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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衍生][鑽A][倉亮]你所等待的終將開花結果

裡面有一點點R18,避免被LOFTER河蟹這邊備用。

×鑽石王牌,倉持洋一/小湊亮介
×延續〈捨棄你不存在的世界〉,建議先閱讀前文;本篇是正劇。
×內有私設御幸澤村交往中,有出來串場;還有一些人物小設定,可能跟原作設定衝突,但應該不影響閱讀。
×Bug和OOC應該有。(Bug一定有,寫完發現跟之前某篇設定衝突了,之後有機會再修改前篇)
×以上OK,請往下。



亮介虛脫似的躺在地上,大容量的水瓶倒在一邊,水不斷流出他也不在意,大口喘氣後腦子裡因劇烈運動而轟隆隆的運作聲終於逐漸平息,他睜開眼望向天空,橘紅紫交錯的景色從仰望視角盡收眼底。
「好累……」呢喃溢出唇邊,亮介閉起眼,卻露出一個跟疲累不成關係的滿足笑容。
「你是多怠惰啊?這種程度就累成這樣。」伊佐敷居高臨下看著亮介,語氣不滿。
「嘛……就如你看到的。」亮介沒否認。
他確實感到疲累,儘管時間許可的話他還是會長跑,但畢竟有一段時間沒好好打棒球了,今天跟以往的夥伴們打球,過程還穿插以前片岡監督的體能訓練,結城上了大學後根本變本加厲,嚴格得跟魔鬼一樣,今天他在體力上吃的是前幾年的老本啊。
都快忘了那樣拚命、不認輸的感覺了呢,彷彿要把最後一滴精力榨乾。
倉持湊過來,將屬於亮介的水平扶正,再遞過去一條毛巾,「亮さん。」
「啊,謝謝。」亮介接過倉持的好意,將臉埋到用冰水沖過的毛巾裡,瞬間覺得好像重新活過來一樣。
「想打球的時候別客氣啊,我們奉陪到底。」
亮介不知道倉持究竟跟其他人說了多少,但夥伴們在見面後並沒有深入問起,只是用自己的方式將關心拋出。
兩週前他接到倉持的電話,問了今天有沒有空,想跟一起他打打球,亮介原本以為是簡單的傳接球、活動筋骨,到了之後才發現許多青道的夥伴都來了,儘管沒有問出口,但他心裡十分肯定這是倉持策畫的。
明明各自都有忙碌的生活,要全員湊在一起活動是難上加難,真不知道倉持是怎麼辦到的,究竟花了多少時間才喬到這一天;而他也知道,其他人對他的承諾今後不論多忙碌,都會堅守到底,他們就是這樣的人。
果然還是待在這樣的他們身邊感到最舒適自在,亮介再度倒回地上,看著積雲不多的藍天,如此想。
收拾好後有人提議去吃晚餐,一些人要趕回學校或回家,剩下的幾個人鬧哄哄的應聲,離開了球場。
背著球具衣服用品這一大袋也不方便到一般餐廳用餐,最後他們決定去高中時除了學校食堂外最常去的小館子。
負責接待的奶奶是老闆的母親,一個和藹的老太太,讓他們把球袋物品等放到後面的小房間內,給他們在角落併了一大桌。
餐點送上來時大家眼睛都亮了。
「喔喔!看起來好好吃,我要開動了──」
「哇──還是一樣好吃!老闆手藝沒變喔!」
「おばあちゃん我要加點一份這個──」
「啊、那也請再給我一份天婦羅。」
「老闆可以再來份豬排嗎?」
明明每個人都已經點過了,但在看到彼此的餐點送上後,又垂涎三尺忍不住想每個都來一點,最後老奶奶笑吟吟的拿了點菜單到桌前,「來了來了,要加點什麼?」一一記下了新點的食物。
等那一盤盤熱食都送上後,已經看不到原來的桌面了。
「喔、老闆,今天的魚好吃──」
「那當然,早上才從漁市買回來,開店前還活跳跳的。」老闆在工作檯後得意的雙手環胸。
「東条你不要搶我的天婦羅──不要擅自用你不吃的東西跟我交換你這混蛋!」澤村喊,「啊渾蛋御幸不要趁機偷夾啊啊啊──!」
「又來了又來了,剛剛在球場上還不夠累啊?吃個飯都可以這麼吵。」
「沒辦法,有精神就是他的優點啊。」
「這也太過有精神了……」
「呵呵,好久不見你們了,大家看起來都很有精神真是太好了,交女朋友了嗎?」
吵鬧中的澤村停下,回道:「怎麼可能,誰喜歡整天打球流汗整身臭的人啊。」邊擺手否認。
「但我前不久才被學妹告白耶。」東条說。
「騙人的吧!」
「我騙你幹嘛?而且你不是也有若菜嗎?」
澤村一口飯梗在喉嚨,差點喘不過氣,「噗咳咳咳咳、若、若菜──就說她只是我的青梅竹馬!青梅竹馬!」
「是嗎?」
「而且她有男朋友啦,國中的同學……」
「澤村你覺得失落嗎?」
「就說了不是那樣啦,我們真的只是青梅竹馬,我對若菜又沒有那樣的意思,況且、況且……」澤村偷瞄著御幸,耳朵有點紅。
御幸接收到澤村的視線,好心的替對方解圍,把自己當擋箭牌,笑著說:「我倒是收到一堆女性球迷寄來的禮物、卡片和巧克力呢。」
「啊……御幸啊,花花公子嘛。」有人吐槽。
「喂、喂……」
「可別惹出什麼誹聞或未婚生子什麼的,給球隊帶來困擾啊,御幸。」
「在你們眼裡我到底是一個多糟糕的人啊……」看著昔日隊友,御幸已經不知道該從何反駁或吐槽了。
「說到女朋友的話,我之前在學校有看到金丸和一個亮麗短髮的女生走在一起呢。」
「啊、那個是……」
「那個女孩子挽著你的手唷。」
「哈哈哈,就是那樣啦……」一說到女朋友,金丸整個人都害羞了。
「欸──照片、照片,有照片的吧?給我們看。」
金丸被逼著從皮夾內拿出女朋友的照片,是個比金丸略矮一些、看上去是運動型的短髮女孩,照片中的她正對著鏡頭揮手,有著陽光的笑容。
「喔──很可愛嘛!金丸真有你的。」
大夥左一句右一句的揶揄金丸,金丸本想吐槽回去,但一想到可愛的女朋友後只剩露出傻笑的能力了。
「啊真是看不下去啦,一直傻笑──」有人大喊,惡狠狠的從金丸後腦杓一掌揮下。
那一掌就像關掉戀愛模式的開關,金丸恢復了吐槽屬性,回頭怒喊:「誰打我──啊是你嗎澤村,你好大的膽子就算是ACE我也不會放過你的!」
「關我什麼事啊住手啊金丸──」明明打人的是坐他旁邊的人好嗎!自己坐在他對面是要怎麼打他後腦杓啊?!
「你們兩個都給我住手──」
「哇!湯撒了啦!」
「我的炸蝦!」增子伸手去搶救從碗裡飛出去的炸蝦,然而搶救失敗,炸蝦還是落在地上了。
「啊……」倉持看著增子的表情,忽然覺得事態不妙,連忙端起自己的盤子,準備隨時撤退。
果不其然,只要扯到吃的增子就會特別在意,尤其是食物從他嘴邊溜走,那後果可不堪設想。
「小澤村──金丸──」這是增子爆炸的前三秒。
互揪著彼此衣領的澤村和金丸,以及其他本來要拉開這兩人卻莫名其妙也快打起來的幾個人,在聽到增子的叫喚後看向增子,冷汗從額角冒出。
「等、等等啊──增子前輩──」
「哇!不關我的事啊增子!」
「我就知道會變這樣。」伊佐敷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口中咀嚼著美味的飯,說道。
「一點都不意外啊。」亮介冷靜的端起味噌湯,附和。
結城低頭扒飯,不予置評。
「嘛,おばあちゃん,抱歉呢,待會會幫你把桌椅恢復原狀的。」御幸說。
「呵呵,沒關係沒關係,年輕人就是要有活力。」老奶奶依舊和藹可親,慈祥的笑著,完全無視自己的兒子額角青筋都快爆出來了。
「好險這時間其他客人都吃飽走了。」御幸說。
說著風涼話的這幾個人跟倉持一樣,見苗頭不對,立刻端起自己的餐盤移動到隔壁沒人使用的空桌上,這時才能不關己事的看好戲。
「真敢說啊,御幸,那一掌不就是你打的嗎?」前園咬著天婦羅,望向沒心沒肺大口吃飯的始作俑者。
「啊哈哈,被你發現啦。」
「啊哈哈個頭啦……」倉持露出一個你好幼稚的鄙視表情。
「這樣沒關係嗎?放澤村跟他們打架?」亮介意有所指。
御幸看他一眼,打馬虎回答:「反正他們愛打成這樣也不是第一次了,自己會知道分寸的,沒關係啦,就是一群笨蛋後輩嘛。」
「亮さん,還要喝茶嗎?」倉持看著亮介前面的空杯問,搖搖自己已空的杯子,示意自己要去裝茶。
「啊,那……謝謝。」
「倉持我也要。」御幸不客氣的把自己的杯子遞過去。
「自己裝啦你!」
「偏心、偏心。」御幸喊。
「我只有兩隻手,只能拿兩個杯子,澤村說得沒錯,你這混蛋四眼……啊,阿哲前輩……」倉持瞪著結城拿著杯子伸過來的手,而伊佐敷和前園也跟著仿效,「喂喂,我說你們──」他感受到太陽穴旁的青筋在用力的跳動了。
「給我吧。」亮介莞爾,代替倉持接過其他人的空杯。
倉持碎念著:「亮さん對他們也太好……」一邊跟上已離桌的亮介。
看著站在茶水桶前的兩人,亮介不知道跟倉持說了什麼,讓倉持笑開了,看見此景的御幸表情很是意味深長。
待兩人回到桌前坐下,伊佐敷開口道:「你們有收到克里斯的MAIL嗎?」
「說到這個,有喔。」
「看來他在美國過得不錯呢,那傢伙。不過不知道有沒有交女朋友?」
「回信問他啊。」
「嗚喂、阿哲,手機拿出來。」伊佐敷朝結城伸手。
「做什麼?」問句歸問句,還是拿出了手機。
「回信給克里斯啊!」伊佐敷接過結城的手機,「這邊打好後你回去用電腦傳給他。要寫什麼?親愛的克里斯、呃、好噁心……」
幾個人圍在伊佐敷旁邊,一人一句打上要給克里斯的話。最後結城將手機切換成相機功能,對著還在吵鬧的澤村等人拍了幾張,又對著身邊的幾個人按下快門,最後將手機交給老奶奶,請她以混亂的一群人當背景,幫他們幾個合照。而當克里斯收到郵件看到這張照片時,不禁在公共場所失笑,又是後來的事了。

