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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有接觸過死亡並對其真正理解的人,才能看得見。

  尤如黑夜般深沉的身影映入眼簾,背上的翅膀每一揮動就似能翻起心中的黑暗,曉昂明白了他就是屬於看得見的那邊,他沒為看到罕見的生物而感到雀躍,也許不是第一次的見面,讓他沒了更多的驚喜。

  他並不認為騎士墜鬼馬會是種凶兆,但他也無法完全接受自己能看見的理由,說是理由,更多的卻是猜測。

  他曾經接觸過死亡,即使他並沒想起十五年的人生當中,曾有誰的生命在他眼前消逝,但這卻是個不爭的事實。若是如課後報告那樣要曉昂寫著勸說有接觸過死亡,又清楚理解當事發生了什麼事的人,他或許能以騎士墜鬼馬是隻溫馴又獨特的生物,甚至是以紓解對方對死亡的恐懼入手。至少他在寫完奇獸學的報告時,他還是刻意不想太多,以一向客觀的想法回答著問題。

  可是當要勸說的人,是連能看得見的原因也記不清,而那人正是他自己時,連他自身也無法跟自己說他只是個能比別人看得多一些事物的幸運兒。仿佛只要他承認了能看得見,有些事情的答案就會顯然而見。

  曾有一段時間是想要追尋真相,然而他愈是找到更多的證據,發現每一條證據指往的也是向著同一方向,一起訴說著最大的可能性,即使那是他最不想面對的事實。

  曉昂把完成的報告推在一旁,把頭埋在雙臂間,隔絕了能讓他看清楚眼前事物的光線,一直維持著這個姿勢,還是能感受到脈膊有規律的跳動著,不像時鐘般維持著一定不變的速度,但卻能知道屬於生命的時間正在流逝,並距離那人停止了的時間愈來愈遠。

  他不在了——

  那個陪伴了他走了八年,接著的七年在眼前失去了蹤影的人,如今再也沒機會相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