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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線五- 開戰的徵兆



在知道所謂「無盡者」的存在時，安德奈著實是驚訝的。
尤其是在輾轉得知會議上的事情時，他的心裡感到有些紊亂。

從之前異史巫師的死亡、直到現在無盡者的出現，一次又一次的事情發生，大量從未曾經歷過的事情發生，讓他的腦袋沒辦法馬上轉過來。

「藍皮膚的少年，還有……」經由一些喜歡說八卦的王國軍敘述，在經過審問後無盡者少年所說出的話——

『無盡者將收復失土，真正明白這句話的人只有在人類最高點的傲慢者們。』

人類的最高點，難不成這個國家在隱瞞著什麼事嗎？
以及異史巫師的筆記，會不會他的死亡跟無盡者或是王國的高層又有什麼關連？

想到這裡，安德奈突然驚醒了過來。
自己剛剛想的事情，是不應該的。

——有這樣的想法，不就是在質疑自己所效忠的國家嗎？


「安德……你還好吧，安德奈？」在安德奈正思考著最近所發生的事時，一名成熟男性的聲音從背後響起，讓安德奈嚇了一跳，鮮少看到他這樣的反應，男人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你怎麼了？想什麼事情想到出神，連我敲門都沒有發現。」他站到安德奈的身旁，書桌上擺著一本書，但桌前人的心思明顯並不在書上。

「父親……沒什麼，只是在想最近發生的事情而已。」看到眼前是自己所熟悉的人，他的肩膀明顯放鬆了下來。

看見自己兒子下意識的動作，阿諾德只是輕聲嘆了口氣，有些想說的話，並不打算多加贅述。畢竟安德奈也是個能夠自主思考的大人了，自己也不打算過多的干涉他。
「班現在在找你，他似乎很擔心你最近的狀況，陪一下他吧，別讓他太為你操心了。」阿諾德轉告了屋外人的情況，便轉身走到房門。「還有，明天王國軍要召集王國軍的士兵，以星械牌決定無盡者的處置方式。你先準備一下吧，這幾天要忙的事情有點多，我應該是沒機會回來休息了。」

阿諾德說完後，便離開了安德奈的房間。

「星械牌……」重複了一次從阿諾德口中說出來的詞，自己雖然在剛加入王國軍時就聽過這樣事物，但卻從來沒見識過。

不，恐怕連父親也沒看過吧，離上次需要使用到這樣儀式的時間以來，到現在到底過了多久了？
能確定的是，打從出生以來，就沒遇過需要用到它的重大事故。

「在這裡想那麼多也無法改變什麼吧。」他苦笑著自言自語，多希望自己也可以成為改善目前處境的一份力。

簡單的整頓自己的裝扮，他走出門去見自己一陣子沒見到面的青梅竹馬。
「啊，安德奈！近來過得如何？」一出到屋外，安德奈就看到一名年輕青年向自己招手。
「還可以吧。今天沒有工作嗎？怎麼有空來找我。」
「嗯——為了要見我好久不見的情人一面，只好捨棄工作囉。」班裝作思考了一下，隨後又咧嘴笑著說。「走吧，到附近散散步，我們好久沒有聊天了。」

看著班總是開朗囂張的臉孔，安德奈知道對方做的事情都考慮著自己，自己也在很多時候，從班的身上得到了救贖。

「……謝謝你。」他將頭轉回去，用著自己才能聽見的聲音說著。
「什麼？」
「不，沒什麼，我們走吧。」搖了搖頭，安德奈笑著回答對方。

一路上，他們聊了很多最近的事。包含了班最近救了差點掉進河裡的孩子、王國軍的酒會，直到最近雙方勢力愈發緊張的關係。就像是為了補足那一大段沒有見面的時間，他們的話題從沒停過。

「說起來，幾個禮拜前有在路上遇見你，本來想跟你打聲招呼的……但是你當時的樣子相當的憔悴，我就打消這個念頭了。你發生什麼事了嗎？」

聽到班的這段話，安德奈才想到那段時間都在尋找碎片，被看到的時間或許是去下水道的那天。

「我當時是在出任務，因為很久沒有好好的休息，因此感到有些累罷了。沒有什麼事。」安德奈的眼神不自覺的往旁飄移，雖然不是說謊，但沒有全部坦承這點卻讓自己產生了罪惡感。
他沒有跟任何人說過那天的事，也不希望讓人擔心。

兩人之間的話題在這一瞬間打住，而班的視線不曾離開過安德奈。就像是要看穿他的心思一樣，但安德奈依舊直直的望著前方，試著不讓看起來自己有所動搖。

「……是這樣啊。」不知道是說給自己，又或者是說給對方聽，班率先打破了沉默。「哪天有空來我家吧，好久沒有做甜點給你吃了。」

「我很期待。」看見班恢復了平常的笑容，安德奈也微笑著回應對方。

『他們都明瞭著對方心裡的想法，但同時也不打算明說。』
——

在王城前的廣場，數百名的王國軍聚集在此地。穿著白色制服的人們正列隊嚴肅的聽著星械教的說明。

一切就如同安德奈所聽到的一樣，他們要以星械牌決定無盡者的去留，但在公佈這個決定時，身邊也多少發出了不同的聲音。

『以這樣的作法決定真的好嗎？』
『這樣會不會太隨便……』
『這個賭運氣有什麼差別？』

在這些聲音傳入安德奈的耳中時，他的內心也多少有些質疑，但竟然是上層做的決定，他也不打算再多說什麼了。

這場儀式，並不是每個人都參與。
不強制的事情，也使不少人離開，但絕大多數的人還是選擇待在原地，等著叫到自己的名字。

對於無盡者的事，安德奈感到有些茫然。
即使對方以強硬的態度闖進會議中，又自我的宣示著將來搶回屬於自己的土地，但自己無論如何還是不了解對方的。

在這樣的狀況下，他不會想借著牌的意思殺害對方，在潛意識裡，他或許是希望對方能平安無事的。


時間並沒有過多久，裡面的人叫著安德奈的名字，要他進去選擇。

看著桌上放著的六張牌，而他只要抽了一張牌，或許就是替這個少年做了去留的決定。

選擇左下角的一張牌，他將它拿了起來。
上面的背景看起來像是星空，而牌的中央有著一個羅盤，似乎是在指引什麼。

「這是……」

「未來將是井然有序的，或許那個無盡者少年可以免除一死。」一旁的女人在看見安德奈的牌後開口說明這，這個結果也讓安德奈鬆了口氣。


無盡者的少年——雖然不知道最最終的結果會是如何，安德奈還是在心裡希望著對方會沒事。

——而他也希望自己的未來能如牌中一般，ㄨㄤㄓㄜ好的方向發展，即使那張牌並不是代表著自己的命運。


『——神啊，如果你存在的話，就拜託你讓我們所有人都相安無事吧。』

他正在他的心中默默的祈禱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