×××

和結城及伊佐敷在車站外分開後,倉持和亮介一併走向要搭乘電車的月台。
距離要搭的那班車還有半小時,亮介從長椅上起身走到角落的販賣機前,還在思考要選哪個飲料時,倉持已搶在他前面投幣,說:「亮さん要喝什麼?我請你。」
亮介笑,接受倉持的好意,按下檸檬口味的氣泡飲料。
他們走回等待區,倉持打開飲料罐,發出「波」的一聲,葡萄的香味從瓶口飄出,他將之湊到嘴邊仰頭一飲。
身旁旅客熙來攘往,交談聲絮絮不斷,但他們沉默著,倉持有一口沒一口的喝著自己的飲料,他想跟亮介講講話,正思考著要說些什麼。
亮介傾身雙肘靠在膝蓋上,前臂交叉拿著飲料罐,放空了一會後,說:「……今天,謝啦。」倉持沒說,但亮介想,今天這一天大概全都是為了他,源自於三個多月前的某次見面。
「啊……沒什麼。」彷彿謊言被揭穿,倉持難得害臊,食指撓著臉頰,傻笑,低頭說:「如果亮さん覺得開心的話,就……太好了呢……」
「開心喔,覺得很開心。」
倉持鬆了口氣,說道:「還好,你沒有覺得我多管閒事。」
「是滿多管閒事的啊。」亮介笑著回答,換來倉持遭受打擊的表情,「該說你這多管閒事恰到好處嗎?總之,謝謝你。」今天一天都受你照顧了。最後一句他在心裡默默說到。
他們搭上電車,過了幾站後終於有位置可坐,亮介看上去很疲累,於是倉持沒再找他說話,隨著帶有固定頻率的搖晃感,亮介不知不覺便睡著了。
看著他的睡臉,倉持覺得莫名安心,覺得現在這個人在身邊,自己能確認他好好的,好像只要這麼看著就能撫平這三個月來不平靜的心靈。他總想讓亮介再次對棒球燃起熱情,要是不這麼做的話,就好像以後再也無法跟他一起打球。倉持思忖著,隨著時間流逝及因為旅客變少而逐漸安靜下來的車廂,倦意忽然一湧而上,看了看手錶,他想睡十分鐘再起來就好,於是閉上了眼。
然而再次醒來時電車已到終點站,他們是被服務員叫醒的,被趕下車的兩人仍睡眼惺忪,亮介呆愣看著漆黑的天空,月亮幾乎被烏雲遮住,只有依稀月光從雲薄處撒下,而一旁的倉持懊惱的用鞋尖蹭了蹭地板。
「為什麼沒叫我起來?」亮介問。
按理說,倉持會比他早下車才對。亮介剛剛醒來時發現自己整個人靠在倉持身上,倉持應該在他要下車的那站將自己叫醒的,會兩個人都睡到最後一站,亮介猜測大概是倉持不是不敢叫醒他,而是本來就不打算叫醒他,大概是想在自己到站下車後,他再折回去,結果不小心也睡著了。而這樣的猜測跟事實幾乎吻合。
「算了……去看看時刻表吧。」木已成舟,他們現在就是在終點站外加時間已晚,也只能看還有沒有車能回去了。
所幸還有一班車是往反向的,他們能搭,會在亮介學校那站停靠,但倉持就沒有這麼幸運了,他必須轉車,然而這時間鐵定趕不上的。倉持焦慮的在原地走來走去,不知該如何跟亮介開口。
買票搭上車後,這次兩個人都不敢再睡,怕再睡過頭今天就回不了家了。
電車即將到亮介該下車的那一站,亮介抓住自己的背包起身,往前走了兩步後回頭看還坐在椅子上的倉持,說:「你在幹嘛?下車了。」
「呃……可是我還沒到……」
亮介說道:「你不是趕不上轉車嗎?下車了,今天睡我那裡,你明天再回去。」
倉持很意外,急忙拎起自己的物品,緊跟在亮介身後,問:「亮さん你怎麼知道?」
「笨蛋,你忘記我去找你的次數比較多嗎?況且之前還去過你家,當然知道你要在哪站下車。」指的是倉持在居酒屋喝醉那次,費盡千辛萬苦才把人拖回家。
「原來如此……抱歉吶,亮さん。」倉持抓抓頭髮,感到抱歉。
「道什麼歉?該說抱歉的是我才對。」因為有你,才有了今天一整天的愉快,要不是顧慮我,也不會讓你跟著睡過頭,「走了,下車。」
倉持跟著亮介回到他的單人宿舍,亮介讓他自便,自己逕自進了浴室盥洗,之後扔了衣服給倉持,是上次從倉持那暫借來穿的那套,把他趕去洗澡,倉持從浴室出來後主動坐到摺疊椅上,說今晚打擾了。
「過來。」亮介拍拍床鋪。
「亮さん,我睡這就好了。」
「倉持,我很想睡,別讓我說第二次。」亮介聲線有點低,大概是因為想睡脾氣要變差了,聞言倉持三步併作兩步立刻在亮介床邊坐好,亮介才接著說:「我沒有多的被子給你蓋,除非你想在這大熱天蓋冬天的被子被熱死。」在開了空調的房間裡睡若不蓋被子,醒來大概會感冒。
熄了燈後,亮介翻身面對牆壁,聲音傳來,悶悶的,「晚安。」
「晚安。」倉持戰戰兢兢的躺著,盯著天花板,過了一陣子眼睛才適應了黑暗,能分辨房內的事物,「那個……亮さん?」
「嗯?」
「……謝謝。」
「……」
亮介好一會都沒有回應,倉持以為他睡著了,又試著喚了一次:「亮さん?」
「嗯……」亮介從鼻腔內輕應了很模糊的一聲,讓倉持以為他真的睡了,卻不知道亮介背對他,眼睛還睜著想事情。跟你今天做的比起來,這沒什麼,我也只能做到這些而已。
明明覺得累,眼皮也覺得沉重,但躺在亮介的床上倉持忽然睡不著了,他再度睜開眼睛,看著天花板,不敢隨意亂動怕吵醒亮介,在失眠了大半夜後好不容易才有了睡意,還好隔天還是假日,這是睡著前他想的最後一件事。

