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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夜綺談】雨生龍王 -主線

《雨鳴》【初】（上）　　/ 乙颯 (plurk@isravenleo)

　　遠古，人們相信，雨是龍神的恩惠。
　　然而對他，只是無止盡的悲傷、張狂，以及──詛咒。

　　轟隆轟隆。
　　他睜開眼睛，望向外頭滂沱雨勢，彷彿早已預知其到來。

　　是夏，午後雷陣雨雖總是來得隨性，令人措手不及，但不一會兒便停。
　　若說這世上真有雨神，這種雨最能彰顯其性格，而你從來不會知道，祂是隨興所至，還是偏要與你作對。

　　儘管雨神這脾氣難以捉摸，回歸現實的角度，天氣變化仍可由一些蛛絲馬跡推斷得出。
　　是以這於在山林裡修行了兩年的他而言，並非難事。

　　「辰也。」
　　回首，只見一帶著古怪天狗面具的高大身影，出現全無聲息，他僅淡淡地回了聲「師父」。
　　雨依然嘩啦嘩啦傾盆而下。

　　「師父？」
　　「沒什麼，只是覺得現在的你，簡直和一開始判若兩人呢。」

　　不同於面具給人的怪異感，他師父的嗓音沉穩柔和，至於其臉孔生得如何，自他跟隨師父修行以來尚無緣得見。
　　而他從來不知道，師父戴著面具是出於興趣、還是另有特殊原因，只知製作面具是師父奇怪的雅興之一。
　　不過，鑑於他師父是天狗，有些迥異於人類的興趣也不稀奇，故他從未深究這點過。
　　然後他的視線於師父現在臉上的面具駐足了兩秒──

　　「瞧我自顧自地感傷起來了，」師父笑了起來，試圖驅散潛藏空氣裡雨的味道似的。「過來，我有話跟你說。」
　　「是。」

＊＊＊

　　「雨生龍王，少尉，從今天起派發至特殊妖怪對策大隊...」
　　「第一中隊，是吧。」負責接待者從善如流地答道，「這是制服、和你的武器。」
　　他二話不說地接過了遞來的物事──十紋的軍服、與一把藏於漆黑鞘中的太刀。

　　「你不問嗎？」眼前的女子巧笑倩兮，但他不明白何故。「不問我怎麼知道？」
　　「我接到配屬命令，並指示在報到前先至貴機關領取服裝與武器。」他以極其平靜、絲毫不覺哪裡奇怪的語氣回道，「如果沒別的事，容我先告退。」

　　「哎呀，真冷淡。」就在他轉頭要走，聽得後頭傳來對方的話語：
　　「雖說像你這樣通過測試直接入隊的不多──不過被派到第一中隊呀...小心保命囉。」
　　反正與我無關──還未明白其話真意，他僅將之拋諸腦後，此刻他腦子裡只有一個想法；

　　變得比所有人都強──
　　而加入十紋，也不過是通往這目標的試金石、罷了。

　　雨生龍王抬頭，頂上難得一片萬里無雲。
　　炙熱的陽光雖有些刺目，但不失為好預兆──

　　今天，埋藏在他右眼深處的「什麼」，依然毫無聲響。
　　龍王眼瞼微闔，安心似地微微一笑。


（下篇待續）