後來洗澡時仔細反芻最後那句話，不知道是不是熱氣的關係，整個臉都是燙的。

x

　　零乖乖的坐在床的內側等著，腦子內不知道翻攪過幾次等下可能會發生的事情，越想越發亢奮，讓他下意識拍拍自己臉頰然後鑽進被窩裡。

　　床很軟，被子也很舒服，這對於一個累了整天的人來說簡直就是一種救贖，不過對此刻的他而言，所期待的是另一件事情。

　　喀啦，門被打開，沉穩的腳步聲伴隨著關門，零面向牆壁不敢往後看，腦中一片混亂，直到他感受到另一邊的床鋪下陷，一股溫暖的氣躺在身旁，然後…

　　啪，電燈隨即被關掉，忽然的黑暗讓零感到不適應，過了陣子他才從月亮唱進屋子的光感受到一絲的安心，但也覺得奇怪，怎麼後面的人忽然就沒了動靜呢，難道…難道他真是在忽悠我，他還是把我當成小孩子？

　　這樣一想，一股氣就上來了，都已經同床了居然還…！

　　然後零就猛的翻身向另一邊看去。

　　只見吉恩的金眸在夜晚的月光中搖曳，像是一團熾火，死死的、緊緊的掐著零的眼睛，他沒有睡，就這樣一直一直的看著零，彷彿想把他吞噬一般，慾望在腹中攪動。

　　手一勾，按住零的後頸壓向自己，覆唇上去一片昏天黑地，直至對方喘不過氣渾身癱軟為止。

　　「如果想反悔，現在還來的急…」吉恩緊摟著零癱軟的身子，在他耳邊沙啞的說著「我不知道，我會對你做出什麼事情。」相貼的身下有股什麼東西，堅挺且灼熱的抵著零的大腿，即便雙方都隔著層褲子，但是這感覺還是非常直接的闖進零的身體。

　　「不…不會反悔…」零不知道為什麼自己講出來的話居然也在顫抖，害怕嗎？或許是有的，但是他更希望能夠擁有對方，為了表示自己的決心他便把手攀上吉恩的背。

　　「我想要你…。」零說出這句話的同時，吉恩低吼了聲，壓在他的身上。

　　「我會讓你永遠離不開我。」吉恩單手撐著自己，在咫尺間的距離，狂亂放肆的親吻上去，零閉上雙眼前映入眸子的最後一眼。

　　是一抹猖狂的笑。

　　這個夜，還很漫長呢。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