×××

倉持忽然在意起了亮介。不是指以前對亮介毫不關心,而是忽然間全身感官將亮介的存在感特別放大了,他不停的想著跟亮介有關的事。等他發現時整個大腦已經被亮介佔據了。
「這是什麼啊……」倉持將課本扔到一邊,靠上椅背往後仰,神情略顯懊惱。
亮さん、亮さん、亮さん,腦子裡充滿了亮さん。想他對棒球有沒有恢復一點熱情,想他是否獨自一人在晚上跑步,是不是還會感到寂寞,想他有沒有跟其他人聯絡,想他有沒有好好吃飯好好睡覺,想到後來,根本和棒球一點關係也沒有,就只是純粹關於小湊亮介這個人。
「啊啊唸不下去──」他抓起鑰匙和手機,套上外套後沿著租屋處的街區跑步,然而即使從傍晚跑到天黑,亮介還是盤踞在他腦海,沒有消失的跡象。
簡直要累死了,他還在想著亮さん,一點也不見跑步的成效。倉持自暴自棄的大喊,引來旁人的側目,他拉起外套帽子,緩下腳步調整呼吸,接著走了一長段路,來到公園坐在鞦韆上,有幾個小孩在空地傳接球,看他們嘻嘻鬧鬧的樣子,倉持忽然覺得自己大概真的完蛋了。
想見亮介,至少能聽聽他的聲音也好。
他看著手機螢幕猶豫,喉頭發出呼嚕嚕的低吟,最終還是找出亮介的手機號碼,按下通話鍵。
當從話筒聽到亮介的聲音時,倉持覺得自己全身上下忽然都激動了起來。
『倉持?』
「……亮さん。」
『找我什麼事?』亮介困惑的聲音傳來,提醒倉持該說些什麼。
「沒、沒有啦,就是、那個……那個……下、下週有空嗎?」慌亂中倉持開口邀約,至於約了要做什麼,根本沒個打算。
原本,就只是因為很想聽聽他的聲音才打了電話的。
『好啊。什麼時候?』
對突如其來的邀約亮介卻答應了,這讓倉持更加不知所措,舌頭像是被咬掉,說不出話來。
『倉持?』
「我、我再傳訊息給你!」
結束通話後,倉持低著頭,喃喃道:「天啊,我到底在幹嘛,我是笨蛋嗎我……」他帶著跑步後的疲倦回到租屋處,開始煩惱把亮介叫來到底要跟他去做什麼才好。



跟亮介約好的前一天,倉持失眠了,夜已過了一半卻睡不著,他爬起來拿起遊戲機繼續未完的關卡,卻總是在同一個地方GAME OVER,反覆幾次後就覺得無趣了,便躺回床上數羊,數了幾千隻,天已微亮,他還是睡不著。
亮介看到他的時候,問了他是不是身體不適,還是他回去好了下次再約,倉持也不懂為何自己不接受這個提議,等他回過神時,他已經抓住亮介的手,請他留下。
亮介愣住,說他會留下,倉持才鬆手,跟亮介道了歉。
他們去了當地的遊樂園,走進去的時候倉持有點後悔,四周不是父母帶孩童來玩就是約會中的情侶,或者一群學生,他們兩個男大學生一起出現在這種地方有種格格不入的詭異。
亮介大概是看出他的猶豫,把他推著通過剪票口,說:「既然來了就好好玩。」
「好、好的。」
但當從尖叫屋出來後,倉持臉上滿是後悔。實在是太丟臉了,他居然在尖叫屋裡被神出鬼沒的鬼怪和機關嚇到緊抓著亮介不放,亮介問他「沒事吧」的時候他還想故作鎮定說沒事,但僵硬的語調完全出賣了他,亮介全程都笑著,任由他抓著。
「你怕鬼嗎?可是你以前不是都會看恐怖片嗎?」亮介幫他打開易開罐,遞過去。
「今天有點……」睡眠不足加上近來很少接觸類似的東西,大概是因為在這樣的狀態下,本來不怕的事物忽然就讓人覺得心生畏懼了。
「休息一下吧。」亮介在倉持身邊坐下,拿出手機收發郵件。
倉持看他表情有些嚴肅,猜想可能是處理學校方面的事於是沒吵他,等亮介闔上手機後才問:「亮さん,學校……很忙嗎?」果然不該在衝動下就約他出來的。
「還好。再休息一下吧。」倉持點頭,正想為亮介的體貼感到開心時,聽到亮介接著說:「然後去排那個吧,那個。」
倉持的視線順著亮介手指比的方向看過去,瞬間覺得頭暈目眩,大概今天都好不了了。亮介提議下一個去玩急速自由落體,而倉持真的很不喜歡落下時那種心臟幾乎要從胸腔跳出的感覺。
但看著亮介笑瞇瞇的表情,倉持那句「可以不要嗎?」終究無法說出口。
好不容易把刺激性的設施都玩上一遍,亮介才放過倉持,雖然很丟臉,但倉持覺得終於能去搭旋轉木馬這種女孩子氣但不具刺激性的設施時,真是太好了。
「為什麼突然找我來這?」亮介問。他們以往見面都只是一起吃個飯、聊聊天,不太會有一整天到特定某個地方的行程,這樣的轉變讓亮介感到有些意外。
是啊,為什麼呢?倉持也想問。他還是不明白那天心中的躁動是怎麼一回事,只是順著感覺做罷了,因為要是不這麼做,他有預感自己可能會因此瘋掉。為什麼突然間對亮介在意了起來了呢?這個問題他問過自己數十遍,得不出答案。他搞不懂自己的情緒在什麼時候、因為什麼事發生了如此的轉變。實在是太奇怪了。他想。
但面對亮介的提問,他只能打哈哈,編了一個不是很好的理由,說:「那天在路上收到遊樂園的傳單,想說很久沒來,忽然就很想來,這種地方……大概也只有亮さん願意陪我來吧。」
「是嗎……」
倉持有點不明白,亮介剛剛是不是露出了有點失望的表情呢?
亮介站了起來,將沒了咖啡的紙杯丟進垃圾桶中,說:「走吧,去吃飯,然後送我去搭車。」

