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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椿】章之十六



「——您知道替換審神者代表什麼意思嗎？」在抵達本丸附近時，男子臉色難看的伸手擋住審神者的腳步，眼神充滿無法諒解。

黃昏的夕霞漸漸暈染了蒼穹，連雲都被漆成紫紅，燎原似的烈火蔓延天際。

平靜的眨著深紅雙瞳，椿十郎綻起無害的笑容：「死掉啊。」

因為對方的態度而感覺一陣火上來，長谷部不知道哪來的怒氣，隻手用力擊在主子臉側的牆壁。

自烏紗帽垂落的鬢髮因為勁風而飄揚。

「......別說的那麼簡單。」難受的瞇細眼，長谷部垂下頭，咬住下唇：「您以為您答應了些什麼？您要將我們轉交給另一個人，然後自行離去嗎？」

就和那男人一樣，自顧自的把他轉贈給他人，即使他付出了再多的忠誠——

「汝希望吾說些什麼？」斂下笑容，椿十郎陰冷了眼神：「若汝沒有中毒，吾就不必送死，這是汝想聽的？」

身體一震，長谷部將手收回，退了幾步，對於主子戳破的事實，他感覺到強烈的羞愧和懊悔。

是啊，是這樣沒錯。

「吾應該放任汝中毒至死，反正汝不過是刀劍，再鍛即可。」語畢，他冷哼一聲，並在長谷部想點頭時，用力的從對方頭頂拍下去，「這種想法和送死無意，既然如此，汝就沒有反對吾的資格。」

莫名其妙的按著方才被揮的部分，長谷部看到主子對他露出溫和、卻望之發寒的笑顏：「況且吾怎麼可能因為那種垃圾去死，長谷部卿腦袋還在中毒狀態嗎？」

著實愣住了，長谷部突然頓悟了一件事。

他不夠瞭解主子這個人。

「......最了解主子的刀，才最適合擔任近侍。」毫不猶豫的直接跪下，長谷部閉上眼：「萬分抱歉，請您將我從這個位置上替換下來吧，即使不在近侍的位置，我也會鞠躬盡瘁。」

風聲吹起，男子身上的長布和審神者的和袖一齊翻騰。

倚著圍牆，靠在門口邊上的男子垂下眼簾，藍色的眸充滿複雜的心思，他很意外跟自己處不好的固執同僚會這麼要求。

甩開扇子，椿十郎勾起饒富興味的笑容。

「吾明白了。」

鬆了一口氣，長谷部露出笑容：「十分感......」

「新任近侍由鶴丸國永擔當。」沒有等對方說完，椿十郎便點點頭，似乎對於自己的選擇感到滿意。

場面瞬間安靜了，長谷部沒有反應過來，愣然看著主子。

門口聽完對話的紫髮男子，似乎聽到腦中有什麼東西斷裂的聲音。

「吾的果斷也是一大優點，哈哈哈！」

牆壁被打出裂痕的聲響傳出，兩人同時看向門口。

將側揍圍牆的拳頭收回，歌仙保持著帶有陰影的微笑，優雅的緩步行來：「赤井大人，敢問我有什麼做不好的地方嗎......？」

生氣時不是叫『椿十郎大人』了！明顯的稱呼改變，讓椿十郎不禁後退了一步。

看著昔日風雅的同伴呈現暴怒的狀態，長谷部頓時有種或許他不該多事，管近侍方面的問題才對。

「歌仙永遠都是最棒的啊。」撐出笑容，椿十郎腦內的警鈴正在作響。

「長谷部君，晚點再與你聊，能煩請你先離開嗎......？」沒有理會主子，歌仙轉而趕無關人士離開。

明白接下來自己也不好插手，男子起身離開：「主子，請保重。」他回頭給予了擔心的眼神。

逢魔時段的人煙本來便稀少。

待街上僅剩兩人後，歌仙沉下臉，環著手向前：「請給我理由，為什麼我會被替換下來？」

「吾說了是給汝休息——」

幾乎是在他剛說完的同時，歌仙便冷著臉給他兩個字：「駁回。」

僵硬了表情，男子被對方逼到背貼上牆壁，感覺對方還在欺近，椿十郎立刻推住他，並厲聲開口：「吾是審神者，做什麼決定與汝等無關！」

「怎麼可能無關？」沒有因為主子的態度改變而退縮，歌仙的表情反而更加嚴肅：「先別提近侍職位，剛才長谷部君提到的換主子，是怎麼回事？」

迴避了正面回答，椿十郎突然扯到另一個話題去：「歌仙，曾有一任審神者，臨死前遣散了他所有的刀劍，所以現在的同伴才會這麼少......汝應該不知道吧——」

「我知道主子死亡之時，刀劍會遺忘所有有關主子的事。」握緊拳頭，歌仙難得露出哀傷的神色：「請別讓我忘記您的一切，椿十郎大人，您對我而言不一樣。」

注視著對方幾秒，椿十郎沒有答應，只是撇開眼神：「......待進本丸後，吾再招來大家一舉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