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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爾回過神來的時候,她已經在一個奇怪的地方了。

到底……怎麼回事?微微蹙氣眉頭來,她仔細回想剛才發生的事。
似乎是在回去旅社的路上突然看到一隻兔子,然後突然不知為何踩空掉了下來……這麼說來現在自己好像是躺著的……?不過總覺得不是躺在泥地上……而且為什麼她找不到讓她掉下來的洞?

「我說,妳想躺到什麼時候?」身下傳出來這樣的聲音讓愛爾嚇了一跳,馬上起身一看才發現原來直到剛才自己一直都是躺在一名陌生男子的背上。

『真的很抱歉!』愛爾慌張的拿出筆記本寫下這段話後遞出去。
「啞巴……?不,重點是妳到底怎麼掉下來的?」男子爬了起來把身上的泥土拍掉後,抬頭往上方看,除了岩石外什麼也看不到。
『那個……我不知道……請問這裡是哪裡……?』看起來這似乎是在地下的隧道,但上方根本沒有可以讓愛爾掉下來洞。
「我也不知道,估計是什麼死後的世界吧……不要露出那麼驚恐的表情,我亂說的。妳到底怎麼到這裡的?」男子一邊跟愛爾說話一邊試圖尋找自己被掉下來的人壓到的原因。
『走路走到一半就覺得踩空,然後就……』
「……是嗎……我也差不多,是亂走走到的。」只是他的亂走方式可能跟別人不太一樣。

「那麼,妳是要待在這看會不會待著待著又掉回原來的世界,還是要和我一起找出口呢?」嘴角微微上揚,男子看向愛爾。

※※※

「我先跟妳說一下我發現的事。」男子開口對走在自己身旁的愛爾這麼說。

「首先,有眼睛的人都知道這裡是隧道,四周都是岩石啊泥土什麼的。可是我們沒火把這裡沒陽光,但卻莫名奇妙的能看的到東西,而且我測試過了,這裡的岩石泥土的都不會發光。
再來,這裡絕對不會是我那裡的世界,至於是不是妳那的世界我就不知道了。然後不要問我為什麼我們語言能相通我也不知道,要不是我們剛好是同個世界的人,不然一切大概就是奇蹟。」

「嗯……還有什麼呢……我想想……欸,算了這樣太麻煩了。妳想問什麼就問,只是我不一定答得出來。」

『請問不同世界是……什麼意思?』聞言,愛爾在筆記本寫下這問題後遞出去。這已經超出她能理解的範圍了。
「呃……怎麼說呢……」男子接過筆記本後微愣了一下,接著拿起筆來在筆記本的空白處畫上兩條垂直線。

「我這是第一次碰到所以實際上是怎樣我也不清楚,之前看到的理論大概是這樣啦……直線時間橫線空間不同的點代表不同的世界,垂直移動是穿越到過去或未來水平移動是穿越到另一個空間……。至於怎麼穿越的不要問我我不知道。」男子霹靂啪啦的講了一堆東西,筆記本上也寫下了一堆艱澀難懂的詞彙,而愛爾依舊一臉茫然樣,似乎連一知半解也稱不上。

「嘖,還是不懂啊……那這麼說好了,我們莫名其妙來到一個很奇怪的地方,懂了嗎?」見狀,男子簡單明瞭的解釋。
聽見對方那麼說,愛爾也只好點點頭,然後繼續跟著對方走。

兩人就這樣不知在隧道走了多久,才看到遠方有一個小木門。

「打擾了啊。」男子邊說邊把木門踹開,讓愛爾在一旁疑惑心想門是用手開的吧?而且敲門不是基本禮貌嗎?