×××

畢業的青道棒球隊成員們最近在通訊軟體上建了一個聊天群組,而不意外的,大多時候都是些沒營養的話題和文字吵架。
大約是從某次跟金丸同校的人在上面傳了一張金丸和女朋友的閃光照開始,又進入了類似的話題。
告白的、曖昧的、秀恩愛的,倉持不禁懷疑,除了幾張是在照片主角本人自願下拍攝,剩下的明顯都是偷拍,其中還不乏照片主角發現偷拍而面露驚訝的表情,到底是誰這麼無聊成天在搞這些啊──儘管有這種想法,但倉持也沒追根究柢,反正大概是跟那幾個人同校的傢伙,或者從學生私下建立的社群網路中的八卦集散地挖出來的,他沒把上面的資訊當一回事,直到有人傳了一張亮介和一個留著中長髮、低頭的女孩的側面照。
「……亮さん?!」倉持坐在床上看手機,一時間不確定自己有沒有眼花,在確定那是亮介後,不可置信的感覺從心底浮出,「女朋友?亮さん交女朋友了?怎麼可能……最近約他出來,他什麼也沒說啊……」
自那次遊樂園的邀約後,倉持發覺自己打給亮介的頻率急遽升高,但亮介並沒有表示任何不耐煩,而他無法停止這種改變,放任自己這可稱得上是奇異的行為,之後他又陸續約了亮介幾次,儘管過程中亮介可能會對他使些壞心眼的行為,但以結果來說,亮介總是好脾氣的答應。
如果亮介有了女朋友,那麼不應該每次都答應他的邀約,總要留時間給女孩子;既然每回都能赴約,倉持實在是無法想像亮介交了一個女朋友。亮介沒跟他說,是因為他不值得信任嗎?還是因為是很要好的後輩,所以拒絕的話沒辦法輕易說出,怕傷害了他?
各式各樣的猜測在倉持腦袋中一一浮出,他不知道哪一個才是亮介的想法,愈想就愈慌張。
他將手機摔到牆角,環抱膝蓋,已無心力去管手機零件在地上四散,悶著聲音忿忿的說:「可惡……!可惡可惡可惡!」
等稍微冷靜一些後,倉持把手機撿起,自問:「奇怪,亮さん有女朋友我是在可惡什麼,應該要……恭喜他……」想了想,然後他再度把才剛裝回去的手機扔了出去,「不對,果然還是覺得……可惡……是說我到底為什麼要覺得生氣啊?」他把臉埋進枕頭裡,分不清是胸口悶的感覺還是鼻間的窒息感哪一個比較讓人難受。
之後倉持聯絡了和澤村上同一所大學的春市。
「咦?前輩問大哥是不是交了女朋友?這……前輩怎麼不直接問大哥?」因為今天課很滿,春市沒時間看手機,中午吃飯時也是迅速買了個麵包就匆匆趕去課程討論,下午的課結束後他看著未接來電紀錄,倉持從早上開始打了好幾通電話,他想,可能是急事吧,於是回撥,沒想到卻是問跟亮介有關的事。
明明前輩就有大哥的電話號碼,直接打去問不就好了嗎?
『嘛……也是有各式各樣的原因啦,總之,春市你知道嗎?』
「不清楚呢,如果你是說不久前群組裡的那張照片的話。」春市快步穿過校園,往棒球場的方向走去,「大哥沒跟我說喔。前輩和大哥吵架了嗎?」
『不……沒有。』
那還真難得會透過他來問對方的近況呢,明明這兩個人總是直接互相聯絡的──春市跟亮介聯絡的時候,雖然不多,但一直都能從亮介說的話中得到有關最近他們去了哪些地方做了什麼事的蛛絲馬跡,春市如此想。「……那個,倉持前輩,我覺得這種事還是問本人比較好喔,如果你們沒吵架的話,我想你問大哥任何事他都會樂意回答你的。」
『如果問得出口我早就問啦!春市,亮さん真的沒跟你說過嗎?你是他弟弟他應該多少會透露一點吧?』
「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呢,倉持前輩。話說回來,前輩你怎麼如此關心大哥的感情狀況,有什麼意思嗎?」
『身、身為後輩,關心要好的前輩的近況,也是理所當然的吧!你不說就算了。』最近常面臨一些需要臨時編理由的場面呢,而且總是鱉腳得不行,說著連自己都無法說服的理由,倉持匆匆結束和春市的通話,懊惱無比。
「果然,大哥和前輩最近怪怪的呢,希望大哥不要太欺負前輩才好……」春市走進更衣間,下意識的尋找成天嚷嚷要當王牌的好友,繞了一圈才在角落看到澤村正拿著手機小聲講話。
「榮純君?」
澤村嚇了一跳,原本以為離練習還有兩個多小時的這個時間除了他不會有人來的,他雙手抓著手機,遮住了收話器的地方,回頭發現是春市才鬆了口氣,「原來是小春啊……」
「榮純君今天來得真早呢,講電話嗎?」
「呃、嗯,是那個……御幸前輩啦。」澤村鬆開了遮住收話器的那隻手,耳朵些微泛紅,有點害臊彆扭的搔著臉頰。
「御幸前輩嗎?御幸前輩,午安,我是春市。」春市湊過去,大聲跟御幸打招呼,「那榮純君,我先去整理東西囉。」春市體貼的留下小角落給分隔兩地的情侶講電話。御幸和澤村交往的事,他從一開始就知道了,因為當時澤村可是為了這件事煩惱得不得了,有一陣子都沒聽見他喊著要御幸接他的球,春市以為他們在冷戰,跑去五號房問澤村發生了什麼事,才知道御幸跟澤村告白了,那是御幸快要引退前發生的事。
高中畢業後御幸進了職業球隊,今年開始升上一軍逐步實現夢想,只是本來就不太能見面的兩人,因為這個緣故能約出去的時間更少了,大部分時間澤村只能透過電話解相思,然後再拉著春市去河堤跑步,累了就坐在河邊吹風,或是跑去吃消夜,然後逼春市聽他的抱怨和滿肚子對御幸的想念。
榮純君也很辛苦呢,春市打開自己的更衣櫃,這樣想著。
「等等,說到沒辦法問本人的理由,前輩和大哥該不會……」春市狐疑的回想方才倉持說的話,覺得有哪裡不對勁,但線索實在是太少了,最後只得出了他們兩個一定發生了什麼事這種結論。
而對於那張看上去大概是女孩子向他表白的照片,亮介沒有做多餘的回應,既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對於追問也懶得解釋,反正他只關心一個人的反應。本來以為倉持會問他,是不是交女朋友了,左等右等卻沒有等到任何倉持發來的疑問。
亮介完全不知道那個他認為異常遲鈍的後輩其實正糾結得要命,不論是對他自身的複雜情感,還是亮介的態度及近況都是。
在那之後,時序很快的進入七月,大學生開始放暑假,倉持從春市那裡得知,亮介因為即將升上四年級,要處理一些未來出路的問題,因而沒有這麼快要回老家。當初三年級要引退時那種即將失去引導、以及前輩們好像離自己愈來愈遠的感覺好像又回來了;對於跟亮介的距離,他感到不安,覺得要是亮介畢業了,他們的隔閡會變大到無法填補的地步,於是他決定去找亮介,想找回以往和亮介的相處模式,以及摸索清楚幾個月來內心陌生、又停不下來的異樣騷動。
他事先聯絡了亮介,但沒有確切時間,亮介便說他都有空,來了再打給他。
對於亮介的學校位置倉持並不如亮介之於他的生活地來的熟悉,畢竟平時都是亮介去找他居多。出發那天,倉持在車站花了一些時間研究搭車路線,以及出車站後要怎麼前往亮介的學校。
就是有這麼湊巧的事,倉持在校園內亂晃想著要什麼時候打給亮介時,才轉過建築物的邊角就撞見了正被人告白的亮介。
亮介和女孩並未發現倉持,而倉持就躲在轉角的另一面,認出現在在亮介面前的那個女孩就是照片裡的那位,如果說她是亮介的女朋友,那麼說這是告白場面也不對,大概就成了情侶間的對話。
情侶。
意識到情侶這兩個字和亮介及眼前的女孩扯上關係,倉持感到前所未有的嫉妒,敲在心臟的鈍痛感,是在笑鬧若菜是澤村的女友或是若菜交了其他男朋友時所比不上的,過去任何時刻發生的事都遠遠比不上。
他幾乎以為自己失去了呼吸的能力,胸口是如此的悶;又像打翻了整瓶醋,感到酸澀不已。
他看到女孩將一個包裝精緻的物品給亮介;聽到女孩的問句;看到亮介點頭像是答應了什麼;當女孩小跑步離開之後,倉持想,從今以後他不能在想打電話給亮介時就隨心所欲的打,也不能想到任何邀約就開口,更不能任性的叫亮介去找他,這些都將成為亮介身邊女孩的特權,最後他心中唯一的想法就是亮介要被搶走了。
這讓他感到害怕。
不只害怕亮介要被搶走這件事,也對產生這樣想法的自己感到害怕。
倉持沒有出聲叫亮介,亮介也沒有發現他,他在校園裡漫無目的的走著,試圖整理心情,卻以失敗告終。



