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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軍靴踏在泥濘上,男子慢步前行,任由雨水淅瀝淅瀝,打濕他的軍服。一個矮小的身影站在暗紅的血泊中,周圍除了屍體和殘破的武器之外別無他物。男子在他的背後停下腳步。
  金髮、七顆蘋果加一顆橘子的身高。黑色的長袍殘破不堪,還沾上了血跡和泥巴。
  「喂,小鬼,被你的監護人拋棄了嗎?」
  孩子轉過身來,抬起蒼白的臉,用空洞的藍眼睛看着一臉輕蔑地俯視自己的男子。
  「幹嗎這樣看着本大爺?連本大爺都不認得嗎?」男子皺起眉。「你那個偉大的監護人,那個小少爺,哪裡去了?」沒有回應。
  「不知道嗎?那你現在打算怎麼辦?」依然沒有回應。
  「……嘖,聽不懂德語嗎?還是說你連話也忘了怎麼講?」被眼前的小孩一臉茫然、不發一語地盯着,男子不耐煩地砸嘴。「嘛,那就跟本大爺回去好了。」
  「……回去?」孩子的小嘴輕輕張開,重覆着男子的話。
  「對,跟本大爺回去,去沒有那個混帳小少爺的地方。」男子解開身上的披風,蓋到小孩的頭上,讓他看起來就像遙遠的東方國度裡的待嫁新娘。男子抓起他那小小的冰冷的手,拖着他離開血跡斑斑的土地。

  男子粗魯的坐下,身旁那個已經被僕人洗刷乾淨、穿上了過大的襯衫和長褲的孩子被突然壓在沙發上的重量嚇倒,縮了一下身子之後轉頭看向雙手張開搭在沙發背上的男子。
  「喂,小鬼。」男子翹起二郎腿。「你還記得自己的名字嗎?」
  孩子靜靜盯着男子那張年輕剛毅的臉,沒有點頭也沒搖頭,表情依舊茫然。
  「……看樣子是不記得啊。這樣也好,反正已經不重要了。」男子用左手托着下巴。「……路德維希。以後你就叫這個名字吧。」
  「……路德……維希?」孩子眨着眼睛,輕聲地唸着。
  「是啊,路德維希。從今天起你的名字就叫路德維希‧拜爾修米特。不過本大爺會叫你威斯特,因為你是本大爺從西邊撿回來的。」
  「……你……?」
  「本大爺的名字嗎?」只見男子的嘴角上揚,築起自信的弧線。暗紅的眼眸亮了,像是一雙紅寶石。他的左手握成拳,拇指指向自己的心臟。「基爾伯特‧拜爾修米特。別人都叫我普魯士,不過你要叫我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