「嗯?沒人在啊?太可惜了。」在木門後面是一個看起來很正常的房間,裡面一個人都沒有。
於是男子毫不忌諱的走了進去,相較之下愛爾則躊躇了一會後也跟著走進去瞧瞧。

房間內就是一般的家具,像是櫃子桌椅那類的,唯一比較特殊的是桌子上擺這一包寫著「吃我」的餅乾和一罐寫著「喝我」的不明液體。

「要吃嗎?」男子拿起餅乾和罐子轉身問愛爾,後者則搖了搖頭。
「嗯,很好。不是笨蛋。」

……。愛爾有些錯愕的看著男子。

「不過這下可好了,沒路可以走了啊……。」他們一路走來可是沒遇到岔路的。
『要往回走看看嗎?』
「不要,太麻煩了。」男子馬上否決愛爾的提議。

「路什麼的,自己創一條就好。」

※※※

愛爾很懷疑,眼前的男子到底是不是人類。
當他們無路可走時,男子只是隨便的敲敲岩壁然後就莫名其妙開出一條路了。

「別用那種懷疑的眼神看我,我可是百分之百的人類喔!」像是看穿愛爾心裡所想的話一樣,男子開口說道。

「怪的不是我而是這個地方才對。在遇到妳之前我還遇到一堆莫名的生物,像是會說話的兔子啊貓啊之類的。」不該會說人話的動物都會說了,遇到本該會說話的人卻是啞巴這種感覺還真微妙。
「再加上那個『吃我』『喝我』的東西……估計這裡是愛麗絲夢遊仙境之類的地方吧。」雖然他不懂自己怎麼會跑來不應該真的存在的童話空間。

愛麗絲……愛爾意外聽到一個熟悉的名字,但卻不明白對方在說什麼。

『請問那是什麼?』
「怎麼?妳不知道喔?」果然他的直覺沒錯,是不同世界的人。
「嗯……簡單來說就是一個流傳很久的故事。好像是在說一個叫愛麗絲的小女孩莫名來到一個奇怪的地方,那裡是個什麼事都可能發生,一個虛擬似真卻只是夢境的地方。」

『所以現在我們在做夢?』
「這個嘛……我不那麼覺得喔。」男子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容。

「首先,如果是夢那這也未免太真實了。」男子拿出身攜帶的匕首往自己的手臂劃了過去,只見殷紅的鮮血從傷口慢慢滲出。
「再來,我不覺得妳是不存在的。而且我可不相信什麼夢會連結這類的鬼話。」

「我有我的過去有屬於我的故事,相信妳也是如此。如果要說我們其中一方只是對方夢中創造出來的虛擬角色,那也未免太過可笑了吧。」

夢……愛爾想到了自己唯一會做的夢是……。

「快把入侵者抓起來啊!」突然傳出這樣的聲音打斷了愛爾的思緒。兩人不約而同的轉身向後看,只見原本狹長的隧道瞬間變成了寬廣的岩石地,後方也不知何時冒出來一堆會動、有手有腳還拿各式各樣武器的紙牌人。至於剛剛說話的人則是坐在類似王座,身穿女王服的女子。

「啥鬼啊?」男子挑起眉來看著應女子所言追上來的紙牌士兵們。
「算了先跑在說。」語畢,男子一把抓住愛爾向前跑。

似乎是顧慮到愛爾的腳程不快,男子很顯然的沒盡全力跑。他帶著愛爾盡是走些崎嶇的路線,甚至最後還攀岩到了較高的地方。

眼看紙牌士兵們一個個學他們爬上來,男子不禁微微皺起眉來。
如果只有他一個人,那再多的紙牌他都無所謂,只是現在……。

「喂,妳敢殺人嗎?」男子轉身看向一旁氣喘吁吁的愛爾。
聞言,愛爾點了點頭。
「喔?看不出來,不錯的膽識嘛。」男子滿意的點點頭。

「我等下會負責把爬上來的紙牌打下去,漏掉穿過我的妳就開槍殺了他們。槍我會從他們手中搶過來丟給妳,數量有限妳盡量瞄準點,不要怕會打到我。還有記得退到後面背靠岩壁,這樣才不會被從後面偷襲。」話一說完男子便將匕首往離他們最近且拿槍的紙牌人射了出去,並將他手上的槍搶了過來丟給愛爾。

「那麼,開始吧。」嘴角勾出一抹邪笑,男子緩緩開口。

※※※

「不錯不錯,沒想到妳還活的好好的沒缺手也沒缺腳嘛。」男子一派輕鬆的說著。

愛爾有些無言的看著眼前的男子,她總覺得自己再繼續待在她身旁大概會死得很快吧?
不是被打死或殺死,是被嚇死。

所謂計畫趕不上變化大概就是因為有他這種人在吧?