亮介撥了手機給倉持,問他到底到了沒,半開玩笑的說他該不會是迷路了吧,正想問他現在在哪裡,要不要去接他,走回宿舍門口的亮介就看到倉持坐在他房門口,手上拿著喝一半的啤酒,旁邊還有一袋原封不動的。
按掉通話鍵,亮介低頭看在他記憶中不太會喝酒的倉持,問:「你在幹嘛?」
「亮さん你回來啦?」倉持抬頭,眼裡帶著醉意。
亮介嘆氣,拿過倉持手上的那剩餘半瓶的酒精飲料,說:「不會喝就不要喝,也不想想上次是誰醉倒在店裡,淨會找人麻煩的傢伙。」他拿出鑰匙打開門,丟下一句「進來」率先進了門。
倉持提起那袋酒,扶著牆站起後沒有移動腳步,叫喚:「亮さん。」亮介站在玄關脫鞋,瞄他一眼,於是倉持又喊了一次:「亮さん,跟女朋友順利嗎?暑假、暑假……要去旅行嗎?跟女朋友。」這是第一次倉持跟亮介提起有關女朋友的話題。
「你在說什麼啊,我沒有女朋友喔。」亮介回應。
門「趴答」一聲闔上,倉持順手將之鎖上,「不要說謊了,亮さん,我看到了,你和那個女孩。」
不要對我說謊,拜託。
亮介擦了擦臉上的汗,「你說照片的那個女生嗎?她不是喔,一直都不是,大家都誤會了呢。」邊說邊準備將手上的東西放到桌上。
倉持看見了下午那女孩交給亮介的精美包裝,近看才發現那是包餅乾,上面繫了個漂亮的蝴蝶結,還貼著卡片,手作的小湊亮介四個字剪紙貼在上頭,倉持覺得刺眼,一個箭步衝上去從背後緊緊抱住亮介,所有東西因此都散落在地上,包括他自己手上那一大袋酒,亮介手上的那瓶──全灑在地上了,以及此刻入不得倉持眼中的餅乾袋。
「倉持你不要發酒瘋──」亮介想轉身打醒喝了酒的人,以為這是他新的喝醉酒花招,但倉持的力道很大,讓他動彈不得。以後千萬不能再讓他碰酒了,他想。
憑著酒意,倉持將臉埋入亮介的肩窩,悶聲道:「亮さん,不可以對我說謊。」
「倉持,你的敬語去哪裡了?」儘管倉持看不見,但亮介還是扯出一抹笑,手掌搭在環抱著他的手臂上,搖了搖,再說:「好了,放開,聽我解釋。」
倉持搖頭,稱不上滑順的髮在亮介肩窩上磨蹭,帶來酥癢的感覺,亮介開始覺得他像撒嬌的大型犬了。
「不要。」倉持拒絕。
「真是的……所以我不是說了嗎,她不是我的女朋友,除此之外我現在也沒有交任何女朋友。」
亮介試圖解釋,倉持開始覺得那張嘴很聒噪,被酒精影響的腦袋還在思考亮介一開始說的──現在沒有女朋友,他鑽牛角尖的挑著這句話的語病,心想,意思是之後有可能會交女朋友?
想到這他又難受了起來,於是他決定堵住亮介還在說話的嘴。才想著而已,身體已先一步扳過亮介的身體,動作有點粗魯,面對著亮介他毫不猶豫的吻住微張的雙唇,暫時結束這個惹人厭的話題。
倉持一手壓著亮介的後腦勺不讓他逃跑,一手推著亮介,利用些微身高差讓亮介的背抵上了牆,毫無退路,然後以一個啃咬結束這個親吻。
退開後他聽到彼此的喘息聲,亮介瞪著他,耳根泛紅,那紅蔓延到頸子上,像開了一朵花,有點美,倉持渾沌的想著,然後他一個踉蹌,亮介打了他一巴掌,聲音很響。
也就只是一巴掌,亮介沒有質問,沒有驚慌的話語,只是深深的看著他,彷彿不只看進了眼底,還烙上了心底;那抿得死緊的嘴唇,邊緣帶著他的牙印,這讓倉持覺得真是該死的,一切都讓他覺得心動。
倉持伸出手抹去他留在亮介唇邊的唾液,動作不算溫柔,拇指擦過亮介的唇緣,這讓他又想親他,而他確實也這麼做了。
當亮介的雙手貼上倉持的臉頰後,似是受到鼓舞,倉持不客氣的將舌頭探進了對方的嘴裡,與之交纏。
理智與思考早就被拋到九霄雲外,只剩下本能,也只需要本能。
他們跌跌撞撞的坐上了亮介的床,倉持一手扯著亮介的褲頭時,聽見亮介在他耳邊喘息,用氤氳而模糊的聲音說:「你會後悔。」
「不會,不會後悔。」
衣服凌亂的散落在地上、床邊,床單也被蹭得皺巴巴,他們互相撫慰、發洩,焦躁而急切,倉持不知道自己酒醉到底是逐漸清醒了,還是愈來愈醉,否則應該屬於不正常的動作應該要停下來才對,但是他停不下來。
原本擺在床邊的護手乳被轉開,橘色的蓋子掉落在一旁,被擠壓過度而呈現扁狀的瓶身被扔下了床,裡面的乳狀用品都被用在亮介的身上了。
平常總是擺著一張游刃有餘,笑容未曾消失的表情,如今卻不復存在,只餘喘息從那張被吻得紅腫的雙唇間溢出,眼上寫上滿滿的慾望。
倉持忍不住想,這樣的亮介只有他看到,也只能有他看見;想讓亮介暫時再無法掛上一絲笑意,他想破壞亮介的正常運行軌跡,只能喘息、呻吟或者流淚,渴求他。再被他用自身的熱度破壞一切之後,為了他而有這些反應,只能給他看到的反應,只屬於他的。
再也無法忍耐。
在他進入亮介時,亮介的身軀明顯的僵硬了,他不顧亮介喊叫出聲,藉著乳液的潤滑一口氣進到了裡面。
而當生理的淚水掉落之時,亮介在慌亂中吻上了倉持,喘氣和鼻音在彼此間被五感放大了數倍,讓人覺得色情。金屬支架的床被他們的動作弄得嘎嘎作響,隨著進出的頻率晃動,節制二字被拋到了無限遠的地方。
如果能就此破壞就好了,這樣就不會有人來跟他搶,亮介就會只屬於他了。從唇到十指,私密部位,以及喘息呻吟低喃,在這個夜晚糾纏難解,似乎要至死方休了。



