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宵闇異聞　十九夜　下水道貓又　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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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芙屋；座落在帝都市街中心的一間著西式的裝潢的傳統日式甜點店，店外的櫥窗內擺著各式各樣的日式點心，有最受歡迎且普遍的和菓子、傳統但仍不失人氣的羊羹和人見人愛、受小孩子歡迎的銅鑼燒與水果大福等等應有盡有。

然而此店最大的特色則是會使用一些特殊食材或新穎的口味來製作成當季的限定口味點心，在靠著老闆不斷地改良、推陳出新好吃的新口味的經營手段之下，讓雪芙屋漸漸廣為人知，使得店裡每到午後市街人潮眾多的時候店裡的客人總是絡繹不絕。

此時此刻，黑髮男子與銀髮青年正坐在這間店內的窗邊兩人座，桌上擺滿了一整桌的當季限定甜點，然而基本上都是銀髮青年在食用，另一個人則是單單在喝著綠茶看對方吃，似乎是看著青年吃自己就飽了般。

「…所以你就這樣直接把重傷的人從馬車底下拖出來？」黑髮紅眼的男子嘴角有些抽蓄，用著一副『看你又幹了什麼好事』的表情看著坐在對面的銀髮青年。

「嗯？有什麼不對嗎？」銀髮青年眨眨眼，不覺得自己有什麼不對，咬了一口手中的巧克力紅豆櫻餅，這正是雪芙屋當季的限定商品之一。

今日是九重忙碌的摯友難得的日休，好不容易能碰在一起的兩人總是會相約在他最喜歡的甜點店，邊吃下午茶邊聊聊最近的情況，現在的話題正是上回九重去解決了的帝大醫院裡頭恐怖的謠言事件的整個經過。

「我說九重，」黑髮男子喝了一口茶緩緩後繼續說：「你難道不覺得在你把人拖出來之前應該要先把對方身上的重物；就是那匹馬，給移開嗎？」

九重又接著拿起一旁的鹽漬櫻花布丁，用湯匙挖了一口送進嘴裡，像是在思考什麼、沉默了一會兒後回應：「為什麼？」

既然要救人不是就應該要講求快速嗎？若是磨磨蹭蹭地說不定還會耽誤就醫那不就糟了？他是這麼想的。

男子瞇起他的橘紅色獨眼，有種不知道要從哪裡矯正眼前這孩子的『救人觀念』，見對方迅速地解決掉手上的布丁後又伸手過來取放在自己手邊的奶油紅豆櫻花銅鑼燒。

就在九重拿起銅鑼燒的那一瞬間，男子迅速地拿起一直放在一旁沒動過的湯匙，緊緊壓住那塊銅鑼燒；在兩人這樣一拉一壓的動作下，那塊銅鑼燒則順著男子的心意裂成兩半；一半在九重手裡、另一半則還是被壓在湯匙下，包裹在銅鑼燒裡頭的奶油就這樣滴了出來。

「啊！暮雨你幹麻？！」九重慘叫了聲。

嗚、這奶油紅豆櫻花銅鑼燒就應該是要在完整的狀態下享用著它那軟軟的、半液態的奶油才對，現在卻全部都漏出來還混在一團了，九重十分哀怨地瞪了暮雨一眼。

「我只是在重演你當時救人的現場。」暮雨邊放下手中的湯匙邊笑著說。

「蛤？你到底在說…啊！」一開始腦中思路還沒跟對方搭上線的九重皺起眉，看了看手中只剩一半的銅鑼燒和因為剛才被湯匙壓住而還留在盤子裡的另一半，接著才睜大眼、又叫了一聲。

「現在才注意到已經太晚了。」暮雨將雙手交叉在胸前，身子往椅背一靠後補充：「不過畢竟對方是妖不是食物，最多就是背後和胸前嚴重挫傷，死不了的。」雖然心裡面倒是覺得反正是妖怪、死一個算一個，但又顧慮到摯友的心情就也沒真說出口。

然而暮雨也不想在自己難得的日休裡看到九重慌張自責的表情，便一把手伸過去揉了揉對方的頭安撫著：「別多想了，要是真覺得過不去，賠個禮不就好了？」雖然想要九重就別管了但依照對方的個性八成會內疚一輩子，為了他著想，自己的不快可以放在二位。

「賠禮…那該送什麼好…」九重微低著頭、死命地思考著，突然想到當時對方身上的衣服似乎就是因為自己使勁把他拖出來而破損導致嚴重挫傷，用力地點點頭說著：「嗯、送衣服好了。」

「衣服？」暮雨再度不悅地瞇起眼，眼角微微抽蓄了一下。

「嗯、就這麼決定了！」決定好賠禮後九重又恢復了精神，準備來繼續享用一桌的精緻甜點。

「選什麼衣服？隨便幾顆水果就行了吧？」真有必要送到衣服這麼誇張嗎？可以的話暮雨真心想拿那些賠禮用的水果直接砸在對方身上、『送』給對方，心裡實在是越想越不是滋味。

「不—行。我已經決定了！賠禮就是衣服，再說，水果什麼的早就在醫院裡削給他吃過了，送一樣的東西怎麼能算是賠禮呢。」

「削…」暮雨扯著皮笑肉不笑的笑容，額頭上的青筋不知道又多了幾根。

「暮雨等等不急著走吧？那就一起去挑衣服吧！」九重對著眼前的摯友揚起燦爛的笑容。

「啊啊…。」扶著開始隱隱作痛的頭，有些無力地回應，已經不想去想自己究竟敗給這笑容多少次。

早知道會變成這樣就不跟九重解釋就好了，惹得自己還要亂吃飛醋。明明今日是他的日休啊，為什麼要去給妖怪挑禮物？

今日鐵定是自己的大凶之日；禍從口出、不宜多嘴，暮雨如此後悔地想，但現在後悔也已經來不及了。


　　　　　　　　　　　　　　　　－　宵闇異聞　十九夜　下水道貓又　前置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