剛才男子殺紙牌殺到一半,大概是覺得數量太多太麻煩了吧?他說了一句擒賊先擒王後就一個認跳下去找女王拼命。好在男子在走前有先清掉一些準備爬上來的紙牌人,還好男子想的沒錯打倒女王後紙牌就會自動停下來。

『……那是因為你太亂來了。』如果按照原本男子所說的,那愛爾原本可以輕輕鬆鬆的待在後面等漏網之魚。
「很多人都這麼對我說。」男子聳聳肩不以為意。

「只是啊……誰也不能保證紙牌兵這種東西是那女人可以無限製造的不是嗎。」

難不成他是知道所以才……愛爾微微吃驚的看著男子。

「總之呢,辛苦妳啦。」男子拍了拍愛爾的頭,這舉動卻讓愛爾僵直著身體錯愕的看這對方。
「怎麼了?妳不喜歡被摸頭啊?」察覺到愛爾的反應,男子開口問。

有那麼一瞬間,在愛爾眼中男子的身影和另一道身影重疊在一起了。

「怎麼了?」見愛爾沒回答男子又問了一次。
『沒事的。』愛爾回過神來搖了搖頭在筆記本上這麼寫後遞出去。
「確定不說嗎?」男子挑眉問。他一點也不覺得對方是真的沒事。

『……只是剛才把你錯看成故人。』
「我們長得很像?」
『完全不像。』愛爾搖搖頭。
「所以是因為那傢伙常這樣摸妳的頭囉?」
『……我忘了。』
「……什麼?」

『我忘了,關於他的回憶。』

「妳失憶了?」
『沒有。』
「那怎麼會忘記呢。」男子挑眉問。
愛爾只是搖搖頭沒再多寫什麼。她並不是很想談這件事。

「我說啊,妳到底在逃避什麼?」
『我沒有逃避。』對,她沒有。她已經下定決心要面對了。

「妳知道消極面對也是一種逃避嗎?」男子冷冷的看著愛爾。
「我是不知道那個人是誰和妳發生過什麼是,甚至我連妳幹嘛要忘記都不知道。只是既然想的起來就表示其實很重要吧?而且妳其實沒真的忘記過,不然妳怎麼確定我跟他長得不像?」

不對……什麼都不知道的人憑什麼這麼說……。

「為什麼不想起來?就那麼害怕?還是說妳已經自我說服覺得想不想得起來都不重要了?」
『沒有!』她早就已經下定決心了。
「妳還真矛盾啊,口口聲聲說自己沒有逃避,但卻不積極的去尋找遺忘的記憶。怎麼?妳以為什麼都不做就會想起全部的事嗎?」

不對……不是這樣……。愛爾摀起耳來不想在聽下去。

「所以我說,妳到底在逃避什麼?以為摀起耳閉起眼就什麼都聽不到了?」可惜就算愛爾這麼做男子的聲音依舊很清楚。
男子的話語像是利刃狠狠的劃開那一層層的保護,非得要刨到底將血淋淋的事實挖出來否則不罷休。

「應該已經夠吧?」厚實的大手輕輕覆蓋在頭淡藍色頭上。

似曾相識,似乎只要再多想些什麼就能想起來。
艷紅短髮,黑色的雙眸,微黑的膚色,還有……。
「揉頭髮是一種好朋友彼此之間友好的表現喔!」手毫不忌諱的將頭髮弄亂。
對,總是這樣。席之總是喜歡摸摸她的頭,有時還會把她的頭髮用的很亂……總是這樣好像把她當小孩來看。

『你為什麼要跟我說這些?』愛爾將眼淚擦乾後拿出筆記本寫下這段話後遞給對方。
「大概是因為職業病吧?」
『那是什麼怪職業啊。』
「好問題,我也想問。」

從一開始因逃避而忘掉過去,後來的反抗想起記憶,一直到最後她也只是消極的願意面對。
說什麼自己沒逃避根本就只是自圓其說。

那一個不斷做的「夢」根本就不是夢。
那只是她的回憶,是她藏在心中與他的重要回憶。
所以才未曾聽清楚,他所訴說的話語,因為那是當時的她不敢憶起的。
從頭到尾什麼都不曾消失過,只是她不敢面對而已。

『謝謝你。』
「比起這,重要的是要怎麼離開這裡吧?」
『也是呢。不過,說起來我還不道要怎麼稱呼你。』

「我喔……我的名字叫……」
下一秒,愛爾覺得自己的身體開始往下掉。

「真是的……算了無所謂。」男子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
「那麼要怎麼出去呢。」而且也不知道出去後會到哪裡去呢!

男子將這個宛如夢境世界搞的天翻地覆的,這又是後話了。

※※※

愛爾回過神來時,她正躺在樹蔭底下。

……果然不是夢……打開隨身攜帶的筆記本看了一下裡面的內容後愛爾這麼想著。
不但對話都在而且連他解釋什麼是不同世界時所寫的東西也都還在。
而且最重要的事……。

愛爾拿起筆來開始畫畫。
她已經幾百年沒那麼做了。很痛,但必須要這麼做。
因為,那是他所賦予她的重要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