天才翻開白肚時亮介就被日光擾醒,他睜開眼想起身,然而肌肉一用力便發覺全身痠痛,肚子上還被一條線條優美的手臂壓著。倉持在他身邊趴睡著,睡得很熟,臉上已看不出昨晚壓著他的粗暴與戾氣。
亮介覺得不是很舒服,全身都在發熱,但又不太像是發燒那樣的忽冷忽熱。
他們到底做了什麼啊?亮介躺在床上無力的想。
他一直都清楚自己的心意,但他完全不確定倉持究竟是怎麼想的,這讓他非常不安。昨晚倉持的脾氣來得莫名其妙,但接受那樣的他的自己,豈不是更莫名其妙嗎?
喜歡什麼的,現階段他實在說不出口,無法對倉持說出口,但如果倉持願意,他會繼續跟他上床,比起在身體歡愉結束後帶來的失落,他更不能承受說出口後被拒絕的事實,因此這是他的底線了,要是倉持沒有有所表示或是後悔了,他想,這就是最後一步了吧。
倉持醒來後看到一床的混亂,臉色都變了,這讓亮介的心情和臉色沉了下來,他推開倉持忍著渾身不適,不發一言的走進浴室梳洗,為了清理倉持留在他體內的體液著實花了一段時間,當離開浴室時亮介還是覺得身體在發熱,大概是初次做愛的副作用吧,他蹙眉想。
亮介擦著濕漉漉的頭髮,俯視已經把環境大致整理好、穿回衣服並坐在床沿的倉持,張口後又頓了下,才說:「因為喝酒,不記得了?」
倉持搖頭,讓亮介不知道這是代表不記得還是否認他問的問句。
「我記得我喝了酒,然後我們……亮さん,身體還好嗎?」倉持依稀記得自己似乎粗魯對待了眼前這個前輩,還有那些殘暴念頭的殘存記憶。若說酒後真言,那麼那些令人感到害怕的想法可能也代表了他對亮介的心情。
「放心,死不了。」亮介忽然覺得疲累難當,走到了書桌前坐下,不再看倉持。
不滿,嫉妒,漫天的醋意,佔有慾,倉持明白了自己最近跟亮介扯上關係的情緒都是這些,是一些對戀人才會有的感情。他記起昨日當亮介說他沒有女朋友時自己悄悄鬆了口氣,但隨後理智又被猜疑淹沒。
那天亮介對於前一晚的事不再提起,但倉持覺得自己像是在用卑劣的行為來確認自己對亮介的心情,之後他們又上了幾次床,在發生第三次後,倉持默默購入了保險套和潤滑劑,將之丟入常用的背包內,不出所料不久後就派上了用場。
倉持以為他們就這樣從單純的前後輩,變成了炮友的關係,回想起來,明明一開始只是他對亮介的生活改變有所不滿而已。
上過床後,亮介就是他的了嗎?對於這點倉持抱持著極大的疑問,畢竟那個人可是亮介啊,對於自己決定好的事其實很固執又任性。即便像是當年腳受傷,也用類威脅的語氣對他說,他不打算下場,但如果是跟他搭檔的自己去告發的話,他就接受,這分明就是吃定自己不會這樣做嘛。
倉持留意到,那天之後,除了他打給亮介之外的電話的那幾次,亮介再也沒有主動打給他,也不傳訊息給他,像是在躲他,然而當他約亮介碰面時,亮介依然會答應,沒有任何猶豫。明明見了面之後,相處的氣氛不再像以往那般自然,常常會陷入沉默的膠著,就算看似順暢談話,實際上也有股只有他們自己知道的尷尬壟罩,那令人感到不舒服。其實只要不見面就好了,就不會這麼痛苦了,但倉持還是無法忍耐,總是忍不住產生想見亮介的想法,於是不停約亮介見面,而亮介也一樣總是答應他的邀約。可是見面後倉持總能在亮介臉上看到一個大概只有他能讀懂而他覺得和亮介非常不搭的情緒──微笑後藏著一點點落寞,但這卻是倉持不明白的地方了,亮介為什麼為露出那樣的表情呢?
明明該露出那樣表情的應該是自己才對,倉持已經不想去計算他們到底做過幾次了,在吻住亮介時這樣想著。
他對亮介的情感其實在心中已愈發清晰明顯,倉持清楚知道那到底是什麼,卻想否認它的存在。要踏出第一步去承認是需要很大的勇氣的,且無法回頭。
這樣的關係彼此都沒有刻意提起、說破,彷彿這是他們之間禁忌的話題,但卻微妙的持續著這被貼上禁止談論標籤的行為。
倉持不禁感到挫折又沮喪。如果有誰能來打破這個進退不得的情況就好了。

×××

難得的,春市打了一通電話給倉持,請他有空的話去他的大學一趟,有話要當面說,倉持問不能在電話裡說嗎,春市表示面對面說會比較清楚,逼著倉持跟他約了一天。
倉持覺得現在的自己有點難以面對春市,思忖著看到那張和亮介相像的臉時該用什麼心情去面對。
他們約在春市的宿舍碰頭,快到的時候倉持給春市打了通電話,春市說門沒鎖而且澤村也在,叫他自己進去,他去買點吃的和喝的。
頂著豔陽,倉持緩緩踱步到春市和澤村共同的房間,猶豫了下,然後說了聲「打擾了」,轉開門把探頭進去,然而才剛開門就撞見不得了的場面。
澤村在房裡沒錯,但他正被另一個男人擁抱著,兩人正在熱吻而且吻得難分難捨,這對倉持來說是非常衝擊的畫面。
眼前的兩人好不容易分開,被吻得七葷八素的澤村因為發現倉持的存在而惱羞成怒,用力推了一下緊緊抱著他不放的人一把,喊出讓倉持更震驚的話:「就跟你說倉持前輩會來了!你還這樣!混蛋御幸!」
背對著倉持的人轉過頭來,正是在職業球隊效力的御幸,他笑,好像剛才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語氣再正常不過的跟倉持打招呼:「嗨,倉持,好久不見。」
「好……好久不見什麼啊!你們不要嚇人好不好!好歹鎖個門吧──不對啦!你們是怎樣啦──」久違的見面,從驚嚇到吐槽,遵循他們一貫的相處模式。
露出跟在大眾面前不同的面貌,御幸痞痞的笑著,「嘛……就是,小男友?」指著澤村說。
「誰是你小男友!混蛋四眼去死──不要碰我!給我走開!」還被御幸摟著的澤村整個大暴走。
「哎呀哎呀,你怎麼可以叫我走開,我們這麼久沒碰面了,真是傷我的心啊親愛的榮純。」語畢,熟練的找到澤村的空隙,在他臉頰親了一下。
意識倉持在看,澤村都要爆炸了,他可沒有在別人面前親熱的喜好,「不要直呼我的名字,笨蛋御幸!」
看著眼前兩個認識多年的好友兼好夥伴親暱的模樣,倉持覺得他今天早上起床時的方式一定有哪裡不對了。
「啊……倉持前輩,你來──」春市正好回來,看到倉持的背影出聲打招呼,發覺倉持站在門口發呆,再看看房裡熱鬧得像在開趴情景,非常了解倉持現在的心情,說:「就如你所看到的,榮純君和御幸前輩在交往呢。」
暑假某日的正中午,倉持接收著衝擊力百分之兩百的消息。



吃過午飯後,御幸把倉持從宿舍叫了出去。
澤村從遊戲機前抬頭,問:「御幸你要去哪?」
「怎麼?連我離開一下都捨不得嗎?榮純寶貝。」御幸真的是用盡其所能之事來調戲澤村,三八的眨眼。
「你還是快滾出去好了!」澤村隨手拿起坐墊朝御幸扔了過去。
御幸笑著接住飛過來的坐墊,放回椅子上,抓著倉持的衣領出了房間。
「喂,御幸,要去哪──?」。
「你和亮介前輩怎麼了?春市剛剛跟我說你們最近好像怪怪的?」來到宿舍外,御幸劈頭就問。
「……亮さん跟春市說了,卻不直接跟我談嗎?」倉持先是被御幸的話嚇了一跳,隨即心情變得低落。
「你不要胡思亂想,也許亮介前輩什麼都沒說,但春市還是從一些小細節猜到了,畢竟他可是細心的春市啊,他們又是兄弟,大概沒什麼事情可以瞞過彼此吧。」
面對御幸的詢問,倉持猶豫再三,才硬著頭皮問:「你們……你和澤村,當初是怎麼決定要……呃……」
「在一起嗎?」御幸幫他把話接下去,「為什麼?當然是因為喜歡啊。」
「不是啦,是指第一步要怎麼踏出去?」
「鼓起勇氣不就好了,你真笨。」
「……為什麼被你說得這麼簡單,問你這問題的我是笨蛋吧。」
「你是笨蛋啊。」
「喂!」
御幸大笑,想起澤村每次被逗弄後的暴跳反應,親密接觸時害羞的模樣,想他時打電話給他,雖然看不到但他肯定對方肯定一臉彆扭,光是想著就能讓人神情變得溫柔,「我說倉持,這種事會害怕是理所當然的吧,畢竟沒人可以保證你走的每一步都是對的,都可以得到正面的回應,但如果不去嘗試,一定不會有你所希望的結果。」
「那,你怎麼確定自己的情感就是那種……喜歡?或是愛什麼的?」
「如果你對一個人興起了占有慾和控制慾,明知道不可以卻管不住自己,那些自私的念頭無論怎樣都停不下來,大概是這樣的感覺吧?」御幸從階梯上站了起來,伸了個懶腰,說:「好了,回去吧,把你從遊戲機前拖走也夠久了,澤村大概要不耐煩了。」
儘管御幸經常捉弄澤村,看似御幸佔上風,倉持想,御幸大概不知道吧,一旦提起那個小一歲的戀人,他的笑容就會自動沾染傻氣,但卻閃閃發光。
「啊,倉持前輩你回來了,快來跟我玩,小春的角色一直死掉啦──」房門一開就聽到澤村抱怨。
「抱歉,下次吧。」說完倉持抓起背包就往外跑,留下一頭霧水的後輩。
「咦咦咦倉持前輩?你去哪?」
「倉持去辦正事了,我陪你玩吧,榮純。」御幸自動自發的坐到了澤村身邊,拿起搖桿加入。
「不要!你比小春還要差勁!你要玩不如小春陪我就好了!」
御幸和春市對看一眼,然後,「榮純君你這樣說還真傷我的心呢。」「榮純都學壞了,前輩我好難過。」
「真是夠了你們兩個──」澤村喊。



原來兩個男人也可以嗎?就算原本是前後輩的關係也不受影響嗎?只要鼓起勇氣踏出第一步,就算多了一層關係,還是能好好維持平衡的嗎?儘管分隔兩地,如果喜歡的心情不變,也能繼續下去的吧?
往車站方向跑去的倉持,在紅燈前停下腳步,明明再六十秒就可以過去,搭上車然後抵達亮介學校的所在地,但就是這六十秒讓他覺得漫長。他焦慮的在路口踱步。
當然有想過對方可能拒絕,考慮過如果既有的平衡和關係被破壞的話,要怎麼辦呢?要是這樣,難過是肯定的吧,但即使如此,還是覺得不甘心,不甘心在沒有努力的情況下,就先否定了自己站在那人身邊的位置的機會。
因為喜歡,喜歡到僅是站在身邊已無法滿足,還想緊緊握住,最好是能把他藏在只有自己知道的地方,就是這樣的喜歡──所以控制慾和占有慾什麼的,是理所當然的吧。
倉持想著御幸認真說這些話的側臉。
嘖、不要一臉帥氣的講這種話啊,有夠討人厭的。倉持記得自己這樣回。
如果不揮棒的話,就算是超好打的球,一樣會被三振的,不打打看,怎麼知道會不會成為全壘打。
倉持在電車上心裡很激動,明明有空位他卻坐不住,倚靠在門邊,看著呼嘯而過的景色,倒數著可以見到亮介的時間。
列車到站後他急忙下車,沿路上撞到了幾個人,他邊跑邊道歉,刷票過了閘門衝出車站。
「喂、喂喂,亮さん!」
『倉持?』
「你在哪裡?我──我現在可以去找你嗎?不對、我已經快到你學校外面了,請你跟我見面!」
『可以是可以,但我剛睡醒,晚一點在食堂碰面吧?』電話另一端的亮介聲音聽起來帶著倦意。
倉持覺得奇怪,平時亮介並沒有午睡的習慣才對。「亮さん還好嗎?」
『有點不舒服,大概是太熱了的關係,所以你先去食堂,我待會過去……』
「我想見你!現在!很想見你,拜託。」倉持氣喘吁吁的,「我在你宿舍門口了,亮さん。」
『什……』電話內亮介的聲音中斷了,取而代之的是開門聲,和出現在門後的本人,「倉持?」
「亮さん!」倉持從不知道見到對方會是一件這麼喜悅的事。
「怎麼了,突然跑來,今天應該沒跟你約……」
倉持猛的抓住亮介的肩膀,大聲說:「亮さん,對不起,還有,我想我喜歡你!」
「啊?」



已入夜,倉持和亮介坐在離校園頗遠的河堤吹風,他們會在這裡都是因為在倉持和亮介告白以及說了自己的心情之後,亮介愣著,好像在消化倉持一股腦丟出的訊息,然後一句話也沒說,就只是邁開腳步一直走,而倉持在後頭亮さん、亮さん的叫喚著,最後一路走著跟著就到了河堤邊,他們又沿著河堤走了一段,亮介才坐了下來,倉持跟著坐下但摸不著頭緒,大概過了十分鐘,亮介開口叫他去超商買點吃的,引來倉持哇哇大叫,畢竟剛剛經過的超商可是距離這裡至少半小時的路程。
但在看到亮介的招牌笑容,說著「前輩叫你去你還是不去嗎」之後,倉持還是乖乖去了,以最快的速度跑去再跑回來,下場就是累得半死,躺在水泥坡上喘氣。
倉持回來後正好趕上夕陽時分,倉持看了亮介一眼,映入眼簾的是滿臉通紅的亮介,他坐起身,仔細看著亮介,發現那不是夕陽的光芒,是亮介真的臉紅了。
亮介看了他一眼,然後問:「喜歡嗎?我?」
倉持用力點頭。
「那不能後悔喔。」
「才、才不會,亮さん才是!」
亮介笑,嘴唇拉起一個弧度後說道:「告訴你一個秘密。你那天不是喝醉了嗎?」指的是他們第一次發生關係的那次。
「是、是啊。其實也沒那麼醉啦,只是憑著酒意膽子就變大了,就為所欲為了……」倉持想,亮介該不會是要秋後算帳吧?
「你喝醉了,但我沒有喔,如果要推開你,還是辦得到的。」
倉持愣住,「什……」
「你覺得,如果不是喜歡的話,我會讓你做這麼多次嗎?」亮介狡詐的笑,好像釣起了什麼大魚一般,有點得意。
倉持漲紅了臉,好像了解了什麼一樣,搞半天原來這全是亮介所希望的嗎?看著亮介的笑顏,他決定立刻撲倒對方,狠狠的吻上那張嘴,然後只剩彼此的喘息。
倉持想起御幸說的話,如果喜歡的話,會對對方產生各種欲望是正常的,而彼此喜歡的兩個人,那些慾望都會是相對的。
後來亮介跟他解釋照片裡的女孩是跟他告白沒錯,但他拒絕了,她低著頭是因為要隱藏哭泣的臉,而後來那包餅乾是不死心的女孩堅持要他收下,他不得已只好帶回去,畢竟那也是別人的心意,總不能隨意丟在路邊的垃圾桶,這樣很沒禮貌。
「為什麼要挑在暑假送啊?」
「你不知道嗎?那天是七夕喔。」
「?!」
「這樣你知道你把第一次挑在一個很好的日子但所做的行為有多差勁了吧。」亮介調侃道。
「對、對不起,亮さん,真的對不起啦──」倉持都想下跪了,他環抱住亮介的腰,將臉靠上亮介的肩膀,請求道:「拜託你了,亮さん,你千萬不要交女朋友,不然我會傷心而死……」
亮介笑出聲,拍了拍倉持的臉頰,表示他想太多了。
「對了,那個做、做、呃……就是那個,亮さん每次覺得如何,會很不舒服嗎?」倉持忽然這麼問。
「……下次再告訴你。」亮介撇過了頭,拒絕現在回答。
倉持想他肯定臉紅了,不禁覺得原來亮介是這麼可愛的一個人啊,他搔搔臉頰,問:「那、今晚可以是下次嗎?」會說出這種不要臉的台詞大概是被御幸傳染了,他把一切都怪到今天中午才見過面的友人身上。
「……吃你的晚餐。」亮介把手上的三角飯糰塞進倉持口中,阻止倉持再說出任何下流的話。
「喔……」倉持自討沒趣的嚼著米飯。
亮介拆開第二個飯糰,咬了一口,沉靜一陣後他說:「真是太好了,你也喜歡我。」語氣裡盡是鬆了一口氣的意思。
倉持握住亮介的手,發覺亮介居然在微微發抖,他展開了手掌,和亮介十指交扣,說:「嗯,喜歡喔,喜歡你,非常喜歡,喜歡的不得了,大概跟宇宙一樣大的喜歡,亮さん。」
就算是超好打的球,如果不揮棒的話就沒有意義了。
這大概是個變化球,倉持想,儘管猶豫再三,最後他還是選擇揮棒了,球落下前以為會被雙殺,還好最後是個再見全壘打。
真是太好了。他想。



(完)



*之後倉持準備被御幸嘲笑到死吧(誤)
*標題是亮介SIDE,但內文卻是以倉持的角度出發,也多是倉持的心情描寫,這對我來說非常難得XD一般通常都寫受方的心情,但我想這是因為精神上倉持是弱勢的一方吧(拖走)
延續上一篇〈捨棄你不存在的世界〉的設定,就是亮介一開始就喜歡著倉持,於是這就變成了一個感情上膽小的亮介放長線釣大魚的故事。情感是以第一部動畫中最後一場比賽前,亮介對倉持說的──如果是跟我搭檔一年的你的話,我可以接受──為基礎,而倉持其實從那時候就被亮介吃得死死的啊~XD倉持對亮介不捨、喜歡的情緒都是以這為出發點。只是他遲鈍的一直不覺得這是戀愛的喜歡。
而本來原標題是〈溺愛〉,一樣是亮介SIDE,想表達亮介對倉持所做的一切都是在寵他,包括讓他對自己胡來w但最後整個劇情走向好像沒到又寵又甜所以就改掉了,等之後再開跟溺愛比較有關的一篇(亂開支票
裡面春市約倉持那邊,原本春市就是要問亮介和倉持間的事,結果因為御幸在,春市覺得這個工作比較適合御幸,於是才偷偷跟御幸說,請他出面(?)這樣
這還只是剛開始,畢竟才確認了心意、剛開始交往,相處相戀的過程想必會遇到更多磨練等等。
希望倉亮能夠幸福(=′w‵)人(′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